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山茶又叫断头花。
与其他鲜花那种一瓣一瓣凋零的方式不同, 山茶是整朵整朵地掉下来,很像被斩落的头颅, 也因此被武士们视为不详。
但魔女的花不存在凋零一说,只要魔女不灭,她的花就不灭,也自然就不会出现断头的场景,除非是花本身故意那样做。
再次矮身避过一朵堪比刀塔的淡粉色山茶后,早已无法稳定呼吸的萨奇抬手擦去流到眼角的汗, 他一边大喘气一边在这好不容易才挤出来的间隙里大叫,“等等!为什么突然就开始针对我了!好歹给我个理由啊!!”
正在调整魔力配比的魔女抽空看了眼炸毛的萨奇,她朝他点头,然后真的开始跟他列举理由,“第一, 白鸦是活的, 你伤得它很痛。”
萨奇:“嗯??”
“第二, 你悠闲了太久,是时候动一动了。”
作为此次围剿的主力, 山茶很乐意帮这个“悠闲的男人”重新找回命悬一线的感觉,那些柔韧的枝蔓永远都可以追在萨奇的身后,花与叶都不再是赏心悦目的点缀,而是变成了索命鬼,紧紧地追绞着萨奇不放。
在自己引以为傲的飞机头被弹射而过的叶片直接削断后,一脸懵逼的萨奇终于回想起了那件发生在最开始的事——他确实是破坏过白鸦一次, 可他那是为了接下克力架的攻击才会失手破坏的!
痛失发型的厨师长一边大声道歉一边愤愤不平地抬手指向正在远处观战的克力架, “伤了白鸦我很抱歉, 可这事儿都怪那边那个夏洛特!所以要揍你就连他一起揍才公平!!”
还不等突然被拉下水的克力架反驳些什么,再次触发果实能力的萨奇突然开始冒黑烟, 那只指向克力架的手更是完全变成了黑色。
有无法忽视的引力自暗处升起,被指的克力架变成了首当其冲的受害者,原本盘坐在硬糖阶梯上的饼干大臣忽然被动的腾空,以一种一往无前的架势直冲萨奇而去。
克力架:???
萨奇:!!!
好在在克力架真的一头撞过去之前,佩罗斯佩罗及时出手,用糖浆把他捞了回来。
可显然无论是克力架还是佩罗斯佩罗都太过轻视这颗恶魔果实,尚且无法控制能力的萨奇在收手侧翻以闪避花叶时不小心加大了自己的吸引力,于是这回不仅仅是克力架了,所有尚在附近停留的恶魔果实能力者都被这场瞬间扩散的引力波捕捉,有一个算一个的被吸了过来。
听见惊呼声的魔女回头看向集体起飞的部下,百兽的失败尚在她的预料之内,毕竟他们都还不够强,可连夏洛特和唐吉诃德都没能摆脱掉引力波就有些令她诧异了。
被马尔科补过课的魔女知道那种名为霸气的能量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抵消掉果实能力,所以只要自身霸气足够强,就可以对一些果实攻击免疫。
如果以人类的角度来看,萨奇确实不算弱,可若说他的霸气能完胜唐吉诃德和夏洛特的话却是有些托大了。
他或许是新世界最强的厨师,却明显还与那些身为战斗员的人有着一段距离,也就是说,这种外露的霸道大概率是来自暗暗果实本身。
作为在场众人中体质最差的脆皮,佩奇却在这场引力海啸里不动如山,她站得稳极了。
示意水仙去拦人的魔女若有所思地感知着面前的黑暗,她觉得这个能力似乎与鹤中将的洗洗一样,都是涉及概念的东西。
概念级里没有弱者,这个级别本就高于常规的能力,也因此会对恶魔果实能力者造成难以抵消的伤害。可概念这种东西在面对佩奇的时候往往会无功而返,因为她是时间,而时间是吸不完的,也洗不完。
“这个新能力会很好用,你应该掌握它。”
“我倒是想!”被枝蔓追着抽的萨奇头顶青筋地继续提速,“你倒是给我点时间研究啊!!”
被独自针对的厨师长并没有放弃再拖一个人下水的念头,他换了一只手去指克力架,“那边那个才是元凶!你快点抽他!”
“kukuku,如果什么东西都要追根溯源的话,那这个世界就不用运转了。”被水仙缠在半空抵御引力的佩罗斯佩罗打断了萨奇的话,他有些锋利的笑着,没给萨奇继续挑拨的机会,“克力架是因为百兽擅闯万国才发动的攻击,而百兽之所以会来是因为得了洪灾的命令,要是按照你的说法,岂不是洪灾自己伤了自己的船?”
差点被绕晕的萨奇一时语塞,但他没有真的被带歪,“你这是强词夺理!”
可惜知道佩罗斯佩罗的话里有坑的萨奇却不知道那坑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只是遵循着自己的直觉进行反驳,像是个足够警觉却不够敏锐的野生动物,倒也生机勃勃。
“圆舞曲。”
自始至终就没打算更改攻击目标的佩奇开始增加难度,她不是不知道萨奇因何去破坏白鸦,可一来破坏者确实是他,二来她也确实打算摸一下萨奇的底。
至于克力架。
佩奇暂时没打算去动这个被佩罗斯佩罗庇护着的弟弟,也没打算绕过佩罗斯佩罗去处理有关克力架的事。她的友人送了她足够多的礼物,就和狂死郎一样,他们都是呈礼者,不是猎物。
更何况她本就是故意将这些矛盾引向夏洛特的,魔女小姐期待着BIG·MOM海贼团能与白胡子海贼团产生碰撞——只是百兽还不够,她想要白胡子海贼团的生活里出现更多的波澜。
佩奇:安逸太久是会生锈的,这可不行。
终于可以加入猎杀游戏的流年有些兴奋的锤砸向萨奇,它尽情的跳着圆舞曲,一点一点的将萨奇逼向了绝境。
逐渐叠加的力量破开了人类的防御,被溅上鲜血的颈环只觉得自己正在敲击一枚新鲜的浆果,有汁液顺着裂缝喷涌,美味至极。
不知道人类尝起来会是什么味道,只可惜它没有嘴,不能咬上一口。
为什么九点这么喜欢这些活蹦乱跳的小果子呢?在抵达这个考场之前,它从未见过会主动去兼顾全局的九点钟。
这就是最后一场考试的威力吗?居然真的能将被污染得最严重的大人引向通往权职者的路,不愧是您啊……母亲。
诞生于规则之手的颈环在性情上也更偏向规则,只是曾经仅仅作为护具的身份限制住了它,让它自己也不清楚自己究竟喜欢些什么。但在被迫做了这么久的武器后,本就根植于深处的偏好被唤醒,这枚护具逐渐开始沉迷于主动攻击。
它没有山茶那样杀气腾腾,也没有水仙那样不分敌我,这束流光溢彩的绸缎更喜欢循序渐进地逼迫,它很满意萨奇不像乔兹那样坚硬,这会让它有更多的时间来享受采摘生命的乐趣。
流年:开心~
然而这一次是山茶的主场,所以在流年故意磨蹭的时候,早就不耐烦的山茶延伸出了更多的枝蔓,它根本就没管那些被黑雾吸进去的枝叶,从一开始,山茶就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必须在这个人类的身上也开一个洞。
光道歉有什么用?道歉就能让白鸦的伤口复原吗?道过歉就不疼了吗?
不会,人类的道歉毫无用处,它要他付出代价。
疯狂抽取魔力的山茶花终于获得了远超萨奇的速度,数不清的花枝像是突降的暴雨,过于饱和的攻击覆盖了整个空间,似是要将萨奇变成肉泥。
润媞:“……他该不会死了吧?”
明明一路都在对萨奇骂骂咧咧,也是最先在德雷斯罗萨对萨奇发起攻击的人,一直在表达不满的润媞却第一个将担忧说出了口。被水仙倒提在半空的小女孩不自觉地皱起了眉,“那家伙连砍个人都不行,可怎么砍树啊。”
总觉得自家老姐把话说反了的佩吉万决定不去纠结这些小细节,他小声地附和着她的担忧,“确实有可能会死,那个密度和速度根本就躲不过去,除非他能元素化。”
“Ennnm,那个恶魔果实好像确实属于自然系?”同样被倒提着的哈姆莱特转头去问斯皮德,“我没记错吧?”
“没有,但是暗暗好像跟其他的自然系不太一样。”拥有350度视角的半人马神色微妙地提醒着自己的同伴,“之前那些打到他身上的攻击可都是落在了实处,他一次都没元素化。”
一次都没有,这明显不正常……或许真的会死也说不定。
被水仙优待的黑色玛利亚斜倚在花丛中,她有些倦怠的撩起眼皮扫了眼下方的大动静,“你的见闻色应该可以延伸到那个距离吧?”玛利亚环着佩罗斯佩罗的腰,完全不想放他走,“别卖关子了,快点告诉我结果。”
确实还能感知到萨奇气息的佩罗斯佩罗盯着那处烟雾弥漫的地方看了一会——暗暗果实的实战性远超他的预估,这倒确实是个非常有心意的赔礼,稍微有点后悔没去插手。
“当然还活着,那毕竟是白胡子海贼团第四番队的队长,怎么可能这么简单就死掉。”糖果大臣看了眼同样有些面色难看的克力架,到底是没有将自己的可惜说出口。
有异动在众人闲聊之际发生,那是在千钧一发之际终于搞明白要怎么打开异空间的萨奇在吞噬山茶树,他将那些一直在围剿他的植物通通吸了进去,紧接着便是压缩与粉碎。
暗暗果实的新主人终于用对了一次暗暗的能力。
但是非常可惜,他的对手是时间,这颗靠能力者体力维持运转的恶魔果实永远也耗不过佩奇,它吞掉的那些造物数量对佩奇来说连九牛一毛都算不上。
几乎是瞬间就被抽空体力的萨奇膝盖一软,他直接单膝跪了下去,竟是差点眼前一黑。
“原来如此,是黑洞。”将手搭在花树身上的魔女感知着那些顺着连接反馈回来的信息,她突然夸了世界一句,“你孕育的规则都很有用,若是没有那些限制的话,说不定真的可以逼退我和七点。”
若是恶魔果实可以自己掌控自己,不再需要依托其他生命才能降临,不再被人类的体力和大海所束缚的话,这些恶魔未尝不可与她们一战。
虽然被夸但完全高兴不起来的世界:是祂不想吗?祂倒是想,可祂做不到,又不是所有世界都有孕育这种量级生命的能力,那太难了……
不再继续往造物体内倾注魔力的魔女抬脚走向已经连跪都要跪不稳的萨奇,她捡起那把掉落在地的长刀,说着与山茶的所思所想差不多的话,“我接受你的道歉,可这太轻了,那句话的重量抚不平白鸦的伤,你需要付出足够的代价才行。”
将刀尖对准萨奇身体的佩奇望向自己友人的眼睛,“懂了吗?这才是在面对冒犯者时应该有的态度,你可以原谅对方,但不能无偿。”
已经很久没有试图给别人上课的魔女教着这个在上一个循环里经常给自己上课的人类,“可以原谅,但不能遗忘,更不许退让,否则你就是下一个泰格。”
突然被点到名字的旧骸有些惊讶的转头,他看着那个把他从安息之地挖出来的异族一刀捅进了人类的身体,不知为何自己也有点疼。
被利器贯穿本就是极难忍受的疼痛,更何况是在被暗暗果实将痛感翻倍之后。
被折磨了大半天的萨奇终于绷断了那根名为清醒的弦,他相当利索地昏了过去,若是不看那把尚且插在他身上的刀的话,似乎也算是一件好事。
没有把刀拔出来的魔女平静地转身,她抬起头,与正在俯视她的佩罗斯佩罗对视了一眼,“糖果岛有医生吗?送我几个。”
“我可以借给你,但不能送你。”直言拒绝的糖果大臣用手杖敲向那只一直揽着他不放的手,那更多的是一种提醒,所以倒也没有太用力,“否则我要用什么?”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类试图用借与还来替换掉赠送本身,不得不说这同样是一次壮举,勇敢程度与当初拿佩奇当小孩哄的泰格不相上下。
就没还过东西的佩奇歪着头思考了片刻,然后居然真的答应了佩罗斯佩罗,“好。”
“借我用一下,用完就还给你。”.
在佩奇等人移步糖果岛时,这个世界的其他地方也正在发生一些匪夷所思的事。
真的把力库·维奥莱特绑走的拉面正在开发瞪瞪果实的新用法。
他笑眯眯地揣着手坐在维奥莱特的对面,任由她使用观心术的能力来读取他正在想些什么。两个王族就这样一言不发的盯着彼此,但拉面笑得有多灿烂,维奥莱特的面色就有多凝重。
原本最应该被国王所忌惮的读心术被拉面当成了快速拉齐共识的作弊器,他将自己的很多想法以及各种计划轮番在脑子里复盘了一遍,数量之多,内容之庞杂,让正在读取信息的维奥莱特久违地感到了吃力。
那感觉大概就像是在一分钟内读完了100本书,有名为拉面的压缩包正在维奥莱特的大脑里解压缩。
不可否认的是,这个一路踏着尸山血海走上王座的男人就是要比大多数普通人的脑子转得更快,在今天之前,没人知道能将神经毒素玩弄于股掌之上的生化学家究竟有着多高的脑速,但现在维奥莱特知道了,她几乎是震惊地阅览着这位前任花之国国王在脑中模拟出的十几套推演,那些手段从温和到酷烈,越往后越是让她心底泛寒,竟是在不知不觉中麻了半边的身体。
正在剥橘子皮的萨博时不时地抬头看一眼明明都没说话却好像一直在交流的两个大人,他将剥好的橘子分了克尔拉一半,“拉面老师笑得好像一个变态啊。”
刚要说谢谢的克尔拉一巴掌拍在萨博的后脑勺上,“说什么呢!快点跟拉面老师道歉!”
“哈哈哈,不用。”听到这句评价的拉面维持着他那个被评价为是‘变态’的笑容转过头,“看来萨博君在见闻色一道上颇具天赋,我会提醒龙多给你安排点课程的。”
确信自己是被报复了的萨博试图用自己的那一半橘子去贿赂拉面,“嘿嘿,以后再说,以后再说。”
“……我赞同你的理念,但不认可你的做法。”勉强消化完信息的维奥莱特揉按着自己的太阳穴,“大多数国家都没做好那个准备,你不能就这样把他们逼上战场。”
“那你觉得要准备成什么样才算是准备好。”被反驳的拉面心平气和的反问着,“到阿拉巴斯坦的程度吗?”
“不,那太难了。”知道这不现实的维奥莱特摇摇头,“可大多数国家连一支像样的军队都没有,更别说充足的武器储备了,他们怎么可能做得到你想要实现的事?”
“这个嘛。”接过橘子果肉的拉面又分了维奥莱特一半,“这个就属于付费内容了,我可没义务替老力库王教你这些事,除非你也加入革命军,变成我的同僚,怎么样?”
“我——”
在维奥莱特拒绝之前,拉面直接打断了她的话,“你又不是没做过卧底,当初在Joker那做紫罗兰的时候不就潜伏得挺好吗?连Joker都能匀你三分信任,这就说明你确实有天赋。”
他托起她拿着橘子的手,示意她重新摆出那个发动能力的前置手势,“而且你要知道,我已经让你看见了太多的东西,所以如果你不加入革命军的话,我可是会杀了你的,没有开玩笑哦。”
观心术在发动时需要让食指与拇指的指尖相接形成一个圆圈放在眼前,那个手势很像一个“OK”,只不过是倒着的。
主动退位的前任国王钳住即将继位的女王的手腕,强迫她直面自己的杀意与威胁,他笑着在心中罗列起摧毁德雷斯罗萨的方式,那些坏点子一个接着一个地冒出来,游刃有余极了。
跑过来围观漂亮大姐姐的克尔拉吃橘子的手一顿,她小声跟萨博吐槽,“好像是有点像个大反派。”
“是吧?我就说拉面老师适合去演坏人!”
守在一旁以防力库逃走的乌鸦扫了两个跑来捣乱的小不点一眼,他没有加入讨论,却难免也跟着在心里附和了一句——确实,拉面与其他干部都不一样,更不是一个传统意义上的好人。
可他的那些十恶不赦从不是为了自己,这就让他的坏变得很难评价。
乌鸦觉得拉面不是不能做一个好人,而是这个世界没有给他做好人的机会。他觉得龙或许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才会接纳这个问柳的制造者。
革命军可以给拉面一个重新选择的机会,他们知道他有着拯救更多人的才能。拉面是可以救国的,如果只是杀了就太可惜了。
乌鸦有些复杂的盯着这个新同僚,被问柳夺去家人的军队长在恨意与观望里选择了观望,他不确定他们的选择是否正确,但他会一直看着拉面的,看着他究竟会成为什么样的人.
与此同时,正在押送唐吉诃德家族干部的G5支部军舰遭到了不明势力的攻击。
那些船只没有挂着象征身份的旗帜,所以海军一时无法判断这些敌人究竟是谁。
来犯者火力充足且目标明确,被偷袭的海兵们一时不察,维尔戈中将又刚好不在,所以他们没能守住军舰,导致押送任务失败。
王族被革命军劫走的情报与唐吉诃德家族干部逃脱的情报同时出现在了战国元帅的办公桌上,刚跟世政开完会没多久的元帅大人将那份解除多弗朗明哥七武海身份的文件摆到了新鲜出炉的传真旁边。
“你觉得这批来劫狱的是哪边的人?”
“维尔戈去哪了?”被提问的鹤中将没有顺着战国的话往下说,而是单起了一个新问题。
“力库·维奥莱特被革命军劫走后,维尔戈和鼯鼠带兵去追他们了,与押送海贼的军舰是分开行动的。”
这似乎是一个很完美的不在场理由,可鹤中将仍然觉得奇怪,“正常来讲应该是古米尔留在德雷斯罗萨处理后续,维尔戈押送海贼回G5,鼯鼠带兵前去救援才对。”新世界又不是只有他们几个支部,本部完全可以在鼯鼠单独带队行动时调拨其他距离更近的支部派兵增员,维尔戈这是在做什么?
“让库赞拨几个人去G5看看。”鹤中将眉头微皱,“我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已经让他去做了。”战国坐回自己的靠椅,他拿起那份写真扫了两眼,“其实我最开始是打算派鬼蜘蛛、鼯鼠,以及斯托洛贝里去德雷斯罗萨的。”
他原本是打算看看这三个不同派系的将领在面对这一系列混乱时会做出什么样的反应,但在真的发出调令之前,战国收到了秘密小组有关G5的密报,这才临时调整了出任务的将领名单。
不过他没有给鼯鼠和古米尔更多的信息,因为战国想要看到最真实的反馈,顺便验证一下秘密小组的情报是否准确。
这个因为问柳事件而被临时组建出的秘密队伍直属于海军本部,内部成员都是他跟库赞一个一个挑出来的,战国有意把这支原本只是为了秘密搜集世政罪证的队伍打造成更加灵活的王牌,所以时不时的会给他们发布点不太寻常的任务。
倒是没想到这么快就能有所收获,还是这种他最讨厌的类型。
“我打算给那支队伍取个名字,你觉得SWORD怎么样?”
“还不错,以‘剑’之名贯穿黑暗?”
“哈哈,可以这么说。”战国笑着将那份传真丢进了垃圾桶,“等你孙女长大之后也加入SWORD好不好?”
“再说吧。”突然被惦记上的鹤中将挑起了眉,“看你表现。”.
同一时间,新世界,莫比迪克号。
马尔科盯着手里突然烧到只剩下最后一小块的生命卡:……
“我觉得我应该去萨奇那看看。”他看向将自己塞进烧杯之间假装自己不存在的宽尾凤蝶,非常没有眼力劲儿的将它捏了出来,“你说呢,True or False?”
第152章
宽尾凤蝶最擅携带与引路, 这是佩奇在分发墨蝶时对每一个持有人说过的话,但偏偏就有人能把这句话给玩出花。
马尔科:引路?那通往正确的路算不算路?
行动力满分的船副大人立刻在莫比迪克号上做了几个小试验, 在与浊约定好左边是True,右边是False后,不断对比答案的马尔科拿到了那个不算太意外的结果——算。
这个什么都能找到的小东西真的什么都能找到,只是耗费的精力与魔力不太一样,越是抽象的东西就越难找,也越耗费心神。
所以在开发出浊的新用法后直接拿它去筛选干细胞培养皿成长方向是否正确的马尔科约等于是一直在让浊解数学题, 还是高数的那种程度。
几乎每天都在高强度运算的浊现在最常做的事就是把自己塞进某本书里假装自己是书签,可它又知道马尔科在做的事对九点来说很重要,所以会在马尔科真的找不到它的时候不情不愿的主动爬出来换个更显眼的地方继续挺尸,直到被拎走为止。
被捏住翅膀的宽尾凤蝶无精打采地瞥了马尔科一眼,它倒是很久没有听见这种简单的题目了。
晃动左边触角的浊给出了它的运算结果——True, 应该去。
“行, 那咱们就出发吧。”
被马尔科随手塞进口袋的宽尾凤蝶一时没反应过来他去见萨奇为什么还要带上它, 过量的运算让浊养成了在不工作时直接放空的习惯,所以在发现自己暂时不会被使用后, 它就彻底躺平了。
浊:啊,好累。
但其实这一次真的不能怪它,这不是浊在偷懒,也不是在对马尔科不满。事实上,魔力就是造物的生命,这只属于马尔科的宽尾凤蝶一直都是在消耗自己的生命力来替他运算结果, 所以它其实就快要死了。
造物不能主动向造物主索取力量, 它们只能被动的等待赐予, 可它的主有着数不胜数的浊,又怎么可能会记得其中一个。
安静等死的水墨画平静地躺在不死鸟的口袋里, 它突然觉得或许就这样消散也不错,起码不用再每天对着培养皿。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你好像变淡了不少?”在简单的跟比斯塔交代过几句后,直接半兽化跃向高处的马尔科开始往生命卡移动的方向飞,他在攀升的途中跟自己的蝴蝶说着话,“正好要出一趟远门,等我确认过萨奇脱离生命危险之后就去找佩奇,让她看看你是不是生病了yoi。”
尚且不知道佩奇已经从鱼人岛杀去托特兰的马尔科兀自盘算着之后的路线,他不知道那只被他装进口袋的小虫子在听到这句话后一点点地爬出了袋口。
趴在口袋边沿的浊有些怔然的望向马尔科的胡茬,这个角度看不见他的脸,所以只能靠想象来猜这个人类此刻是什么样的表情。
高速移动会带起非常强烈的气流,可探出头的浊却没有被卷飞,因为有足够旺盛的火焰跃动在马尔科的周身,那些火焰将强风阻隔在了外面,此时此刻的口袋温暖又安全。
浊:……
重新趴成一张饼的水墨画缓慢的晃动着左边的触角,无法说话的小虫子用这个约定过的方式表达着自己的想法,只可惜虫子能引起的波澜实在是太小了,不特意去看的话根本就感知不到一只虫子的触角是否在晃动,所以这依旧是它的独角戏。
可浊仍然十分的满意。
这还是它第一次被别人带着飞,被别人带着前往目的地。
这个人类医生居然也打算给它看病,虽然有些不自量力,可这个医生是九点的医生,他足够重要,比它重要得多,多得多。
浊:……稍微有点羡慕,可如果是这个人类的话,能获得九点的喜爱似乎也不是什么不可思议的事。
浊:……要是真的还能继续活下去的话……那培养皿就,就……可恶!!果然还是不想见到培养皿啊!!!.
糖果岛的整体形状很像一个不太规则的方形甜甜圈,最外层是深浅相间的绿色,那是一圈面积很大的平原。有小型盆地坐落在西南方,又有蜿蜒的河流顺着北方的高山潺潺而下,只是一座岛屿就集齐了三种海拔类型的植物,也因此有着非常丰富的资源。
有与糖果大臣同款的糖果手杖矗立在西北方,那是比山还要夸张的高度,且一连立了3个。
这些体积夸张的标志物确实经常引起外来者的惊呼,但他们在惊讶的往往只是手杖的大小,倒是没有联想到其他地方。
可但凡是稍微识货一点的人都明白,这些像是地标建筑一般的造物不仅仅是为了好看,那更多的是一种无形的威慑——这些比山还高的硬糖随时都可以在佩罗斯佩罗的命令下转变成糖浆,届时无论是糖果波浪还是终结之雨都可以召之即来,是非常便利的“军火”储备。
不过这些“军火”在佩奇眼里意味着另一件事。
虽说这已经不是她第一次看见糖果岛的全貌,可这确实是她第一次真的站在糖果岛上。佩罗斯佩罗的味道充斥着鼻尖,放眼望去无不是他的造物,那些大面积的城镇建筑和远处的巨大手杖都在无声地传递着佩罗斯佩罗是觉醒者的事实。
也就是说,身为果实觉醒者的佩罗斯佩罗可以同调出远超佩奇曾经假设过的糖果数量。
她真的可以像他说的那样,吃到满意为止。
被美味迷住眼睛的魔女一瞬不瞬地望着那些过于巨大的波板糖,她不断的仰头,仰头,仰头,直到再也不能仰为止。
在落日的余晖被海平面吞没后,与群星一起出现的是同样在仰头的污染群,她们雀跃地在乐园里垫脚,催促着九点快点继续往前走。
‘想要。’‘想要!’‘想要!!’
‘想要啊!!’
“居民都转移完了吗?”
“是的,佩罗斯佩罗大人,除了医生和船匠,所有居民都已经临时转移到了坚果岛。”被留下的象棋霍米兹尽职尽责的汇报着,“已经通知过卡塔库栗大人这边的情况,所有通往糖果岛的航道都暂时封闭了。”
将魔女拐到自己地盘的糖果大臣点了点头,在把佩奇邀(da)请(fa)到糖霜森林后,终于能清净一会的糖果大臣完全没有闲着,他先是遣散了岛上的居民,而后又依次联系了其他的大臣,要他们保持高度警惕。
在把白胡子海贼团的队长塞进医院后,佩罗斯佩罗又把多弗朗明哥扔进了离岛的船里。
Joker和Lotto的相性太差了,佩罗斯佩罗表示他不想再为额外的纠纷付出精力,所以直接从源头斩断了这种可能。
多弗朗明哥:“咈咈咈咈咈,这就要赶我走了吗?都不请我喝一杯红茶?”
坚定赶人的佩罗斯佩罗笑得非常敷衍:“看在妈妈还在期待巨大化试验的份上,你最好活得再久一点。”所以赶紧给他滚!!
拆完冤家的长子又马不停蹄的赶去了修船厂,那是他自己的私人船厂,收拢的船匠都是个顶个的精良,完全不比和之国的工匠差,所以在借过医生后,佩罗斯佩□□脆把船匠也借了出去。
佩罗斯佩罗:修船和修人没什么区别,反正都是修,那就一次修利索,正好也能让洪灾多欠他一点人情。
视察完船厂海湾的糖果大臣拄着自己的手杖站在夜风里,忙活了大半天的男人突然就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等等,好像过于安静了一点?
……等等!等等等等!!
那帮吵闹的不行的百兽跑哪去了?!
跃上修船厂高处的糖果大臣借着地利开始远眺,他的岛供电充足,所以即便是晚上也是灯火通明,视野很好。
按理来说应该是很好找的,毕竟那堆人里有个跟他老妈差不多高的黑色玛利亚,可佩罗斯佩罗看了半天也没看见哪有人影,这说明他们此刻大概率是在室内。
不是很想想象那帮人又在捣鼓些什么东西的糖果大臣决定在管佩奇要精神损失费的时候再加一个零。
刚要跳回地面的佩罗斯佩罗忽然察觉到了风压的急剧变化,有什么东西正在以极高的速度靠近。
警觉抬头的佩罗斯佩罗在看见那抹仿佛要点燃夜空的天青色火焰后抽了抽眼角,他最近愈发觉得那个四皇之间轻易不互相越界的潜规则越来越形同虚设。瞧瞧这一声招呼也不打就入侵领空的自在模样,还真是有够碍眼的。
转着些刻薄心思的糖果大臣却没有下令让霍米茨军队警戒,他瞥了眼那簇火焰前进的方向,慢悠悠的轻哧着——哼,看来得加两个零.
直奔医院而去的马尔科对萨奇的所在地有些意外,但这种意外在看见斯皮德后消了大半。
散去火焰的男人跃上四层的窗户,他俯身跨进走廊,跟守在手术室外面的半人马打了声招呼,“这是在等我?”
“差不多吧,我只是觉得你会过来。”
斯皮德将萨奇的双刀抛向马尔科,斜倚在医院墙面的半人马简略地讲着这些天都发生了什么,她没有隐去导致萨奇命悬一线的罪魁祸首是谁,只是语气平淡的介绍着前因后果。
顺便点评一下某些人的优柔寡断。
“也就是佩奇大人愿意为他费心思,否则别说是暗暗果实,就连这条命他也别想留下。”
将双刀挂在腰间的马尔科有些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他没有反驳斯皮德的话,却也没有顺着往下说,而是直接绕过了这个话题——萨奇就算有千般的不对,那也是等他们回到莫比迪克号之后再细聊的事。
马尔科没有在外面说自家队长不好的习惯。
“多谢。”他拍着刀鞘,“难为你还能记得帮他把武器捡回来啊喂。”
“是小佩捡的。”斯皮德移开了视线,“小佩和小润都很喜欢你们的厨师。”
“那看来萨奇的孩子缘还不错。”走到等候区坐下的马尔科扫了眼一直坐在这的骷髅,虽然他很想把这具白骨归类为是医院摆在这里的装饰品,可那种被注视的感觉是那样的强烈,由不得马尔科自我洗脑。
马尔科:……这东西……好像是活的?
“你好,我是费舍尔·泰格。”伸出手的泰格十分认真地看着这位白胡子海贼团的船副,“非常感谢你们愿意庇护鱼人岛。”
在身为医生的马尔科陷入一具白骨究竟要怎么活着的思维漩涡之前,泰格主动跟他打了招呼。
泰格:生前没有机会向白胡子海贼团表示感谢,倒是没想到能在死后遇见他们。
突然被白骨感谢的船副大人短暂的惊讶了一瞬,他回握向那只森白的手,“这没什么,尼普顿是老爹的好友,我们只是在帮自己的朋友渡过难关。”
知道佩奇就是奔着泰格去的马尔科非常迅速地接受了白骨会说话的事,但泰格会出现在糖果岛倒是他没有设想过的。
马尔科:看来在给了萨奇一刀后,佩奇并没有直接离开啊。
得知自己的魔女小姐此刻或许就正位于糖果岛某处的不死鸟下意识地微弯了嘴角,不过他没有离开等候区,而是稳稳地坐在靠椅里,静候着萨奇的手术结束。
交还完双刀的斯皮德也没有离开,她倚在墙边闭目养神,依旧履行着这个明明没有人给她下达过的警戒任务。
在靠谱的成人组守着重伤患者时,明明已经成人了却跟靠谱这两个字相去甚远的黑色玛利亚正在带头搞破坏。
被医生简略包扎过的大美人像回自己家一样惬意的闯进了那个属于糖果大臣的城堡,她两眼放光的追在珠宝类的霍米兹身后,一网一兜,似是十分凶残。
但与直接上嘴咬的润媞相比,玛利亚就显得温柔了许多,至少在她手里还能留个全尸。
就是因为不放心所以特意跟过来的约克望着这些已经彻底开启洗劫模式的同伴,他在开口劝阻和无声放任之间选择了加入——既然都是海贼了,那就像海贼一样去活吧。
约克:“那边那组厨具!给我站住!不许跑!”
所以说上梁不正下梁歪,在佩奇不曾收敛的当下,被她带来糖果岛的这些人也愈发随心所欲,他们也不管佩罗斯佩罗会不会发火,以做客之名行抢劫之实,实在是过于嚣张了。
但作为底气源头的佩奇却少见地停下了自己的动作,看见天青色流星的魔女远眺着城中心,那是流星坠落的地方。
刚刚把巨型手杖吃掉一半的魔女时不时地回头看一眼身后的糖,两种想要出现在天平两端,无论哪一边都非常的吸引她。
扒住糖壁不放的污染紧贴着自己的爱物,她们趁着九点犹豫的间隙加快了吞噬的速度。
那是非常明显的舍不得,可惜时间依旧无情地迈出了自己的脚步,她甚至调快了自己的倍速。
行走在60倍中的魔女在时针指向九点整的那一刻站在了医院的大门口,尚未收起乐园的佩奇抬头看向那扇大开的窗户。
逸散的污染在此刻变成了最明显的标识物,被灼痛感知的不死鸟起身走向有风吹进的地方,他笑着低头望去,在一众‘佩奇’之间找到了属于他的那一个。
“要上来吗?”
‘好烦。’‘好烦!’‘好烦!!’
‘好烦啊!!’
“嗯。”
痛失糖果的污染在尖啸之前被自己的主位塞回了门里,可今晚似乎注定了是污染们的放风时间。刚要进入医院的魔女身形微顿,她在勾住流年的同时收回了自己的脚。
同样察觉到震动的流年在佩奇下令之前就把她带去了远处,赤红的绸缎破开了夜风,它裹缠着自己的小主人,直接退开了近千米。
正好顺着主干道走过来的佩罗斯佩罗收到了来自见闻色的警告,从容跃开的长子站在同样千米之外的屋顶上,他有些莫名的观察着突然开始震荡凶意的洪灾,一时没想明白她为何要发难。
但其实佩奇并没有在针对他,只是她的乐园终于再次被能量填满,就要晋升了。
在水淹圣地后饱餐了一顿的魔女又相继在和之国与鱼人岛收获了相当庞大的厌与憎,百兽大看板的身份与酷似人类的外形为她带来了饕餮盛宴,那些哀里夹着怒,郁中又不乏虑,非常的复合,但都十分美味。
与这些相比,友人们带来的喜与乐就显得没那么显眼了,可即便这两种口味数量稀少,它们也依旧是能量,依旧是能流入蓄水池的水滴。
所以在吃掉了比山还高的‘佩罗斯佩罗’后,来自马尔科的欢喜填满了最后一丝缝隙,阿诺特的九点钟最后是在这出现的最少的口味里描上了她的第三个圆。
起先只是空间在震荡,属于乐园的边界从未如此分明过,那些像是被震震果实造成的裂痕遍布佩奇周身,从远处看去的话,她就像是被包裹在了一个即将爆裂的冰球里,膨胀的威压一环又一环的荡向四周,掀飞了好几处的商铺。
佩罗斯佩罗:……
“洪灾。”佩罗斯佩罗微笑着看向自己的好·朋·友,他站在那些灼人的气息里,毫不相让的释放出了自己的杀意,“你是打算跟我开战吗?”
“别担心,很快就结束了。”开始推‘门’的佩奇看向因为异变而离开医院的马尔科,她提醒着正在靠近的他,“你应该离我远一点。”
“如果只是污染的话,我想我可以留下?”直接踏进逸散范围的不死鸟皱着眉抬头,“真的没问题吗?”
回答马尔科的是被时间推开的大门,那扇通常都会紧闭的门像是突然变成了闸口,游鱼般的污染痛快地跃出时间的长河,她们自洪流里迈过,终于得以来到真实的那一侧。
只是这一次,能被她们所停留的距离不再只有90米,污染们嬉笑着越过了站在原地的马尔科,她们避开他身上燃起的天火,游向了更远的地方。
沿途的街道与店铺因为过于诱人的糖果属性而被拆吃入腹,有一个以佩奇为圆心的,半径直达900米的空白区正在飞快形成。
曾在法布提露过一次面的污染趁乱冲向马尔科,她扑向这个不会因为拥抱就灰飞烟灭的人类,大笑着箍住了他,“好耶!终于能摸到了!!”
“原来你们抱起来是这种感觉吗?居然是热的!”
“你在干什么!!”另一个污染大声的呵斥着她,“快点下来!你会被烧死的!!”
被勒住脖子的不死鸟将那个跳到自己身上的污染撕了下去,可火焰已经席卷而上,它们不再听从原主人的指挥,而是执着地燃烧着。
“疼疼疼!嘶——无垢的火果然很霸道啊,呀哈哈~”不停喊疼的污染却开始在火光里跳舞,她也开始跳弗朗明哥,“活着又能怎样?还不是走不出乐园,一点意思都没有。”
进化无望,自由无望,真是无趣极了。
还不如早点死,成为离开树的第一只虫子,多少争个第一,也算是没白活。
只可惜还不等她转上第二个圈,庞杂的魔力流席卷而过,像是湍急的江河,直接淹没了污染身上的火。
落回地面的魔女开始向自己的污染靠近,她盯着似乎是在自杀的污染看了两眼,然后直接翻手把她扔回了门里。
佩奇:不太对劲,先关起来。
抱起双臂的魔女小姐左看看没有避开飞扑的马尔科,右看看没有拉住同族的污染,她打量着他们,却没有真的开口询问——除了那个家伙以外,没有污染能绕开她跟其他人达成任何共识。
而被模仿果实承认为是个体的那家伙也在某种程度上成为了污染种的族长,在这种涉及决策的事情上,佩奇向来只找主位的麻烦。
佩奇:等她从摩尔冈斯那回来再说.
这场计划外的晋级非常的突然,但就像她跟佩罗斯佩罗说过的那样,不用担心,很快就能结束,毕竟这件事对佩奇来说就像是人类在吃饱饭之后要散步一样,她就没觉得哪里需要特别关注。
可这种‘不用担心’是建立在佩罗斯佩罗提前迁走国民的前提上,但凡他之前少下一个指令,此刻的镇中心就不仅仅是损失建筑和霍米兹这么简单了。
要知道BIG·MOM海贼团每半年征收一次的灵魂可不是白收的,他们会对万国境内的国民安全负责,若是真的让佩奇一次性拿走这么多条命,那就是佩罗斯佩罗的大失职。
“你最好别再到处乱走,否则我真的会生气。”糖果大臣黑着脸俯视着那个半径900米的洪灾圈,他即将对那些挤在圈子里的佩奇们失去耐心,“快点把能力收起来,这里只欢迎True Lotto,不需要这么多的Lotto!”
佩罗斯佩罗:一个洪灾就已经足够他烦心的了,他不想看见更多的洪水!
“还需要再等等。”佩奇看向开始给她下最后通牒的佩罗斯佩罗,“第三扇门还没有出现,我现在只能关到90米。”她需要给西娅留下的图阵一点升起的时间。
没太听懂洪灾在说什么的糖果大臣勉为其难地同意了,“那在能彻底关门之前不许再移动了!”
“我知道。”
真的不再迈步的九点收回望向别人的目光,她看向在点燃污染后就有些沉默的马尔科,向他伸出了手,“让我摸摸,我够不到你。”
被召唤的船副大人从自己的思绪里回神,他握住那只手,在收拢五指的同时走向了佩奇,“需要等很久吗?我陪你一起吧。”
“半径900米的空间对西娅来说不算什么,应该会很快。”
“那就好。”不是很想看到佩奇被困在原地的马尔科亲了亲她的指节,“这个乐园……到底是谁的乐园?”
“是九点的。”守在一旁的污染用不存在的眼睛观察着这个永远都能抓住重点的人类,“我们只是乐园的居民。”
“那为什么需要关门才能回去?”马尔科看向这个同样与其他污染十分不同的共生体,他确信这是继‘那个’之后的第二梯队,“你们不应该听主位的话吗?”
“居民住在居所不是理所应当的吗?回到门里不过是对规则的加注罢了,是母亲不容我们。”早已习惯了被抑制和驱逐的污染对面前这个同样想要逼退她们的人类没什么想法,她早就过了那个会质疑世界不公的时候。
世界本来就是不公平的,无论哪个世界都一样。
她们生来就是要被祛除的,那被谁祛除又有什么区别。
有手掌在污染嘴角下撇的同时覆上了她的脸,那是再次出手关人的佩奇。
连关两人的佩奇眨了下眼睛,她盯着没有掩饰杀意的马尔科看了一会,有些困惑,“你应该知道时间是没有尽头的,我养得起她们。”
“可如果不定期驱虫的话,枝蔓就会被虫子啃噬一空,到时候留在原地的究竟是树还是虫群?”不打算让步的不死鸟点向魔女的眉心,他稍微有一点用力,“这些污染连你母亲都吃不消,你又怎么背得动?”
“母亲和污染不是共生的,只有我是,所以我可以。”在她出生之前她就已经跟污染共生了上百年,她们是她的一部分,每一个都是。
“是‘可以’而不是‘能’,那就说明存在失败的概率。”马尔科对佩奇太过熟悉,所以他根本就没被佩奇的话糊弄过去,“教训萨奇的时候头头是道,怎么轮到自己就开始看不清?阿诺特危机四伏,绝对不能留下这样的隐患,那和送死没有区别。”
直视魔女的不死鸟第一次无视了她的不开心,他一点一点地顺着她的长发,语气平缓却坚决,“这是你的战争,不要在战场上心软。”
明明是在场众人中跟残暴二字最不沾边的人,此刻却劝说着本就无法无天的洪灾要杀伐果断,并不想当观众但实在是无法放心离开的糖果大臣神色微妙的转着他的手杖——Lotto心软?
哦?马尔科的眼睛是什么时候瞎的?他怎么不知道?
亦或者……
佩罗斯佩罗低头看向那些密密麻麻的,曾在佐乌见过一次的怪东西。他一直拿佩奇跟他妈做比较,倒也不是乱比的,毕竟她们身上的共同之处实在是不算少。那如果反推一下的话,以残忍闻名的妈妈也确实会有心软的时候,但那是在面对10岁以下的幼童时才会出现的“妈妈模式”,而且必须是顺从她的幼童。
所以洪灾这是?
觉得这堆怪东西是顺从她的小孩??
佩罗斯佩罗盯着那群像蝗虫一样正不断吞吃他领地的怪物:……
佩罗斯佩罗:很好,看来他的这位友人眼睛也不怎么好使。
有光亮在这场僵持中一点一点地升起,从暗淡到灿若繁星。像是突然倒转的天幕,乐园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浸泡在了夜空之中。
只是随后出现的长颈鹿图阵彻底破坏掉了那种如梦似幻的场景,12只长颈鹿镇守在乐园的12个方向,它们同时伸长了自己的脖子,向900米处的顶点汇去,并逐渐连成了一整个屏障。
被大动静吸引过来的哈姆莱特:……哇哦。
他不由自主地摸向自己的脖子,不知道为什么有点难受。
不小心站在最佳观景位的马尔科:……
“这是西娅最喜欢的动物。”佩奇已经能十分平静地面对那扇她曾经拒绝过无数次的长颈鹿之门再次在眼前合成的经过,“我跟她提过很多次,我不想要这种门。”
“那看来这位西娅小姐完全没有听进去啊喂。”
“是的,所以我知道意见被无视的感觉,那不太好,我不想你也有这种体验。”没觉得自己哪里心软且确实不想对污染下手的佩奇没有因为意见相左就忽视马尔科的话,她抬头望向那些正在融合的图阵,提醒着自己要给予回应,“我和污染是共生的,她们爱着我,我也不会去动她们。”
“所以如果你认为我必须在这场共生中获得胜利,那就向我宣战。她们可以战死,但不能因为这件事就去自毁,我不允许。”
“好。”
马尔科不再去看那些会引起不适的融合场景,他曲起食指,用指节敲了敲佩奇的头,“没问题。”
第153章
“kukuku, 答应的那么利索,我还以为你要在我的岛上挑起战争呢。”稍微有一点可惜的糖果大臣懒散地支着自己的头, “要是你能大闹一场,我就可以向Lotto索要更多的赔偿了。”
距离昨晚的混乱已经过去了12小时,在佩奇终于能再次合拢乐园后,挂心萨奇的马尔科又回到了医院,不过他不是自己回去的,搞完破坏的佩奇也跟了过去, 独留糖果大臣一个人收拾那些烂摊子。
在无需频繁下水后,佩奇换回了那套比斯塔给她搭好的“游学套装”,白色半袖与浅色背带裤的组合与传统的海贼形象相去甚远,倒是更接近无害的平民。
萨奇的手术还算成功,捡回一条命的厨师长被转移到了加护病房, 不过此刻正在病房里沉睡的不仅仅是萨奇, 还有正在蹭他病号床的佩奇。
没错, 作为害得萨奇直接横倒的罪魁祸首,行凶者此刻正与被害人睡在同一张病床里, 且睡得非常安稳。
佩罗斯佩罗有些无语地看向居然真的能睡着的佩奇,一夜没睡的岛主换了个方向翘腿,他窝在病房的长沙发里,瞥了眼正在看报纸的马尔科,“我只是看在洪灾的面子上才救人的,没打算把他抢我恶魔果实的事也一笔勾销, 这笔账咱们早晚要算一算。”
被当面威胁的船副大人淡定地点着头, “随时奉陪。”
根本没把结仇这件事放在心上的男人抖了抖手中的报纸, 示意佩罗斯佩罗关注这个,“今早的新闻看了吗?都很精彩啊喂。”
不是很满意马尔科这种闲适心态的佩罗斯佩罗皱了下眉, 他对这种仿佛他们两个是好友的氛围适应不良——怎么着,他跟这家伙很熟吗?
“当然看过。”佩罗斯佩罗漫不经心地敲着沙发的扶手,“今天的报纸一定会大卖吧,摩尔冈斯还是那么会赚钱呢,佩咯啉。”
《十万火急!被恶龙掳走的公主!》
《惊!第一位被除名的七武海!!》
《聚焦袭击军舰的神秘武装!风雨欲来!》
《肆虐的洪灾!绽放血色的托特兰!!》
《呜呼!手背上的海军元帅!扒一扒百兽大看板的爱恨情仇!》
一连串的惊叹号映入眼帘,无论哪一页的标题都是大写加粗的字体,显然世经报社的社长把今日份的报纸做成了每一页都是头版头条的模样,看得出来他确实是有在兴奋。
“那只信天翁把多弗朗明哥是暗世界中介人的身份捅了出去,若是平时倒也没什么,可战败的七武海会失去作为七武海的威慑力,Joker的价值在下跌,世政不保他也正常。”佩罗斯佩罗随意地点评着王下七武海,显然是没怎么把这个被世界政府推出来的明星头衔放在眼里,“你觉得下一任会是谁?”
“你知道巴索罗缪·熊吗?”
“那个退出革命军的男人?”糖果大臣对这个提名感到些许意外,“有过革命军的身份,即便是退出了也不会得到世政的信任,他怎么可能会成为七武海?”
“我原本也是这么想的。”可佩奇不止一次的以‘那个七武海’来形容熊,所以至少在佩奇曾经抵达过的未来里,这个男人确实成为了七武海。确信这里面有古怪的马尔科暂且略过了这个话题,“不过未来的事谁又说得准呢。”
“我倒觉得会是红发。”佩罗斯佩罗意味不明地笑着,“那个罗杰船上的实习生最近可是风头正盛,他能跟鹰眼打上一天一夜也不落下风,就说明实力是足够的。”
“可红发散漫惯了,他怎么可能会应下这个头衔?”马尔科同样对佩罗斯佩罗的提名感到诧异。七武海需要接受世政的强制召集,成为政府对外的武器,但以他对香克斯的了解,那就不是一个会喜欢被指挥的人,更何况指挥他的还是世政。
“谁知道呢,让他们自己琢磨去吧。”佩罗斯佩罗看向躺在萨奇身边睡得十分投入的佩奇,“居然以为拉出一串七武海就能与咱们抗衡,kukuku,五老星终归是老了,连最基本的判断力都没有。”
嫌弃不死鸟跟自己熟稔的糖果大臣没有发现他使用的指代词是‘咱们’,还是把百兽也算在内的‘咱们’。显然在假设敌对方是海军和政府时,佩罗斯佩罗已经诞生了BIG·MOM海贼团会与百兽海贼团和白胡子海贼团成为盟友的初步判断。
不过这完全不影响他要跟萨奇算账的事,一码归一码,谁都别想赖账。
“……唔。”
大抵是被佩罗斯佩罗念叨了太多次,昏迷已久的萨奇终于有了要清醒的趋势。他迷迷瞪瞪地睁开了眼睛,并在察觉到身边有人的时候下意识地偏头看了一眼。
“?!!”
被佩奇吓了一跳的厨师长条件反射的就要往后让,于是他不负众望地掉了下去,且一头磕在了床头柜上,直接把他给磕精神了。
不小心目睹了全过程的两个人:……
马尔科起身去扶萨奇,他把他重新塞回了病床里,“别乱动,该开线了。”
有针头在萨奇胡乱扑腾的时候飞了出去,马尔科看了眼输液袋里没剩下多少的药,干脆直接把点滴给撤了,“先缓缓,等会给你挂袋营养。”
被按回被窝的萨奇有点懵,他有些僵硬地转头去看躺在一旁的佩奇,然后又一脸“见鬼了”的表情去看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的马尔科,“我什么都没干!”
马尔科:“……”
“kukuku~”被萨奇的反应愉悦到的糖果大臣十分不给面子地笑了出来,“哦?你打算干点什么呢?佩咯啉~”他又看向在这一连串大动静下也依旧睡得着的佩奇,对确实不是在假寐的她有些感慨,“Lotto的睡眠质量未免也太好了,她是小宝宝吗?”
拒绝被造谣的萨奇有些炸毛,他朝佩罗斯佩罗露出了鲨鱼齿,“都说了什么都没有做!”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再次伸手按人的马尔科直接捂住了萨奇的嘴,“你现在不能喝水,省着点嗓子吧。”
可惜萨奇完全没有听进去,他现在一脑袋的问号。
被捂住嘴的厨师长大人先是往窗外看了一眼,过于醒目的糖果类建筑提醒着他此刻正身在何处,有大大小小的问题开始冒头,但在挥开马尔科的手臂后,最先被萨奇问出口的却是一件与此刻毫不相关的事,“我扇子呢?”
只被交还了双刀的马尔科有些后知后觉——是了,萨奇的折扇呢?
突然同时被两个人盯住的佩罗斯佩罗:“……看我干什么?你们觉得我会去关注一把扇子吗?”
“……”
努力回忆的萨奇终于想起了梅枝被墨蝶按进海底的那一幕,误以为自己的折扇被投入深海的萨奇连心都提起来了,“我——!”
“在我这。”
其实并不是很想醒的魔女小姐不得不让自己提前睡醒,她明明是想要睡到十点的。
拽着被子翻身的佩奇勉为其难地睁开眼睛看向爆发出忧虑气息的萨奇,她将那把挂着猫眼吊坠的折扇从戒指里拿了出来,再一次放进了萨奇的掌心。
完全不想起床的佩奇重新闭上了眼睛,她侧躺在萨奇身边,跟他说着好消息,“这把扇子在与山茶绞斗的时候消耗了大量的魔力,现在你们两个应该可以一起走向尽头了。”
与在Hot Spring时不同,现在的佩奇已经知道‘看不见一方死亡’不算是什么太好的事,尤其是在其中一方要隔很久才能一起迈向终点的时候。
花之都的歌回荡在佩奇的脑海里,她想起了那场火焰祭典,也想起了那漫天的空船。
佩奇:嗯,这回萨奇应该就不会再忧心折扇独活的事了。
完全高兴不起来的萨奇:……
手握折扇的厨师长看向在探出扇面后又开始朝他开小花的墨枝,有些无措。
从佩奇的话里听出关联关系的马尔科将那把扇子拿了起来,他打开扇面仔细地看了两眼——虽说没有宽尾凤蝶那么明显,但这把扇子上的水墨画也确实是变淡了一点。
在佩奇把魔力消耗和寿命长短联系在一起后,马尔科突然就明白了他的宽尾凤蝶并不是生了什么病,而是即将走到属于它的尽头。
这个结论让马尔科皱起了眉,于是他直接把陷进床铺里的佩奇给拎了出来。
突然悬空的魔女根本就没挣扎,直到被动站好之前她都没睁眼,看得佩罗斯佩罗一阵好笑。
从口袋里拿出浊的马尔科托起佩奇的手,他将萨奇的折扇和自己的蝴蝶都放进了那只手里,然后有些郑重的用开玩笑的口吻拜托着,“糟糕,我好像闯祸了,快帮我看看它们还好吗?”
“最近忙得厉害,我可不能少了这些好帮手啊喂。”
突然被捏出来的浊有些紧张的望向自己的主位,一直惦记着要跟九点告状的宽尾凤蝶此刻却完全想不起来要递交信息流的事,它有些窘迫的扇动着双翼,突然十分庆幸自己不会说话。
被塞了一手造物的佩奇先是看了眼那把又回到手里的折扇,她没懂马尔科为什么要说是自己闯祸,这把扇子明明是萨奇的。
好在浊的情况十分明显,虽然不知道马尔科是怎么做到把10年的份额在不到1个月的时间里就用完的,但既然他想要这只浊继续为他所用,那她并不介意再多送出一段时间。
佩奇:十年不够的话,那就百年?
用指尖挑起水墨画的魔女相当随便地一口气倾注了巨量的魔力流,那过于乱来的短促压缩让原本无形的能量传导变得可视化了起来。
像是有一场超小型的雷暴,乌云与落雷纠缠在这只不知是幸还是不幸的宽尾凤蝶身上,强硬地钻进了它的身体,也不管它吃不吃得消。
没有刻意剔除的污染夹杂在这团雷暴里,阴寒的气息霸道的蔓延向四周,又被及时弹响的青炎燃烧殆尽,倒也没伤到什么人。
那大概可以被称之为是二次破茧,这只被不死鸟亲手送到魔女面前的宽尾凤蝶得到了主位的单独关注,于是她顺手改造了它——原本轻薄的羽翼在被撕碎后重新变回了古怪的晕,那小小的一团墨色漂浮在同样漆黑的雾团里,如同一枚缺失外壳的卵。
马尔科看向那朵在佩奇指尖隆隆作响的小型“乌云”,他没有料到这场“治疗”的动静会这么大。而连他都没有想到的事,不了解佩奇能力原理的佩罗斯佩罗就更加无从得知。
告诉自己只是在收集情报的佩罗斯佩罗放任着自己的好奇心,他起身凑过去多瞄了两眼。
有更加厚实的翅膀在佩罗斯佩罗的注视下自乌云中探出,从蝶阵格纹中独立出来的墨滴被主人赐予了全新的形态,它变成了一只鹊鹞。
“我倒是头一回听说蝴蝶的进化方向是鸟类,百兽海贼团果然十分的百兽呢,佩咯啉。”拿给赋者暗讽佩奇胡乱改造的糖果大臣没能看到他想象中的讽刺效果,因为佩奇根本就没听出来他的言下之意。
“这是画,画不需要遵守生物的进化规则。”
佩奇回头看向俯身接近的佩罗斯佩罗,她非常自然的伸手从他的长礼袍上揪下了一粒糖果纽扣,然后直接喂给了因为剧烈的疼痛而不自觉浑身抽搐的鹊鹞,“除了携带与引路,你现在还可以捕猎,以后饿了就自己来万国找糖吃。”
佩罗斯佩罗:……嗯??
听到坏消息的佩罗斯佩罗头顶青筋地用手杖戳向那只破鸟,“不用以后再来,我现在就可以送它上路。”
“那么小气干什么,不就吃你点糖吗?一只鸟又能吃多少?”马尔科挥开那柄手杖,他看向站在佩奇小臂上的造物,以一幅画的健康标准衡量着它此刻的状态——嗯,无论是黑色的背羽还是赤色的覆羽颜色都很浓郁,看来状态不错。
“它现在还是浊吗?”马尔科伸手拿回自己的鸟,他抓挠着它的颈部羽毛,“我该怎么称呼它?”
“它现在是鹊鹞。”
没打算单起名字的佩奇非常偷懒地介绍着她画出来的画,直接用种属类目称呼着它。
但不死鸟不打算就这样敷衍自己的试验伙伴,所以他直接给它取了个新名字,“叫你图德怎么样?Tewdwr helps Theodore?”
糖果大臣多看了突然说起正式通用语的马尔科一眼,他知道Theodore是谁,那是摩尔冈斯家的臭小子在拿回姓氏后重新拥有的中间名。
“kukuku,真是看不出来,你还挺有仪式感。”佩罗斯佩罗重新给自己的礼袍添上了缺失的纽扣,他不咸不淡地点评着马尔科的做法,“还好你不是夏洛特的人,否则光是给霍米兹取名字就够你想一辈子。”
大概是因为从小就生活在自家老母亲的造物身边,所以糖果大臣是比较能理解洪灾为什么对大部分造物都不太上心的。
很简单,就是因为太多了,所以不够重要的造物就不会拥有特殊性。
就比如生活在万国的霍米兹没有百万也有几十万的量级,但能拥有名字的绝对不超过50个,这还是在把被布蕾和布琳起了名字的霍米兹也算在内的前提下才硬凑出来的数,要是不算妹妹们的心血来潮,那能拥有特殊性的霍米兹就只有3个。
仅此而已。
“我当然不会是夏洛特,所以这种不会发生的假设就不用做了喂。”
“也是,毕竟你都有主了,不是个好的联姻对象呢,佩咯啉~”
在佩罗斯佩罗随口打趣马尔科的时候,佩奇已经重新躺回了床里。
这间加护病房是高级VIP的专属病房,所以就连病床也是超豪华的3米加大版,躺下两个人绰绰有余。
给自己盖好被子的佩奇转头看向正眼巴巴的瞅着她的萨奇,她感受到了他的期待,却没有回应这份期待——魔女小姐将折扇原封不动的还了回去,只是看在期待的人是萨奇的份上多解释了一句。
“从它选择离开我的那天开始,它就是独立的。”
独立,意味着自由,也意味着失去庇护。自它独立开始,一切的选择就都将由它自行承担后果,这是它成为个体的代价,也是它成为个体的荣耀。
“它必须自己承担后果。”
“……”
萨奇有些复杂地抚摸着那朵开出来的小花,“它还能存在多久?”
“只是作为一把扇子的话,60年左右。”想要继续睡觉的魔女已经闭上了眼睛,她非常喜欢这张柔软的床铺,就连被子也是松软的,“但如果作为武器,那10年或者6个月都有可能。”
60年和6个月,过于强烈的对比让萨奇心里一紧,他突然产生了紧迫感,因为他知道这把扇子根本就不会乖乖听话,不会只做一枝用来观赏的水墨梅花。
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的萨奇下意识地转头去看马尔科,那几乎是大写加粗的SOS,就像摩尔冈斯的新闻标题一样醒目。
接收到求救信号的船副大人想了想,他将还有些抽搐的图德塞进了佩罗斯佩罗的怀里,然后又一次把佩奇从被子里捞了出来。
卡住魔女腋窝的人类笑眯眯地举着她,轻松到像是举起了一只躲懒的小动物。
二次扰人清梦的男人十分熟练的与时间对着话,他了解她的那些规则,所以很清楚要如何敲门,“来做交换吧。”
甚至还知道要怎样合规的作弊。
“白胡子海贼团会用同等的重量来交换可以供折扇使用的魔力,怎么样?”
被卡住双臂的佩奇悬垂在马尔科的双手里,像是个被卡到BUG的处理器——
脱离魔女的折扇已经从私人造物转变为独立生命,而时间会平等地带走每一份生命,这是不能被翻转的真实,佩奇不能阻止,这是规则。
那还能交换吗?
当然能。
因为折扇已经不再属于她,它现在是独立的个体,而代理人给所有个体都留下了与时间做交换的门。一旦向时间献祭足够的价值,时间就必须给予回应,这也是规则。
更何况被提出的交换物是魔力,而不是时间本身,即便魔力对折扇来说就等同于是时间和生命,那也只是等同于,所以规则被文字游戏绕开了。
可规则本就是文字游戏,这对代理人来说不是冒犯,她甚至是欣赏着这种游戏,所以即便被发现了也不会降下罪名。
也就是说,在这场出现第三方的交换里,无人过界。
甚至因为白胡子海贼团的特殊性,他们能提供的重量对佩奇来说本就远超一般等价物,就算魔力的价值非常之高也注定了不会太辛苦。
彻底散去睡意的佩奇几乎想要给马尔科鼓掌,只可惜她现在被卡着手臂,所以没办法拍手。
“可以,我接受你的交换。”
时间魔女细细地打量着这个举着自己的人类,她不是第一天喜爱他,但今天的马尔科要比往常都更加赢得魔女的喜爱,她第一次是因为这个人类而露出那个不被西娅喜欢的糟糕笑容,“这样才有趣。”
被塞了一手鹊鹞的糖果大臣挑眉看向那个对他来说实在是不算陌生的表情,突然就气顺了,“真不容易。”
他捏住那张又想去叨他纽扣的鸟嘴,同样有些恶劣的笑了起来,“我差点以为海军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让你变成了正义的好伙伴呢,佩咯啉~”
萨奇被佩罗斯佩罗甜腻的语调恶心到了,他嘴角抽搐地重复着那个让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的词,“正义的好伙伴是什么鬼啊!天空战士索菈吗?!”
不过正在被凝视的马尔科知道佩奇口中的有趣其实并不涉及什么海军或海贼,也跟正义或秩序没什么关系,她就是单纯地在为能挑衅她的代理人而感到愉快。
倒不是她们两个之间有什么敌对关系,马尔科知道佩奇就真的只是因为喜欢‘挑衅规则’这件事本身。
说来奇怪,明明看上去比谁都要平淡,可真正被佩奇喜欢着的却从来都不是会与平淡挂钩的事,他的魔女小姐偏爱出格的东西。
咳,也包括出格的形态。
不小心把思维发散到太远的马尔科有些失笑地将佩奇放回了地上,他把那份新鲜出炉的报纸拿给她看,“你都快变成摩尔冈斯的摇钱树了,他那个世经报社就没报导过什么和经济有关的事。”
接过报纸的佩奇一眼就看见了那个加印了桃心的《呜呼!手背上的海军元帅!扒一扒百兽大看板的爱恨情仇!》
有作为石锤证据的照片印在标题的正下方,看环境背景,居然是在鱼人岛上抓拍的。
仔细阅读报纸内容的当事人心平气和地看完了这场酣畅淋漓的造谣,当初写在手背上的战国二字在昨晚淋浴的时候被洗掉了,她还没有来得及补上。
“他说这个叫绯闻经济,比常规报导更加赚钱。”被摩尔冈斯亲自科普过自家报社究竟都报导些什么经济类型的佩奇淡定的翻着页,无论是被除名的唐吉诃德还是被掳走的维奥莱特都没能让她惊讶,“看来大家都很顺利。”
浏览完各方战果的佩奇放下了手里的报纸,她抬头看向马尔科,“你那边呢?”
“用海兽的基因挑着做了几个定向试验,初期数据和资料里的记载确实匹配得上,Mr.2拿到的文献应该没有问题,可以着手准备下一个测试环节了。”马尔科没有特意避开佩罗斯佩罗,他跟佩奇同步着自己的进度和预估,“要是一切顺利的话,最快也需要6个月才能克隆出一个单体器官,还不能保证器官的活性。”
“移植手术也是个问题,我需要一个足够成熟的医疗队,以及足够多的血液储备。”堆在眼前的事都快要摞成山了,而这也是在答应佩奇会向她宣战后再对污染出手的不死鸟完全没有下一步动作的原因。
无论是术前准备还是手术本身都不算轻松,再加上那个被佩奇点明的已经套在老爹身上的倒计时,需要给两位病人更换器官的主治医师已经把自己的日程排到了3年后。
好在事情总是会被一件一件一件一件一件处理完的,所以马尔科倒也没有很焦虑,他看向正在给自己增加工作量的萨奇,笑得温和,“你最好一次性把伤养好,要是让我知道你因为乱动或者不忌口而导致伤口恶化的话,我就拿你去喂鱼yoi。”
被警告的萨奇发誓自己看见了马尔科脸上的阴影,正想要偷偷下床的萨奇立刻平躺了回去,他干巴巴地笑着,试图为自己的行为找到合适的借口,“总不能在BIG·MOM的地盘养伤吧?还是早点回去比较好,哈哈——哈,哈。”
“当然不会在这里,但至少今天,你给我长在床上,听见了吗?”
“没问题!”
直面微笑的萨奇默默地流下了海带泪,他确信马尔科变凶了,他以前从来都不会威胁他的!!
第154章
“喂!有人看见妈妈了吗??”蒙多尔一把推开王宫的大门, 焦急地大声询问着,“谁看见妈妈了?!”
“她没在图书馆吗?”克力架应声而来, 他放开见闻色探查着妈妈的气息,却一无所获,“真的不见了!人呢?!”
“刚离开没多久。”卡塔库栗伸手按住着急到开始转圈的蒙多尔,“能瞒住一个晚上已经是极限了,你做得很好。”
“可是大哥那边……”被按住头的蒙多尔有些担忧,“要是我能拖到洪灾离开就好了。”
夏洛特·蒙多尔, 夏洛特家族的第十九子,掌管着奶酪岛,是奶酪大臣,也是万国的书记官。他是书书果实能力者,可以将生物关押在书里, 轻松到像是在制作活体标本。
BIG·MOM非常喜欢蒙多尔的这个能力, 因为被钉进书里的生物不会老去, 用来存放珍兽是再好不过的了。
她也确实是在拿这个能力当标本书用,且已经收集了整整一图书馆。
无需处理国事的夏洛特·玲玲最喜欢在闲来无事时进入图书馆翻阅自己的生物收藏, 若是再配上美味的下午茶那就更加完美了,她可以待上整整一周。
蒙多尔原本想着,一周的时间,怎么着也够大哥把洪灾送(gan)走了,所以刚好制作完一批新书的奶酪大臣以此为由,主动揽下了佩罗斯佩罗留下的‘让妈妈晚点再发现’的重任。
妈妈对Lotto有多感兴趣他们都是有目共睹的, 可洪灾足够强大, 她既不能被钉进书里, 也没办法靠联姻收编,更何况从大哥带回来的情报看, 那女人对BIG·MOM海贼团来说根本就是一场灾难!哪有桃子会主动邀请猴子进家门的啊!!
“可恶啊,妈妈到底是怎么发现的?明明没有人告密!”
“因为佩罗尼不在。”卡塔库栗冷静的指出了那个被包括当事人在内一起遗忘的小细节,“佩罗尼通常都会在有新书出现的时候陪妈妈一起看,就算不是一开始就在,也会在中途过去。”
这不是什么任务,也不是妈妈的命令,而是大哥自己的决定。他会在不出远门的时候到蛋糕岛小坐,也会在妈妈新得了礼物的时候陪她一起观赏和把玩。
他们会一起品尝厨师长最新的甜点,一起喝红茶,然后一起对着礼物堆挑挑拣拣,说说别人的坏话。
可是今天的妈妈没有等来佩罗尼,而除了佩罗尼以外,再没有人会在她看书的时候走过去跟她闲聊。
大部分都是不敢,小部分敢的却没有那个兴致,于是这便成了佩罗斯佩罗独一份的习惯,他也不觉得哪里有压力,或者说这本来就是他眼中的生活,于是就这样日复一日地过了这么多年。
显然妈妈也早就将大哥的陪伴算作了自己的日常,在迟迟等不来那声早安后,妈妈又怎么可能察觉不出不对。
她只是对大多数事情都不上心,又不是没有心。
“啊啊啊怎么办!要是妈妈和洪灾一起暴走的话,糖果岛会沉吧?一定会沉吧!”蒙多尔有些抓狂地扯着自己的礼帽,他拒绝去思考当战损报告出现在佩罗尼面前时会发生什么!!
他宁愿去面对妈妈的灵魂咒文!!
在万国的书记官把自己薅秃之前,卡塔库栗安抚似的拍着他的肩膀,“不会出现那种情况的,如果妈妈真的失控,佩罗尼会把她引去海上。”
“所以现在最重要的是保证不会再有入侵者进入托特兰海域。”开始下令的卡塔库栗看向一直守在一旁的克力架,“要确保糖果岛的通信讯号不会中断,如果佩罗尼给出行动信号,要及时通传各岛。”
“没问题。”一早就被佩罗斯佩罗打发回首都的克力架点着头,他知道这不是儿戏,所以收起了看乐子的心态,“我会配合好佩罗尼的。”
在BIG·MOM海贼团因为自己的船长而进入一级警备的时候,被自己的子女们戒备着的夏洛特·玲玲已经抵达了糖果岛。
但其实事情没有蒙多尔想象中的那样糟糕,因为此刻的玲玲是清醒的,她既没有因为孩子们的隐瞒而暴怒,也没有他们想象中的那样不管不顾。在不犯思食症的时候,夏洛特·玲玲的时间是属于自己的,她又不是什么真的没有脑子的蠢货。
而与清醒梦时不同,这一次是洪灾自己出现的,这里没有纽盖特,所以玲玲也没有一上来就用天满大自在天神打招呼——那是她给旧友的见面礼,而洪灾只是后辈海贼,玲玲没有在大早上为了一个后辈就出全力的兴趣。
她是来找她儿子的。
“真是的,佩罗斯佩罗这小子,居然敢瞒着我擅自行动。”知道自家长子在顾虑些什么的玲玲其实没有真的对佩罗斯佩罗感到不满,可知道归知道,嘴上却不会放过他,“真是不像话!”
一脚踏上城镇主干道的BIG·MOM立刻成为了视线焦点,最先发现她的是遍布糖果岛的霍米兹,尤其是那些被黑色玛利亚困在蛛网里的珠宝类霍米兹,它们在感知到玲玲的灵魂波动后差点喜极而泣。
“妈妈!妈妈救我!!”
“救命啊妈妈——!!”
有此起彼伏的呼救声自城堡的方向传来,听到声音的玲玲回头看了一眼,却没有改变前进的方向。
层层叠叠的蛛网挂在宫殿的外壁与飞檐上,原本负责守护宫殿的霍米兹们此刻倒像是变成了点缀宫殿的装饰物,超大颗的宝石们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竟是还有些好看。
“去把那群废物放下来,普罗米修斯。”
“没问题!妈妈!”
被下令的太阳形霍米兹一改面对玲玲时的可爱笑脸,在转身的刹那膨胀成了巨大的火团腾空而起。
与狰狞的笑意一起出现在霍米兹近前的是扑面而来的灼热火焰,显然普罗米修斯是打算用这种烧尽一切的方式放他们下来,“天上之火!”
“咿呀!!!”“等等等等!!”“普罗米修斯大人!!”
“真是的,吵死了,大早上的喊什么呢。”被尖叫声唤醒的黑色玛利亚自王宫深处睁眼,她十分不满地坐起身,慢吞吞地移动到窗边去推窗户。
玛利亚非常喜欢佩罗斯佩罗的宫殿,因为这座宫殿里的各种尺寸对她来说都刚刚好,她可以轻松地通过任何一扇门而不用弯腰,就连窗沿的高度也是舒适的,几乎像是量身打造。
但其实玛利亚是沾了玲玲的光,佩罗斯佩罗是为了玲玲能在这里行动自如才会如此设计,就连那张足有十米的大床也是为他老妈备下的,所以这间被玛利亚选中的留宿地其实是属于玲玲的房间。
被推开的窗户连通了内外的气流,也让睡眼惺忪的黑色玛利亚出现在了夏洛特·玲玲的眼中。没能被霍米兹叫停的脚步倒是在看见玛利亚后逐渐放缓,并最终停了下来。
不过真正吸引到玲玲的既不是房间被占用的事实,也不是她头顶的那对红角,而是玛利亚的身高。
“哦呀,原来你——”
“妈妈,怎么过来了?”
同样感知到玲玲气息的佩罗斯佩罗自医院的方向赶来,且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打断了她的话,“只是有友人私下来拜访,我原本还打算带她们去蛋糕岛见您呢,佩咯啉。”
终于见到长子的玲玲收回了打量黑色玛利亚的目光,她低头看向佩罗斯佩罗,在发现他连帽子都未曾歪过后平缓下了那份莫名的焦躁,“MaMaMaMa,既然是友人,又为什么要私下拜访?连个茶话会都没有。”
“茶话会?”
跟在佩罗斯佩罗身后一路像散步一样走过来的佩奇被这个听上去就十分诱人的词汇吸引了,她居然还反过来质问佩罗斯佩罗,“为什么我没有茶话会?”
佩罗斯佩罗:……为什么没有你心里没点数吗?!
有凝滞的视线落在正匀速靠近的佩奇身上,来自四皇的注意往往自带重量,很少有人能在面对四皇本人的时候发自内心地感到闲适,惶恐与警惕才是主旋律,那份紧绷甚至不会因为部下或子女的身份就消散,尤其是在BIG·MOM这里。
然而无论是在梦里还是梦外都十分想要得到佩奇的玲玲此刻却一反常态的没有立刻展露欲望,她重新看回自己的长子,神色晦暗,“真的吗?佩罗斯佩罗?”
“你啊……真的打算带她们来见我吗?”
最讨厌被欺骗的玲玲尝试着给自己的长子一次辩解的机会,她希望他能跟她说真话。
“当然了,这些没有常识的乡下海贼不懂礼貌,一个两个的都不知道要提前打招呼再登门,害得我多花了一点时间来确认这些只会捣乱的家伙究竟是敌是友。”秉承着实事求是的精神,自小研习‘语言的艺术’一课的佩罗斯佩罗若无其事地概括着客观事实,甚至还没忘嘲讽一下百兽和白胡子都是乡下人。
不过佩罗斯佩罗也确实没有说谎,因为他确实是打算在今天带佩奇去见他老妈的。
随着相处时间的增加,一直在观察洪灾的糖果大臣一点一点地补全了有关于她的认知,他逐渐摸透了佩奇的行为准则,明白了她的可沟通性,也就没有一开始那样因为拿不准而有所顾虑。
佩罗斯佩罗:这女人只要说清楚就不会乱来,可控性不算低,那让妈妈见上一面也没什么。她都那样好奇了,总不能一直忍着,这点风险他还是背得动的。
做完综合评估的糖果大臣开始为都不太寻常的双方做介绍,“kukuku,这位就是我的母亲,四皇,夏洛特·玲玲,她对你很感兴趣呢,佩咯啉~”
佩罗斯佩罗没有用称号代替他母亲的姓名,他没有使用那个更广为人知的BIG·MOM的称呼,因为他知道名字之于佩奇的特殊性。
“这位就是洪灾了,妈妈。”糖果大臣一边介绍一边抬头看向托特兰的女王,他用着稍微有一点严肃的语调,在霍米茨惊恐的眼神里强调着此路不通,“我尝试过邀请她加入万国,可惜被拒绝了,不过我们成为了朋友,您也知道的,我拿到了True Lotto。”
那是非常委婉的劝诫,委婉到佩奇根本就没听出来是劝诫。
但玲玲是明白的,于是她几乎想要脱口而出‘不过是儿子而已,居然胆敢命令我。’这样的话。
暴虐的气息环绕在玲玲周身,四溢的威压压垮了周遭的霍米兹,向来说一不二的任性女王有些愠怒的皱起了眉,却终究是没有把话说出口。
“我的记性还没有那么差,不需要你反复提醒。”将不满摆在明面上的玲玲相当响亮的‘哼’了一声,“真是太啰唆了,佩罗斯佩罗。”
“为什么你的太阳可以说话?”从不看气氛的魔女在那边的母子陷入奇怪的对峙时自顾自地开启了全新的话题,她站在燃起烈焰的宫殿前,非常没有礼貌的指向那些正在火焰里声泪俱下的霍米兹,“它们居然还可以哭,真厉害,怎么做到的?”
突然被夸的玲玲有些莫名地转头去看佩奇——怎么做到的?这种事还需要特意去做吗?自她6岁开始,制造出的每一个霍米兹都是这个样子,既会说话又能唱歌,完全不需要额外费心。
但被夸奖总是令人心生愉悦的,尤其是这份恭维是发自内心的时候。
“MaMaMaMa,真是奇怪的问题。”
从某种角度来说其实非常好哄的BIG·MOM被洪灾一句话拐跑了注意力,她突然抛下了自己的长子,转而开始向佩奇靠近,“你做不到吗?”
“嗯,还不行,就算画出了五官也发不出声音。”举起手臂的魔女叫来了尚在高处盘旋的图德,她向面前的人类介绍着自己的水墨画,“你看,这只鹊鹞就不会叫。”
随后赶来的马尔科有些意外地看向相处的似乎还算不错的两个人,他走到被冷落的佩罗斯佩罗身边,故意拖长声音去调侃他,“看来是白担心了喂。”
并没有感到难堪的糖果大臣斜了马尔科一眼,“你懂什么,这不过是你们运气好罢了。”
“不去灭火吗?”马尔科看向愈演愈烈的大火,“要是再这样烧下去,你的城堡就要变成废墟了吧。”
“我倒是想灭。”提到这事就来气的糖果大臣露出了非常标准的假笑,他阴恻恻地提醒着马尔科究竟是谁害得他调动不了水源,“中心城的地下管道被你的好女孩毁了个七七八八,整座城市都断水了!”
马尔科:“……咳,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你这王宫样式过时了,刚好重建一个yoi。”
佩罗斯佩罗:“呵。”
在两位话事人之间的气氛逐渐变得诡异起来时,港口处的气氛也不怎么顺畅。
跑来钓鱼的佩吉万一如既往的大丰收,四个木桶都装得满满当当不说,还在最后一竿钓上来一条大货。
手捧巨型鲷鱼的佩吉万有些尴尬地看向坐在一旁的泰格,“要不……我把它放回大海吧?”
开始长个子的小少年已经比夏天的时候要高出半头了,现在的他足足有163cm,比大多数11岁的小男孩都要更高一点。
但是在泰格眼里,这就是个还没有他膝盖高的小不点,他甚至都没有他手里那条鱼大。
只剩下一把骨头的鲷鱼鱼人看向正在佩吉万手里疯狂挣扎的鲷鱼,倒是没有特别抗拒,“不用,既然都已经钓上来了,那就留下吧。”
与人鱼不同,鱼人是会吃鱼肉的,只不过他们确实不会专门去吃和自己有关联的鱼种,所以泰格在看到即将变成盘中餐的巨型鲷鱼时也确实会有一点微妙的感觉。
“留什么留。”
润媞直接抢过佩吉万手里的大鱼,她有些粗鲁的摘掉了那个鱼钩,然后像丢垃圾一样的将那条鲷鱼扔回了海里。
“快点重新钓,鲷鱼太普通了,我要那种只有托特兰海域才会出现的鱼!”
被自家姐姐大人抢走渔获的佩吉万却偷偷松了一口气,他重新拿起鱼竿,非常听话地点着头。
不过在转身去拿新饵的时候,佩吉万看见了那道已经冲天而起的火光,他有些惊讶的指向宫殿的方向,“啊,着火了!”
“什么?!我抓到的霍米兹还在大厅摞着呢!”开始跳脚的润媞比真正的殿主还要着急,“灭火灭火灭火灭火快点灭火啊啊啊!!”
“我来吧。”
从座椅里起身的泰格眺望了一下港口与宫殿的距离,很久不出手的大鱼人估算着一会要使用的力。他摘下自己的礼帽和假发,又脱下一定会被冲走的鞋子,然后就那样走进了海里。
被魔力支撑的旧骸不会因为海水的浸泡就失力,所以泰格依旧可以像他生前那样自由的行走在海底。
白骨先生有些生疏地调动着身体里的力量,他伸手抓住那些最熟悉不过的海流,摆出了鱼人空手道的架势。
很少有人知道现如今活跃在新世界的海侠甚平和活跃在革命军内部的哈库从某种程度上来说都是泰格的徒弟,是他教会了他们要如何与海水打交道。
“海流过肩摔!”
那是远比白鸦号还要夸张的宽度,有宛如长龙般的巨大海流自海底腾升,朝着浓烟滚滚的地方飞射而去。
不断上涌的海水似是一场逆向海啸,刚被放生没多久的鲷鱼就那样被席卷而过的海流带去了天上,然后用比逃生更快的速度坠进了火焰里。
从天而降的海水轻易地扑灭了这场被普罗米修斯引起的大火,不过被海水带走的不仅仅是高温和灼热,也有霍米兹的性命。
这些出自恶魔果实的造物在自己的天敌面前身魂分离,瑰丽的珠宝散落一地,重新变回了死物。
近距离目睹全过程的魔女伸手抓住一缕正要回到原主人身体里的灵魂碎片,她拎着它的小尾巴,稍微有一点心动——只要使用人类的灵魂,就可以直接获得声音和面孔吗?
真方便。
要试试看吗?
有另一只手顺着佩奇的指间撑开了她的五指,不再被束缚的灵魂急忙飞离原地,用最快的速度冲向了远处。
“真是场及时雨啊喂,这是那个鱼人做的吗?”捣完乱的马尔科顺手把佩奇的手按到了自己的身上,“不知道那谬尔会不会这招,等我回去问问他。”
突然摸到刺青的魔女眨了下眼睛,有温热的血液自掌心下流过,与马尔科的心脏一起在佩奇的感知里律动着。
“啊啊啊!我的霍米兹!!”
大喊大叫的润媞一路从港口飞奔到火灾现场,她无视了霍米兹真正的主人,也无视了海水与火焰相撞后弥漫起的浓烟与水汽,差不多是一口气地跑进了宫殿里。
“说什么呢臭小鬼!那是我的霍米兹!”
即便跟小孩子也可以吵起架来的四皇本皇抬脚就要往里走,不过在离开原地之前,她居然没有忘记再邀请洪灾一次,“真的不加入我的海贼团吗?万国要比和之国好上千百倍,凯多那小子一点眼光都没有,这么多年就守着一个小地方过,简直无聊透顶。”
她又看向碍眼的马尔科,“这种只会围着白胡子转的男人有什么好的,只要你加入我的海贼团,有的是男人给你挑,想要多少就有多少!”
不得不说这句话从BIG·MOM嘴里说出来实在是非常的有说服力,因为她就是这样对待自己的——想要谁就要谁,想要多少就要多少,喜欢的就留下,厌烦的就丢掉,痛快极了。
“喂喂,插手别人家的感情是会遭天谴的喂。”
还不等突然被针对的马尔科再说些什么,这场对话真正的当事人居然给出了肯定,“嗯,凯多的眼光是不太好,但我不会离开他。”
她已经答应过以藏不会背叛自己的船长,所以即便对万国非常感兴趣,佩奇也没打算离开百兽。
“只要再多游览一些国家,他一定就不会再守着和之国不放。”开始移动手指的魔女抚摸着那些刺青,没有因为正在拒绝四皇就移开自己的视线。她用指甲剐蹭着那个属于纽盖特的弧度,神色自若的说着会让刚刚赶过来的泰格差点转身就走的话,“想要的男人我会自己抢,这个过程很有意思,比挑选更有趣。”
“MaMaMaMa,也是,只有自己抢来的人才有纪念意义。”
完全没有说到一起去的两个人居然也十分顺畅的交流了下去,依旧感到可惜却不再非要得到洪灾的玲玲因为这份少见的相似而感到愉悦,她也不去计较润媞说错话的事了,托特兰的女王在有些奇怪的地方展现出了身为王的器量。
被火焰燎过的鲷鱼散发出了会让人食指大动的焦香味,还没来得及吃早饭的玲玲突然觉得有些饿,下意识按住肚子的女王看向在跃出窗口后开始往这边靠近的黑色玛利亚,相近的身高让一直期待着能与其他人在餐桌上“平起平坐”的玲玲更加愉快,“你的部下真不错,要是能给我就更好了。”
“不给,她是我的。”
“真是的,凯多那臭小子怎么总是能收拢到好东西。”愤愤转头的玲玲忽然看见了正在整理假发的泰格,从未见过的新种族令她眼前一亮,“我从来没有听说过骷髅种!”
“他是鱼人族,只是因为死了才会变成白骨。”
彻底被调动起情绪的夏洛特·玲玲一会看看玛利亚,一会看看佩奇,一会又看看泰格,差点看不过来。
被喜欢的事物围住总是会令人感到幸福的,于是那种得不到的落差也就越大,挖人失败的玲玲突然抱怨起了自己的长子,“你就不能把那个马尔科比下去吗?只是朋友完全不够啊!”
“足够了,妈妈。”
因为及时给自己撑起了糖果雨伞所以滴水未沾的糖果大臣对刚才那一连串答非所问的对话采取了充耳不闻的态度,他直接跳过这些乱七八糟又没什么用的环节,将有些混乱的场面拉回可控的方向,“来开茶话会吧,就在这里怎么样?”
拿出电话虫的佩罗斯佩罗看了眼确实能跟他老妈“平起平坐”的黑色玛利亚,决定满足一下自家老母亲的小小愿望,“我叫其他人过来。”
不打算放人离开的糖果大臣决定将所有可能会产生的破坏都集中在糖果岛,这样修复起来也更加方便。
劳心又劳力的夏洛特家长子站在一片狼藉中却依然平静,因为这就是他的日常,他早已习惯了与这些莫名其妙的事情共处。
那份异常鲜明的秩序感让马尔科叹为观止,也让他有些不解,“为什么BIG·MOM海贼团的船副不是你?”被BIG·MOM不停单独点名唱衰的马尔科也当着她的面挑拨了回去,虽说确实有一部分是故意为之,可马尔科也是真的有些不明白,“甚至连将星都不是?”
“kukuku,当然是因为弟弟和妹妹们都太优秀了,像我这种派不上用场的家伙也自然就要退居二线。”
并不避讳谈论这件事的佩罗斯佩罗笑着给了马尔科一手杖,被避开后也不在意,而是继续通过电话虫给各方下达着指令。
“虽然成为友人的契机不同,可这些出现在友人帐上的人确实都有着值得结交的那一面。”马尔科有些感慨地夸奖着自己的魔女小姐,“眼光比凯多好多了yoi。”
正抓着普罗米修斯研究的佩奇闻言抬了下头,她完全不否认自己就是因为想吃佩罗斯佩罗才跟他交朋友的事,“不是眼光好,是运气好。”
被打上食物标签的佩罗斯佩罗是在与佩奇相处的过程中靠自己从食物变成了真正的友人,他得到了时间的正视,而时间得到了糖。
将手伸进普罗米修斯嘴里去摸它牙齿的魔女一边做着这种曾经让帕帕古产生心理阴影的奇怪举动,一边给她的第30页友人帐下了定论,“我们两个的运气都很好。”
第155章
说实话, 即便已经坐在了蛋糕面前,蒙多尔也没反应过来事情究竟是如何发展到这一步的。
在接到大哥的电话虫通知时, 他甚至已经做好了与百兽海贼团开战的准备,可谁成想接到的却是立刻通知厨师长提前准备蛋糕的命令。
蒙多尔:……嗯??
整个托特兰因为佩罗斯佩罗的几句话疯狂的运转了起来,虽说有些突然,但好在BIG·MOM海贼团最熟悉的就是布置和茶话会有关的一切,所以倒也不算困难。
就连那个原本有些棘手的主角蛋糕也在意想不到的外援帮助下顺利完成了。
焦糖菠萝反转蛋糕——一款由萨奇口述配方,米娅试做, 长面包试品的小众甜点。简单又快捷,非常适合应对这种突发情况。
与高度紧张的BIG·MOM海贼团不同,以佩奇为首的百兽小分队是真的在以参加休闲娱乐活动的心态来面对这场茶话会,与神色紧绷的夏洛特们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这帮人笑的真碍眼。”蒙多尔一脸嫌弃地盯着那个摆在自己面前的圆形蛋糕,“为什么要用白胡子那边的甜品?长面包不能自己做吗?”
“可是这个蛋糕真的很好吃, 是没尝过的味道, wiwiwiwiwi, 妈妈会喜欢的。”与全程臭脸的书记官不同,被大哥叫来帮忙布置会场的布蕾已经开始享用新品了, 她用叉子戳起一块被切分好的蛋糕体,直接伸到了蒙多尔的嘴边,“试试?”
“不了,我没有胃——”口。
“wiwiwi,好吃吧?”
拒绝被拒绝的布蕾直接把蛋糕怼进了弟弟的嘴里,且一叉子又一叉子的续上了好几口, “别扫兴, 这可是茶话会啊, 要好好享受才行。”
“唔唔——唔!!”
移开视线的卡塔库栗决定装作看不见这场迫害,他起身走向广场的正中央, 打算去看看妈妈那边的情况。
这个露天广场因为远离医院和宫殿所在的中心城区,所以非常幸运的避开了洪灾和普罗米修斯的先后破坏,是难得完整的地方。
执行力满分的夏洛特们用一个中午的时间将这里变成了“玲玲的乐园”,但他们其实更多的只是动动嘴,因为这里的一切都是霍米兹——
托特兰的鲜花常开不败,它们与不会飘远的气球一起点缀着这个逐渐缤纷起来的地方。
圆桌与餐椅会自己列队,餐具与茶具更是早就把自己清洗干净,由西洋棋士兵们运送到会场。
慕斯杯与冰淇淋球一起唱着歌,饼干与甜甜圈手拉着手躺进甜品台,就连飘带也挂着笑脸,笑声混杂在歌声里,热闹极了。
“很像游乐场。”手捧泡芙碗的润媞一口一个小点心,她对这些会喊会叫的小东西适应良好,完全没有不敢下嘴的心理负担,吃得很欢,“万国是不是没有会饿肚子的人?这里到处都是食物,堆得像山一样。”
“嗤,当然了。”听到问题的克力架嘲笑着跑到他桌子上坐着的润媞,“也就只有那些小地方才连饭都吃不起,这可是最低级的需求。”伸手抢小孩泡芙吃的饼干大臣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恶意,“听说和之国每年都有几万人被饿死,你们也太逊了吧。”
“哈?!你敢说小佩逊!杀了你!!”
突然被点名的佩吉万面无表情的喝着自己的热可可,他对润媞这种无论听到什么都认为是在说他坏话的习惯已经放弃抵抗了。
佩吉万:还能怎么办,就这样吧,累了,真的。
“你们两个为什么在我们这?”对带别人家的孩子无感的斯慕吉摇晃着自己刚榨出来的新鲜宝石汁,语气冷淡,“太吵了。”
就没说过话的佩吉万:……
佩吉万撩起眼皮看了眼面前的将星,这是夏洛特家的第14女,果汁大臣,是榨榨果实的能力者,可以从任何东西里榨出汁水,也因此被佩罗斯佩罗叫来做糖果岛的临时供水站。
“我们太普通了,BIG·MOM对我们不感兴趣。”无论如何也跟‘普通’二字关联不上的小少年同样语气冷淡地回道,“百兽就这样,多听听就习惯了。”
两个连霸气都还不会的小崽子就这样各自跟一个将星级别的大人物杠了起来,也不怕自己被一指头按死,是完全可以被称之为是不自量力的程度。
但这份不自量力并不是他们两个的专属,每一个行走在这场茶话会里的百兽都是相似的狂妄。爆笑者与等待者乱糟糟地穿插在每一张圆桌里,他们嬉笑怒骂,自在到像是在自己的大本营。
“看来你已经彻底成为他们的依仗了,都很有底气啊。”同样被吵到有点头疼的马尔科收回望向远处的视线,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蜂蜜水,“就是有些活跃过头了喂。”
“还好。”正在尝试珠宝果汁的佩奇淡定的坐在一片吵嚷之中,完全不打算去约束自己的部下,她甚至还反过来建议马尔科,“你也可以依仗我。”
“那我岂不是可以随便做梦了。”
被邀请的男人没有因为佩奇的措辞而感到不适,他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那杯好不容易才找到的全场最正常的蜂蜜水,有些懒散,“要是有全世界最危险人物排行榜,我大概会是榜首吧。”
“我很欣慰你还能有点自知之明,佩咯啉。”
被佩奇抢走茶杯的佩罗斯佩罗有些无语的看向这个喝起来就没完的女人,有不下20个杯子堆在她的面前,那是各种不同口味的饮品,均是出自斯慕吉之手,所以都是些稀奇古怪的味道。
察觉到欲望苗头的糖果大臣决定提醒一下似乎是有些上头的洪灾,“或许你还记得曾经答应过我不会惦记别人?”
确实有点想要喝掉斯慕吉的佩奇在佩罗斯佩罗的假笑里游移了一下视线,这还是马尔科第一次看见有类似心虚一样的表情出现在佩奇的脸上,他有些新奇的凑近了些,“这么喜欢?”
因为不知道斯慕吉的存在所以当初答应的异常痛快的佩奇:“我没忘。”
按顺序回答问题的魔女小姐努力收回就快要黏在果汁大臣身上的目光,她有些惋惜地将头抵在马尔科伸过来的手上,语气沉重,“喜欢,她很好喝。”
就是打算试一下温度的不死鸟感受着掌心中与常人无异的体温,明白了自己的魔女小姐究竟是哪种程度的想要。
马尔科:“唔——”
佩罗斯佩罗:“哼。”
拿眼刀剜人的佩罗斯佩罗凉飕飕地点着佩奇,“刚好妈妈也很想要黑色玛利亚和费舍尔·泰格,你就跟她感同身受一下吧。”
开始享用焦糖菠萝反转蛋糕的糖果大臣瞥了眼坐在这张主桌上的珍兽们,同为8米档的黑色玛利亚是最得妈妈关注的存在,其次就是5米档的骷髅版鱼人英雄以及百兽的给赋者们。值得欣赏的种类太多,以至于就连蛋糕也不能分走妈妈的理智,他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在甜食面前还有心思聊天的妈妈了。
不是这个反转蛋糕不好吃,佩罗斯佩罗确信这就是妈妈会钟爱的口味,可比起只能单向享受的蛋糕,显然一个能跟她双向互动的玛利亚更有吸引力。
这个被洪灾惯坏的女人在面对四皇时完全不会感到紧张,她一如往常的随性又散漫,根本不看场合的跟她老妈聊着些有关于体型差距的苦恼,点评着和之国的男人和外海的男人究竟有什么不同,还不忘回味一下他的糖果处女。
被黄色废料360°环绕的佩罗斯佩罗熟练的左耳听右耳冒,他打量着同样习以为常的半人马和长颈鹿,又看看被他老妈和黑色玛利亚夹在中间祸害的骷髅鱼人,决定提前给坐过来的卡塔库栗打个预防针,“糯糯果实的延展性很好,你大概也会被盯上吧。”
“她们不会久留的。”
卡塔库栗看了眼正在跟妈妈一起放声大笑的黑色玛利亚,“妈妈很开心。”
“毕竟是难得的‘平起平坐’。”佩罗斯佩罗没忍住微叹了一口气,“这种人太难找了,也不知道Joker那边的巨大化试验能不能成功。”
“你们一直在说的这个试验该不会是人体实验吧?”总感觉有些蹊跷的马尔科挑起了眉,“常规的人种是不可能突然变异到八米的,除非重新编写基因片段。”
“哦?”佩罗斯佩罗分了马尔科一个眼神,“你很了解这些事吗?”
“不算了解,只是知道些皮毛,但这个试验是世政那边最先牵头做的,只不过失败了。”被佩奇占住一只手的马尔科干脆放下了自己的杯子,他拖住歪在他身上的佩奇,帮她换了个更舒服的角度,“连贝加庞克都会失败的试验……Joker要怎么做?用凯撒?”
“为什么要巨大化人类,不是有巨人吗?”
因为要遵守约定所以不能再以想要食用为出发点去接触夏洛特的佩奇百无聊赖地倚着马尔科,她随手拎起一串正在跳芭蕾的华夫饼悬在半空,看着它们惊惶失措的往上爬。
“我不建议你在这里提起那个种族。”佩罗斯佩罗用指节敲着桌面,以此示意佩奇他没有在开玩笑,“在别人家做客的时候不要总是问那么多问题。”
“百兽是乡下海贼,我们本来就没有礼貌,您就多担待点吧。”坐在马尔科身边的哈姆莱特突然笑嘻嘻地插了话,他拿佩罗斯佩罗曾经嘲讽他们的话揶揄了回去。
斯皮德闻言回头,她看了眼难得在外面坐没坐样的大看板,低声招呼着哈姆莱特,“别去打岔。”佩奇大人没生气。
“我知道。”哈姆莱特同样注意到了正在犯懒的大看板,他偏头跟斯皮德说起了悄悄话,“那也得说一句。”就算佩奇大人没拿糖果大臣当外人也没有要听说教的道理,他们百兽海贼团又不是BIG·MOM海贼团的附庸,凭什么要听话。
被顶了一句的佩罗斯佩罗轻飘飘的扫了眼对面的给赋者,却在打量到一半的时候被马尔科挡住了视线。
两个人就这样隔空对视了一会,细密的恶意不轻不重地翻腾在甜腻的气息里,与清冽但深不见底的暗涌碰撞着,让感到压抑的华夫饼闭上了嘴。
“继海军和革命军之后,这是又看上万国了?”卡塔库栗突然打破了那份僵持,不打算在外人面前吃东西的面粉大臣只是单纯的坐在那里,跟一众吃吃喝喝的兄弟姐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半张脸都隐在围巾下的次子借着身高的优势越过大哥直接看向洪灾,他没头没尾的质问着她,“暗暗果实只是你把混乱引向万国的借口吧,为什么,百兽不够你用吗?”
那是与佩罗斯佩罗截然不同却又同样可靠的秩序感,五米多的高大身影即便是坐下也会给人以压迫,那是充满冷静的审视。
正在尝试把华夫饼撕开的魔女暂缓了迫害霍米兹的举动,她抬眼看向这个没什么味道的年糕人,“万国是不一样的。”
重新坐直的魔女向年糕人展示着手中已经眼泛泪花的霍米兹,“整个托特兰的寿命都在流动,你们是一个完整的圆。”
王用领民的灵魂制造军队和劳动力,在免除兵役与徭役的同时解放了生产力,几乎就是在用3倍速发展。而霍米兹士兵的战力又远超普通人类,更不怕损毁,通常的物理攻击根本就不会消耗那些灵魂碎片,它们只会在霍米兹崩解后回到原主的身体。
这是一场人造的循环。
可以说托特兰海域里的每一个人都在用自己的时间参战,他们在BIG·MOM海贼团的威胁下被动的成为了一个整体,成为了一个能在海军与海贼夹击的乱世里屹立三十年不倒的庞然大物。
这个国家跳出了天上金与泰其拉狼的闭环,养活了34个相当于鱼人岛体量的人口,甚至组建出了一支能与世界政府一战的舰队,独立性与完整度都非常之高,至少在佩奇看来,再没有第二个地方能像万国这样无限接近一个真正的独立国。
这不就是革命军一直在设想的能够自给自足的非加盟国吗?这就是截至今日为止发展的最好的非加盟国,没有人能否认这一点。
过于亮眼的成绩使得万国成为了世界政府的眼中钉,也让开始参与博弈游戏的魔女注意到了这里。
真有趣。
她要拉他们入局。
她要让这个小循环加入她的大循环。
“你们既可以是海贼,又可以是王族,甚至还带有一点革命军的影子,这很少见。”像是得到了新奇玩具的孩子,时间魔女向摆弄时间的幕后国王露出了一个有些残忍的笑,“再多做一点,佩罗斯佩罗,让我看看人类究竟可以将时间使用到哪种程度。”
佩罗斯佩罗:……
佩罗斯佩罗皮笑肉不笑地往佩奇的嘴里塞了一颗还在唱歌的酒心巧克力,“我不管你在折腾些什么,但是别想拖万国下水,我对那些事不感兴趣。”
他伸手点住佩奇的脑门,直接把她按倒在马尔科的腿上,差点笑出阴影,“两个四皇团够你用了,别来烦我。”
“我们是乡下海贼。”被按住的佩奇也不挣扎,她竖起了自己的食指,“你跟我们不一样。”
被自己的话反复回旋镖的糖果大臣脸都黑了,“那就去找第四个四皇!”那边也是海贼国家!
“可是那个人马上就要下台了。”佩奇回忆着第四位四皇的接班人,“新四皇也是乡下人,我们都没有礼貌。”
佩罗斯佩罗:???
一直在忍笑的马尔科到底是没忍住,他伸手拨开佩罗斯佩罗按着佩奇的手,并顺手塞了他一盘曲奇饼干,“行了,那都是以后才要操心的事,别耽误现在的时间,这不是茶话会吗?”
重新拿起杯子的马尔科突然想起一件事,他故意用有些夸张的幅度扫视着佩罗斯佩罗,“我记得艾弗里说过你会唱歌剧?要不要展示一下?我可以给你伴奏yoi。”
被上下打量的佩罗斯佩罗眼皮微跳,他看向开始坏笑的不死鸟,以及那个就差把‘好奇’两个字写在脸上的混蛋女人,差点捏碎手里的盘子,“吃你的蛋糕吧!这么多吃的都堵不上你的嘴!”
只可惜现在再阻止为时已晚,提前用见闻色看到未来会发生什么的卡塔库栗再一次默默地移开了视线。
“玛利亚,他会唱歌剧。”愈发喜爱佩罗斯佩罗的佩奇就着那个躺倒的姿势举起了自己的手臂,她招呼着自己的络新妇,分享着她的新发现,以及新想法,“想听,你们两个可以合作吗?”
“MaMaMaMa,你还会唱歌吗?”玲玲同样有些期待地看向玛利亚,“我也很想听一下!”
“会一点,我还会弹三味线呢。”从不畏惧登台演出的鬼岛花魁饶有兴致的看向已经僵住的糖果大臣,她有些促狭的眨着眼睛,“我可以给他唱合声。”
两个女人一拍即合,完全不管突然被安排的糖果大臣究竟想不想做这场汇报演出,当真是无礼极了,也不怪佩罗斯佩罗总说她们没有礼貌。
“……kukuku,只有两个人唱多单薄。”被自家老母亲盯住的佩罗斯佩罗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笑意,“还是合唱比较热闹,蛋糕都一起做了,也不差一起唱首歌。”
佩罗斯佩罗:都给他张嘴!谁也别想跑!!
“好啊,唱什么。”
与佩罗斯佩罗以为的不同,被拉下水的佩奇没有很抗拒,她居然还很认真的回忆了一下在这个考场都听到过什么属于人类的歌,然后发现说得上来的也就只有弗兰奇之家的变态之歌以及艾弗里的即兴rap。
佩奇:好像都不太主流,没办法合唱。
“你可以先听我们唱一遍,然后在第二遍的时候加入。”没想到还有意外之喜的马尔科终于有了点正在参加派对的实感,他抬手拦下一个正在搬运水果的霍米兹,非常自然地使唤着它,“这有吉他吗?给我拿一个。”
被拦下的霍米兹有些卡壳,它迟疑的点点头,在发现佩罗斯佩罗没有表示反对后真的去找吉他了。
居然还挺听话。
“什么什么?要合唱吗?唱什么?”原本正在追着克力架捶的润媞一个急刹车停在了马尔科身边,半兽化的小女孩双手叉腰,一点也不怯场,“唱个我会的!”
这个要求其实不算简单,但也不算太难。
虽说每个海贼团之间的差异都不小,可确实有那么一首歌可以横跨所有风格的海贼团,甚至是横跨不同时代的海贼团,不同种族的海贼团——宾克斯的美酒。
拿到吉他的马尔科试了下琴弦,他一边调音一边回应着润媞,没有因为她是小孩子就敷衍她,“你应该是会唱的,不会也没关系,这首歌很好学。”
自从在Hot Spring知道‘歌’之于佩奇的特殊性后,马尔科就专门抽时间系统地学了一下和音律有关的知识,顺便还练了点乐器。或许是真的有那么一点天赋吧,他学得还算顺利,甚至都已经能开始教艾弗里弹尤克里里了。
“宾克斯的美酒,怎么样?”马尔科看向神色莫名的佩罗斯佩罗,同样没有因为他拉自己下水就不快。
有堪称是耳熟能详的旋律自白胡子海贼团第一番队队长的指尖流出,最先把糖果大臣会唱歌这件事捅出来的男人给自己的受害者起着头,“yo ho ho ho——yo,ho ho,ho——”
“哦!是这个,我听过!”润媞开心的甩了下尾巴,直接跟着唱了起来,“yo ho ho ho~”
“哈哈哈,我也会!”哈姆莱特拿起刀叉当鼓槌,踩着节奏开始敲桌子,“yo—— ho ho ~ho~”
有短笛的声音掐着拍子插了进来,那是听见吉他声后被吸引过来的米娅,她坐在全兽化的约克头顶,笑眯眯地跟着吹奏《宾克斯的美酒》。
一个人发疯的时候可能看上去确实会有点傻,可若是一群人一起发疯的话,那就完全不一样了。
不明所以的百兽们只是因为听见了熟悉的旋律就跟着乱哼了起来,期间还穿插着爆笑者们控制不住的大笑,差点把拍子带歪。
“哈哈哈哈哈!yo ho ho ho——yo,ho ho,ho——!”
“ho ho hoo!!”
没带三味线下船的黑色玛利亚用手拍着节奏,她向佩罗斯佩罗抛着媚眼,“别害羞,Candy~我可以帮你唱第一句,但你才是这场表演的主唱,可别掉链子呀。”
没少在鬼岛献唱的游女小姐非常熟练地在前奏过去后跟上了拍子,“将宾克斯的酒——送到你身旁,像海风随心所欲,乘风破浪~”①
佩罗斯佩罗:……
被一堆不省心的好·友一言不合就架上来的佩罗斯佩罗在叹气和深呼吸之间选择了轻哼,“……在海的彼岸,洪灾也喧闹,不死鸟的聒噪直冲云霄。”
马尔科有些失笑地瞥了眼擅自改词报复的佩罗斯佩罗,他没有停下弹奏,而是真的如他刚才所说的那样,给佩罗斯佩罗当着伴奏。
“再见了港湾,丝绸之乡,来唱首歌吧,出航之歌——”
艾弗里很少夸人,但他曾经蹲在马尔科的脚边一口气夸了佩罗斯佩罗好久,用完全不重样的好词儿说着他唱歌好听。
或许佩罗斯佩罗早就不记得自己曾在某场茶话会的迎宾口给跟在摩尔冈斯屁股后面的白发小鬼发过棒棒糖,但那个第一次参加茶话会的小鬼却一直记得这个花里胡哨的大臣,记得他唱的歌剧和那些华丽到没边的糖果扶梯。
艾弗里:他!超!爱!
但这完全不妨碍他在佐乌一上来就挑衅佩罗斯佩罗,小白鹅当初完全就是一边骂骂咧咧一边跟佩罗斯佩罗近距离贴贴,无论怎么看都是个彻头彻尾的神经病。
总之,被想要开娱乐公司的艾弗里各种点名表扬的佩罗斯佩罗确实有着会让人眼前一亮的歌喉,所以被歌声吸引过来的小夏洛特们也嬉闹着加入了这场合唱,除了有点跑调以外没有别的缺点。
“金波~银浪~也化作水花激荡~哦呜~”“xiaxiaxia~我们离去!只因海洋!!大哥万岁!!!”
有钢琴和小提琴的霍米兹自发地加入了演奏,紧接着便是繁花与绿柳,没办法,这首歌实在是太出名了,所有人都会唱,不是人的也会唱。
开始上头的润媞一把箍住佩吉万,她抓着自己最爱的弟弟胡乱地跳舞,又贪心地觉得还不够。
再一次跃上圆桌的润媞蹦蹦跳跳的朝泰格靠近,这位九里的新任治安官对自己肩负的职责很看重,所以所有被划分到‘九里’的存在都得到了她的关照——这个白骷髅怪蔫吧的,也太安静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她们孤立他呢!
没有礼貌的小龙人一尾巴扫飞了装着杯子蛋糕的甜品台,她大摇大摆地路过用一颗糖豆就能杀了她的卡塔库栗,也没在乎一口气就能掀飞她的BIG·MOM,过于大胆的治安官小姐向九里的新成员伸出了自己的手,“来唱歌啊,泰格。”
“你不会吗?”
突然成为全场焦点的泰格:……
被玲玲和玛利亚围着讨论都没慌乱的泰格却在面对润媞的小手时感到了无措,他下意识的把这个小东西握进了手心,让她物理性的消失在了自己的面前。
可惜润媞和佩奇不一样,她可不会乖乖地被捏着。
“哎呀你别抓着我!我还要跳舞呢!!”直接上脚踹的润媞从蹬开的缝隙里冒出了头,她一脸嫌弃的看向泰格,“不是吧,你真不会唱啊?”
“……会唱。”
“MaMaMaMa,那就唱出来,我还没听过骷髅唱歌呢。”将手伸向泰格的玲玲非常轻松地将他举了起来,像是举起了一个人形玩偶,“真是太可爱了!果然还是很想要啊,MaMaMaMa!”
“将宾克斯的美酒送到你身旁。”马尔科没有理会近在咫尺的混乱,他一边拨弦一边教着佩奇第二段的歌词,“我们海贼,劈开海浪。”
“枕着波涛,家就在船上。”
佩罗斯佩罗注意到了真的在试图教洪灾唱歌的不死鸟,本着要唱就一起唱的决心,他直接用糖浆将整段的歌词和曲谱都画在了半空,然后直接把洪灾拎到了曲谱的面前,“kukuku,你应该看得懂吧?来,试试看!”
如果忽略掉糖果大臣身上就快要具现化的黑气,那他此刻还蛮像一个鼓励学生开口的老师的。
只是被推到歌词面前的佩奇真的没有他以为的那么窘迫,她本来就会唱歌,她只是不会唱没有听过的歌。
时间魔女抬头看向那些正在跃动的糖果音符,她扫向后半段的歌词,然后又拉着佩罗斯佩罗坐回了圆桌。
突然被拉手的糖果大臣还没等反应过来就被佩奇按在了马尔科的身边,他看着她拖着自己的椅子也凑近马尔科,然后开始认真的等拍子。
佩罗斯佩罗:……
事实上,当所有人都不觉得一件奇怪的事奇怪时,做出奇怪的事也就不再奇怪了。
那种被硬推出来表演的怒气就这样一点点的消散在佩奇和马尔科的理所当然之下——好像也确实没什么值得生气的,不过就是唱歌而已。
马尔科笑着看向挤过来的两个人,他朝佩罗斯佩罗挑眉,示意身为主唱的他不应该再偷懒。
佩罗斯佩罗:“……将宾克斯的美酒,送到你身旁。”
“我们海贼,劈开海浪。”完美进拍的佩奇顺利的跟上了自己的友人,那有些清浅的音色混在一众百兽和夏洛特的声线里倒也不显突兀,就是声音有点小。
但马尔科听得很清楚。
加深笑意的船副大人也跟着放轻了自己的声音,“枕着波涛,家就在船上。骷髅帆骷髅旗,迎风飘扬。”
被合声的魔女坐在这首充斥着温度与期望的歌里,唱着那些热烈又自由的词字。
朋友是什么,海贼是什么,家是什么。
因何而期待,又因何而爱。
所有的答案都随着这首歌一起在魔女面前徐徐展开,她有在听了。
也听得懂了。
蒙多尔:“秋豆麻袋!!为什么又突然开始唱歌了啊?!啊??”
托特兰的书记官大人一脚踩在自己的书上,对面前的群魔乱舞感到分外不解,“这都什么跟什么啊!!喂!!”
第156章
卡塔库栗猜得不错, 佩奇一行人确实没有停留太久,她们满打满算也就只待了两天半。
可停留的时间短不代表探索的进度慢, 无论是岛还是人,但凡是她们感到好奇的事物都被折腾了个遍。
这帮百兽到底是没能被糖果大臣困在糖果岛,倒不是有谁强闯,而是因为托特兰的女王亲自邀请她们四处参观,像极了想要立刻炫耀战果的小孩子。
于是无论是被翻了个底朝天的图书馆还是被追着抱的众位哥哥都让蒙多尔感到焦头烂额,只有2米6的他自然不在玛利亚狩猎的范围里, 所以蒙多尔变成了唯一一个还有时间接管万国边防的大臣。
“蒙多尔大人!有个背着Lotto灯牌的男人在闯关!”
蒙多尔:……
刚把饼干士兵调去可可亚岛帮忙重建被润媞吃光的巧克力房屋的书记官大人一脸狰狞地转头看向前来汇报的霍米兹,“让他滚!!”
“可,可是那个男人说他是洪灾的朋友。”被吼的霍米兹磕磕巴巴地复述着前线传回的情报,“他说他是来加入百兽海贼团的。”
这段汇报的槽点过于密集,先不提那个莫名其妙的灯牌是什么玩意儿, 口口声声说着要加入百兽却非要往万国境内跑这件事就足够蒙多尔骂他眼瞎。
可终归是被佩罗斯佩罗一手培养起来的弟弟, 能接手书记官一职的蒙多尔并不是那种只会发火的莽夫, 非常想要直接下追杀令但已经察觉到碎片信息的蒙多尔臭着脸向霍米兹挥手,“嘁, 知道了,让那个白痴进来吧,烦死了!”
“是!!”
正在帮忙整理文书的布蕾有些奇怪地看向蒙多尔,“为什么要放进来,让他在外面等百兽不行吗?”
“那根本就不是奔着百兽来的。”蒙多尔抬脚越过堆了一地的修补申请,他走到窗边往医院的方向望了一眼, “敢自称是朋友, 那就是True Lotto的持有者, 嗤,加入百兽?我看是加入Lotto还差不多。”
“Lotto不就是百兽吗?”布蕾被自己的弟弟绕晕了, “有什么区别吗?”
区别?区别还是挺大的。
但是蒙多尔不打算给自己这个有点迷糊的姐姐讲那些似是而非的大道理,他直接举了一个她能理解的例子,“你觉得大哥会给另外三灾好脸吗?这就是区别。”
“wiwiwi,当然不会,他们又不是大哥会喜欢的美人。”
蒙多尔:……
蒙多尔默默地捂住了脸,他决定跳过这个话题,“大福哥现在在哪?那个蜘蛛女没再追着他了吧?”
“不,还在追呢。”布蕾看向自己的镜子,“她是真的对大福哥的果实能力感兴趣,一直在试图把他的灯魔人摩擦出来。”
完全不想去想象画面的蒙多尔端起茶杯喝了口水,一时不知道是不是该给他哥加个油,毕竟能以一己之力拖住那只蜘蛛也是一件好事,这样就能叫回其他的哥哥了。
“咳,嗯,行,那就先不管那边了。”蒙多尔一本正经地坐回了布蕾身边,“咱们继续吧。”.
在宾兹终于顺利进入托特兰的首都后,为他引路的霍米兹将他带去了医院。
那个被他背在身后的大灯牌非常引人注目,巨大的Lotto标识闪烁着霓虹光,让宾兹看起来像极了一个狂热粉丝。
前来接人的斯皮德:……
斯皮德打量着面前这个从未见过的男人,尽量克制着不去点评他的穿着打扮,“跟我来吧。”
在能自由活动之后,萨奇被转移到了蛋糕岛。倒不是糖果岛的医院有哪里不好,而是佩罗斯佩罗要重建中心城区,他嫌他碍事。
被捅了个对穿的萨奇在第二天就能顺利起身,恢复速度快到像是在开玩笑,要不是马尔科压着他不让他出门,萨奇此刻很有可能会出现在蛋糕岛的商业街逛生鲜市场,毫无身为病号的自觉。
蒙多尔把他安排在了最顶层的单人病房,说是病房,却跟豪华公寓也差不了多少,比起养病更像是在度假。
在被斯皮德带进门后,过于神奇的造型让佩奇给萨奇编小辫子的手一顿,她盯着宾兹的粉色渔网打底紧身衣以及套在外面那个很有和风感的黑底缀金花团的衣服看了半晌。
“好久不见,这是乐园新流行的款式吗?”
将自己的刺猬头用头巾包起来的宾兹按灭背后的灯牌,一路招摇过市的男人却没有斯皮德想象中同样招摇的性格,他居然是很冷静的在与佩奇问好,“确实很久没见了。”
曾在暴风雨中相遇的两个人现如今都有了全新的身份,那场海难在宾兹眼里竟是有了些恍如隔世的意味——谁能想到被泽法老师随手捞上来的女人会变成四皇的大看板呢?
“不是乐园的款式,这是我自己搭的,为了更好的融入和之国。”随意耸肩的宾兹从怀里拿出了一封信,他瞥了眼坐在病床上的白胡子海贼团第四番队队长,以及倚在窗边的第一番队队长,有些犹豫要不要现在就给洪灾。
或许是因为曾与不被冠以任何身份的佩奇相处过,所以哪怕她此刻已经变成了凶名在外的大海贼,宾兹也没有生出什么紧张感,他一如既往的对待着她,“海军的信……要在这看吗?”
“和之国只有忍者才会这么穿。”被问问题的佩奇却没有立刻改变自己的关注点,她将古米尔的工资卡递向宾兹,“离开万国之后去买些新衣服,穿自己喜欢的就行。”
知道自家大看板不想动弹的斯皮德直接走向病床,她将那张卡转交给宾兹,然后直接从宾兹的手里抽走了信。
接过信封的佩奇也确实不出斯皮德所料的当着那两个白鲸的面就开始拆,于是她顺手给宾兹搬了把椅子,“坐?”
[我要在和之国放只眼睛]
拥有350°视野的半人马小姐不小心看见了信纸的第一行,那过于直白的通知让正在转身的斯皮德没忍住抽了抽眼角,但她没有停下搬椅子的动作,甚至还有心情去给在场的几个人倒水喝。
[我要在和之国放只眼睛,既然你要借用宾兹,那就直接让他加入百兽,还有,不许再把我的名字写在手上!]
拆开信纸的佩奇没有看到常规的书信格式,那与其说是信,不如说是张便条,还是张两个人一起写的便条。
[当初那个在德雷斯罗萨找不到的红心终于被找到了,你猜在哪?居然在海军呢,还是个中将,真是好可怕啊~快点帮我除掉他吧~作为奖励~我可以让鬼蜘蛛接替这颗红心去G5做基地长哦。]
[对了,还有一件事。宾兹是sword的新成员,这可是青雉好不容易才筛出来的苗子,别让他死在不值得的地方哟。]
[耶,差点忘了,还有一件事~~你知道那些跑去袭击军舰的不明武装发生了二次爆炸吗?真是好奇怪啊,为什么没有报导呢?]
[嗯~还有一件事,耶,是什么来着?我怎么忘了呢~]
虽然没有任何落款出现在这张纸上,可佩奇却发现自己居然看得出来谁是谁,是很神奇的体验。
“这人谁啊!也太缺德了吧?为什么要让你去背黑锅??”并不想偷看但架不住那张纸就杵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的萨奇突然怪叫出声,“海军就不能自己清理门户吗?!”
“中将是海军的脊梁,要是直接把中将是间谍这种事公之于众的话,会引起不必要的情绪反扑。”直接坐过来的马尔科完全就是大大方方的在看,根本就没有要避嫌的打算,“让他死在与海贼的战斗里对那些信任着他的海兵来说反倒是件好事。”
“这是黄猿吧?”马尔科看向那些被画出来的波浪线,“这家伙还是那么会使唤人啊喂。”简直就是在向海军高层演示应该如何正确使用True Lotto……啧。
坐在病床对面的宾兹神色微妙的看向完全不拿自己当外人的两个白胡子海贼团成员,他不知道那张纸上都写了什么,所以他不知道他的元帅和大将已经把他的那点事给抖搂得一干二净,差不多就是从潜伏变成了仰泳。
“你们现在能打败海军中将吗?”看完信的佩奇抬头看向站在一旁的斯皮德,“有几成把握?”
“打败可能有点困难。”斯皮德盘算着可以调动的有效战力,“但如果只是杀死的话还是可以试试看的,七成吧。”
她们这边现在能熟练使用霸气的也就只有她和哈姆莱特,或许还可以算上那个泰格?总之其他人的攻击不一定能破开海军中将的武装色防御,但果实能力始终是个变数,所以也不能完全按常理去推算。
“好,那等白鸦被修好之后你们就去杀了现任G5的基地长。”显然被使唤的佩奇也很会使唤人,她十分顺畅地下达着命令,明显是做惯了这种事,“你也去。”她又看向宾兹,“六式很好认,你瞒不住,去杀个中将来做投诚状。”
突然被安排的宾兹没有慌乱,作为sword的一员,他是知道维尔戈中将为什么被盯上的,他只是没有想到这场铲除行动居然还能被二次利用。
刚要开始感慨的宾兹忽然反应过来佩奇的语境不太对,她这完全就是在以他是个卧底为前提在下指令。
宾兹:……??!
还没等开始演就被拆穿的宾兹冒了一脑袋的问号,那迷茫的表情太过明显,于是佩奇直接将信纸反转给宾兹看。
直面第一行的宾兹差点被噎住,被顶头上司直接卖掉的卧底先生露出了死鱼眼,“这个灯牌挺贵的,能报销吗?”
萨奇有些好奇地看向那个被宾兹立在床头柜旁边的灯牌,“你该不会是打算用追星这种理由加入百兽吧?”
还真的就是这么打算的宾兹破罐子破摔的点了下头,“这是最近在年轻贵族之间新兴起的活动,她们会给自己喜欢的大海贼造势,有财力和实力的人还会直接资助那些海贼,或是直接加入他们。”
“目前人气排名第一的是鹰眼,只不过那个男人一直独来独往,所以目前还没有人用这种方式成功靠近过他。”
与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的其他人不同,佩奇已经听鼯鼠讲过一次了,不过那是上一场循环的事,当初他就是把她当成了要去马林梵多追星的贵族,嫌她不懂事。
“那第二是谁?”这回轮到佩奇开始好奇,她追问道,“这个排名在哪看?”
“在一本彩妆杂志上,那个排名一直在变,不过最近的第二名还是克洛克达尔,他的人气也很高。”宾兹有些奇怪地反问着,“你不知道吗?这东西是艾弗里捣鼓出来的,但那是在他遇见你之前的事,后来好像就没太管了。”
在遇见佩奇之前,战五渣的艾弗里被摩尔冈斯分配到了民生八卦的行列,直到体内的毒素濒临集体爆发之前都在跑内务。但在艾弗里以为自己时间将尽后,他就开始到处乱跑,却也因此遇见了佩奇,当了一段时间的战地记者。
“……彩妆杂志的话,疫灾大人那大概会有。”斯皮德回忆着奎因每个月都会接收的大包裹,“当初他送您那套化妆品就是从杂志上订购的,疫灾大人有很多杂志。”
“原来这小子对造星的执念从两年前就开始了。”马尔科有些诧异地归拢着时间线,“和彩妆有关的时尚杂志都是从两年前才开始大范围流行的,我确实知道有些品类得到了新贵族的追捧,但是没想过被追捧的原因居然是这个。”
白胡子海贼团里会对化妆品感兴趣的也就只有以藏,可以藏都是随便买的,所以他们完全没有订过这类杂志。
“艾弗里这是从信息载体开始就已经在筛选受众了,看来他确实对这件事很上心。”只不过后来身体濒临崩溃,他也就没有精力再去运营这些东西。
但这个排名显然是还活跃在贵族之间,也就是说这个活动的背后依旧有人在支持。
……唉,大概是摩尔冈斯吧,也只能是他了喂。
在马尔科分析艾弗里的行为逻辑时,佩奇却想到了另一件事——如果艾弗里没有遇见她,他就活不过1513年,会永远的停留在18岁。所以在第四场循环的1520年里,她的小白鹅已经死过一次,那个从鼯鼠口中出现的‘追星’二字便是他们唯一的相交点。
有不算凝实的惘然弥漫在佩奇心底,或许还达不到酸涩的程度,却着实已经令她感到憋闷。
“一定要治好他。”佩奇转头看向身边的男人,“他连一颗星都还没点亮呢。”
“放心吧,在治了。”马尔科顺着佩奇的长发,却没有赞同她的话,“谁说艾弗里一颗都没点亮了,他不是把你给捧出来了吗?”
马尔科指向那个被宾兹带来的灯牌,“Lotto·Dark,别忘了这可是艾弗里亲自给你取的称号,他就是在造星啊,还挺成功的喂。”
“等他那个娱乐公司成立之后说不定会出现更多的星星,到时候大概会很热闹吧。”
嗯,也有可能会很吵,毕竟是艾弗里的公司,光是想象一下就好像要被500只鸭子环绕了。
“会的。”提前见过演唱会画面的佩奇点了下头,“会是盛景,所有人都在。”.
在失去自己引以为傲的飞机头后,被山茶花削成中短发的萨奇成为了佩奇的新玩具。
不再被发胶固定的棕橘色头发十分柔软,自然下垂的样子看上去就很好摸。
随着探望次数的增加,萨奇的头上逐渐出现了123456789个小麻花辫,差点变成另一个版本的耶稣布。
好在这种头上长辫子的日子即将过去,随着宾兹的到来,被按下暂停键的众人重新踏上了各自的路。
被船匠们修补好的白鸦号静候在蛋糕岛的港口,等待着它那些早就玩疯了的伙伴们上船。
在得知黑色玛利亚一行人终于要离开后,整个托特兰都在欢呼,他们真的受够了这些总是精力十分旺盛的家伙,完全不想再体验一次睡到一半就被拖出家门要求开店上酒的日子。
至于没有船的马尔科和萨奇?
哦,别担心,他们有图德。
被自家主位暴力投喂的鹊鹞目前正处于一个吃撑的状态,所以它打算消消食。
漆黑的双翼在反复扇动后开始膨胀,将自己完全摊开的水墨画从一只不到半米的飞禽变成了足有六米的巨物,载两个人根本不在话下。
“看来我能省省力气了。”原本打算自己带萨奇飞回去的马尔科向图德竖起了大拇指,“希望你回去之后也能这么勤快yoi。”
图德:……现在跑还来得及吗?
“别忘了派人去杀马歇尔,他不能活。”佩奇提醒着马尔科,且完全不给萨奇面子地当着他的面开始下结论,“厨师果然不适合去料理人类。”
萨奇:“喂!”
“我在过来这边之前就已经让比斯塔和那谬尔带队接替萨奇跟进这个任务了。”马尔科直接单手扛起被他绑在担架上的萨奇,他在跳到图德身上之前俯身吻向佩奇的额头,“走了,记得想我啊喂。”
“好,明年见。”
站在港口边沿的魔女向同时出发的两批人挥着手,她目送着他们远去,向他们道着别。
“所以为什么你还在我这?”当了好久电灯泡的佩罗斯佩罗向一直在匀速挥手的佩奇递了根棒棒糖,“既然这么舍不得,为什么不把那只不死鸟绑去百兽?你明明做得到。”
“kukuku,直接关起来不好吗?佩咯啉~”
“他不是我的东西。”接过糖的佩奇却没有立刻吃掉它,而是将它举向高处,透过那颗糖望向碧蓝的天穹,“人类必须属于自己,不仅仅是他,你也一样,你们都要为了自己而活。”
“所以你怎么还在我这待着?”直接把糖塞进佩奇嘴里的佩罗斯佩罗打断了今日份的洪灾小课堂,不是他不想听,而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只要佩奇一说那些像是谜语一样的话他就会感到毛骨悚然。
明明不是什么值得在意的句子,甚至都没有妈妈随口一提的愿望来得凶险,佩罗斯佩罗实在是不明白他为什么会有这种反应。
“等人。”
“……或许你应该知道,万国不是你的中转站??”
“我可以加钱。”
“这不是钱的问题!”
“拜托了。”
“……”向来吃软不吃硬的糖果大臣脸色微黑,他用最后的耐心多问了一句,“等谁?”
“不知道,我只是收到了信。”站在海风里的魔女眨了下眼睛,“最好是能速战速决的事,我还要回和之国跨年呢。”
第157章
在熊把自己拍到佩奇身边的时候, 她正在花园里跟蒙多尔下跳棋。
这两个人之所以会有如此巨大的关系进展完全是因为佩奇赔了两座尚未开采的贵金属矿给佩罗斯佩洛——人类社会里的大部分问题都可以用资源来解决,小部分不能解决的又大多只是需要时间, 所以至少在社会实践这道考题面前,几乎没有什么阻碍能真的拦下佩奇。
都挺简单的,比交朋友轻松多了。
“巴索罗缪·熊!!”差点被一掌拍扁的蒙多尔在及时闪开后咆哮出声,“你最好给我一个不杀你的理由!!”
“要理由做什么,你又打不过他。”
“闭嘴!你到底是哪边的!!”
有一个巨大的像是肉垫一样的深坑被拍印在佩奇面前,原本立在原处的木桌和棋盘纷纷粉碎, 就连那把属于蒙多尔的椅子霍米兹也在这股横空而来的重压下变成了木屑。
最后一颗幸免于难的跳棋被魔女小姐捏在指尖,她依旧坐在那里,没有因为这场突变就起身。
“啊,抱歉。”将落地点锚定在洪灾身边的大熊没有料到会波及他人,他下意识地抬起手, 想要去拉摔倒在一旁的蒙多尔, “没受伤吧?”
有与深坑同样形状的肉垫因为大熊的抬手而暴露在佩奇面前, 她盯着那个在上一场循环中就已经在吸引她的地方看了一会,又逐渐上移视线, 打量着这个似乎比她记忆中要更加鲜活的人类。
没打算要别人帮忙的蒙多尔自己站了起来,他一边拍打着粘在身上的尘土一边质问大熊,“你是来找夏洛特的,还是来找Lotto的?”
“……嗯,我是来见洪灾的。”放下手臂的高大男人有些沉默地转过身,他望向那个坐在自己面前的身影, 几乎是有些郑重地提出了自己的邀请, “可以给我一点时间吗?我想和你聊一下有关……治病的事。”
“你是自己来找我的, 还是有人让你来找我?”佩奇将手中的粉色跳棋放在蒙多尔摊开的手心里,在起身的同时向他道别, “下次再一起下棋吧。”
终于把洪灾盼走的书记官大人看向手里的棋子,不知为何却有些不满,“都不跟大哥打个招呼吗?就这样离开万国是不是太过无礼了。”
“不用。”已经走远的佩奇没有回头,她匀速地挥着手,“再见。”
蒙多尔:“……啧。”
抬脚跟上佩奇的大熊直到确定附近不再有霍米兹或夏洛特之后才回答佩奇的问题,“是青雉推荐我过来的。”
为了寻找能治好女儿的方法,在退出革命军后专心照顾波尼的巴索罗缪·熊开始四处求医问药,却一直都没能取得实质性的进展,甚至就连那个不能照到自然光的怪病到底叫什么名字都不清楚。
然而在不知情的外人看来,一个在退出革命军后就驻扎在索尔贝王国还时不时满世界乱跑的强者是很值得关注的对象。毕竟曾是革命军,这个身份太过敏感,谁知道他在忙些什么东西。
太过异常的举动吸引来了海军的目光,于是当时尚未完全成型的sword小队就被派去了南海,他们顺利地潜入索尔贝,熟练地收集着各种情报,还不忘执行sword成立之初的0号任务——收集与世政有关的罪证。
这个连铂铅病的真相都能挖出来的团队也自然有着非常可观的能力,所以那些本来就未曾被严密封锁过的陈年旧事也自然就被sword一个不落的给揪了出来。
异常的血液、消失的家庭、能治病的牧师、王国暴|乱、离奇的劫狱,以及再一次出现在医院的被销毁的血液记录痕迹。
越来越多的信息碎片汇总到当时正在出任务的宾兹手里,意识到事件正在脱离常规方向的宾兹直接越级下了封锁令。有些心悸的茂盛人一边暗自联系直管sword的青雉大将,一边十分大胆地抹去了那些太过粗糙的遮掩痕迹。
巴卡尼亚族。
这个种族居然还有幸存者吗?那个巴卡尼亚族??
将整个索尔贝王国用sword的方式包装过一遍的宾兹前往同在南海的赫尔曼辛基找到了正在等他的青雉大将,将生病的小孩与以此为原点倒推出来的所有脉络细节汇报给了他。
坐在自家残垣上的大将在短暂的静默后肯定了宾兹的做法,他接手了有关巴索罗缪的后续任务,并直接把宾兹打包扔回了海军本部。
“啊啦啦,元帅好像找你有点事呢。”再在外面乱跑的话,这个学弟怕不是就要消失在某一天的清晨了。
还是去百兽待一段时间吧,就像那些曾被佩奇卷走的奴隶一样,有凯多和四灾在,世政的手就注定伸不进去。
给学弟找完退路的青雉在太阳升起之前转了转这个早已模糊在记忆中的家乡,他站在那家据说是曾与佩奇一起吃过午饭的小酒馆门前看了一会,然后转身离开了。
没有人能知道当巴索罗缪·熊在藏匿女儿的教堂门前看见青雉时是什么心情,也没有人能知道当他从海军大将的口中听到希望以及交换条件时究竟都想了些什么,但无论如何,此时此刻的巴索罗缪·熊已经站在了洪灾面前。
他已经将自己拍进了四皇的大本营,即便这只是一个请君入瓮的阴谋也来不及后悔了,更何况他从未后悔过。
“他说你认识能治愈青玉鳞的所有人。”被青雉告知病名的大熊有些紧张地看向佩奇,“拜托了,请将那些人介绍给我,我可以答应你任何事。”
只是因为一条模棱两可的信息就能把自己卖两次的男人甚至没有直接索要佩奇的帮助,他竟是打算在得知姓名后自己去找,实在是过于替他人着想了。
第一次听说‘青玉鳞’的佩奇歪了下头,“那是什么?”
一句非常不靠谱的反问几乎就要把库赞的话打为谎言,可熊没有立刻失望,他仍然满怀期待的注视着洪灾,“似乎是一种病毒,得病的人身体会逐渐长出蓝色的硬片,若是照射到阳光或月光这种自然光的话还会加快转变的速度,最后全身硬化……而死。”
被科普的魔女小姐与熊充满期望的眼睛对视着,或许是那份期待太过有如实质,才会让不近人情的魔女无师自通了为什么有些时候应该闭嘴。
突然被库赞信誓旦旦的介绍,一头雾水的佩奇默默的按下了头顶的问号,她琢磨着那句话里的‘所有人’,打算一会现找一下这个‘所有人’都有谁。
未曾有过变化的表情让站在那的魔女看上去可靠极了,至少大熊完全没有发现她的茫然,他只是以为这个大海贼正在考量用什么东西来交换这条信息。
已经答应青雉会去做七武海的熊只是希望洪灾不会说出让他加入百兽这类的条件,否则还真的有点难办,除此以外,任何事他都可以答应下来,哪怕是要用他的性命来做交换也没问题。
“除了来我这里找人以外,没有其他的事情要告诉我吗?”重新回到港口的佩奇解开了自己的颈环,她扬开那些绸缎,率先跳了上去,“你也是信使吧。”
“算是?”
被邀请的熊看向那只伸向他的苍白手掌,总是听说‘触者即死’的熊连一秒都不曾犹豫,他握向那只手,也跟着踏上了这条不知道要去往何方的红绸,“我这有个电话虫要给你。”
那是一个专线电话虫,与海军内部的金银电话虫有着异曲同工之处,被特意培养出来的专线电话虫只会接收固定频段的信号,所以也只有一个拨打方向,是无法被窃听的。
接过电话虫的佩奇把玩着这个小东西,若有所觉——明明可以使用电话虫,却非要让宾兹送一回信?
“布鲁布鲁布鲁。”
还是一封没有称呼和署名的信。
“布鲁布鲁布鲁。”
只是写在纸张上的文字可以被任何人看见,那么收到信的她也就只是看见的一部分,不算是被信件指定的对象。
“布鲁布鲁布鲁。”
看来她的这位友人是又开始探索规则的边界了,所以信上是有谎言吗?
“喀嚓。”
“耶~看来一切都很顺利呢~”
“那件没有被你忘记的‘忘了的事’是什么?”
“哎呀,果然被发现了吗?倒也不用这么敏锐,稍微让我有点喘息的空间啊。”其实就没设想过能瞒过去的黄猿随口说着没有营养的话,“必须说真话可是一件相当暴力的事,就让我反抗一下不好吗?”
“你也可以选择不说,我没有非要听见。”
“好哟,我会在适当的时候好好隐瞒的~所以让我们进入正题吧。”一秒收音的波鲁萨利诺不再拐弯抹角地拖长声,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有精神分裂,“可以胜任CP9长官的人已经就位,是时候让斯潘达姆死于海难了。”
不小心听了全程的熊:“……等等,我是不是应该回避一下?”
“不用哦~毕竟如果你背叛海军的话,那个小女孩也活不过第二天,相信作为一个好父亲,你应该知道该怎么做,对吗~”
将威胁的话用哄孩子的语气说出口的海军大将才是此刻正在通话的三个人当中最像海贼的那一个,拿捏住对方软肋的黄猿在关·爱过只用一个七武海条件就放过巴索罗缪的青雉后直接拿走了有关这件事的指挥权。
波鲁萨利诺:真是的,居然对这么好用的人心软,果然还是没太睡醒。
“斯潘达姆的船会在今晚7点抵达阿拉巴斯坦的雨地,在他上岸之前杀了他。”正在给自己的宠物金鱼喂食的黄猿完全不嫌麻烦的一粒一粒的往水里扔着饵料,他笑眯眯的看着那些正在争抢食物的小东西,继续说道,“刚好你的白鸦也快要赶到G5了,就让那两个污染空气的人一起消失吧,也算是结伴下黄泉了呢。”
“是三个。”佩奇纠正了波鲁萨利诺的说法,“我这边也有一个人要在今晚去轮回。”
“看来今天还是个好日子?”放下鱼食袋子的男人伸手去戳鱼尾,“那就喜上加喜,再多做一点吧。”
“我家的人形海王类不乐意出门,可我对这种不温不火的局面实在是有点烦了,去随便闯点什么祸吧,大熊君?”
总要先失衡,才能找到真正的重心藏在哪里啊。
对祸患这种事天然带着些抗拒的大熊皱起了眉,“什么叫随便闯祸?”
“当然就是随便的意思,耶~随你的便呀~”
比起不太有轻重的佩奇,显然一个能照顾半个国家老弱病残的巴索罗缪·熊更适合去做这种事,他自己的心里就有一杆秤,根本就无须谁来约束他。
“总要先刷刷业绩才好成为七武海嘛。”
瞧,多好用的男人,还有着会被世政嫌恶的前革命军身份,实在是太适合拿来破冰了。
他会好好使用的~.
挂断电话虫的佩奇在手动忽略掉青玉鳞的干扰后发现了一件事——虽说这个叫巴索罗缪·熊的人类确实即将成为新任七武海,却好像和她曾经见过的那个七武海不太一样。
七年后的那个是世政的,而七年前的这个,显然会是海军的。
有变化出现了。
不过被佩奇改变的东西远不止这一项,所以即便已经察觉到了岔路口的诞生,佩奇也没什么反应。
她根本就没当回事。
“我们要去哪?”
终于想起来要问一句的熊看向绸缎的下方,被太阳照耀的海面波光粼粼,漂亮极了。
“去找拉面。”
拿出信纸的魔女看向那倒数第二个问题,她觉着这个袭击[袭击者]的举动很有拉面的风格,他跟她一样,都喜欢选择最省事的那个方法。
虽然不知道波鲁萨利诺为什么想让她去看一眼这件事的后续,但反正时间还早,她确实可以先去看看发生了什么,然后再去杀人。
况且若是她真的认识能治愈青玉鳞的所有人,那跟病毒离得最近的也就是拉面和奎因了吧?或许还要再算上本来就是医生的马尔科?
可是马尔科那边已经被艾弗里和纽盖特占据了几乎全部的时间,佩奇不打算再给他增加额外的负担,所以也根本没往那边设想过。
“我想拉面应该是知道青玉鳞要怎么治疗的。”佩奇转头看向眼睛突然亮起来的熊,“但你要送我礼物,给我你的价值。”
“没问题!”终于看到希望的大熊十分激动,“我什么都可以给你!”
有完全可以称得上是汹涌的喜悦扑向佩奇,这份生动与七年后的死寂相去甚远。
发现差别的魔女将手搭在了熊的手腕上,她感受着血液在指尖下跃动的节奏,说着对方听不懂的话,“原来作为人类的你是这种味道。”
既新鲜又充沛,是盛宴。
“什么都可以给我的话,那就把自己给我。”
事实上,那些被斯慕吉挑起来的欲望从未消散过,得不到果汁人的魔女视线微烫,她紧盯着面前的男人——这个人不是夏洛特,他不在她与佩罗斯佩罗的约定范围里,可以吃。
“要,要怎么给?”
被洪灾按住脉搏的熊有些卡壳,他差点在那个逐渐展露的笑颜里短路。
跟马尔科和佩罗斯佩罗强调‘人类必须属于自己’的魔女再一次表现出了不公平的那一面,她开始索要巴索罗缪。
‘做我的食物。’
不,不对,不是这个。
差点脱口而出的话在最后半秒绕了个圈,“做我的友人。”
拿出友人帐的魔女小姐此刻像极了那些前来索要灵魂的恶魔,她尽量克制的将喜欢与喜欢调了个位置,把那些毫无规则之力的友人正文套在了自己身上。
“好。”
接过笔的熊没有丝毫停顿地应下了佩奇的话,他真的将自己的名字签在了那个像是卖身契一样的小册子上。
好在真正的卖身契在马尔科的手里,这个被佩奇拿出来的是真正的友人帐。
所以就只是多了一个朋友而已。
一个可以食用的朋友。
被黄猿惦记着要使用的巴卡尼亚族末裔在短短一天的时间里又变成了被魔女惦记着要食用的小零食。
当真是倒霉极了。
可小零食本人却非常高兴,他笑着落下名字的最后一笔,竟是十分庆幸这一场场交换的存在,“终于要找到能治好波尼的方法了,她能长大了!”
明明有着将近七米的大个子,将自己卖了个彻底的男人却会在感到幸福的时候眼冒泪花。
佩奇看向那些在高速移动中被带去天上的泪水,再一次为熊所表现出的模样露出了那个有些糟糕的笑容。
显然巴卡尼亚族是一种情绪波动异常剧烈的种族,佩奇虽然不知道这个种族的具体信息,却尝得出熊是不一样的。
倒是跟炎灾或者小奥兹有一点像。
真是不可思议的考场,居然有着这么多截然不同的生命,比阿诺特丰富多了。
感到愉快的魔女小姐低头望向出现在视野中的船,她再一次来到了温特·格拉玛号的正上方,且再一次用自由落体的方式跳了下去。
就让她看看这些人类又做出了什么有意思的事情吧,最好再剧烈一点,再执着一点,然后彻底翻转掉这场虚无的梦,走向真实的1523年。
第158章
最先察觉到风压在变化的依旧是龙, 可最先冲上去的,变成了baby-5。
“居然敢把少主和大家给……我要杀了你!!”
“等等!baby-5!”
贝蒂没能及时拦下化身为导弹的baby-5, 她眼睁睁地看着她向从天而降的洪灾急射而去,却连千米的距离都不能近,直接被暴起的绸缎抡向了大海。
“诶诶诶?干什么呢,别弄死啊。”
被爆炸声叫出船舱的拉面一眼就看见了那个被baby-5砸出来的大水花,他一边碎嘴一样的嘟囔着洪灾不干人事,一边翻过船沿, 直接跳进海里去捞人。
落向船头的佩奇看向那边的闹剧,有些奇怪,“唐吉诃德的女仆为什么在你这。”
“我也很想知道熊为什么会跟你在一起。”
不打算让自己的船被砸出破洞的龙一连送了两场上旋气流给接连自由落体的两个人,“下次从水平方向出现怎么样?倒也不用每次都这么立体。”
落向甲板的熊有些惊奇地看了龙一眼,他很少能见到会和外人开玩笑的龙, 他们两个……很熟吗?
有身影顺着抛物线砸向正站在船边的贝洛·贝蒂, 那是被拉面扔上来的baby-5。
可轮到拉面想上船的时候, 却没有什么东西能给他借力。刚要招呼人往下放绳梯的拉面一抬头就看见了正好站在他斜上方的佩奇,不妙的预感直冲天灵盖, 向来相信自己直觉的拉面抢在佩奇开口之前大声的给自己做起了辩护,“我可没让海军失职!那个力库已经被鼯鼠救走了,我不需要替德雷斯罗萨管世政要补偿金!”
虽然逐渐在革命军内部混得风生水起,拉面却没有忘记在离开花之国那天都应下过什么不平等条约——
‘只有这条法令生效,你才能活。’
‘如果被我发现这条规则再次失效,那么无论原因如何, 我先杀你。’
那些蛮不讲理的通知盘旋在拉面的脑子里, 他知道她说到做到, 所以从来没有试图试探过这些约束究竟是真是假。
拉面:他又不是什么友人,那女人怎么可能对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嗐,没那好命。
“你要唐吉诃德的女仆做什么?”
拉面的自我申辩很有效,没有听到谎言的魔女确实暂且翻过了这一页,她看向尚在咳水的baby-5,“也是做仆人吗?”
“那也太浪费了,她适合跟这帮人一起搞革命。”没有着力点的拉面不得不开始踩水以确保自己不会沉没,他故作可怜地耸着肩,“要不先让我上去?水里怪冷的。”
只是站在船沿上往下看的佩奇:“我没有不让你上来。”
拉面:可是你往那一站之后就没有人来给我抛绳梯了,拜托稍微有点自觉好吗?
在心里不断腹诽的拉面深吸了一口气,开始自救的男人决定向佩奇演示一下应该如何正确使用唐吉诃德的女仆,“baby-5!来救我!”
被大声呼唤的女孩瞬间挣开了贝蒂扶着她的手臂,连气都还没喘匀的baby-5立刻扑向了救生梯的方向,她一脸幸福地回应着拉面,“是!我来了!”
异样的举动与不太正常的表情让熊感到些许不适,他上前接过那些软梯,想要帮忙,“我来吧,你现在需要休息。”
“别来妨碍我!”
在被大熊靠近之前,baby-5直接将手臂转变成炮筒,眼瞅着就要向熊开火,“老娘正在被需要,不许碍事!!”
被流年抽断肋骨的baby-5完全不在乎大开大合的动作会加重伤势,她放下手中的绳梯,几乎是雀跃的看着拉面在自己的帮助下重回甲板。
“做得好。”被海水泡了个透彻的拉面拍拍同样湿淋淋的baby-5,“去冲个澡,然后换身干净衣服,去找船医看下伤势吧。”
“嗯嗯~”
得到新指令的baby-5甚至不再去关注就站在一旁的洪灾,她面带红晕地点着头,然后毫不留恋地转身就走。
“呼——”吐出烟雾的贝蒂弹了下烟灰,“果然无论看多少次都会觉得不爽,喂,杂碎,这女孩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与乌鸦一起奉命配合拉面的贝洛·贝蒂是吃了鼓舞果实的鼓舞人,她可以唤醒人们身体里的潜在力量,也可以唤醒他人沉睡的勇气,却没办法成功改变baby-5的行为模式。
那个带队袭击了不明武装的第二波袭击者就是被拉面掐着时间安排过去的贝蒂,她们不仅避开了与G5海军的正面冲突,还不费吹灰之力的拿下了已经被军舰消耗过一次火力的劫狱船,差不多就是在用秋游的强度掳回了那个被拉面点名要带走的baby-5。
至于唐吉诃德家族的其他干部?
拉面:都是些不能回收利用的垃圾,让他们自生自灭去吧。
“她既不缺力量,又不缺勇气,自然也就对你的鼓舞没反应。”给自己拧水的拉面呸了两口嘴里的咸味,“虽然不知道Joker是从哪里淘来这么一个认知混乱的小丫头,但刚好我需要她,我还能让成千上万的人都需要她,这不挺好的吗?”
“被上百个国家一起需要之后就不会那么空虚了,所以你大可不必现在就朝我发火。”被叫杂碎的拉面心平气和地整理着自己的衣襟,他瞥了眼非常有存在感的熊,突然想起一件事,“对了,你不是想当东军的军队长吗?刚好这家伙就在这,你倒是问啊?”
自从原东军军队长金妮被抓走成为天龙人的妻子后,这个位置就一直空着,直到金妮染病死于青玉鳞都没有人来接替。倒不是没有成员想要领队,而是因为龙一直强调这个位置除非是熊同意,否则不会交给任何人。
突然被指的熊愣了一下,他看向贝洛·贝蒂,有些恍然的点着头,“总要有人来当队长的,没问题,贝蒂的能力很强,她会成为一个很棒的队长。”
“很好,皆大欢喜,恭喜恭喜。”拉面非常敷衍地鼓着掌,紧接着话音一转,像是在抱怨,“所以您老人家大驾光临是有何要事要传达啊?”
“只是过来看看,顺便找你问个问题。”被叫做老人家的佩奇眨了下眼睛,她模仿着拉面对baby-5的安排,给出了同款建议,“你可以先去冲个澡,然后换身干净的衣服再出来。”
突然被关怀的拉面搓了搓自己的手臂,“嘶——怎么感觉有点恶心,我刚才有这么假惺惺的吗?”
日常嘴欠的拉面三步并作两步的往船舱走,“那我可先撤了,回见。”
“他变活泼了。”佩奇盯着拉面的背影看了一会,“看来比起做国王,他更喜欢现在这种日子。”
“活泼……可能不是这么用的?”龙将佩奇和熊带进室内,他看向挂在墙上的钟表,“我今天有点忙,所以咱们最好速战速决,说吧,什么事。”
“为什么报社没有报道你们的二次袭击,是和摩尔冈斯做了交易吗?”没找到软垫的佩奇只好随便挑了一把木椅坐,她开门见山的问着那些其实是属于黄猿的疑惑。
“没有,我还想问呢,是不是世政那边把这篇报道给撤下来了。”直接坐在书堆上的龙偏了下头,“拉面原本打算用这场袭击踩一脚世界政府的统战力,谁知道根本就没有报道被刊登,他可是嘀咕了很久。”
这种自带神秘和反转属性的新闻向来是摩尔冈斯最喜欢添油加醋的板块,熟悉报社作风的各方势力都明白他不可能放过这种报道,可现实就是如此,在那场可以被称之为是信天翁狂欢日的角逐战结束后,只放了一天新闻的报社突然就毫无征兆地归于沉寂,任谁都会觉得这里面有猫腻。
尤其是在那些拥有情报线的知情人眼里,这就是大写的反常与古怪。
海军以为是革命军在搞鬼,革命军以为是世政在清扫热度,而世政则以为这是多弗朗明哥的手段,一时互相猜忌了起来。
然而事情的真相其实非常简单,世界经济新闻社之所以会突然停摆,那当然是因为——没来得及留下Plan B又不许别人插手版面的社长大人他,病倒了呀。
终于等到摩尔冈斯的灵魂恢复健康于是咬了第二口的污染:哎嘿。
差点被自己的免疫系统直接蒸熟的摩尔冈斯与为了给女儿找医生于是满世界乱跑的熊一样,都因为自身的特殊性而聚拢来了额外的关注。
不了解内情的人们用自己的惯性思维揣摩着被关注者的动态,做着些与真相相差十万八千里的解读以及毫无用处的防备。
很难说究竟是哪一边更荒谬一点。
“是么。”
听完解释的佩奇没再继续追问,依旧没能对这件事产生好奇心的魔女只是打算晚点直接给摩尔冈斯拨个电话虫。
佩奇:嗯,还是直接问当事人吧。
“最近过得怎么样,波尼的病情有好转吗?”龙看向许久不见的旧友,“如果有我能帮得上忙的地方,尽管开口。”
“谢谢,我确实是为此而来。”熊看了眼保持安静的佩奇,“Lotto说拉面或许会知道青玉鳞的治疗方法。”
“原来如此,是叫青玉鳞啊。”龙有些叹息,“居然被起了这样一个好听的名字,实在是有些……”讽刺。
“青玉鳞?怎么着,你们又去哪个纸醉金迷的地方抢奴隶了?”推门而入的拉面换了身非常休闲的棉麻长衫,只穿着拖鞋就溜达过来的男人十分放松地坐到了龙的身边,“是要给我讲故事吗?”
“请问你知道这种病要怎么治疗吗?”熊迫不及待地问出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那种曾经投射到佩奇身上的汹涌期待如今转移到了拉面的身上,让刚刚拿起杯子的退位国王差点没能咽下嘴里的那口水。
不知为何突然感到有些压力的拉面清了下嗓子,“嗯咳,青玉鳞是绝症,一般来说是治不好的,大家都是直接丢掉。”
刚要给出‘但是’转折的拉面突然被龙给了一肘击,骤然吃痛的拉面整张脸都绿了,他倒吸了一口凉气,“你打我干什么!”
“说重点。”
完全不想去深究这种病究竟是因何而得的龙皱起了眉。
所以说有时候脑子转得太快也并非一件好事,不小心拼凑出真相的龙只觉得心中烦闷,像是突然被拖到炭火上烧灼,十分煎熬。
而连他都不忍再去听的话,熊又怎么承受得住?
……真是连想象一下都觉得残忍。
“我这不是正要说呢吗!”察觉到气氛不太对劲的拉面扫了眼双双开始飙低气压的“大好人”们,决定还是跟同为“坏人”的洪灾交流视线。
他看着对面那双波澜不惊的双眼,终于找回了一点熟悉的节奏。
“要是非要治的话,得先看患者染病的时间长短和程度的深浅,但如果不能重建免疫系统的话就没有用,所以真正的难点其实在这。”不想再跟大熊对视的拉面开始朝佩奇挑眉,“听说过血统因子吗?当年大名鼎鼎的MADS就是靠这个发现成为科研圈里公认的领头羊的。”
“我手里没有那个技术,但是疫灾应该知道该怎么做,他就是专门玩这个的。”
“所以只要你拥有这个技术就能治,对吗?”从长篇大论里提取到关键信息的佩奇帮拉面做了一句话概括。
“说是那么说,可你也看到了,革命军穷得就剩下情怀了,这连个沙发都没有,你不要指望我能搞出来配套的无菌室和各种设备,那都是烧钱的东西。”当面嫌弃龙不会赚钱的拉面开始撇嘴,“呵,就这种条件,我顶多给你们做几片阻断药。”
拉面:要不他重操旧业一下,开点制药厂??
被疯狂嫌弃的龙:……
终于听到有人能制造对应药物的熊:“真的吗?!太好了!非常感谢!!”
“……都说了除非重建免疫系统否则干什么都没用,阻断药也不过就是些治标不治本的小花招,你不用这么激动。”
被大声感谢的拉面神色微妙,他从长衫的口袋里掏出自己的小圆墨镜,若无其事地戴了上去,“别忘了给我几管病人的血液样本,要新鲜的,要是能直接把人带来就更好了。”
在把自己藏到镜片后面后拉面自在了许多,他跷起了二郎腿,“对了,那个病人是多大年纪的?我看看怎么给剂量。”
熊对波尼的一切都铭记于心,所以他不假思索地回道,“3岁了,是个很可爱的孩子。”
意料之外的年纪让拉面短暂地静默了下来,“行,知道了。”
“我会记得把药片做得甜一点。”他干巴巴地举着例子,“苹果或者芒果口味……之类的。”
第159章
“等等, 让我捋一下。”
在被龙简单的介绍过人物关系后,得知波尼是金妮女儿的拉面开口打断了其他人的话, “既然这小孩是今年才突然长出青玉鳞的,那就说明这病毒一直潜伏在她的身体里。能在母婴传播的条件下坚持3年才爆发,看来底子还不错,应该能活到10岁左右。”
“什么?!只能活到10岁吗?”
与拉面的乐观心态不同,突然被告知自己的女儿只能活到10岁的熊连心脏都漏跳了一拍,他腾的一下站了起来, 竟是觉得半边身子都在发麻,“那,那要是能在10岁之前彻底治好,是不是就能迈过这个坎了?”
“如果不出现意外的话。”被紧盯的拉面没有把话说死,“总之就是早治早好, 这是一场与时间的赛跑。”
忽然被点名的佩奇看了拉面一眼, “那你就跑快点。”
拉面:???
拉面:“跟我有什么关系, 不是都说了我没——”
“我有。”佩奇直接打断了拉面的话,她指向自己的脑袋, “文斯莫克家的技术足够支撑这场治疗,我可以教你,但不是免费的。”
被抢话的拉面消化了一会这句话的信息量,他直接略过了类似于‘为什么洪灾会有文斯莫克家的底牌’这种已经不会再让他感到惊讶的问题,他的关注点在‘不是免费’这里。
“……你该不会是觉得我会倒贴钱去买技术吧?我花钱去学怎么救你们的小崽子??”
“你会的。”
被质疑的佩奇面色平静,她放下指着自己的手, “人类是一种探索欲十分旺盛的生物, 科学家尤甚。”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当着拉面的面承认他是个科学家。
在退位之前, 暗世界的人大都叫他毒师或者供应商,所有人都知道他在生化一道上“卓有建树”, 却没人觉得他能跟科学挂钩。
他不配。
可名誉与实力是十分割裂的两条赛道,若是单以制药能力去衡量这个男人,那他完全有资格去跟其他人争一争第一。
被变相夸奖的拉面露出了稍显古怪的笑意,“探索是要建立在金钱和牺牲上的,我这一没钱二没实验体,只凭一个不成气候的革命军可养不起作为毒师的我。”直言革命军是垃圾的拉面打了个响指,“他们现在最多能拥有一个被拴上链子的恶政王。”
“恶政王这个称号已经有人在用了,你可以换一个。”日常被嫌弃的龙淡定地插话,他瞥了拉面一眼,“我不需要养一个毒师,但可以试着养一个药师。医毒不分家,你现在完全可以转行,我这又没有天上金要你交。”
拉面:“……”
“你们这算盘打得是不是有点太响了。”从不迟钝的拉面笑容满面的扫视着佩奇和龙,堪称是如·沐·春·风,“一个让我自掏腰包买技术干白工,一个要我弃暗投明免费给草台班子赚军费,呵·呵·呵——”
“——老子看上去很傻吗?!”
“认清自己的处境,拉面,你需要贡献价值才能活。”被吼的魔女小姐视拉面头顶的青筋如无物,“等你不再有用处之后就可以去死了。”
“那你倒是说点我能做得到的事!没有钱就是没有钱,就算把我卖了也凑不出一套仪器的贝利!”把自己净身出户的拉面确实是一分钱也没有,他全都留给花之国了。
所以就算他确实对血统因子非常感兴趣也没有用,买不起!!
“就让疫灾治不行吗?实验室和技术都是现成的,比我快多了。”拉面有些不解地问着,“你又不是使唤不动他。”
“波尼是海军的人质,我不打算带走她。”
“你等会?”
头顶叹号的拉面不是很想面对自己推测出的结论,可面前这个小祖宗可不会管他会不会接受,所以即便想要立刻转身就走,拉面还是坚强地留了下来,“你该不会是想让我去那小鬼被软禁的地方治她吧??”
拒绝去海军眼皮子底下找死的拉面扭头看向龙,“你们就不能去把那个波什么尼的给抢回来吗?赶紧去解放索尔贝!”
他抬手指向坐在一旁的熊,“哈库、莫里、乌鸦、再加个他,海陆空和定点跳跃都凑齐了,完全可以搞一波突袭,绝对能成。”
“我说过了,波尼是海军的人质。”佩奇在龙给出回应之前先一步开了口,她依旧波澜不惊的望着拉面,却硬生生的把他看出了一身的冷汗,“在海军认为波尼失去价值之前,没有人能带她走。”
“波尼……可以成为海军的人质。”一直没有插话的熊在气氛逐渐凝滞起来后加入了讨论,他看向佩奇,“可是索尔贝也没有试验室。”
“你可以定制移动白屋。”盘过Joker产业线的Lotto在那次摸底行动中了解到了很多稀奇古怪的商品,暗世界在她眼中逐渐变成了一个只要有钱就能买到一切的便利场所,“也可以用抢的,你不是要做七武海吗?”
佩奇提醒着被黄猿要求去随便捣乱的七武海预备役,“钱、仪器、场地,都可以用抢的。”
龙:“七武海?”
拉面:“那感情好,反正那个技术也是用来救你女儿的,你就直接帮我付了怎么样?”被打算盘的男人也开始打算盘,他笑眯眯地补充着,“顺便帮我抢点零花钱。”
被同时提问的熊先是简单地跟龙提了一点有关七武海的事,然后真的应下了拉面的提议,“好,我来想办法。”
拉面:“……”
拉面:这人是不是傻?居然能全须全尾的活到现在,嚯,简直就是奇迹。
“说真的,朋友,要是哪天你突然打算舍生取义了,我会记得去帮你收尸的。”拉面啧啧称奇起来,“你和那个baby-5简直就是天生的革命家,只不过是最先被祭旗的那一批。”
“为什么要叫她baby-5?”被预言早晚先死的熊没有生气,他的关注点就没放在自己的身上过,“这个词听上去不像是人类的名字。”
“我都能叫拉面了,她凭什么不能叫baby-5。”嫌熊事多的拉面看在他会帮自己搞钱的份上多解释了一点,“起了名字就会有多余的感情,万一到了我需要她去死的时候却因为这种没有营养的事而感到犹豫,最后因此错过最重要的时机该怎么办,根本就不划算。”
“你还会因为这种事而感到犹豫吗?”龙不咸不淡地评价着,“当初屠戮反对者的时候,我可没听说你有手软过。”
远的不提,就先说现任花之国女王的亡夫,那男人跟拉面可是一路相互扶持着杀出重围才得以抵达花之国的权力中心,说他们是彼此的半身也不为过。
当初最先带头反对问柳的就是他,还不是被斩首了?
“要不怎么说你是草台班子,当权者最忌感情用事,这也舍不得那也舍不得,居然还妄想成就大业?哈!笑死人了!”拉面毫不遮掩的嗤笑着,“要不是你命好,有那么点实力在身上,早就不知道死多少回了吧?”
其实拉面很少会这样尖锐地对待龙,他往常即便是觉得龙脑子有病也只会在心里想想,或者用打趣的口吻偶尔提醒一两句。
显然当初那场充满血腥的大洗礼对拉面来说也并非什么可以一笑而过的事,没有人知道当他下令斩杀那些臣民时究竟怀着怎样的心情,但至少从现如今的反应来看,那不是什么会令拉面感到愉快的过往。
“看来你们都很有精神,那就尽快动起来,时间不等人。”佩奇淡定的坐在突然吵嚷起来的房间里,根本就没被带偏注意力。她既不关心baby-5的名字,也不关心拉面究竟在想些什么,前来看看的魔女就真的只是过来看看,再顺便帮自己的新朋友解决一下看病难的小问题。
虽说拉面当着她的面转移了代价偿还的方向,但佩奇没有出言阻止他,因为这是合乎规则的。
只不过如果让熊来支付价值的话,那佩奇想要得到的就不再是金钱了。
“你可以多对我哭几次,笑也可以。”想要尝到更多美味的魔女小姐眼神微亮,她细细地打量着有些发怔的大熊,“用你的感情来交换技术,给我更多的情绪。”
完全想歪的拉面半眯起了眼睛:“……嗯?真是看不出来?你玩的也挺变态啊?”
突然被冠以弗兰奇称号的佩奇:?
“听说笑面巫也是你的友人,那想来你们两个应该很有共同语言吧?”
没觉得哪里不对劲的魔女点了下头,“特洛伊能承接世界的声音,他的歌很好听。”
愈发想歪的拉面挠了挠自己的头,“果然还是年轻人有创意,新世代当真是不容小觑。”
“这个话题可以过了。”总觉得自己的耳朵被污染了的龙面无表情地打断了拉面的口无遮拦,“有人想吃午饭吗?我饿了。”.
在被邀请吃了一顿出现在傍晚的午餐后,佩奇决定启程去拜访斯潘达姆。
她向暂时还哭不出来的熊挥手道别,然后在龙一言难尽的目光中腾空而起,直奔阿拉巴斯坦的近海而去。
而在佩奇慢悠悠地赶路的时候,另一个刽子手早已围堵到了自己的猎物。
没有蒂奇生命卡也不曾被佩奇赠予过宽尾凤蝶的比斯塔在率队出发之前绕路去法布提现抄了一网兜的浊,肩扛大号捕蝶网的第五番队队长不小心成为了一道靓丽的风景线,有与他相熟的镇民还大着胆子去跟他搭话。
“哟!比斯塔队长!什么时候把我们抢回去啊?”围观花剑抓蝴蝶的小商贩乐呵呵地蹲在路旁,毫无紧张感。
“等我腾出手就来。”网了满满一兜的花剑满意的跳回船上,他朝来送他的镇民们挥手,“走了!”
接过网杆的那谬尔看向居然没有飞走的虫群,有些惊讶,“这些蝴蝶为什么不反击?我记得它们还挺凶的来着?”
“那当然是因为来的人是我。”从不妄自菲薄的花剑相当自信地拍着胸口,“只是来借点外援而已,都是小事。”
他直接伸手掏进网兜,像抓出一把大米那样将浊抛洒向了半空,“乖孩子,去把马歇尔·D·蒂奇找出来。”有杀意随着这个令他感到不悦的名字一起上涌,“是时候送他上路了。”
那个被比斯塔选中的捕蝶网真的很大,所以被他兜来的宽尾凤蝶差不多有小200只,它们密密麻麻的飞向被指定的方向,为这个不请自来的人类带着路。
形如蓝鲸的分舰紧随其后,这支被比斯塔带出来的追杀队伍开始全速前进,并在日落时分成功地找到了正藏匿在红港的蒂奇。
显然蒂奇正在为回到伟大航路前半段而做努力,尚且没有通缉令的他把自己藏到了人群里,效果很好。
只可惜被马尔科派来杀他的是比斯塔,白胡子海贼团第五番队队长做事向来周全。
有狙击手在得到示意后开始朝天开枪,接连不断的枪鸣将尚在街道上游逛的市民逼回了室内。
“白胡子海贼团前来处决叛徒,刀枪无眼,还希望各位不要靠近蝶群所在的地方。”非要跟过来一起出外勤的特洛伊拿着不知道从哪翻出来的大喇叭开始给比斯塔当气氛组,“生死自负啊各位!”
有第五番队的队员在特洛伊制造的噪音里接连跳下船,他们围拢向叛徒所在的方向,在每一个岔路口和拐角都留下足够的兵力用以预备拦截或驱逐平民。
狙击手们跃上屋顶,看似稀稀落落的不成体系,却已然将火力覆盖到了整个海岸线。
那谬尔没有下船,他站在船沿上往市中心望。身为鱼人的那谬尔是比斯塔为这个包围圈留下的最后一道防线,人类无法在海水中摆脱鱼人的追击,所以那谬尔的存在彻底堵死了蒂奇逃离红港的可能性。
“贼哈哈哈哈哈!瞧瞧这里三层外三层的架势,会不会有点太小题大做了?”看见墨蝶的蒂奇明白躲藏已经毫无意义,于是他主动走出了藏身地,“用这么多人来剿杀一个病号?简直令人发笑!”
“如果叛逃的是萨奇那我自然是不用这么费劲,毕竟他跟你不一样,那傻子只知道迎敌,不会用尽全力去逃跑。”被讽刺的比斯塔面不改色,他同样跃下了甲板,“我可不打算上演什么你逃我追的戏码,能一次性解决干净就别再有下一次,我没有兴趣总是看见你的脸。”
长久的共处让这些最先聚集到纽盖特身边的人对彼此都十分熟悉,所以比斯塔知道蒂奇在面对无法战胜的追杀时会做出怎样的选择——他会逃。
还是那种不惜一切代价也要逃出去的架势。
所以在这场追杀中,围堵与击杀同样重要,毕竟一个一心一意想要逃走的海贼还是挺难抓的。
“我这可是还带着伤呢,比斯塔队长,你确定要在这个时候对我下手吗?胜之不武吧?”观察完防线的蒂奇顿感不妙,试图寻找突破口的男人一边小范围地移动着,一边开始跟比斯塔讲一些听上去就很有道理的话,“以多欺少算什么英雄,敢不敢等我痊愈之后跟我一对一?”
但还是那句话,只可惜被马尔科派来杀马歇尔的是比斯塔,花剑大人与会自欺欺人的心软厨子不一样,他清醒得很。
“做什么白日梦呢?只有值得被尊重的敌人才有这个待遇,而你只是个叛徒。”将武装色缠绕到西洋剑上的比斯塔露出了一个杀气腾腾的笑,“背叛老爹的渣滓不需要这种人文关怀,趁早以死谢罪才是你应该做的事。”
“蔷薇乱舞!!”
有宛如暴雨一般的鲜红花瓣混杂在锋锐的气刃里,随着高跃的比斯塔一起俯冲向被锁定的马歇尔·D·蒂奇,直冲他的要害而去。
有怒喝穿插在剑鸣阵阵之中,“萨奇给了你那么多次能重新开始的机会!暗暗果实就那么吸引你?能让你迷恋到与所有人为敌??”
“追求自己想要的东西有什么不对?贼哈哈哈!我不过是赌输了而已!”
一上来就用出全力的比斯塔根本没给蒂奇喘息的机会,密集的攻击毫不留情地直冲蒂奇而来,于是蒂奇不出意外地开始想要往海边后撤。
可早已控场的第五番队队员又不是摆设,在蒂奇真的抓到能用来做挡箭牌的平民之前,这些跑不快的倒霉蛋已经被队员们通通踹飞,变成了一个又一个优雅的抛物线。
“啊啊啊!!我恐高啊啊!!!”
好在这种市民乱飞的混乱没有持续太久,出自和之国的全自动大口径连发机枪让正在高速移动的蒂奇不得不改变方向,他惊疑不定地扫了眼那些子弹头上附着的绿色,“你居然用毒??”
懒得跟叛徒废话的花剑在蒂奇改变方向的瞬间提速,他卡着蒂奇身体微顿的那一秒用剑贯穿了他的心脏。
“哎呀队长,应该是割喉才对啊。”
不知何时加入战场的绳绳人膨胀成了一个巨型巫毒娃娃,数不清的黑色粗绳悬垂而下,在某个瞬间有了些流年的影子。
附加了武装色的绳子因为过快的速度甩出了音爆,直接下杀手的前任大祭司是奔着绞断蒂奇的脖子去的,一圈又一圈的粗绳紧紧地箍住蒂奇的身体,显然是正打算勒断他的骨头。
明明被贯穿了心脏,蒂奇却依旧能保持清醒,他面色狰狞地用自己的武装色与特洛伊的绞杀对抗着,却忘了提防真正的处刑人。
“哦,对,马尔科说过这家伙体质异于常人,好像有不止一颗心?”拥有两把西洋剑的比斯塔不曾停顿地举起左手,那些过往的真实回忆没能让他的剑刃变钝。寒光顺着马歇尔的眼睛钉入他的大脑,那是避无可避的杀招。
所以说杀人就是要比打败简单上太多,人是很好杀的,只要真的想杀,就有千万种方法让对方死得透彻。
但这显然不适合厨师来做,宰人的事果然还是交给专业宰人30年的外勤队长更加正确。
“咯——咯咔!”
特洛伊没有因为比斯塔的追加攻击就停下自己的绞缠,关节断裂的声音频起,将马歇尔彻底掰断的绳绳人笑眯眯地扭下了他的脑袋,“我老家流行用背叛者的头装饰城门,可惜老爹没有城,真是便宜他了。”
有不曾在萨奇面前表露过的残忍出现在比斯塔眼前,倒不是特洛伊忘记要收敛气息,而是他觉得比斯塔不会在意这些事。
“真是晦气,这还是白胡子海贼团成立以来第一次出现叛徒。”将剑拔出来的比斯塔随意地甩掉了粘在上面的红白之物,亲手除掉背叛者的花剑仍然觉得不够解气,“等萨奇回来之后我必须揍他一顿!”
“嗯??您揍我家萨奇队长干什么??”
“想揍就揍!没有理由!!”.
“丛——生,丛!生!”
“宾兹!!你这混蛋是背叛海军了吗?!为什么会在百兽那边!!”
“丛生!!”
随着宾兹不断摇摆的舞步逐渐加快,整座山都好像是活了过来。
有粗壮的树根与无边无际的藤蔓自森林中不断延展,目之所及的一切都在跳舞,那些植物穿破地面与墙壁,顶开碎石与钢板,将每一个从支部里跑出来的海军都卷去了天上。
“哈哈哈哈哈!这个能力好有趣!我喜欢!”润媞大笑着攀上那些已经比玛利亚还要更高的根茎,又像是在冲浪一样的顺着外壁的弧度灵巧地滑下,竟是玩了起来。
“我要试试这个主舰炮。”斯皮德翻开奎因留下的操作手册,她站在整整一面墙的按钮面前,现学起白鸦号究竟要如何手动操控。
当初给出7成胜率的斯皮德是没有把白鸦也算在内的,但一时的忘记不代表会永远忘记,在她重新站到白鸦号的甲板上后,想起这位伙伴的半人马立刻就把胜率从7调成了10。
奉命前来杀人的斯皮德打算用最直接且最有效的方式送那个中将上路——什么霸气不霸气的,在这艘承载着佩奇大人能量的战舰面前,就没有它打不穿的防御。
“瞄得准吗?要不还是让白鸦自己攻击好了。”用蛛网给自己做了个吊床的玛利亚正在悠闲地吹泡泡,“那样不是更简单吗?”
“你是在质疑我的狙击能力吗?”
“怎么会~皮皮酱最棒了~”
突然头顶新外号的斯皮德有些无奈地看了黑色玛利亚一眼,“别在操作室玩那些肥皂水,溅到仪器上不好清理。”
“我不,我就要待在这。”在吊床上翻身的玛利亚向斯皮德抛了个飞吻,“然后亲眼见证你把G5轰穿的那一幕~”
“丛生!!”
与跃跃欲试的百兽团成员不同,正在层峦叠嶂中疯狂跳舞的宾兹其实是在救自己的同僚,他可不觉得这些海贼会顾及海兵的性命,所以但凡是出现在宾兹见闻色中的身影都被他扔去了天上。
艳粉色的紧身衣在此刻像极了正在绿海中盛开的花朵,必须用舞动身体的方式来催动能力的宾兹宛如一位战场祭司,他托举起了无数的生命。
“找到了,原来被堆在这里。”终于翻出“弹药”的佩吉万从彩带堆里拖出了一个小木箱,他随意地蹭着粘在脸上的灰尘,“用几根?”
“3根吧,把主炮和那两个副炮都填上,让我试试手感。”斯皮德看向那些被封在水银试管中的发丝,那都是佩奇大人的头发,是奎因能找到的最适合用来充当能量载体的东西。
乌黑的发丝与亮银的密封物形成了强烈的反差,以至于让那短短一小截头发都有了些金属的质感。
直接将试管塞进对应卡槽的佩吉万向斯皮德比了个ok 的手势,他走到正在吃爆米花的哈姆莱特和约克身边,开始跟他们一起看现场直播。
追踪到维尔戈身影的斯皮德向一直接通着的电话虫发出了信号,“你们几个自己躲远点,我要开始了。”
现学现卖的半人马有些生疏地依次按下对应的按钮,最后将手放在了那个像是安全闸一样的小拉杆上,“一路顺风,中将先生。”
“咔嗒。”
有机器全力运转的轰鸣声短暂响起,短暂到像是从未出现过。
被解除封锁权限的主炮炮口陡然亮起了一个极耀眼的光圈,那是比落日余晖还要更醒目百倍的圆环。
像是突然横倒的极光,有暗色的晕悄无声息地席卷向正前方,宛如一场默剧。
直到被瞄准的人类和建筑一起在暗晕中崩解才有巨响传来,提醒着围观者们攻击已然奏效。
那是一幅怎样的光景呢。
没有童年的斯皮德不知道有一种玩具叫做乐高,否则她一定会觉得此刻正在坍塌的G5像极了被一脚踹碎的乐高大厦,再不能猜得出那些碎块原本都是些什么东西。
“——轰——隆隆——”
只是瞄准了一个中将而已,却连着整座要塞都开始灰飞烟灭,而这仅仅只是一炮。
“……好像不用再试发另外两枚了?”重新找回声音的哈姆莱特手动合上了自己差点脱臼的下巴,“佩奇大人这到底是往那一小节头发丝里塞了多少力量啊?!”
“可能就真的只有一小节吧。”不小心超额完成任务的斯皮德摸了摸下巴,“当然,是对佩奇大人来说的一小节。”
“派人去岛上看看,一定要确保那个中将死透了。”又开始吹泡泡的黑色玛利亚眉眼微弯,“虽然他大概率已经变成了碎末,但谁知道会不会有讨厌的转折发生呢,我可不喜欢这种多此一举的奇迹。”
“确实已经死了。”
泰格的声音从电话虫里传来,坐在教堂屋顶的旧骸看向被他带下船的宽尾凤蝶,“浊不再对‘维尔戈’做出反应,想来他已经踏上了通往彼岸的路。”
“呜呼!宾兹!再高一点!”完全在状况外的润媞还在大笑,她站在一个比船帆还要更大的花苞上,大声地叫嚷着。
“都说了那不是滑梯!!”同时操控上万束植株的宾兹颇有些焦头烂额,“你给我下来!!”.
“啊,找到了。”
立在云端之上的佩奇俯视着那几艘行驶在海面的政府船,没有忘记黄猿想要的是[海难]的魔女小姐从背带裤的口袋里摸出了一包从贝蒂那拿走的香烟。
曾经出现在红土大陆之下的倒流香再次上演,不断下沉的烟雾在夕阳的照耀下像极了飘错方向的火烧云,倒是很符合伟大航路一贯反常的气象,怪漂亮的。
就连那些突然出现在船底的巨大漩涡和莫名翻起的百丈海浪也毫不突兀——这就是会在伟大航路里发生的事,这就是从不跟人类提前打招呼的大自然。
直接将整个舰队都覆灭的魔女弹了下烟灰,她目送着这批逐渐从深海中上浮的灵魂加入奔腾不息的黄泉,加入这场世界范围的大循环。
“加油,再跑快一点。”将烟掐灭的魔女回身望向最后一抹余晖,居然是真的在鼓励这些死于她之手的亡魂,“继续往前跑,不要停,不要回头。”
第160章
正在看日落的佩奇突然察觉到了视线, 她顺着那束目光回望过去,见到了一个不算陌生的身影。
那艘名为棺舟的小型帆船与政府船相比是那样渺小, 它颠簸在层层巨浪之间,像是只穿梭在海啸中的飞鸟。
让一众政府官员束手无策的海浪被帆船的主人轻易劈开,他为自己斩出了一条平安的路。
不曾被漩涡针对的男人只是因为凑巧出现在附近就变成了被殃及的池鱼,好在他需要面对的只是余波,这种程度的震荡还不能对乔拉可尔·米霍克造成什么实质性的影响。
暂时摆平海水的男人抬头望向昏暗的天空,他捕捉到了那个气息浅淡的身影, 明白了罪魁祸首究竟是谁。
仅剩的天光在这场对视中彻底消失,此刻星月未现,周遭一片混沌,确实像极了一场灾难。
同样明白对方已经知道是自己在出手的佩奇开始降落,但难得的是, 这一次的魔女小姐终于没有再自由落体, 她站在自己的绸缎上, 任由流年慢腾腾的往下飘。
随着高度的下降,不想被淋湿衣服的魔女顺手将尚在翻腾的海面按了回去。等她终于落到米霍克面前时, 这片大海早已生不出一丝波澜,它过于平整了,像是一面镜子。
“说出去的话就杀了你。”
考虑到波鲁萨利诺想要的海难效果,佩奇理应将看到真相的目击者也送入深海才对,好在鹰眼曾在短暂相处过的时间里给佩奇留下了不算太坏的印象,所以佩奇只是给出了警告, 说着‘不可以’。
“我对那种事不感兴趣, 但你掀翻了我的酒, 这笔账要算一算。”直面威胁的大剑豪与正在威胁他的洪灾一样,用最平淡不过的语气说着些完全不是在开玩笑的话。
颇有些一触即发的意味。
“在哪买的酒。”
“雨地。”
“好喝吗?”
“还不错。”
“那就跟我去雨地, 我再买给你。”举起手的魔女比出了2的手势,“两倍。”
“行。”
真的接受了这种赔偿方式的鹰眼将尚在淋水的黑刀背在身后,他摘下湿漉漉的帽子,随手拧着水,“走吧。”
两个站在世界第一梯队的人就这样达成了共识,也不知道是该说他们有礼貌还是该说他们莫名其妙——与那些被掀翻到海里的酒桶相比,明明是隐藏在海难中的暗流涌动更加重要,可无论是米霍克还是佩奇都只在意那些混在海水中的酒液。
真的很不可理喻。
而突然收到消息,得知鹰眼去而复返且还带回洪灾的克洛克达尔便成了这对关注点都有点偏的同路人的第一个观众。
“你是说鹰眼和洪灾去开房了?”
“是啊Boss!我亲眼看到他们走进去的!只开了一间哩!!”Mr.3有些破音的声音从电话虫中传出,显然是正在因为这个大八卦而激动。
克洛克达尔:“……”
被部下汇报情报详情的克洛克达尔呼出了口中的烟雾,“知道了,继续盯着吧。”
完全没有被调动起情绪的巴洛克工作社社长直接挂断了电话虫。
开房?那两个人?
直接把这个选项从脑子里剔除的社长大人盘算起了别的事——一直在新世界活动的洪灾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乐园?这里有什么东西在吸引她吗?还是说是有人让她过来?
总觉得有些蹊跷的克洛克达尔拨通了另一个号码,“去看看最近都发生了什么新鲜事,Miss.Double Finger。”将雪茄按灭的男人低笑出声,“让我看看是谁送来的这份大礼。”.
当G5的毁损报告与政府派往阿拉巴斯坦的巡查舰队集体覆灭一事一起出现在海军元帅的办公桌上时,波鲁萨利诺早已下班多时,他此刻正坐在吧台旁边切割自己的小牛排。
“耶~偶尔换换口味也不错呢~”
“哈哈哈!是吧?果然还是肉最好吃!”咧嘴大笑的卡普灌了一大口冰啤酒,“呀——痛快痛快!”
“快跨年了,不知道卡普中将有没有什么想要的年礼呢?我可以跟后勤部打个招呼哦。”
“随便吧,什么都行?”对年礼没什么要求的卡普想了想,“反正只要不是彩蛋就可以,我快要吃吐了!!”
那些从和之国运来的彩蛋像是没有尽头,每个月都能从不知名的角落里蹦出来几千颗,总部食堂的菜单已经被鸡蛋占领了整整一个秋天,且非常有即将占领整个冬天的趋势。
卡普:有完没完?!他不想再过复活节了!!
“或许真的是彩蛋礼盒也说不定,毕竟那些鸡蛋壳画得越来越好看了,最近的一批都快要变成工艺品了耶。”将牛排送入口中的黄猿细嚼慢咽着,直到完全咽下去之后才继续说道,“但是它们都没有你的那个有特色,火焰的图案……似乎只出现过这一次?”
“怎么可能,火又不是什么特殊的东西。”卡普无所谓地摆着手,“那么多的蛋,肯定有重复的。”
“可是我每一颗都看过,真的只有你手里那颗是火焰哦,很奇怪呢。”
“……您已经清闲到可以看完全部的彩蛋了吗?”被带出来一起吃晚餐的副官突然冒出了黑气,他差点捏断手里的筷子,“在我想要把这碗味噌拉面暴扣到您脑袋上之前,您最好快点答应我会回去加班!!”
“耶——真——是——好——可——怕——啊——”
“别跟我装傻!!不许再偷懒了!!大将!!!”.
“叩叩。”
有敲门声传来,前去开门的佩奇看向这个服务生顶在头上的丁髻,那是一个数字‘3’。
“打扰了,这是您要的衣服和鞋。”加尔迪诺笑着递出一整套男士西服,他极快的瞟了眼室内,“放心吧,我看人很准的,这个尺码绝对能穿哩。”
“谢谢。”
接过衣服的佩奇看向并没有离开打算的服务生,“还有什么事吗?”
“嘿嘿,这位客人。”加尔迪诺一脸坏笑的竖起了小指,“您和鹰眼是这个吗?”
佩奇没有接触过这种约定俗成的暗语,所以她没懂‘这个’是哪个。
“嘭。”
冲完澡的米霍克一边单手擦头发一边直接走过来关上了门,他拿走佩奇手里的西服,暂时先扔到了床上。
“你不需要谁的问题都回答。”将毛巾挂在肩膀上的男人瞥了身后的女人一眼,“像这种无聊的提问直接忽视就可以。”
见过最开始的佩奇是什么模样的米霍克依旧拿她当缺少常识认知的小姑娘,虽然她肉眼可见的有了些进步,但明显不是太多。
“你变白了。”
没觉得自己需要避嫌的佩奇看向只围着一条浴巾的米霍克,有些可惜,“要是能再白一点就好了。”
确实要比夏天的时候白上几度的米霍克决定践行自己刚才说过的话,他直接无视了这句十分无厘头的发言。
然而这间原本只有两个人的屋子里却突然传出了第三个声音,“哇哦~身材不错诶~”
直接从窗外飞进来的污染不曾停顿地向米霍克扑了过去,“快让我摸摸,或者咬一口也行~”
与洪灾相差无几的容貌让米霍克皱起了眉,他错开脚步避向一旁,却没有去拿就立在一边的黑刀。
被躲开的污染也没有非要追过去,她笑嘻嘻的转着圈地落在了佩奇面前,“我回来啦!”
“欢迎回来。”
被打招呼的魔女说着从以藏那学来的话,然后直接伸手,戳向了污染的眉心,“你跟马尔科做交易了?”
一上来就兴师问罪的魔女完全不看场合的提起了这件事,而被质问的污染也拿米霍克当摆设,她攥住主位的手,将那根手指咬进了嘴里,“不算是交易?我们只是在约架呀。”
与九点同时诞生的污染最清楚要如何规避九点的聆听,她就事论事的讲着些真实发生的事,不增添任何主观的想法。
在将那场对话一笔带过后,从摩尔冈斯身上学到不少新东西的污染开始不着痕迹地转移话题,“这个香喷喷的人类是您的新欢吗?”
她将自己塞进佩奇的怀里,黏糊糊地蹭着她的脖子,“我也想要一个。”
现翻词典查找‘新欢’是什么意思的佩奇给出了否定,“我只有一个情人。”她没有推开黏着自己的污染,甚至还顺手摸上了她的头,“你是想要一个新欢吗?”
这还是污染第一次明确的向佩奇提出自己想要什么东西,所以佩奇是真的有在认真考虑这件事。
忽然被盯住的米霍克:……
总觉得好像要有什么麻烦事出现的米霍克开始提前赶人,“不是说要赔我酒吗?为什么还不去买。”
“一起去。”
被隐晦驱赶的佩奇根本就没接收到被驱赶的信号,她十分坦然地站在原地,盯着鹰眼没有动,“快点换上衣服,我们一起去。”
没有向别人展示身材这种癖好的大剑豪沉默了片刻,他当然看得出洪灾的理所当然,也察觉得到她毫无恶意,不想把时间浪费在这种没有意义的僵持上的鹰眼默默地拿起了新衣服。
他转身走回浴室,然后关上了门。
“报社那边为什么没有继续追踪报道?”在等待鹰眼换衣服的间隙里,佩奇问起了另一件被她记在心里的事。
“因为白花花他昏倒了嘛,报社现在乱糟糟的,我嫌吵,就先回来了~”
不喜欢被起外号的魔女却在给别人起外号这件事上稍有天赋,她瞬间便明白了污染口中的白花花是谁。
“他会昏多久?”
“大概一周吧。”松开佩奇的污染有些不好意思的捂住了自己的脸,“都怪他太诱人了,我不小心咬得有点重。”
开始回味美味的污染不由自主的舔舐着自己的尖牙,“啊~真是超级喜欢他啊~我一定……”一定要趁着消失之前再多去捉弄他几次才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