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哧——呼哧——”
天空下着小雨,被风吹着拍打在谷溪脸上,她强忍着脚踝的疼痛,拼命往城西跑。
身后的人紧追不舍,她最终只能听见自己急促的呼吸声。
而那些烛火还是不可违抗地越来越近,谷溪呼吸愈发沉重,穿过一条小巷后忽然听到了潺潺水流的声音,眼睛一亮。
“来人!他在这里!”
谷溪咽下喉咙里的腥甜,三两下跳上静默漂浮在河流上的小船,拔出藏在身上的匕首割断了绳子,往对岸划去。
“笃!”
从身后传来急速穿梭的声音,带起她一缕黑发钉在船只上。
谷溪浑身发冷地滑动船桨,人被逼急了什么都做得出来,不代表能瞬间学会从没学过的事情。
船只划过河心的时候,身后的声音也已经很近了,那些人也割断了一条船追了上来,语气中带着急切和狠厉。
恐怕就算现在已经确认她是钦差,今晚也只有两种结果。
一个是成为贺取的玩物。
另一个就是死在这里。
她估算着距离,鼻尖已经闻到身后火把燃烧的焦味,干脆一把扔掉船桨从船上跳了下去。
“我哪个都不想选!”
落地的时候半个身子都砸进了浅滩的水里,谷溪也不耽搁,爬起来就朝前面的林子钻。
只要进了林子,只要进了……
她瞳孔骤然放大,对面的林子里忽然就亮起了火光,有密集的脚步声传来。
走在前头的不是贺取是谁?!
谷溪无意识地吸了口气,随后牙齿狠狠地咬住下唇,直到尝出一丝血腥味才驱动着僵硬的身体,朝空无一人的官道跑去。
官道平整宽大毫无遮掩,她在其中逃窜根本比不过身后的追兵,更何况她的身体已经在发出警告了。
贺取骑着马走在最前头,眼神贪婪:“公子还是乖乖束手就擒,凭你的颜色,本官必然会好好待你。”
恶心。
谷溪头也不回,身前的手已经暗暗握住了匕首,眼前累得一阵阵发黑。
难道真的要栽在这里了吗?
这下场还特么是她长相带来的!
谷溪咬牙。
身后的马蹄声急速接近,有手臂从身侧探过来,想要将她扯上马。
“啊!他手里有刀!”
探出的手臂上多出了一条狭长的刀口,那随从惨叫一声,大声提醒。
贺取冷哼一声:“还是个烈性子,给我多去几个人拿下!”
谷溪其实已经听不清他们的话了,喘息起来感觉胸口像是破了个大洞,又疼又冷。
在马儿的追逐下,其实她没跑出去太远,脚下一软就摔了下去。
贺取骑着马慢悠悠地看着她挣扎:“哟,怎么不跑了?”
见谷溪对他视而不见,贺取眼神阴了下来:“来人,给我把他的手筋脚筋都挑断,带回去好生养着!”
“是!”
林间暗处的修长身影双目平静地扫过地上的人,然后缓缓落在难掩贪婪之色的贺取身上。
修长有劲的手指捻着箭矢,缓缓拉开,对准了众星拱月的男人。
“你要救他?”
那人默不作声。
“呵,你不会也被那张脸迷惑了吧?这种没什么本事的纨绔公子,你以前不是最讨厌吗?”
袁深瞧见那一抹刺目的鲜红,眼眸反射性翻滚着阴沉:“你也说了是以前。”
他察觉到不远处有人来了,还是不紧不慢地瞄准,算准让贺取痛苦又死不了的位置,松开了手。
他听着那头的惨叫和慌乱,微微勾唇:“好看的小家伙谁不喜欢?”
“倒是你……好像变了许多。”
那道女声一滞。
片刻后多出了几分狼狈:“为了那个目的,我可以不择手段,我从没有一刻忘记过我要做的事。”
袁深把玩着弓,不置可否地转身。
“希望如此。”
“你……你不管了吗?”
“管他的人来了,我就不多管闲事了。啧。”
最后一声尾音还是泄露出了一丝不满。
贺取惨叫着捂着中箭的右肩,咬牙让人去林子里搜寻,俯身就把地上的人提起来准备在众人的保护下先行离开。
没想到一阵疾风袭来,他还未来得及反应,身披银甲的男人骑着马瞬间就冲破了包围出现在他面前。
谷溪恍惚间被银光晃了晃,微微掀开眼皮,身披银甲的高大身影骑在更加雄壮的马上,如同一座山一样朝她压了过来。
随着那沉重的马槊如臂指使般划过,她身体陡然一轻,身后传来一声惨叫。
她落入了那片泛着冷意和血腥的怀抱。
晏渝川难得有些慌乱,看着周围的这些人眼眸中杀意翻涌:“阿水?阿水?醒醒我来了!”
谷溪听到这黏糊地让人起鸡皮疙瘩的昵称就知道不是自己的幻觉,她下意识勾唇,脑袋放松靠在晏渝川胸前。
因为没什么力气,所以重复调整了一下,看着像一只可怜兮兮的小猫。
晏渝川抱着她的手紧了紧。
“你居然来了?”
晏渝川被她的话噎了噎,眉眼间泛着慑人的冷意,动作却还是小心翼翼,护着怀中一碰就碎的珍宝。
“我不来,你怎么办?这些人我都要替你解决,你睡吧。”
自从接下昭明帝的任务之后,就没有一天顺利地,现在在晏渝川这个本应该防备的人面前,她居然放松下来。
她握住晏渝川对准贺取抬起的手臂,几乎轻飘飘得没什么力道,却让肌肉紧绷已经蓄势待发的手臂停了下来。
谷溪瞥了一眼跪在地上从一开始大放厥词到现在痛哭流涕求放过的贺取,不忍直视地移开视线,朝晏渝川勾了勾手指。
晏渝川戴着头盔,只露出一双格外凶厉……也格外漂亮的眼睛,似乎没懂她的意思直愣愣地杵在马上。
她只好自力更生,将手搭上他的肩膀,借力把自己勾了起来,无力地靠在肩头跟他咬耳朵。
“这个人是梧城知府贺取,先别杀,我留着有用。”
晏渝川先是被她虚弱中仍然晶亮干净的眼睛摄住,然后那双眼睛越来越近,最后贴在耳畔,说了些什么。
他粗粝的手掌忍不住收紧,恨不得把身上的甲胄都扔了。
好让她靠得舒服点,感受她话音拂过耳垂的痒意。
光是想想,他就……立了。
晏渝川倒吸一口气,大掌控制住她的脊背让她不要乱动,冷冷的看向贺取。
还未张口,贺取满脸苦涩忙不迭地说:“殿下!都怪下官有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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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珠冲撞了殿下的人!还请给下官一个补偿的机会!”
“如今咱们江南一带连连决堤,还需要下官,等事情忙完之后,下官必定上书罪状,任由处置!”
谷溪和晏渝川都微愣,这人一个照面居然就认出他们了?
贺取心里恨得牙痒痒,晏渝川养的小玩意儿不好好待着,跑梧城来霍霍他干什么?!
钦差、谷家公子?
哪里有这么年轻的钦差大臣,就连信物都拿不出来,听闻那谷家公子素来没什么名气,还真不知用了什么手段让陛下赐婚。
殿下如何会对那人如此爱怜。
此人必然是晏渝川私底下养的小倌儿!
还必定极为宠爱,才敢冒着这么大的风险撒谎,毁了他的好事!
贺取趴伏在地上,面色极为难看。
若不是此人冒充钦差,他本来已经彻底将魏堪解决了。
晏渝川一直没说话,却也不再坚持动手。
贺取不知是因为谷溪阻拦下来,还以为自己有希望,连忙说:“殿下既然与这位一同来梧城,何不让下官做东好生补偿,必然让二位宾至如归。”
哦。
谷溪和晏渝川对视一眼,彼此脸色都有些微妙,原来是把她当成晏渝川的小情儿了?
晏渝川脸上闪过怒意,握着马槊的手紧了紧,想要杀了这个胆敢在他面前辱没阿水的狗官,却被她拍了拍。
谷溪眸光流转,脸上出现了点兴奋,继续努力支起身体和他咬耳朵。
“殿下有时间吗?不急着回去的话,帮个忙,配合我顺水推舟演一下,我想调查点东西。”
“拜托了。”
她双眸看着晏渝川,双手在胸前合十几不可查的摆了摆。
晏渝川藏在衣领下的喉结动了动,轻轻遮住她的眼睛,手中的马槊向外一挥,两颗人头瞬间飞了出去。
他看向松了口气的贺取,以高高在上的睥睨姿态点了点头,低沉的声音有些意味深长。
“本王放在心上的人,被这么欺负,贺大人可要好好给我补偿。”
贺取被看得胆寒,连连点头,落在地上的手都在微微发颤。
不愧是夜罗刹。
他怎么就这么倒霉呢!
晏渝川带着放松昏睡过去的谷溪,被迎进贺取府中,安排在最好的院落。
前院贺取的伤势引来一众小妾惊呼,可也印象不了此时腾云院的寂静。
晏渝川让伺候的侍女都出去,格外奢华的房间内只有谷溪和晏渝川两人,谷溪原本已经睡着了。
可又被手上的刺痛给弄醒。
“好痛!”
她皱着脸抽手。
没抽动。
一睁眼晏渝川正控制着她的手腕,另一只手还拿着金疮药,眼眸幽深地朝她看过来。
谷溪自认没做什么,却也被看得心虚气短,不自在地移开眼:“咳,刚才真是谢谢殿下。”
他用干净的白布将她手腕上的伤口包扎好,语气平静:“叫我渝川。”
“啊?”
谷溪有些不自在的抬眸,对上那双平静幽深的眼眸。
“不是你要的吗?既然要做我宠爱的小情儿,自然要叫亲密点,免得让人怀疑。”
倒也没错。
就是从晏渝川口中说出来有哪里怪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