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图谋
    因为朝阳的发病,我做了一夜的噩梦。

    梦到自己在打怪兽,而那个怪兽在一遍遍跟我说:我爱你。他每说一句爱我,胸口都会飞出一个千纸鹤。

    怪兽一遍遍不厌其烦地说,千纸鹤大片大片从胸口飞出来,宛如蝗虫过境向我袭来。

    在即将被千纸鹤袭击到的前一秒,我醒了。

    从床上惊坐起时,我还是忍不住感叹这个梦的荒诞。

    这世界是不是疯了?

    我根本不会自以为是地去想,啊他怎么会喜欢我,他喜欢我什么呢,我有哪里值得他喜欢呢?

    这些困扰许多人的问题根本拦不住我,因为任何人对我说这句话,我只会觉得他想要捉弄我企图逗弄我获得变天的乐趣。

    昨□□阳说了很多话,但我只认同一句,他说“温笙晖不需要讨任何人喜欢”,我非常认同。后面的话都被这句话带来的心胸震荡所模糊。

    是的,我不需要讨任何人喜欢。

    我也不需要任何人喜欢。

    我是一个被被痛苦填充满的气球,是一只阴沟里谨小慎微生活的老鼠,我只想在我有限的生活里,拥有独属于我自己的平静。

    任何对着我说的喜欢,就是无趣的捉弄。

    这种无趣的捉弄就如同一根细针,如同一把老鼠药,轻而易举就能让我自毁于一旦。

    虽然我上一世是自杀了,可这一世我不是先决定了好好活吗?

    我还没给自己买水果吃,我怎么可以这么轻易就死亡,就顺了他们的意?

    况且,就算是死,我也要有尊严地自主选择离开,而不是这种被捉弄地自毁。

    因为这个梦,导致我对朝阳的厌恶度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虽然昨晚我把话撂下了,但考虑到他昨晚神经质的行为,我还是定了个早点的闹钟,比昨天提前了二十分钟出门。

    去学校的一路上简直是风和日丽鸟语花香,没有朝阳聒噪的声音,简直心旷神怡。

    不过,这份好心情持续到教室,就消失了。

    我看着桌上的作业本,整个人都僵住定格。

    雪白的内页上除了黑色字体,多出好几团灰扑扑脏兮兮的痕迹,封面直接没有,第一页作业也摇摇欲坠。上面的字迹表明,这就是我的语文作业本。

    我昨晚放在右上角的语文作业。

    现在不知道被谁捡起来,放到了我桌上。

    我朝前看了眼,李胜武还没来,桌上摆着两三本语文作业。

    我轻轻拿起我的作业本,手指抚摸它雪白的脸颊,抚摸过上面的累累伤痕,有些替它委屈,明明昨晚它还崭新漂亮。

    我不知道本子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扭头看了眼灰暗不亮的监控,又觉得自己这个行为可笑。先不考虑监控开没开,就算开了,也可能是别人不小心弄坏了,然后呢,找到那个人,能怎样?

    我长长地叹了口气,放下书包,拿出橡皮试图将那些灰团擦干净,虽然它的外衣被剥去,但依然还是我的语文作业本。

    我一点一点,小心翼翼擦着,纸张轻薄,像生命一样脆弱,但我的作业本很顽强,我也该像它学习的。

    等我把大部分灰迹擦完,朝阳到了。

    我手上的动作不自觉慢下来,屁股往另一侧挪了挪,头埋得更低了点。

    余光中,朝阳拎着一个塑料袋,里面白白的,我猜是他的早饭。他坐下,放好书包就拍了拍我的手臂。

    这人真的好爱动手动脚,我蹙起眉,将手也往里收了点,没理他。

    “温笙晖,早啊。”朝阳丝毫没有被我的反应影响,听他现在的语气,明显也没有将我昨晚的话放心上,或者说,他已经变态到疯了,完完全全以我任何反应为乐。

    我怀疑,不只有我掉进了平行世界,朝阳说不定绑定了什么系统,什么骚扰我来获得生命值的系统。

    不过想归想,我是不可能去问的,照朝阳这种嘴里没句真话的人,问了也是白问。

    “温笙晖,你今天怎么一个人先走了?”朝阳语气疑惑,在我听来却是明知故问。

    “我为什么要和你一起走?”我忍不住反问,声音肯定很冷很凶。

    “是我想和你走,一起上学有个伴嘛。”朝阳脸上挂着期许的笑,这人真的好能装。

    “我喜欢一个人走。”

    “好吧,那你吃早饭了吗?”朝阳假意像献宝一样把一个袋子递给我,是还冒着热气的包子。

    “我妈做的豆沙包,她让我带给你尝尝。”

    “吃过了。”我推开他的手拒绝,继续擦我的作业本,擦到下面才发现,大概有十几张的右下角掉了一块,不影响答题,但影响观感。

    像百花争艳中突然出现在中间的一盆焦枯荒草。

    非常突兀,非常不好看。

    我的作业本就是班里那盆焦枯荒草,我的人也是。

    想到这里,心里那股烦躁就升起来,在胸腔里一下一下撞着,我却别无他法。

    朝阳注意到了我手上的动作,看到了我的作业本,随即发出了一声惊呼:“这是你的作业本吗?”

    废话,不是我的还能是谁的?

    “嗯。”我忍住翻白眼的冲动。

    “怎么变成这样了?”他仿佛在幸灾乐祸。

    可这问题,他问我,我问谁去?

    昨晚写完还是漂漂亮亮完好无损的作业本,一夜过去,就成了这幅可怜样。

    我闷着气回:“不知道,早上来就这样了。”

    话音落下,前桌发出放书包的动静,李胜武来了。

    我正犹豫着想要开口问他知不知道我走后昨晚发生了什么,可还没等我整理好语言,朝阳已经开口。

    “李胜武,温笙晖的语文作业本坏了,你知道怎么回事吗?”

    “我哪知道?”李胜武转过头扫了眼我手中的作业本,对朝阳的语气很不满,“她的作业本关我什么事?”

    好吧,看来我没法给我受伤的作业本找出一个真相了。

    我疼惜地抚摸着它,企图用掌心那点温度去温暖它,我已经是班里格格不入的存在,没想到成为我的作业本也得跟着我受这苦,成为全班作业本中的异类。

    心里生出一股深深的自责,已经生不起气了,因为根本没法知道原因,也很有可能收不到道歉。我的情绪一下就降了下去,像泄了气的皮球,变成扁扁一层。

    算了,哪怕它变成这样,我也是会好好爱它的。我是一个非常爱护书本的人。

    我将作业本整理了下,在第一页顶端写上我的名字班级和学号,递给李胜武。

    李胜武正要拿,本子被一只白皙修长的手先握住了,我顺着那双漂亮的手看去,对上了朝阳若有所思的脸。

    “温笙晖,我和你换一本吧。”朝阳突然开口,笑嘻嘻地,“趁还没交,我们把答案涂掉,你拿我的重写,我拿你的重写,以后你用我这本。”

    “幸好只做了第一课的作业,还只需要做第一面。”朝阳笑起来,“现在改非常轻松。”

    我有些疑惑,有点看不懂他。

    朝阳究竟图什么,需要他做到这个地步?

    我无端想到曾经在网上看到的一句话,“以身入局胜半天子”。

    他究竟想要从我这里得到什么,我这儿究竟有什么值得他这么做?

    我搞不懂,来到这个世界,我既没有系统也没有金手指,我窝囊又苟且,他到底需要什么?

    我讨厌这种什么都摸不透的感觉。

    所以,我果断拒绝了,我不会给他图谋我的机会。

    “不用。”本子能换,万一我以后被打了,难道他还能替我挨打吗?

    事实证明,有些话是不能乱说的,哪怕心里想想也不行,因为想什么来什么,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眼下,朝阳被我拒绝了也不恼,只说,“没事的,我很喜欢你这个风格的作业本,非常有个性。”

    我就是再笨,也知道这话不过是安慰我。

    “真的不用,是我的就是我的,我接受它的一切。”

    朝阳见劝不动我,便只能另做他法,说:“那你等一下,先别交。”

    我不知道他是要干嘛,没理,直接交给了李胜武。

    李胜武盯着我们看了两眼,在转过身的那一刻,低声骂了句神经病,虽然声音压得很低,但我听到了。

    朝阳见我交了,也没说什么,他笑了下,笑容有点勉强,大概是计划落空的无奈。

    我低头看着自己的书本,决定开始早读,余光也不再分给他。

    离我远点吧,还我一个平静。

    语文课在第五节,是看起来有些刻板的老头,和语文课代表一样姓李,头发花白,金边眼镜,微微佝偻着背走进来,李胜武跟在他身后抱着一叠作业。

    作业的封面是黄的,但最上面那本,白白的,带着点残缺。

    我一眼就认出来了,那是我的。

    将作业放到讲台,李老先生拿起我的作业,向大家展示,说:“开学第一天,就有人给作业搞了个特立独行!”

    老先生是新换到我们班的老师,第一堂课就说过,课本和作业本包括练习本,都应该整整齐齐干干净净,一个人如果连书本都不尊重,那还读什么书?

    我是认同他这句话的,但是,我现在成了第一个违反这句话的人,他肯定要觉得我在跟他作对。

    哎,真是糟糕。

    我眉毛拧着,看到他用力放下我的作业本,布满皱纹的手掌狠狠拍了下讲台并厉声呵斥:“谁是温笙晖!”说完,他就猛地咳嗽起来。

    李老师您先消消气,骂我事小,气坏了身子事大,脑海中,我和我可怜的作业本抱成一团,即将成为千古罪人。

    全班的目光都投到了我身上,我站起身,校裤里的腿不禁打颤,手扶着桌边稳住,垂下头,目光锁定桌面上木质的纹路。

    “嚯,看着模样倒是清秀。”也不知道李老师是在嘲讽我还是真心夸赞我,反正他话音落下的那一刻,全班都小声笑了起来。

    我默默做着深呼吸,呼——吸——呼——吸——企图装作没听见。

    毕竟这话也不用我回答。要是我回一个谢谢老师,说不定得把老师气冒烟。

    他可能会说,从未见过我这么厚颜无耻之人。

    我沉默着,不说话,听到李老师吩咐课代表把作业发下去,又叫我上去把作业拿了到门口站着去。

    我终于抬了下头,还是有不少视线像看好戏一样看着我。黏糊糊的,冷冰冰的,非常讨厌。

    我默默拉开凳子,两条腿像灌了铅那样沉重地往讲台上走,走向蜘蛛网漩涡的中心。

    从老师手里接过我可怜的作业本,听着他让我到教室门口站一节课好好反省,我也还是没说话,只点了两下头。

    在走向门口时,无意中和李胜武对上了视线,我好像看到他很浅地笑了下,类似于爽快得意舒畅,待我眨了眨眼准备再看时,他已经走向另一边去发作业了。

    好吧,看来我被罚站到教室外,还是件令别人开心的事。

    已经能想象到高一我究竟有多不招人待见了。

    我沉沉地叹了口气,摸了摸我的作业本,柔白的纸张上是全对的A,我在心里对它道歉,跟着我受苦了,但它依然是我心里最棒最可爱的作业本。

    没多久,班里突然响起一阵哗然。

    我仔细听,发现李老师又咳嗽了。

    谁又气老师了?

    下一秒,我听到一道熟悉的干净清澈的嗓音响起,说着抱歉的话,语气里却听不出丝毫歉意。

    “李老师,非常不好意思,我刚刚不小心,把封面撕掉了。”朝阳简直语出惊人。

    “你——你——”李老师肯定气得七窍生烟,因为下一秒他怒喝,“你也给我滚外面去站着!”

    “李老师对不起。”朝阳的声音越来越近,我猜他已经走到讲台。

    这人也太不小心了,已经有我这个典型,他竟然还能失手成这样,果然很蠢。活该挨骂。

    我这么说着,在他走出来时忍不住转头瞥他的表情,本以为会从他脸上看到懊恼或者后悔,结果一个也没有,他抓住了我偷看的目光,竟然笑起来。

    在笑之前,是一种无所谓的淡然。

    这个人果然是个疯子,不太正常。

    我悄悄往另一边小小地挪了两步,企图离他远一点。

    不过,在朝阳那儿,我这点小动作基本是无效的,因为他一个跨步,我们两的肩膀就紧挨着了。

    我吸了口气,咬牙切齿又无奈地点了两下头。

    很好,非常好。

    这距离可真是太完美了。

    教室里响起李老师讲题的声音,有些浑浊沙哑,像雨打在芭蕉上。忽然,丁香的味道变重,耳边多了点微风。

    不对,不是微风,是朝阳靠近了我的耳朵,那点微风是他清浅的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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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有显微镜放大看我全身,一定能发现我全身汗毛都瞬间炸了起来,还没等我拉开距离,朝阳又像献宝一样从他作业中拿出一张夹着的纸,轻声说:“温笙晖,我给你看个好东西。”

    声音很轻,像羽毛一样钻进我的耳朵。

    那张纸是大片的黄色,我的目光被如此鲜明的色彩吸引过去,看到上面的字时愣住了。

    真的愣住,脑子都空白宕机了两秒。

    黄色的纸和我们作业本的封面一样,上面的红色立体字也和原本封面上的无差,甚至下面还有原封面的班级姓名学号栏。

    如果不是看到水彩涂抹中间细小的空白小点,如果不是纸质不同,真正的封面更光滑,我几乎都要以为这就是封面。

    “我画了个封面,给你的。”朝阳说得非常轻松,早自习前才发生的事,在第五节课他给了我一张逼真的画好的封面。

    他究竟什么意思?

    我缓缓抬头,视线从封面挪到他的脸上——这是造物主的神作,女娲的艺术品。他的眉毛浓密,眼睛深邃而立体,瞳孔偏浅,睫毛根根分明。他的鼻梁很挺,顺着优美的线条轮廓向下,是薄薄的嘴唇,微红,笑起来活脱脱的唇红齿白。

    阳光打在走廊杏色的瓷砖上,他美得不真实,像阳光编织给我的一场透明的梦。

    我被美色蛊惑,不禁怀疑他对我是否真的有恶意。

    他就这样期待地看着我,琥珀色的眼睛里干干净净。

    我有些动摇了。

    “为什么?”我又问出了这个问题,因为我真的好奇,他究竟是图什么。我这儿到底有什么是他想要的?

    “什么为什么?”朝阳笑着拍了下我的头,下一秒从他哆啦A梦的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固体胶,拿过我的作业本,“我帮你贴上去。”

    我像被上帝定住,木偶般站在那儿看着朝阳转了个身面靠墙壁,固体胶在封面内侧划过长长一道黏腻的痕迹,随后被朝阳冷白骨骼分明的手摁到了柔白作业本上。

    分毫不差。

    我的作业本穿上了衣服,被包裹住了。它再度成为黄色,成为作业堆中不那么特立独行的一个。

    很难形容这个感觉,我微微仰起头,看向朝阳。这个角度看去,他的头发也带着点栗色,应该是阳光的作用。

    “那你的呢?”我问朝阳。

    “我的封面没破,过会儿重新贴上去就好了。”朝阳无所谓地耸了下肩,嘟囔了句,“课代表发得太慢了。”

    我不懂和这课代表发得快慢有什么关系,没有在意,只是在接过我的作业本时,真心实意地道了声谢谢。

    我以为作业本这件事就此翻篇,我大概再也找不出它受到伤害的真相,不曾想,就在这天下午,我得到了一个消息。

    傍晚晚饭时刻,黄昏如同油画铺满整片天空。

    我因为昨天被朝阳打乱节奏忘记去银行卡取钱,中午去小卖部买了个面包,打算晚上等到回家煮面,剩余时间靠喝水熬过去。

    教室只剩下稀稀拉拉几个人,我做了会儿题,肚子咕噜叫了声。我拿起水杯起身去打水,碰到了正好来打水的短发女生——昨晚交作业时说她收政治历史的女孩,我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

    她的短发真有特色,长度到下巴偏上点,露出洁白纤细修长的脖颈,眼睛没有很大,圆脸厚眼镜,个子不高,我一米七,她只到我鼻子那儿,看起来非常乖巧可爱。

    我接了个水就要离开,她却伸出一只手拦住了我。

    我有些疑惑,不解地歪了下头,等着她说话。

    真奇怪,见到她,我竟然没有想要躲藏我的视线。

    “你的作业本,我昨天好像看到了。”

    “什么?”我没懂。

    “就是,”接下来的话对她来说有点困扰,她咬着唇,犹豫片刻说,“昨天我收拾完包回宿舍,走路上发现一本书没带,回教室看到门开着灯关了。我正准备开灯,结果发现教室里有人,他站在你桌子前面,转过身好像拿了什么东西撕下来,又在地上蹭了很多下。”

    “我吓一跳,没进去,走到走廊尽头,看到后面背着包走出来的是李胜武。”

    不止短发女孩的声音颤抖了下,我心里都被石头打出层层叠叠的浪。

    我都要接手我作业本的封面是意外没了,结果就有人来告诉我,它是被恶意弄坏的。

    这谁受得了,我的作业本犯了什么错,值得他这么欺负?

    我怒从心起,但没两秒,就被女孩的下一句话浇灭了。

    “但我不确定他弄得是不是你的封面,教室很黑,他背着书包只有一个背影,我的视线被挡住了。”

    就算有最大嫌疑人又怎样?

    我没证据。疑罪从无。

    想到早上李胜武这人装的一本正经说不知道,说不关他事,我心底发出阵阵冷笑。

    我怎么就没发现,如果不是心里有鬼,怎么会觉得朝阳的语气是在针对他呢?

    但是,但是,心底里的我扼腕叹息,没有任何证据,我根本没办法为我的作业本鸣冤。

    “你别难过。”短发女生见我的表情太过悲怆,安慰了我一句,“李老师是古板了点,但没有要针对你。”

    是没有针对我,后面朝阳也出去罚站了不是,非常的一视同仁。

    丑得帅得,只要破坏书本通通罚站。

    我叹了口气:“谢谢你,但为什么和我说?”

    她难道也图什么吗?

    “我......” 女生想了想,腼腆地笑了下,声音温温柔柔的,“因为我觉得这是不对的,如果那真的是你的作业本,那你有权利知道。”

    好吧。

    这句话一棒子打醒了我。

    这只是高中,相较于社会来说相当纯粹的高中,哪有那么多的图谋和利益,只有最单纯的伸张正义。

    我彻底意识到这件事,也渐渐明白,朝阳对我的这些举动其实并没有什么图谋,只是因为他是个热心肠自来熟的人。

    笑话,我当然不会觉得他喜欢我,更别提什么爱,在这个毛都没张齐的年纪,哪里会懂爱这么深奥的概念?

    “谢谢你。”我再次向女孩道谢,谢谢她告诉我作业本的真相。

    她如释重负地松下肩膀,说了声不客气就离开了打水房。

    我后脚也走出去,外面的光已经渐渐黯淡,天空在走向蓝调时刻,我也走向另一个问题:

    为什么李胜武要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