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寻骨觅凶7
    王志远想害之人名为蒋珣,其与他同为本县参与铨选的考生。

    不过,不同的是这蒋珣虽家境贫寒,但早慧,素有神童之称。

    五岁便无师自通,作佳篇百首,后被破例选入太学。

    三年前,这二人竞争的是同一名额。他也真是鬼迷心窍,竟想杀蒋珣而得职。

    该说不说,他对于人选的安排很是巧妙。

    蒋珣父母与赵益是多年乡邻,双方知根知底,若是他来确实不容易打草惊蛇。

    但是,计划多次失败后赵益被灭口,蒋珣也顺利去往长安参加铨选。

    之后的事,不用看也能猜到是蒋珣顺利进选,入职吏部。

    此后,他过得也还不错,竟还有余力将父母一同接往长安。

    秦笙合上录书思考,若是想从蒋珣口中得知些什么,还是要去一趟才行。

    如今只能看大人地重访,还能再问出些什么了。

    .

    “赵家母女已一切安排稳妥。”易遂生像只蜜蜂般在宁为之身侧打转,“她们是走水路,坐的商船。这途中我也已提前打点过,不但舒适快捷且更为安全。”

    “比之前想的全面,做的更好了。”宁为之嘴角擒笑,赞许道。

    其实一听到长廊里的动静,秦笙就向外走了几步,默默看过去。

    你求夸奖的举动未免也太明显了吧,她听完对话后在心中指指点点道。

    而当事人听到宁为之的赞赏后,明显已按耐不住自己的兴奋。

    若是喜悦可以具象化,只怕他身后就会出现一只快乐的,疯狂摇尾巴的小狗。

    秦笙和落后二人几步的何绎面对此等哄小孩的画面,都安静地别过了脸,不愿再看。

    “你也在啊。”易遂生兴奋地左看右看,随后就盯上了站在门边的她,得意地打起招呼。

    “嗯。”秦笙露出纯粹出于礼貌的微笑,不愿和明显就是孩子心性的人计较。

    .

    “也就是说,王志远在赵益死后的第一个月,还是去参加了铨选。”

    这么看,他实际上是在长安遇害的,那陈文君的嫌疑可以完全排除了。

    秦笙默默将她的名字,从心里的小本本上划掉。

    “对。”宁为之接着补充道:“他参与流外铨并不出意外落选后,在出榜的当日便带着王福出门喝酒。”

    “没有别人了?”秦笙蹙眉,感到惊奇,“他们怎么敢,让这宝贵的金疙瘩只带一人出门。”

    宁为之有些困倦地揉了揉眉心,耐心解释:“他自幼被家里人当做眼珠子宠溺,就连事关人命的要案也被王家一手压下。”

    “一个我行我素的人,在出门后再无约束的情况下,又怎么会听他认为下贱的仆从所言。更何况他当时恐怕正处在气头上,顺风顺水活这么大,却在三个月内接连受挫,可没有谁再敢去触他的霉头。”

    秦笙整合所知信息,反问道:“那王福呢,我查阅过他并没有回到此地的记录。”

    “也不见了。”宁为之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唯一可知的是,王福的右手手腕处有一片枫叶状的黑紫色印记。”

    “但还有个好消息。”他拍了拍手,打破屋内沉闷的氛围,“据此前同行的下人所言,王志远喝酒那日,长安狂风暴雨,期间天空还有紫色的闪电出没。”

    “这种极端天气极为少见,只要将礼部的文书借来查一查,便可知是在三月的哪一日了。”

    “目前看来,最唯一麻烦的反而是蒋珣。”宁为之落下眉眼,低声道:“对他地讯问只怕是不大容易。”

    秦笙微微抬眼扫了其余二人,看到他们也是一副愁眉苦面的神态,好奇这又是什么内部八卦。

    等到宁为之离去后,她特意挑了个嘴巴不严,且不怎么有心机的易遂生打探情况。

    “大人这是怎么了?”秦笙不解地对着一旁苦大仇深,双手抱胸的他问道。

    易遂生偏头困惑地看向秦笙,随后恍然大悟,解释道:“吏部早些年就隶属于长公主,而大人所属的党派与其多有矛盾。”

    “平日里,哪怕是陛下下达旨意要互相合作的事情,两方也会在暗中互使些绊子。更别说,只要是大人接过的差事都办得极好,从不给对方在刑部安插人手的机会,因此也被狠狠记了一笔。”

    “所以,在接触与吏部相关案件的时候,那群小人最是会见缝插针,多多为难大人的。”易遂生气鼓鼓地骂道。

    那还真是官官相护,此举也与清水村别无二致。看来即便是进了刑部,往后的日子也不会舒坦多少。

    秦笙表面与他同仇敌忾、一致对外,实则内心死寂得毫无波澜。

    .

    第二日,晌午。

    “没事的,就快到岸了。”秦笙对着因晕船,而面如纸色,不住作呕的赵怜,低声安抚道。

    她拉起对方的手,在空气流通的甲板上缓慢走动着,期间不住将沾了石菖蒲汁液的帕子在她鼻尖晃一晃。

    船随水波而走,不多时便停在岸边。

    秦笙将还是头晕目眩、脚步虚浮的赵怜带在身边,扶着她将大半重量压在自己身上,半抱似得漫步下船。

    才上岸,便看到了两辆大小不同的马车已在此等候。

    身后几位礼让完两人后,也一一下船。

    “你就放心随他们去,这会带你们去别院静养,那儿也有医女候着。等她的不适好些了,再让太医诊断。”宁为之对着有些不安的赵家母女解释道。

    “多谢大人。”陈文君感激地连连道谢。

    谈话间,二人的行李也已全全放在等候的车中。

    秦笙与乖巧的赵怜道别后,关切地看着她们上车。

    随着那辆马车渐渐远去,她才有心思打量起面前还停着的更大些的安车。

    只从外观也能看出这辆的做工更精细些,不知名的暗色木头上满是金线绣刻的纹路,搭配素色的锦缎,显得内敛但不失贵气。

    既已到长安,她便要步步留心,时时在意,才好不漏怯色。

    秦笙自觉地站在一旁,将空位让出。

    “你与大人同坐吧。”易遂生悄悄用胳膊顶了顶她的手臂,“从这儿到礼部可远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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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可以骑马,但总不能让你一人徒步吧。”

    秦笙看着已在车上等候,并伸手向她的宁为之,迟疑片刻还是将手搭了上去,以此借力上车。

    厢舆的内里稍小些,所以二人的膝盖不得不靠在一块儿,她不太自在地将头歪到一边,掀开纱窗的一角向外瞧去。

    随着马车缓缓驶过,窗外风景从有些荒凉到引入繁华街市,路上的行人也在不断增多。

    处处都是她没见过的新奇玩意,秦笙的魂都被勾去了半个,想着若日后有闲暇的时间,定要来此好好逛一逛。

    .

    半日又半日,行到月明星稀,这车才在一大门前停住。

    秦笙自觉地先行一步,掀开半边帘子后跳下车。

    只见两个大石狮子镇在府邸两侧,这朱红的正门未开,只留有一右侧小门。

    在门边等候的男人快步上前,对着宁为之鞠躬行礼道:“廷尉大人来此,小的有失远迎。”

    秦笙微微挪动身形,将自己隐在宁为之身后,也不参与其中的交际。

    几人自小门而入,才进几步便觉得别有一番天地。

    其内灯火通明,放眼望去全是抱着卷宗,步履匆匆之人。

    “半个月后便是新春宴,太常主管宗庙礼仪,如今礼祭案忙得不可开交。”他满含歉意地解释道,“请再随我来。”

    西行数百步,穿过角门,再行百步过游廊......

    不知走了多久,还不是个头。

    秦笙觉得这儿像个无穷无尽的迷宫,若是旁人进来了只怕都寻不到来时的路。

    一层又一层,终到正房。越过摆放的大插屏,和两间小厅,才看到站在前方的一手捧书卷的中年男子。

    “子瑜你来了。”男人合上卷轴,亲昵地称呼起宁为之的表字。

    “不巧于此时造访,多谢大人体谅。”宁为之恭敬地向范浦云拘礼。

    “毕竟事态紧迫,也是情有可原。”范浦云将书放在一旁的扶手上,随意指派身后人道:“就让太史令带他们去查天文历法。”

    “我们都半年未见了,可要好好叙一叙。”

    “都听您的。”宁为之随着对方的动作坐下。

    .

    秦笙几人随太史令步入书楼。

    这儿呈菱形万花筒状,层层交错的台子上满是规整成册的书卷。她抬头向上望去,也是一眼望不到头。

    “不知几位要找些什么。”他侧身露出身后三名低头的侍者,“便由他们,分别带您到想去的区域。”

    太史令交代完后,就离开了此地,其余二人也跟着对应的侍者去往不同的方向。

    “您请。”最后剩下的侍者走到她面前,弯腰伸手指向前面的区域。

    但秦笙只感觉如遭雷击,这个声音,她绝不会记错。

    “好。”她努力压制颤抖的声线,并不自觉地咬住唇瓣。直到口中尝到了浓重的血腥味,才猛然惊醒。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她带了帷帽,所以刚刚的异常并没被前者发现。

    秦笙定下心神,不动声色地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