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沈臻道发问。
身后的人听见问话,并没出声,只是从两侧幽深林影中步履不紧不慢地现出身。
沈臻道转身,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笑脸,鸦黑的眉,嫣红的唇,五官俊美,却难掩笑容中的邪气森森。
殷无道抱臂立于树影下,墨发一半扎起,一半压在雪白无尘的校服上,唇笑眼不笑。
“好巧,师尊。”殷无道长腿两步跨出暗影,阳光刺眼,他好似想起了什么,在阳光下半眯着眸子,勾唇问道:“师尊这是往哪去?是又要赶着去英雄救美吗?”
纵观雪月山上下,行事作派言语,有这番阴阳怪气之森然的,只有殷无道一人。沈臻道不仅纳闷他一个未来魔君是怎么混上雪月山的,更纳闷为什么雪月山这么多人竟没一个察觉出他有问题?给他管吃管住管分师尊的这么多年……
不明显吗?沈臻道手腕翻转收起霜降剑,抬眼细看殷无道,眉梢唇角皆藏着森意,笑意也分明有一种猛兽故作懒洋的姿态,怎么看怎么明显。
白浪费了这么一张好脸,沈臻道脑海里一闪过这句话,便立刻明白了原故——可不就是因为这张好脸吗?
想到这,沈臻道轻笑出声,目光肆意落在面前这张“好脸”上,打量着问道:“为师累了,要回守寂峰,有何事?”
殷无道黑眸子盯着沈臻道的笑,显出揣测度量的神情。
“是在修习上有什么困惑吗?”沈臻道边说边走近,语气转柔:“虽说仙林大会在即,但修习的事也不可勉强,以免伤了身体。”
沈臻道轻轻拍了拍殷无道的肩,心里虽然颇有微词,面上却是从善如流般,神情无比温切,眸子里几乎要闪出圣光,“无道,若有任何事,都可以来找师尊。”
无道?殷无道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就率先被这两个字激起一身刺,顷刻间侧身躲开肩上的手。
殷无道感到了不快!身体反应过来了——肩膀侧开,笑容消散,墨眼阴冷,装也不装了。可是脑子似乎还没反映过来,“为何这么不快”的疑问在他的脑海里停留了一瞬,不过也仅仅是一瞬,这一瞬过了他就立刻遵从惯性,由着自己毫无任何理由得怒火中烧起来了。
沈臻道看殷无道这般反应,丝毫不恼,一双秋水眸子观察仔细,风月场上千锤百炼出的直觉准得出奇——殷无道一面讨厌他轻蔑他,一面又惊觉自己的受用,他之所以怒火中烧,全怪他自己对自己不诚实,与沈臻道半分关系没有。
沈臻道若是言语举止让他受用,他立马触顶反弹似得平白生出通天气焰,无理取闹起来;沈臻道若是言语举止不得他意呢?那便更糟了,为了他那心中的男儿气节,恐怕就是同归于尽也是不在怕的。
这样的一番作派,若是放到从前,沈臻道一定会迎难而上好好品味,可如今是不行了。
一来是因为殷无道其人变幻莫测,性情残暴,自已刚来不久,还没规划好前路,不宜冒险。
二来是因为一个很直接,很现成的原因——来人了。
又是一张笑意盈盈的脸,美人娇花一阵风似得靠近,见沈臻道注意到自己,冷溶冰人还没到,一句音调脆生语气腻乎的“师尊”已经蹦了出来。
“师尊!”冷溶冰通身上下散发出一种愉悦,和差点要冒黑气的殷无道站在一起,透出一丝诡异,他目光先旁若无人的在沈臻道身上走一遭,才终于想起什么似的,道:“啊……殷师弟也在这啊,是有什么修习上的事问师尊吗?”
殷无道冷哼,为了克制自己想拧断这位师兄脖子的冲动,双手抱紧,微微侧脸。
沈臻道注意力被冷溶冰吸引走,不由问道:“可审问出什么了?”
“师尊和我猜的应当不错,蹊跷就出在那些符纸上。”冷溶冰点头,又补充道:“守律峰十分重视,周禹臣也去了,应当很快就能审问出细节。”
“周游也去了?”沈臻道问。
“是。”冷溶冰听到这话微微一怔,随即很快调整过来,笑道:“师尊很关心他?先前打过交道?”
“不是,只是听闻过不臣剑。”
“哦,是啦,不臣剑确实厉害。”冷溶冰笑容温婉,手不由摸了摸腰间化作一截缎带的灵鞭,心里遗憾地想:不知何时能让师尊见到我真正运转灵力的样子?转念又一想:若是真有那么一天,恐怕会吓到师尊,现在这样也很好。
“不臣剑确实厉害。”沈臻道听着这句话觉得很耳熟,想起来三年后的殷无道好像对周游说过这话,在周游死前。想到这,鼻尖仿佛又嗅到了浓厚的血腥味,他用手拂过面庞,忽然问:“刚刚无道要说什么来着?”
沈臻道也会感到不快,有多会哄人欢心就有多会惹人恼怒,他迎着殷无道簇簇冒火的墨眼,一脸坦然,轻悠笑道:“刚刚被溶冰分心了,师尊好像……忘了。”
忘了?
既然忘了,就说明不重要,既然不重要,又何必要提起。
殷无道盯着沈臻道一上一下滑动不止的喉,想要看看他叫不同的人名时会不会有什么不同?
并没有,显然并没有什么不同。“无道”“溶冰”“宋凌”亦或是其他名字都一样,轻轻一滑,音节就蹦出来了,完全没有任何不同。若真想细细再探究,除非扒开那一层莹白细润的皮,观察血肉淋漓的内里。
殷无道怒火中烧的胸腔终于又冷下来了,甚至为此生出一种隐秘的得意,他觉得自己果然没有判断错眼前人,可以继续沿用先前的一切。
“没什么。”殷无道仍盯着沈臻道莹白的颈,轻轻攥拳,手指关节就发出“咔咔”声,他又恢复了那种明暗交杂,道:“那师尊,我先走了?”
沈臻道点头,当然不作挽留。倒是冷溶冰宽容大度得惊人,叮嘱道:“殷师弟路上小心!”
殷无道并没有沿着路走,头也不回地隐入阴暗林影中,和来的时候一样。
————
天地昏暗。
殷无道突然看见一抹白色身影,立即跟上去一双手狠狠按住这人的肩,强迫这人转过身来,他一见着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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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的脸,便听见自己怒气冲冲的质问声:“沈臻道!你往哪里去!告诉我!”
沈臻道的脸美得惊人,是暗色天地间唯一光华流转的东西,他弯一弯腰,勾一勾唇,在脸上绘出一幅绝妙笑容,他一只手充满柔情地抚上殷无道的脸,“无道,你为什么不开心?你忘记了吗?若有任何事,都可以来找师尊啊……”
“你说啊,无道……你怎么了?”
殷无道仿佛要把沈臻道削薄的肩膀捏碎了,恶狠狠地甩开他的手,用力之蛮横,使得他跌到地上,仰起脸无助迷茫惊恐地看着殷无道。
不,不够,仿佛还不够发泄心中的无名之火,殷无道蹲下来,粗暴地拽近沈臻道柔软的身体,大手捏住他的脖子,语气森然阴冷:“沈臻道,我早晚会扒开你的皮,看看你想得是什么,我早晚吃了你,生吞——活剥。”
大手越捏越紧,沈臻道呼吸困难,脸色泛出青红,脖颈被完全握住,头颅后仰,双手仍然费力地捧住殷无道的面颊,一个字一个字挤出来——你说啊,无道,你快说啊,你到底……要什么?
“要……”,殷无道顿了一下。
只是这一顿之间,一阵乌黑的风卷过,手间柔软的颈滑动的喉消失了,殷无道猛得一抬头,看见了雪月大殿上神姿凌彻的沈臻道,正冰冷无情,居高临下地审视着自己。
他一低头,又看见了自己双手双脚被刻着“魔”字的巨型锁链锁住,再一抬头,沈臻道的乌发在朔风夹雪中舞动,面容却是不动如山的冰冷,身后牌匾上的字分明散发光芒——
正大光明,斩妖除魔。
殷无道:“师尊……”
沈臻道:“若有任何事,都可以来找师尊。你到底有什么事,快说啊……”
“我……”殷无道不知为何,什么都说不出。
沈臻道:“你来是有什么事啊,无论什么事,都可以来找师尊。”
“只要你说。”
话音刚落,冷溶冰突又走出来,站在沈臻道身边,站得那么那么近,他笑盈盈地说道。
“师尊,我想亲你,想咬破你的唇,想尝尝你鲜血的味道,我想抱你,想搂断你的肋骨,想捏你的脖颈,想看你脱掉衣服,走过来,捧着我的脸,叫……”
“溶冰,溶冰……”
“我说过,若有任何事,都可以来找师尊。”沈臻道对冷溶冰说,毫不犹豫地开始脱衣服,搂住冷溶冰亲吻起来。
“不!”殷无道暴怒而起!将刻着魔字的锁链挣得粉碎,眼见要跳上台阶,阻止这一切。
他的膝盖伴随一声低哼顶上一片柔软,他的手间又握上了沈臻道的颈喉,膝盖抵到了沈臻道柔软的腹部,沈臻道衣服穿得好好的,双手捧住殷无道的面颊,固执地仰头问道:“你要什么?你说啊?”
“无道,无道……你快说啊。”
“快说啊……你到底要什么?”
“有任何事,都可以来找师尊。”
“真的。”
“只要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