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我来
    花铁铁可能根本没想到我还有话要说,也没注意到上位者往这边看,怕是当时眼里只有韩燕熙讨打的样子,和我受的委屈,她仿佛下定了决心,打定了主意觉得有些事儿就得她来,只听得她霸气一声:“我来……你滚!”

    电光火石,“啪!!!”一巴掌,配上那声中气十足的“你滚”。瞬间,那个和所有人一样,都认为不会有人敢在天子面前造次的韩燕熙,就赫然应声飞出去了。

    我觉得我作为武林高手的本能和反应就够快得了,可还是没快过花铁铁的巴掌!!平安当时就吓得脸色苍白,摊倚在我身上,要晕过去。

    再看虎叉花铁铁,习惯性地在胜利后拍了拍手上并不存在的尘土,满意地点点头,确定道:“嗯,果然,还得是我来……”

    她一副畅快得不行,爽翻了天的样子,完全,丝毫没有自己惹下大祸的觉悟……只给了我和平安一个“怎么样,我够仗义吧”的眼神!!!

    我一阵耳鸣,“我的天爷啊,这可如何是好?”当着天子和太子的面,殴打朝廷命官,天子心腹,太子股肱!?旁人也就算了,那可是韩燕熙!!!我感觉我的汗都流成瀑布了。

    这一巴掌下去,给天子和太子也干蒙圈了,别说上位者,在场的所有人都彪了……除了,刘橡,他在韩燕熙飞出去的瞬间,本能地护着怀里的灵根躲了一下,然后茫然地问道:“什么东西飞出去了?”

    没有人回答他,也不需要回答,刘橡已经顺着众人的目光看向花丛里的韩燕熙,兴奋地雀跃着高声大呼:“我也要飞,我也要飞……”

    刹那间,气氛尴尬极了!

    我和平安赶紧上前把刘橡拉到一边,示意他安静,余光仔细关注着上位者们。刘橡学着我们让他噤声的样子,把食指放在嘴前,不停地“嘘”着,他幼稚又不合时宜的举动,似乎加剧了刘景和太子的心烦意乱。

    花铁铁终于反过味儿来,少见的慌了神,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就退到我身边,低头对着我眨了眨眼挑了挑眉。

    众所周知,花铁铁这回儿的的确确确确实实犯了大罪,根本没办法模糊过去,可这罪该怎么治,治了罪该怎么刑,真要刑,又该怎么刑这个花铁铁……都犯了难!

    我眼睛一转,下巴朝着在花丛里狼狈起身的韩燕熙那边指了指,示意她赶紧去搀扶苦主,争取宽大处理。

    刘景冷静下来,将我和花铁铁的小动作尽收眼底,神色一变,我一个激灵,以为他马上就要给花铁铁定罪了,立时浑身的寒毛都立起来了,大脑飞速运转应对之策。

    后来才获悉刘景当时完全是另一种想法:有些大家长,在对待人家孩子和自家孩子闹矛盾这种问题上,通常不仅不护犊子,往往还反其道而行,就算是人家孩子的过错,自家孩子挨了欺负吃了亏,也会第一时间责备处罚自家孩子。

    当然,花铁铁和韩燕熙的突发状况,不能简单片面的,以百姓家解决熊孩子日常琐事论处,但彼时那种情形,刘景的决策完全正确——比起处罚花铁铁,惩戒韩燕熙更有政治价值。

    只见刘景蹙着眉头看向韩燕熙,一旁的太子殿下登时警觉起来,知父莫若子,他是第一个发现刘景意图的人,在众人还没摸清头脑之际,在刘景正要发落之前,太子一个闪身上前行礼抢先开口:“父皇……”

    我心头一紧,直觉不妙:比起处罚花铁铁,惩戒韩燕熙,太子这般行径,更加不妥!怎么如此冒失,犯这种错?糊涂啊!

    还好韩燕熙这小子脑筋转得快,自己解的围,太子才喊出“父皇”二字,他便高声赞道:“花姑娘,好武艺!”

    只见韩燕熙一边痛苦地捂着脸,在豆如意、庄助等人的搀扶下走出花丛来,一边忍着剧痛对着满是抱歉迎将上前的花铁铁行了一礼,道:“花姑娘,真乃……豪杰也,骁勇,骁勇,小生受教了,佩服佩服……”

    有台阶赶紧下,众人见好就收,跟着韩燕熙对花铁铁一顿猛夸猛赞,哈哈一笑,这事儿也就翻篇了。

    韩燕熙肿胀着脸不好陪王伴驾,跟着我们一起行礼跪送皇帝太子一众人离开。

    刚才众人都低着头,没看见刘景和太子的神色,而我却悄悄将一切尽收眼底。

    知子莫若父,太子撅撅腚,刘景就知道他要往哪放,太子的举动让刘景很是恼火。刚才太子一声“父皇”,竟让一向爱子如命的刘景立即红温,脸上满是不悦,隐忍着怒意瞪了太子一眼。他从来没有对太子这般神情过,所以就算韩燕熙没有及时打断,太子也惊恐的说不下去了。

    关心则乱,太子和韩燕熙君臣感情太深太好了,想得无非是没必要为了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江湖女子,将罪责都赖在韩燕熙身上。而皇帝刘景,却是实在不喜太子为了近臣宠臣乱了方寸,失了冷静,不顾大局,甚至不看场合。

    尤其是在太子明晓他意图的前提下,还敢斗胆阻挠圣意,近乎触碰逆鳞,而让他更加失望实在难以接受的是:他最亲最爱的儿子,应时时刻刻与他同心同德,任何人任何事都不应该横亘在他们父子之间。虽然他也宠爱器重韩燕熙,但韩燕熙够不上,远远够不上!

    父亲的情绪,太子看在眼里,怎会不知方才自己一时冲动犯了大忌,像个做错事儿的孩子,惴惴不安小心翼翼地跟在父亲身后。

    我收回视线,心中一番思索筹谋。

    其实太子担心的那些都不算什么,刘景对太子的父爱之深厚,超乎所有人的想象,所谓逆鳞,也仅仅是所谓的而已。

    我想让刘景最最介怀最最难过伤心的是:太子只知其表,却没有看到他更深一层的袒护,有时大家长抢先责罚自家孩子,不仅是为了给外人情面,更是长辈偏疼亲爱自家孩子的一种表现。

    等上位者离开,韩燕熙才阴沉着脸,将口中含着的鲜血吐出,擦了擦嘴角,转身就走。

    这小子是有急智的,是察言观色的高手,也很能洞察人心,我都不敢想象,若没有韩燕熙自救,及时把太子摘出来,刚才皇帝和太子该如何收场。为了这等小事,便闹了不快,起了龃龉,传将出去,让有心人欣喜天子太子并非铁板一块,又得掀起多大风浪。

    回丛芳园的路上,平安建议我们赶紧出宫,我不同意,只叫她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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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住下,这宫是不能一直住着,得出,但不能赶紧出。我们又不是只为了泡汤泉来的,还有些目的没达到,不能因为一些临时的意外和小冲突就退缩。

    我思忖着得赶紧教一教花铁铁些宫规和禁忌,逼着她收收性子,再慢慢让她去上位者跟前晃悠。

    她这一身本事,天子就算有心收服为己所用,有意施恩,也不好一再纵容。刘景刚才尚且为难,却有心偏袒,欲拿韩燕熙主动生事为说辞,让韩燕熙担下过错了事。那下一次呢?花铁铁再惹出什么礼法难容,关乎皇家甚至大汉颜面,触犯律法宫规的事儿来,又该如何?总不能老往别人身上赖吧?

    “在天子面前殴打朝廷命官,触及国法律例,罪过大着呢!可真论起来,你只是扇了韩燕熙一巴掌,到底不是什么上得台面的罪,一代女侠犯在这等芝麻绿豆的事上,实在有失水准和体面,传出去,多窝囊,没得叫江湖人耻笑。天子向着你,你也长长记性,以后注意些,别老给咱家陛下添这种鸡毛蒜皮的麻烦,膈应,折损人家对你的好印象。”

    我一番说向,花铁铁也觉得天子抬举她,她得识抬举,天子给的面子得双手接着,赶紧往脸上贴,不能给脸不要脸,所以她决心以后小心行事,再不惹是生非。

    花铁铁心里也清楚,上位者对她还没有什么所谓的信任可言,对她礼遇恩待许她入住丛芳园,无非就是三点,那日太子遇刺她救驾有功;看在我的情面上;和十分忌惮。

    尤其太子,对她不仅忌惮,还很疏远,甚至猜忌。今日又当着他的面打了他的爱臣,引得他失了分寸,让他们父子心上起了疙瘩,以后她更得夹着尾巴,三思而行。

    花铁铁明白,我积攒下的信任,她不能随意消磨,她要赶紧抓住契机缔结她自己和上位者之间的君臣纽带。

    可是契机这个东西,讲的是机缘,不是随随便便就有的。在那之前,少惹事,少添堵,才是实实在在的。

    不过经此一事,我们都意识到:韩燕熙很重要,是个人物,太子的软肋,有他一根。

    我去汤泉宫外宫郎官官署处,给韩燕熙送了一些伤药,韩燕熙的脸上一个显而易见的五指巴掌印,这会儿越发肿得有些夸张,他心情十分不好,瞥了我一眼,语气生硬地说他的牙齿也有些松动。

    我赶紧殷勤热切地上前小心查看一番,松了一口气,还好伤得不重,花铁铁倒果真如她说的那般,已经很收着了。

    我用内力冰镇了一个湿毛巾给韩燕熙敷在脸上,软软糯糯地说了好些表达歉意的话,末了叫他以后注意点儿,花铁铁跟我和平安不一样,那可不是个分场合看情势决定是否忍气吞声的主儿。

    韩燕熙吃了这么一个亏,自然知道我说的都是真的。虽然没有应下,却也没有反驳,我便会意。

    他实在太爱惜他这张绝美的俊脸,他的性格又向来喜欢记恨,这事儿怕是也没那么轻松翻篇儿。

    花铁铁武艺高超,韩燕熙只能忍着。可这小子心眼子不比我少,花铁铁又是个大大咧咧的马大哈,说不定哪天一个疏忽,就会叫这小子逮住机会,送她个暗亏吃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