7. 第 7 章
    阴冷的杀意在祠堂内蔓延,苗霜顶着那仿佛能将人凌迟的眼神,低头吻上他的嘴唇。

    苍白干涩的唇瓣被阴雨染得冰冷,可尝过就知道,口腔内部依然炽热灼人。

    嘴唇被吻住时,祁雁不禁浑身一僵,眼中闪过惊诧——这里是什么地方,祁家祠堂,纵然他知道苗霜没什么羞耻心可言,却也没想过这人竟色胆包天,敢在祠堂里吻他。

    列祖列宗的牌位在黑暗中默不作声,难以言说的恶心和恼羞成怒在一瞬间升起,不知是气的还是什么原因,祁雁耳根蔓上一丝绯红,他本能地想要推开对方,却被反扣住了五指。

    冰凉的手指用力挤进他的指缝,这苗人也不知用了什么巫术,只在他腕上轻轻一抹,本就隐隐作痛的手筋登时一阵酸麻,彻底不听使唤了。

    所剩无几的反抗能力又被卸走大半,祁雁眉头拧得死紧,恨不得将嘴里那条游蛇一样灵活的舌头用力咬下来。

    强烈的敌意让这个吻变得激烈又血腥,疼痛更能让苗霜感到兴奋,他并不介意祁雁在他身上制造伤口。

    指腹又去磨碾对方的喉结,祁雁本就被他吻得喘不过气,再遭这么一按,更是几乎窒息,疼痛和濒死感让他头皮发麻,却又诡异地觉得有点舒服。

    ……

    他一定是疯了。

    刚在列祖列宗面前磕头认罪,转头又和一个男人吻得难舍难分。

    腥咸苦涩的血合着唾液被迫咽下,交缠的呼吸变得滚烫,祁雁唯一还能动的左手慢慢抬起,扶住了对方的腰,攥紧了他的衣服,掐出深深的褶皱。

    阴暗的祠堂内灵位肃穆,被烛火映出点点微光,犹如无声的注视。

    突然响起的脚步声让苗霜耳尖微动。

    他听到了,祁雁自然也听到了,揽在他腰间的手猛然发力。

    苗霜啧了一声,他本就心情烦闷,刚和祁雁吻出点兴致又被人打断,不禁烦上加烦,没给姓祁的推开他的机会,最大限度地催动了他体内的蛊虫。

    尖锐的疼痛在身体里爆发,已然超过人类能够承受的极限,祁雁两眼一黑,连声音都没能发出,直接昏死过去。

    扶住倒进怀里的人,那脚步声也到了门口,苗霜抬起头,就看到来福一手提着灯笼,一手拿着扫帚防身,颤巍巍地虚张声势:“谁、谁在那里装神弄鬼?!”

    苗霜:“……”

    在祠堂接吻确实不是个明智的决定,下次得记得关门。

    他幽幽地看了对方一眼,血红色的眼睛在光线下妖异又诡谲。

    来福登时吓得把灯笼扔了,扔完又反应过来什么,赶紧捡起来,壮着胆子再探,长舒一口气:“夫人,您怎么在此?吓死小人了。”

    他半夜起来解手,却听见不知从哪传来异响,找来找去竟找到了祠堂,这夜深雨凉,风声呜咽,没法让人不多想。

    苗霜哂笑:“多大人了还怕鬼。”

    来福摸了摸鼻子,尴尬道:“小人倒不是怕鬼,只是府里冤死过太多人,深夜来这祠堂,小人还是……”

    “冤死?”苗霜眯了眯眼,“你觉得祁家无辜?”

    来福陡然一惊,扑通跪地:“小人多嘴,小人失言!”

    “随口一问罢了,紧张什么,”苗霜没再多谈这个话题,“行了,赶紧帮我把人扶起来,没点眼力价。”

    他其实很想自己把祁雁拽起来,然而这家伙身量太高,瘦成这样了还是死沉死沉,想一个人把他弄上轮椅并不太容易。

    苗霜嫌弃地看了他一眼。

    都只剩半个人了还这么沉,就该砍了他那双没用的废腿。

    来福抬起头,这才发现之前被轮椅挡住的祁雁,又惊了一下:“将军这是怎么了?”

    “还能怎么了,”苗霜没好气地哼了声,“太虚,把自己作晕了。”

    来福瞳孔地震:“做、做晕了?!”

    在祠、祠堂?!

    他提着灯笼的手微微颤抖,又将灯笼举近了一点,定睛细看,只见夫人被啃破的嘴角,略显凌乱满是褶皱的衣衫……

    来福咕咚咽了口唾沫。

    又僵硬地转过头,看了看祁家先祖整齐摆放的牌位。

    难道……将军他……真的不冤?

    苗霜半天没等到他帮忙,已是不耐烦了,刚要开口,就看到来福满脸惊恐和怀疑,内心仿佛有什么东西破碎的表情。

    苗霜挑了挑眉,意识到他可能是误会了什么,却并没打算解释。

    来福捂住自己岌岌可危的三观,上前帮忙把祁雁搀了起来,扶上轮椅。

    看着已陷入昏睡的将军,他心情复杂极了。

    身体都这样了还这么纵欲……就,非做不可吗?

    他又对着牌位默念了许多遍先辈莫怪,这才吹灭烛火,推着轮椅离开祠堂。

    看着他脸上的表情几经变换,苗霜不禁忍笑,烦躁的心情也好了许多,跟着他们回到卧房,让来福把人安顿好,便打发他离开了。

    一番折腾,苗霜现在十分精神,并没什么睡意,又回想了一下那段记忆,还是想不起更多,太阳穴开始发胀,只能算了。

    雨声渐歇,天也渐渐亮了,伴着清晨的鸟鸣啁啾,苗霜终于睡着,可才睡了没一会儿,又被人急匆匆叫醒。

    被打扰睡眠令人不悦,他眼皮也没抬,皱眉道:“何事?”

    来福压低声音:“夫人,祝公公来了。”

    苗霜不感兴趣地一扯嘴角:“今日又是冷水洗澡,还是菜里下药?”

    “都不是,他说来传陛下口谕,召夫人您进宫。”

    苗霜猛地睁开双眼。

    大婚第三日,皇帝终于坐不住了。

    唇边绽开个诡异的笑,他披衣起身:“走。”

    *

    一脚踏进雨后未干的积水,苗霜跟着祝公公进了宫。

    朱红的宫墙被秋雨洗刷一新,脚下平整的青砖上铺着薄薄一层雨水,镜面般倒映着整座皇宫。

    迟到的太阳还未驱散雨后潮湿的寒意,苗霜把手缩进袖子,白蛇盘绕在他小臂上,冷得一动都不想动。

    “陛下现在何处?”他问。

    “陛下正在寝殿,前面就是了。”祝公公比了个“请”的手势。

    寝殿……

    这个时间,不上朝吗?

    不过原著都说皇帝是个昏君了,断不可能天天上朝,十天半月一次朝会已算勤快,大抵是皇帝今天休息……这部分内容他着实没有细看。

    什么朝堂政治,与他们这些修仙修魔的相去甚远,不感兴趣,还是看攻受做恨比较有意思。

    尽管已经做过心理建设,但真正见到皇帝本人时,苗霜还是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寝殿里点着甜腻的熏香,还没走近,就听到一阵银铃般的笑声,一群小宫女正围着皇帝嬉闹,均是十五六岁的年纪,个顶个的娇嫩似水。

    大雍皇帝季渊二十七岁,模样倒是很有皇室的英俊贵气,但可能是苗霜看过原著,对他没有好印象,只觉那龙气不像真龙,倒像是伪装成龙的虺。

    隐约记得他曾是先帝一个不受宠的儿子,本为庶出,却凭借其狠辣狡诈在腥风血雨的夺嫡之争中胜出,即位后更是对兄弟亲族赶尽杀绝,手段之残忍令人咋舌,据说那段时间皇城中尸山血海,笼罩在皇宫上的阴云累月不散。

    唯一活下来的是他最小也最没出息的弟弟,被季渊以浮于表面的兄友弟恭好生照料,养成了个没心没肺的纨绔。

    宫里的地龙烧得正旺,丝毫感觉不到下雨带来的寒意,季渊衣着清凉,赤脚踩在温热的玉石地面上同宫女嬉闹,完全没注意到苗霜一般。

    他不往这边看,苗霜也不开口,笑吟吟地往那一站。

    被晾了许久,祝公公才上前提醒:“陛下,大巫来了。”

    季渊咬了口一个小宫女递来的点心,又就着另一个小宫女的手喝了口茶,抬头看了苗霜一眼,挥挥手让她们退下。

    宫女们鱼贯而出,寝殿里终于安静下来,季渊十分随意地往榻上一坐,吩咐身边侍候的小太监去灭火盆:“大巫新婚这两日,过得可好?”

    苗霜敷衍地拱了拱手:“陛下赐的婚事,自然好。”

    “大胆!”祝公公呵斥道,“见陛下竟敢不跪?!”

    “哎,不必多礼,”季渊摆了摆手,“大巫是苗人,不习惯我们汉人的礼数也是情有可原。”

    祝公公瞪了苗霜一眼,又满脸堆笑地拍起皇帝的马屁:“陛下宽厚仁慈,自不与此等刁民计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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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苗霜微微挑眉。

    宽厚仁慈?

    “大巫,朕交予你的差事如何了?”

    “草民不负陛下所托。”

    季渊不禁喜上眉梢,苗霜却又慢悠悠地补上后半句:“已与那祁将军生米煮成熟饭,将军嘴上抗拒,身体却很诚实,与草民酣战半宿,着实快慰。”

    季渊:“……”

    祝公公:“……”

    皇帝的眉头不受控制地跳了跳,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朕没问你这个。”

    他冷冷注视着面前的人,耐着性子道:“可有打探出圣蛊的下落?”

    苗霜:“尚未。”

    季渊捏着茶盏的手指骤然收紧,澄清的茶汤表面泛起涟漪。

    苗霜在瞬间感觉到了疼痛。

    缠在手臂上的白蛇绞紧了他,正在和他承受同样的痛苦,命蛊反噬的滋味锥心刺骨,体内的蛊虫躁动起来,陷入大难临头般的恐惧。

    季渊摩挲了一下腕上的红痣——那里封着一滴蛊王的血——脸上冰霜散去,温和地弯了弯眉眼:“大巫在同朕说笑?”

    这一笑直叫人毛骨悚然,祝公公都是一惊,急忙低下头去。

    陛下想杀人时总会露出这样的笑容。

    体内疼痛愈演愈烈,苗霜忍不住暗骂了一句原著剧情,因为进献了命蛊之血,他须对季渊绝对忠诚,若有丝毫反抗之心,就会遭受命蛊反噬,承受万蛊噬心之痛。

    但这点疼痛……相比泊雁仙尊捅他的那一剑,还差得远。

    他神色未变:“陛下的人审了祁将军三个月都没能让人开口,却只给草民两日时间,是否有些强人所难了呢?”

    季渊的表情这才稍有缓和,叹口气道:“是朕操之过急了。”

    “可朕的耐心有限,大巫既然信誓旦旦能让祁雁开口,不如就给朕个期限。”

    苗霜含蓄一笑:“草民给不了。”

    “陛下,”祝公公轻轻给皇帝捏起了肩膀,在他耳边小声又没那么小声地说,“依老奴看,这位大巫怕不是在诓骗陛下,那日老奴一直在将军府上,见他对祁将军照料有加,却是从未听他向祁将军询问圣蛊之事啊。”

    季渊一挑眉:“哦?”

    苗霜十分不解:“公公何出此言?”

    不等他作答,又看向季渊:“陛下,那祁雁将军被严刑逼供三月都没交代,明显是个硬骨头,寻常法子已然行不通了,草民是想先与他拉近关系,让他放下戒心,这两日没提及圣蛊之事,也是不想让他生疑。”

    “那日在将军府上与祝公公起了争执,草民还以为是陛下的旨意,让祝公公帮我打配合,我维护将军,将军自会以为我同他站在一边。”

    “怎么今日祝公公却指责起我的不是来,难道是我会错了意?”

    这话一出口,祝公公登时面色一变:“陛下,老奴——”

    季渊一摆手制止了他,目光沉沉,语气却温和似水:“可大巫又怎么能确定祁雁吃软不吃硬?若你这般维护他依然不能将他打动,你又当如何?”

    “不知陛下可曾听说过一种蛊,名为‘情蛊’?新婚夜我已为他种下,受此蛊者,会不受控制地爱上施蛊的人,我越是与他欢好,情蛊的效果就越深,直至他为我死心塌地,掏心掏肺——别说是区区圣蛊的下落,就算我让他去死,他也会心甘情愿,毫不迟疑。”

    季渊眼中笑意加深:“大巫果然没让朕失望。”

    剧痛让苗霜的唇色有些泛白,但语调依旧平稳:“我不光要维护他,还要为他治伤——”

    “不可!万万不可啊陛下!”祝公公大惊,还想再劝,“陛下您好不容易才废了祁雁的武功,让他变成一个废人,怎可再让他恢复?若他真的伤愈,后患无穷!陛下三思啊!”

    “公公急什么,我的话还没说完,”苗霜不紧不慢道,“虽为他治伤,用的却非寻常医术,而是毒蛊,我用蛊虫为他续接经脉,而蛊虫由我控制,他虽然伤愈,身体却已不属于他,再配合情蛊……”

    他说着上前一步,直直迎上季渊的视线,露出个残忍又疯狂的笑:“到那时,陛下甚至还可再派他上阵杀敌,只不过他早已不再是什么祁雁将军,而是从身到心都只属于您一个人的,提线木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