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不会和狗官一个照面就被砍了吧!
谷溪转着脑袋将四周都看了一圈,最终还是捏着书卷继续装模作样。
她来时的马车倒还停在路边,破破烂烂的也没有人要,只是里面的东西大概已经都被袁深清理带走了。
倒也不意外,只是她只能放弃不切实际的幻想,打起精神应付那位几人口中的狗官贺取了。
能够做到知府已经是不易,更何况那是一个贪官。
理智告诉她这不是表明身份的好时候。
就算她想要办完差事再走,也全然可以和押送粮草银两的队伍汇合在一起进城。
可这玉成山寨等不了,若是真让贺取得了手,那上面不仅是魏堪一行人,乃至好不容易活下来的灾民也恐怕难逃一死。
不合时宜的怜悯心,她想,可她还是放不下这么多条命。
谷溪心不在焉地翻过一页,希望那贺取足够谨慎。
足够心虚。
才有她的空子可以钻。
在贺取收到消息的时候,谷溪的车马在玉成山附近遇山匪袭击的消息,也到了两人手中。
夜深了,元青靠在外间闭目休息,桌上还有备好的茶点,做到他这个份上的太监,方方面面都有些优待。
这晚间陛下不用人伺候的时候,他便也能偷偷闲。
这般悠哉着还多亏了陛下近来都喜欢独处,元青由此联想到一个人,虽是少年郎君可偏偏生了张令人心驰的脸。
那双眼睛一看便知是清澈干净的少年人,也无怪乎陛下喜欢。
可偏巧此人被赐婚与了渝川殿下。
元青摇摇头,不想了。
今晚着实不是一个平静的夜晚,他刚睡下,外头就有人急促地小声叩门。
他赶忙起身见是今夜值守的锦衣卫:“这是怎么了?”
那人抬手将一个封着口的竹筒递给他。
“护送谷御史的大人连夜传回来的消息,元公公。”
锦衣卫踌躇了一下,有些难办:“这么晚了,可要呈上去?”
按理来说这些消息陛下都是放到第二日才看的,可之前陛下又似乎对谷御史十分宠爱。
元青心中有了计较,接过竹筒,整理了一下外袍便往外走。
“杂家知道了,你回去吧。”
别人不知道元青还不知道吗?
这小谷状元的事儿,陛下想来放在心上,连那样一座园子也是说给就给,小谷状元这分量沉着呢!
元青小声通传后,龙榻上果然传来昭明帝的声音,十分清明仿若根本未曾入睡。
“拿进来。”
昭明帝休息的金华殿很快亮起了灯。
晏渝苏修长的手指展开信件,眉眼在明亮的烛火下竟然有些让人不敢直视,元青惴惴不安地低头。
过了好半晌,上头才传来他的声音,这么多年昭明帝一直都是这么平和。
那么“平和”中也开始区分出种种不同。
元青知道这是陛下有些生气了。
“告诉袁深,若是这个位置坐腻了,诏狱里也不缺位置,让他赶紧将人找回来,对钦差不敬者。”
“杀。”
昭明帝的眉眼在这些话时还是温润好看,元青却轻颤着死死垂首,接过旨意。
他转身握着旨意出门,忽然又被叫住。
昭明帝:“给渝川也送一封书信,就说朕给谷溪也安排了差事,让他有空也看着点。”
元青:“是。”
晏渝川这边收到消息要更晚一点,其实他也在江南,不过是秘密前往与南诏交壤的边城巡查。
这边城之前是镇国公驻守,一直都还算安稳。
只是自从镇国公年纪大了回京荣养,取而代之的是镇国公的大儿子,南诏就一直不是很太平。
何世成身为镇国公的大儿子可也没从他父亲身上学到多少,天资平平,晏渝川来了之后清理边城花了不少力气。
回到府中的时候已是第二日午时,才接到连夜传来的密信。
晏渝川此时刚沐浴过,一头墨发还在滴水,看了纸上的只言片语竟然直接起身。
“备马,去一趟梧城。”
跟在他身后的随从惊愕地看了眼从刚从军营回来的殿下,忙碌了一夜未曾合眼,到底是出了什么大事让殿下休息一刻都不肯,就要赶去梧城?
晏渝川没带什么人,抛弃了更舒适的马车,骑着马一人一骑就上了路。
身后的随从根本就跟不上,只好苦着脸跟在后头,看着殿下的身影一点点远去。
晏渝川掌心捏着两张字条,一个是皇兄让人给他传的话,另一个则是他自己的人。
皇兄竟然让阿水去做这么危险的事!
现在阿水在路上就出了意外,生死未卜,他如何等得了?
说不定他的阿水,正等着他去救她呢?
谷溪趴在桌面上幽幽地叹了口气,神色幽怨地和门外的小厮说话:“不知今日大人究竟查明了没有,可否相见?”
门外小厮的声音恭敬:“大人已经派人去查证了,若是证明公子的身份无误,便会让您出来。”
看门的小厮是贺取府中的家生子,对他们大人自然格外了解,他们大人喜爱金银喜爱美食,不过最爱的便是美人。
不能是一般的颜色,必然要是如同美玉一般少见的美人,越美越得他欢心。
里头这位……自称是上京来的巡察御史,按理来说应该好生招待。
可此人非但拿不出证明,还生得一副好面相,虽然是个男子,他看大人以前那些美人却尽数被比了下去。
真当得起“修容耀姿美,顺风振微芳。”
贺取不好明说我不相信你是钦差,可也不好当面拆穿,唐突了美人。
只好借着查证的名义,先将人带了回来。
谷溪换了个姿势又趴下来,轻叹一声:“原以为是帮忙,顺便完成任务,没想到还没开始就把自己搭进去了。”
也不知道魏堪他们有没有换个地方。
末了,她咬牙埋头,小声嘀咕:“谁知道这狗官不仅贪财还这么好色!”
她虽然还没正式入驻官府,可昨日入府,一路上雕梁画栋,就连池子里都散落着晶莹的玉石。
一个知府能有这么美轮美奂的宅子?
而且一路走来,奴仆如云怕是早就超了知府的规制,如此明目张胆贪图享乐。
谷溪捧着脸,这下她相信贺取是和南诏没什么关系了,不然他这可禁不住查。
可也没好到哪去。
贺取不让她随意出门,晚餐倒是挺丰盛的,她很有骨气的……喝了小半碗粥,表达不满。
等人都下去了,她拒绝了婢女为她洗漱的动作,一个人坐在窗边沉思。
这里不能再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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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取还没确定她的身份就敢软禁她,之后谁知道他还能干出什么?
她原本想的先干活,等袁深来了,她的身份自然不成问题。
可全然将希望寄托在他人身上也不靠谱,袁深怕是个中看不中用的,半路不久让人截了胡?
想到这儿她悄悄吹灭了蜡烛,凝神听着外头的动静,直到外头那道呼吸声逐渐平稳,她才打开门小心走了出去。
还好贺取还得做点表面样子,没有光明正大锁门。
她悄悄摸摸出了院门,按照昨天的模糊记忆一点点向外摸索,尽贴着树荫婆娑的地方走,竟然还真给她摸到了侧门。
谷溪抿唇蹲在假山后,看了会儿亮着灯的门房,里头还有人头攒动。
门上也落了锁,看来她不能从小门出去了。
她顺着身侧的假山往上看,假山不远处就是围墙,中间隔着不到一米的距离有枝伸展开来的树杈。
按照她的身手,虽然有点困难,不过也可以试试。
希望那些人晚点发现她不见了。
说干就干,谷溪挽起袖子就一点点往假山上爬,等她好不容易克服心理障碍跳到树杈上。
就听见不远处搜查的声音。
“昨日老爷带回来的公子跑了!你,往那边去!”
“你带几个人往这边找!”
“剩下的人跟我来!”
谷溪狼狈的抱着树干的姿势僵住,那门房还未睡,听了那声音竟然“吱呀”一声打开门左右张望。
一眼就看到不远处熊抱着树杈的人影。
“啊!你是何人!”
这话惊动了搜寻的小厮,一队人举着火把往这边来了,谷溪的心跳从没这么快过。
本来这树就高,动起来还颤颤巍巍的,她原本打算抱着一点点挪过去。
可现在。
她一咬牙,松开手在树杈上站起来,牙关咬的死紧,往墙边走去。
可不能让那些人近到眼前,不然他们直接让门房开了门去围墙外守着,她就是插翅难逃了!
也许紧张的时候人的肾上腺素就会飙升,竟然真的稳稳的走到墙边。
她扶着墙头往下看,接下来只跳下去。
?
刚才在下面看着这墙有这么高吗?
谷溪手心都渗出了冷汗,现在还是夜晚黑洞洞的,跳下去不知道人会不会有事。
如果她现在回去和贺取再虚与委蛇一下,还能挽回吗?
“快他要逃了,感激把门打开,大人说送他院子里去!”
“是!”
看来是不管用。
谷溪闭着眼睛,听着门锁被人摆弄的声音,她心一横跳了下去。
“咔。”
疼痛比预想中要好很多,看来只是黑夜让围墙看起来更可怕而已,她连忙站起来忍着脚踝的疼痛辨认了一下方向跑了起来。
这么晚了,贺取应该不会动用太多人,不然动静太大不好遮盖。
她得趁着这个机会先找个地方藏身。
昨天王二说魏堪在城内似乎有个据点,养猪的?
很快不远处燃起的灯火和脚步声让她心中一惊。
“大人府中跑了个少年,年龄约莫十八,长相端丽,冒充朝廷钦差,大人怀疑是南诏的探子,赶紧去找!”
谷溪:好好好。
她真是乌鸦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