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嘞!”
松鼠男的脑袋消失在了天坑边上,估计是找绳子去了。
趁着这会儿功夫,瑶光赶紧从怀里掏出一块帕子,擦了擦身上的脏污,又从满地的尸鼠尸体上割下十几个毒囊,小心翼翼地装进了帕子里。
虽然这些毒囊远没有尸鼠王的大,毒性估计也不及,但总归聊胜无于。
赵傀站在一旁,默默地看着她收集这些。
瑶光以为他会问自己是在做什么,但赵傀却只是微微蹙眉盯着她的左手腕,什么也没问。
毒瘢的位置被手链遮挡住,一般人只会以为那是个刺青。
所以瑶光并不担心他发现什么,反而昂着脑袋,光明正大地瞪了回去。
看什么看!
但很快她注意到,赵傀站在原地,身子晃了晃,脸色比她第一次见时还要难看。
她立刻皱起眉毛:“怎么回事,你中毒了?”
赵傀抬起左手,低头看了一眼。
他的手背上有一道两寸长的伤口,正在微微渗血,附近的皮肤呈现出不祥的青灰色,不知是什么时候划破的。
瑶光想起他方才用左手牢牢把自己扶在背上的姿势,抿了抿唇,心中也不禁有些愧疚。
“看样子应该是被尸鼠爪子划伤的,还好伤口不深。这样,我也懂一些医术,等出去后我帮你看看……”
赵傀突然抬头看了她一眼,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些什么。
瑶光没听到。
还没等开口询问,就见赵傀眼睛一闭,朝着自己的方向直直倒了过来——
“唉唉唉,你怎么说晕就晕啊!”
瑶光忙扶住他,被压得后退一步,差点没扶住。
赵傀的个头太高了,比她高出近一头。
失去意识后,身体更是死沉死沉,男人苍白的脸颊搁在颈窝,墨色的长发从她肩头滑落,让很不习惯与人亲近、更何况还是个陌生男人的瑶光觉得浑身不自在。
但人都晕了,还是因为她才中毒晕倒的,瑶光也不好就这样撒手不管,只能咬着下唇,艰难维持着这个近乎拥抱的姿势。
“九爷,快上来吧!”
一条绳索从上面抛了下来,是松鼠男回来了。
瑶光立刻松了口气,抬头喊道:“快下来,你家九爷中毒了!”
“什么?不是说好了这地方能压制寒毒吗?”
松鼠男大惊,连绳子都没用就从天坑上跳了下来,动作间颇为利落,看来也是专门练过的。
瑶光盯着他反问道:“寒毒?我说的可是是尸毒。”
“这个……”松鼠男自知失言,连忙打了个哈哈转移话题,“多谢姑娘,我来背九爷上去,这下面味儿太冲了,你先上去帮忙搭把手吧。”
瑶光轻哼一声,算了,她也不是很感兴趣。
“行吧。”
“姑娘怎么会到这里来?”松鼠男把赵傀用绳索绑在背上,一边爬一边气喘吁吁地打探道,“在下赵高,请问姑娘名姓?”
“……赵高?”
瑶光嘴角抽搐了一下,但还是伸手拉了他一把。
松鼠男谢过她,笑道:“本名赵高,但九爷说这名儿不吉利,就给我改了。”
“叫什么?”
“赵富贵。”
瑶光噗嗤笑出了声:“还不如不改呢。”
赵富贵无奈笑笑,自嘲道:“没办法,贱名好养活。”
“富贵!富贵!”
一只乌鸦嘎嘎叫着,从林间盘旋飞来,落在赵富贵的肩膀上。
它通体漆黑,独独头顶长着一撮白毛,羽毛油光水亮,一看就知道主人喂养得相当不错。
注意到瑶光好奇的目光,赵富贵主动解释道:“这是我养的鸟,一公一母一共两只,叫神荼郁垒,这只是郁垒。来,跟姑娘打声招呼。”
这乌鸦通人性,听了赵富贵的话,还真和人一样朝瑶光低了低脑袋问好:“姑娘好!嫂子好!”
“嫂子是谁?”瑶光眼皮直跳,纠正道,“我叫瑶光,可不是什么嫂子。”
“不好意思瑶光姑娘,”赵富贵尴尬笑道,“可能是之前我去找柳寡妇买酒的时候被它听到了,这小王八蛋,好的不学尽学坏的!”
郁垒才不惯他,一拍翅膀飞起来,边飞边嘎嘎叫道:
“王八蛋!富贵才是王八蛋!”
洪亮的声音似能绕林三日,许久不绝。
瑶光被它逗得乐不可支,对赵富贵这人也亲近了些,主动道:“你把赵傀放下吧,我看看他的伤。”
赵富贵愣了一下,却结巴起来:“赵、赵傀?九爷刚才跟你说,他姓赵?”
“对啊。”
瑶光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不懂这有什么好激动的,赵富贵至于露出这样一幅与有荣焉的模样吗?
“没什么,没什么,”赵富贵嘿嘿笑了两声,“还是赶紧替九爷治病要紧。姑娘是医师?”
“江湖郎中,略懂一些医术偏方。”
瑶光让赵富贵在附近找了块干净地方,把赵傀放平,给他把了把脉,又用手背触碰了下赵傀的额头,眉头渐渐皱了起来。
“怎、怎么了?”赵富贵紧张道,“是情况不好吗?”
瑶光摇了摇头,从怀里掏出一枚随身携带的应急药囊,从里面取出一片草药,嚼吧嚼吧,吐出来,抹在了赵傀的伤口上。
赵傀看得眼珠子都差点瞪出来,支吾半天,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别用那种表情看着我,”瑶光头也不抬道,“荒郊野岭,也没什么别的办法,命都要没了,哪来的那么多挑剔。”
她都这么说了,赵富贵也只好点头。
又过了一会儿,他没忍住问道:“瑶光姑娘,九爷他多久能醒?”
“不知道,”瑶光淡淡道,“你得先告诉我,他身上的寒毒是怎么回事。”
见赵富贵一脸苦色,她轻哼道:“其实我也不是很关心,只是他好歹救了我,随口一问罢了。”
她摇摇头:“这世上病人多了,既然有想活活不了的,自然也有不想活自己找死的。他身上这寒毒已经深入骨髓,但被他的内力压制,平时于性命倒是无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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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要是发作起来,滋味估计不好受。”
在听到“与性命无碍”几个字时,赵富贵明显松了一口气。
等听到后半句,他的表情又沉重起来。
“我……”他咬咬牙,看着瑶光平静的眼神,似乎下定了决心,“瑶光姑娘,这话你可别告诉九爷啊,他不让我告诉别人的。”
瑶光奇道:“那你为什么要告诉我呢?”
赵富贵斩钉截铁道:“九爷宁肯中尸毒也要救你,肯定是因为你值得信任。”
瑶光觉得这个理由有些牵强。
但赵富贵既然想说,她也不拦着。
赵富贵自我介绍说,他们是从北方来的药材商贩,赵傀是他们家最小的少爷,家里老爷太太年轻时得罪了人,少爷跟着家族北上,一路颠沛流离受了不少苦,寒毒也是在这个时候侵入体内的。
后来日子好过了,家里老爷又生了病,大夫开了一记方子,里面有些稀罕药材市面上根本买不到。没办法,他们只能跑到这大山里来碰碰运气,结果刚来不久,就倒霉摊上了一桩人命官司。
“九爷要是愿意好好修养,凭他的本事,区区寒毒而已,也不能拿他怎么着,”赵富贵有气无力道,“身不由己啊。”
瑶光眨了眨眼,觉得赵富贵比起哀叹他主子,倒更像是在哀叹自己命苦。
不过想想也能理解,这种处处是毒蛇瘴气的西南边境,就连官员都不愿来,更何况是他们这样替人办事的呢。
“什么官司?”瑶光露出同情的眼神,“是跟那具女尸有关吗?”
赵富贵痛快点头:“正是,前段时间这寨里祭司的孙子要娶亲,谁知婚礼前一晚,包括新娘在内的全家暴毙而亡,只剩一个新娘的堂姐,还莫名其妙成了疯子。”
“自那以后,这寨子里就开始闹鬼。那祭司说,是新娘死而复生,来找凶手索命了,可他孙子非说我们就是凶手,纯属胡扯八道!”
瑶光拧眉道:“既然没有证据,他凭什么这么说?”
赵富贵撇嘴道:“就是因为没有证据,所以这些蛮子只能嚷嚷着我们被山神诅咒了,不然早就把我们抓起来了。”
“但你们是官兵吧,”瑶光说,“他们敢对你们动手吗?”
赵富贵顿时哑然。
瑶光看着他惊讶的样子,笑了笑,指了一下躺在地上的赵傀:“别否认,我认得他用刀的路数。”
上辈子宫中数得上名号的高手,瑶光都见过。
其中有一位老人家就是使刀的,从前是十二卫的教头,内力深不可测,能一刀劈开三寸厚的青石砖。
“果然瞒不过瑶光姑娘,”赵富贵被戳穿了身份,也不紧张,笑眯眯地冲她一拱手,“姑娘好眼力,赵某佩服。”
“行了,别拍我马屁了。”瑶光瞥了他一眼,“你说的这些,究竟有几分真几分假,为的是官差还是私事,我都不关心。但我可以明确告诉你——”
她盯着躺在地上双目紧闭的赵傀,眼神亮得让一旁的赵富贵都有些寒毛直立:
“他身上的寒毒,我可以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