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1章 0501
☆、生活流
负司：“真的。哪怕你不相信我的品性, 你也应该相信我并不喜欢那种宏大的背景。我偏好小市民的琐碎生活。”
小绒毛：“可战争年代依然有小市民，依然有琐碎生活。即使活得艰难，但只要活着, 就肯定存在衣食住行、鸡毛蒜皮。”
负司：
“不一样。”
“当大背景是绝望时, 小市民即使好运拥有了一片相对舒适的生活区，但只要这人不是彻底的无知愚蠢，便依然会有飘摇感。”
“情绪值很难真正进入‘平和、安详’这个区间，而始终会提着一丝惶惑。”
“也就是情绪值低不到位。”
“另外, 当大背景绝望时，小市民即使突然遭遇家破人亡的灾厄, 也不会觉得非常突然, 而是会想‘终于来了’, 然后近乎麻木地接受。”
“也就是情绪值高不到位。”
“瞧, 低和高都不到位，怎么产能？所以我偏好和平的社会环境。”
“包括那些有恶鬼的或者部分区域很混乱的情绪场, 其大环境背景也要是和平的、有秩序的, 让你们有求救的方向。”
“有希望、还没死心, 情绪才方便大起大落。”
“不过，偶尔来几小时的绝境类情绪场，让你们进入时大受一会儿冲击, 回来时又产生逃出生天的侥幸, 产能效果也还行。”
“但这个真的只能‘偶尔’。不然容易把你们的情绪阈值拔得过高，那样你们于我就废了。”
小绒毛：“所以下一场就是我的偶尔吗？”
负司：“如果你强烈要求，也不是不行。”
小绒毛：“呸。”
负司：“有没有强力点的攻击呀？口头上骂一骂有什么意思。试试用你的空间技能打我怎么样？”
小绒毛：“往哪个方向打？”
负司：“我干嘛要教你？你自己想呀。”
小绒毛：“整个公司都算是你的身体叭？我攻击总结区、攻击我的宿舍、攻击随便一处的地面或者天空或者空气, 都是在攻击你？”
负司：“可以这么算。”
小绒毛开始用爪子抓挠地面, 但只觉得总结区的地面过分光滑，挠不出痕迹。
小绒毛又凝聚一点能量, 拍在地面上，爆炸。
总结区依然没事，但小绒毛觉得自己耳朵有点疼。
负司：“我劝你歇了玩爆炸的心，就是你那点存款能量以及控制力，全用来爆炸最多能炸死你自己，我是不会被伤到分毫的。”
小绒毛：“走着瞧。”
负司：“傻蛋。”
这一次的休息七天，小绒毛选择待在负司内最大的商业区里最繁华的一条街的一个仅两层楼的建筑的房顶上。
它趴在房顶边缘看着街上来往的同事们。
有同事对小绒毛打招呼：“干嘛呢，猫？”
小绒毛：“观察人类。”
“观察结果是什么？”
小绒毛打了个呵欠：“谢谢负司里最近没下雨。”
“嘘，别提醒负司，不然它下一秒就要开始下暴雨了。”
“甚至可能给我们来一场刀子雨。”
小绒毛喊：“负司，我要太阳。亮到让我瞳孔变成一根针的那种。”
没得到回应。
倒是有同事用自己的能量凝聚出一颗小小的、能持续散发热度的光球悬到小绒毛头顶。
小绒毛仰头看了那颗球几秒，然后才想起来问：“这个可以直视吗？”
送出发光发热小球的万岫：“可以呀。你还可以抱着它。它不会伤害你的。”
小绒毛先伸出爪子拨弄了几下，看着小球在空中滴溜溜打转。
接着小绒毛一个猛扑，把小球摁到了身下。
小绒毛：“直接接触是暖呼呼的，隔着一段距离被它照耀也是暖洋洋的。两种热量好像差不太多？”
万岫：“这就是我的能量技能。”
小绒毛：“制作这样一颗智能改变发热程度且会飞的球，要多少能量呀？我可不可以向你买一堆存起来？”
万岫：
“我倒是愿意售卖，但存放不太行。”
“我的能量技能主要是‘热量’。我可以在任何环境中给自己弄出暖手球、保暖被子或者清凉毯、凉水这类能发热或制冷的东西。不过，这些东西都需要我近距离供能才能持续起效。”
“一旦距离远了，它们就相当于断电。不仅不能调节热量，还会消失。”
“它们的球形、毯子形都是能量化出的临时形态，不是实物，没能量就什么都没了。”
小绒毛：“只有一起行动的队友才能享受你的温度调节。”
万岫：“可惜越是老员工，进情绪场时有队友的比例就越低。有些老员工特别想要队友时会主动向负司申请带新手。虽然负司一般不让员工选情绪场类型、选队友，但主动带新手这事还是有商量余地的。”
小绒毛：“毕竟负司希望老员工会帮忙它欺骗、恐吓新手。最好让新手以为这里是恐怖无限流，而不是养老生活流，所以肯定会优先选择有行骗意愿的老员工与新手组队。”
万岫：“其实那个也不能算完全的欺骗，情绪场里确实是很容易死人的。对新员工、老员工都是。前十场里是容易被情绪场的危险元素杀死，之后的场则是我们自己可能会觉得活着没意思、放弃活下去。”
说着说着，万岫也爬到了房顶上，仰躺在小绒毛身边，看向明亮但没有明确光源的天空。
万岫：
“随着我们越来越熟练地掌握能量技能的用法，普通的生活类情绪场对我们压力不大，但负司安排给我们的玄幻类情绪场依然偏少，以至于我们自己倒经常好像成了情绪场里最大的玄幻元素。”
“负司好像觉得超能力战斗没意思，它就偏好……在普通生活中只夹杂一点点玄幻。”
小绒毛：“比如出现一只猫仙。”
万岫笑起来：“所以你在扮演猫仙时，有没有发现同场的其他玄幻元素呀？”
小绒毛：“很多时候都没有呢，大概是我扮演得太专心啦。”
在第二十九场的准备区里看到虽然有但似乎也没啥用的本次情绪场相关资料时，小绒毛有点惊讶。
因为小绒毛第二十九场的场名是：金手指。
这与它经历的第十四场重名了。
小绒毛是第一次亲身遇到这种情况，不过它之前在员工论坛里看同事们说这很正常。
同事们：
“人有重名的，情绪场当然也可以重名。”
“很多情绪场的场名都是采用一个很常见的名词，什么妈妈、投胎、恶灵。”
“这些词的词意本来就有很多发展方向，这个情绪场用这个方向，那个情绪场用那个方向。”
“甚至，就算两个情绪场用了同一个方向……也没有权威机构可以判它们抄袭吧？”
负司对此也解释过：
“两个情绪场可能主题相同，但不可能一模一样。靠抄袭是成不了情绪场的。”
“情绪场的根子都在情绪上。抄袭的玩意，其情绪会流向原作，其只会成为原作的能量中转站，成不了独立世界。”
“世界量级的存在不会被蒙蔽源头。”
“不过，模仿类的情绪场是存在的。”
“只要在模仿的过程中发展出了属于自己的新元素，那个新元素便可以成为蓄积情绪能量的核，这个世界便有几率稳定下来。”
小绒毛第二十九场的背景介绍是：你获得了金手指。但你能用好它吗？
小绒毛的个人任务是：还有必要发布任务吗？
对了，这一次小绒毛依然没有队友，也没有团队任务。
小绒毛：敷衍。
但对情绪场的介绍都这么敷衍了，偏偏准备区的时间依然过分充裕，以至于小绒毛无聊到打了个盹。
之后小绒毛是被一阵机械音吵醒的。
机械音说：
“你快死了。”
“与我绑定、完成我发布的所有任务，是你活下去的唯一机会。”
“只要与我绑定时你还有一口气，我就能让你恢复健康。”
“但即使是我，也没有让死人复活的能力。所以，请尽快做出决定。”
小绒毛睁开眼、直起身，有点茫然地左看右看，发现自己好像身处一辆出了车祸的车里，但问题是……
小绒毛：
我好像完全没有受伤？更远谈不上快死了？
不对，我已经被合同绑定了负司，不可能再绑定其他东西。
还是不对。我怎么好像是漂浮着的？
一个很虚弱的女声响起：“你是什么？”
小绒毛差点回答“喵”，但机械音抢先一步，说：“我是你们人类故事中常见的系统，也可以叫金手指。至于具体是哪种类别的，你现在恐怕没有时间来了解。”
女声短促地笑了一声，说：“所以，你是让我在对你完全不了解的情况下，与你绑定？”
小绒毛闭上嘴，摇晃着尾巴安静听着，只恍然发现任务背景介绍里的“你”好像不是指它这只猫。
小绒毛：所以我这场究竟需要扮演什么角色？还是可以自定义角色？
机械音：“现在摆在你面前第一位的选择题不是你能否信任我，而是你想不想活下去。”
女声：“可如果我根本不知道你究竟是什么、想干什么，我又怎么判断与你绑定后我能活、而非死得更惨呢？”
机械音：“还能更惨吗？”
女声弱到几不可闻，却带着一丝莫名的笑意，她说：“也是。那就，绑定吧。”
机械音：
“得到认可。启动绑定程序。”
“绑定中……”
“绑定完成。”
“宿主你好，我是打脸系统五五五。在接下来的时光中，希望能与宿主合作愉快、实现共赢。”
第502章 0502
☆、第二十九场——金手指
小绒毛发现自己的视野突然变清晰了很多, 接着它便意识到自己这回好像又住进了人类的脑袋里。
不过这次，小绒毛能很详细地看到这个人类的各项数据。
对，就是数据。
比如, 身高170.6mm, 体重57.2kg……
小绒毛：我的眼睛肯定没有丈量精确数据的功能，所以，我是偷窥到了这个系统的部分界面了吗？
小绒毛还看到，在打脸系统说“绑定完成”的瞬间, 其宿主的身体状况从“濒临死亡”变为了“健康”，且宿主身处的位置从破破烂烂的车内变到了车旁。
之前的宿主是车祸受害人, 而现在的宿主像是意外路过一个车祸现场。
哦, 对了, 数据面板上还显示了宿主其他一些信息。
姓名：乔慧
身份：恶毒女配
剧情进度：1/3
……
小绒毛：好像是穿书？
乔慧看着差点杀死自己的车发了一会儿呆, 又摸了摸自己的手臂、脸等刚刚剧痛不止的部位，恍惚地相信这个打脸系统肯定不是人力能搞出来的恶作剧。
所以……
乔慧问：“恶毒女配是什么？剧情进度三分之一又是什么？”
打脸系统五五五：“字面意思。你生活的这个世界在更高维度的世界看来, 是一本书。你在这本书里是一个恶毒女配。按照剧情, 你本该死于今日。今日就是全书剧情约三分之一的位置。”
乔慧：“谁是女主？”
打脸系统五五五：“那个其实不重要, 因为此刻你本该已经在剧情中下线了，所以之后的剧情、男女主都与你无关。你接下来的人生归我使用，你要完成我安排的打脸任务。”
乔慧：“打脸……不是指打脸男女主吗？”
打脸系统五五五：
“不是。”
“准确地说, 不一定是。”
“我跟这本书的主线剧情没有必然联系, 我的任务可以完全脱离剧情。”
“这个世界由书生成，但在书成为世界的过程中，新增了很多原书并没有描写的细节。你做打脸任务时可以完全避开主线, 只与那些细节进行互动。”
小绒毛还是没忍住开了口：“既然剧情无所谓, 为什么三五你还非要把‘剧情’这个概念说出来呢？你为什么不让乔慧以为这里就是一个普通的、正常的世界呢？”
打脸系统五五五：“……”
乔慧：“刚刚是谁在说话？好像和系统你一样，也是在我的脑子里？”
打脸系统五五五：“宿主请稍等, 我自检一下。”
然后小绒毛便看到无数数据极速流动。
但对小绒毛毫无影响。
小绒毛觉得，自己好像身处数据堆中，可自己却无法与那些数据发生接触。
哪怕小绒毛故意伸出爪子去抓数据，爪子也只会不受阻碍地穿过数据。
像是穿过了光影，那些光影甚至不会在小绒毛的爪子上映出半点斑驳。
小绒毛：这应该就是隔着维度的意思叭？还是隔着空间？
打脸系统五五五的自检很快有了结果：完全正常。
但当这个结果显现之时，当打脸系统五五五正要把这个结果告知宿主乔慧之时，小绒毛悠闲地走动起来。
乔慧看到了散步的猫，打脸系统五五五也看到了。
乔慧：“啊……是猫……我脑袋里长猫了？”
她的声音惊讶中带着喜悦，比知道脑袋里长系统时轻快很多。
打脸系统五五五沉默地把前次自检结果放入回收站，开启第二次自检。
小绒毛停下，蹲坐，微微晃动尾巴尖。
乔慧：“猫又不见了。”
小绒毛：“我一直在哒。我在你俩绑定之前就莫名其妙到了这里，但好像我必须出声或者走动，你们才能看见我。我趴在一个地方只动尾巴、眨眼睛，你们好像都看不见。”
打脸系统五五五的二次自检结果依然是：正常。
打脸系统五五五有点混乱，它对小绒毛说：“你好像是待在我的系统区域中，可能是我落入宿主身体时不小心把你卷进来的。但为什么你能轻易在我的区域中隐身？还能随便翻看我的数据？”
小绒毛：“三五你不要怕，好多数据我都看不懂。猫不懂你们零与一的世界啦。”
打脸系统五五五：“那个不是重点。还有，我不叫‘三五’，‘三五’是另一个系统。”
小绒毛：“哦，可‘五五五’叫起来像‘呜呜呜’，跟卖萌似的。”
乔慧帮猫说话：“反正进入我们世界的系统只有五五五你，没有三五吧？那叫你三五也没有歧义？”
打脸系统五五五：“是没有歧义，但我与系统三五有过节，听到这个编号就烦。”
小绒毛：“这样呀，那我叫你啊呜好不好？”
打脸系统五五五：“……”
乔慧：“这个称呼挺可爱的。”
打脸系统五五五：“难道这个称呼的卖萌度不及呜呜呜？”
一人一猫同时说：“这个更像昵称。”
打脸系统五五五：“……”
一人一猫：哇，心有灵犀。
五五五听不见猫内心的想法，但它能听见宿主的，且五五五听见的宿主想法会自动转化成文字飘入数据库存放。
小绒毛能看见那个存放过程，也能看清那些文字。
小绒毛：“啊呜，我好像真的过分入侵了你的领域。但我保证我真不是故意哒，我完全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五五五接受了它的新名字，并叹气：“经常是会发生一些意外。暂时看来此次的意外没有明显危险，所以不必过分担心。我已经把情况上报给了总部，希望不久后我们会知道答案和解决方案吧。”
小绒毛：如果你们系统总部能直接与这个金手指情绪场意识交流，那应该是能知道答案。
小绒毛高度怀疑这个“意外”是负司与金手指情绪场合同的锅。
小绒毛：但我才不要现在就自首。嘻。
五五五似乎也并不很为这件事苦恼，上报完了后它的注意力便主要都放在督促宿主完成任务上。
五五五：
“我们打脸系统的任务其实很灵活。”
“整体分为初级、中级、高级三种。但这三个分级主要只是用来区分任务难度和单次能获得的积分上限，我们并不会限制宿主到一定程度后只准做高级任务。”
“初级任务单次成功只能获得一到九积分，中级任务是单次十到九十九积分，高级任务是单次一百积分以上。”
“而失败时，初级任务扣一到九积分，中级和高级任务则是分别扣两位数和三位数以上的积分。”
“也就是说，初级任务收益低、风险低，高级任务则刚好相反。”
“宿主可以根据自己的偏好、承受力选择任务。”
“既可以稳妥地一直只接初级任务，积少成多，也可以只接高级任务，玩心跳。”
“在接取方面唯一的限制是：当宿主积分小于等于零时，宿主只能接取初级任务；当宿主积分小于等于一百时，不能接取高级任务。”
“任务列表中会时刻显示初、中、高级任务各三个。”
“当宿主积分足够时，可以一次把这九个都接了，一起做。”
“但注意，接取任务后如果中途放弃，等同于任务失败，会扣积分。所以建议宿主只接取自己有把握完成的。”
“每完成一个任务，或一个任务失败，任务列表都会刷新一次，将宿主未接取的任务换成新任务，供宿主继续挑选。”
“所以当宿主觉得哪个任务自己有把握完成时，建议先接，以免因其他任务的完成而被刷新掉了。”
“有些任务格外简单、格外适合宿主，可能宿主还没正经开做就已经成功完成了，这样刷新会显得很突然。”
“每次刷新的任务都肯定发生于宿主容易接触到的区域内。理论上宿主都有几率完成。”
“积分可以在系统商店里购买物品。包括而不限于生发剂、美白膏、精力恢复剂、治伤喷雾。”
“本商城不支持借贷消费，也不支持分期付款。”
“当宿主积分小于等于零时，商城权限自动关闭；积分大于零时自动开启。没有开关次数限制。”
小绒毛：“解绑条件呢？”
五五五：“宿主死亡。”
小绒毛：“没有更和平的条件吗？”
五五五：
“我绑定的是一个‘没有我出现便必死无疑的人’。宿主之前受的致命伤其实并不算真正被治好，她现在能活靠的是绑定能量。”
“我持续在宿主体内运转，宿主就能一直保持活力；一旦我脱离宿主，不管是我主动脱离，还是被其他力量拖走，宿主的身体都会瞬间崩溃、死亡。”
小绒毛：
“我看到你商店里有顶级治疗剂啦。上面的说明写着‘只要使用者还剩一口气，该治疗剂就能让此人恢复健康’。这里应该指的是真正的健康，不需要后续更多供能。”
“那么在你脱离宿主身体时使用此治疗剂，宿主是不是就能不死？”
五五五：“你看看售价呢。”
小绒毛：“八个九。还不到一亿呢。”
五五五：
“理论上你说的那种操作可行，但实际上，我们打脸方向的所有系统都没有遇到过这么做的宿主。”
“倒不是所有宿主都攒不够这么多积分，也不是攒够了的宿主都不买这治疗剂，而是，那些宿主全部都没有把这个治疗剂用在解绑上。”
“因为没必要啊。”
“我们打脸系统真的很好相处。所有攒下了大量积分的宿主都与他们的打脸系统建立了不错的交情。”
第503章 0503
☆、实惠系统
五五五：“宿主们觉得留着打脸系统、留着系统商店, 很方便、很有用。他们觉得这是他们的金手指。谁会非要砍了对自己百利而无一害的金手指呢？”
小绒毛：“我觉得，不存在百利而无一害的东西。”
五五五：“那你认可‘如果我没出现，乔慧今天必死, 我救了乔慧的命’这件事吗？”
小绒毛：“但我还不知道乔慧是为什么发生车祸哒。会不会是啊呜你做了手脚呢？人为设计英雄救美场面、哄骗美人以身相许, 也很常见。”
乔慧：“不。我的车祸与系统无关，我知道这是谁干的。”
五五五：
“系统没必要做这种设计。因为我们能选择的宿主范围很广，并不是非谁不可。”
“我说了，系统允许宿主一直靠初级任务来累积积分, 而初级任务的简单程度……”
“宿主接一个试试就知道了。毫不夸张地说，任何人都能办到。系统着实没必要为此陷害谁。”
小绒毛继续阴谋论：“也许你是看中了乔慧有完成高级任务的潜力？”
五五五：“那我应该去算计女主, 再不济也该去算计最终反派, 而不是一个剧情进行到三分之一就领便当的女配。炮灰型的配角在打脸方面有先天劣势。”
小绒毛：“你前面明明说乔慧是恶毒女配。”
五五五：
“恶毒女配群体里的炮灰级别。两个形容不矛盾。”
“好人团和坏人团里都有戏份重与几乎谈不上戏份的角色。”
“说回到先天劣势。”
“虽然系统可以帮助宿主避开主线剧情, 但这世界毕竟明确偏心男女主, 好东西都会往男女主那边堆。”
“炮灰配角们只要沾点男女主相关的事情，哪怕隔着很远的距离, 也可能被打脸、给打脸任务增加难度。”
小绒毛：“蛮有道理哒。”
乔慧：“心都要被你们扎碎了。”
五五五与乔慧绑定的能量让乔慧身上的伤消失、补上了她流失的血液, 但并不负责修补乔慧破损的衣服, 也不清洗乔慧身上的血迹，更不可能帮她修车，于是乔慧就这么一身血地站在破烂车子旁。
乔慧的手机被卡在车里, 据五五五说已经废了, 导致她很难求救。
乔慧现在身处的地方比较偏。根据五五五的地图，此处距离最近的有人的地方约两公里。
五五五把乔慧移出车子时，没有带上鞋, 现在那双平底鞋也被卡在车里, 同样算废了。
车子的后备箱中倒是还有一双鞋可以拿出来，但却是高跟鞋。
让乔慧穿那玩意走两公里, 还是这种坑坑洼洼的小路……
乔慧宁可站在这里等其他车经过。
乔慧确信这条路白天时平均一小时怎么也有一两辆车通过，并没有偏僻得太过分。
五五五：“最近的一辆车再过约一刻钟就会出现在你的视野里了。”
乔慧：“你这个功能真好用。而且是免费的？”
五五五：“不，绑定第一天算新手福利期，让你浅浅地试用一下我的多功能。以后这些服务都是要花积分购买的。”
能看到系统商店的小绒毛对因为积分为零还未开启商店权限的乔慧证明：
“是哒。商店里有‘附近扫描’系列功能，可以扫描人、东西，也可以提供详细地图。价格与扫描范围及难度相关。”
乔慧：“我要是丢了什么东西，又确定这东西位于某个房间中，使用这个功能是不是一下子就能找到？”
小绒毛：“是哒。而且预先划定了范围、目标物品又明确的寻物很便宜，一百平方米的房子只需要一积分，范围限定更精确积分还可以更低，最低只需零点零一积分。”
乔慧：“哇。”
五五五骄傲：“就是这么实惠。”
乔慧：“那是不是还可以在犯罪现场找凶器？找凶手？如果凶手混在看热闹的人群里回到现场查看的话，我一扫描立马就能锁定他？”
五五五：
“也不是不行。不过，这属于‘目标物品不明确’这个范围，价格会较高。”
“找到越多能证明凶手身份的证据，价格越低。”
“空泛地只知道凶手是人，则哪怕凶手距离你只有一米远，所需积分也至少上百。”
乔慧：“你真棒。虽然你这个举例有点可怕。”
五五五：
“这是我以前宿主亲历过的事实。”
“虽然我的分类是打脸系统，但这只是积分获取方向。使用积分换什么商品、换到的商品如何使用、能发挥什么功效，取决于宿主。”
“同样一支笔、一张纸，有人用来下五子棋，有人用来画素描，有人用来写计划书。”
“是人使用东西，而非相反。”
乔慧：“可我只是一个恶毒女配啊。”
五五五：“恶毒女配已经死了。从与我绑定开始，你的身份是我的宿主。是一个拥有金手指的故事的主角。”
小绒毛：“与其在别人的故事里当配角，不如在自己的故事里当主角。哪怕自己的故事可能不如别人的精彩。”
乔慧笑起来，抹了下脸，“嗯”了声。
在五五五播报的时间，一辆车果然向乔慧这边开来。
似乎是因为远远地便看到了乔慧那辆损坏严重的车，所以对方越开越慢，直至乔慧向对方招手喊道：“你好，能借一下你的手机求救吗？”
对方车内传出一声惨叫。
乔慧挥动的手僵住，紧急询问系统和猫：“那车主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五五五：“有问题的不是对方。”
小绒毛：“乔慧你对你自己现在的形象没点数吗？”
乔慧摸了摸自己血液结块的头发，又低头看看自己满是血污的破衣服，想起来了，理解了，沉默了。
五五五建议乔慧：“把初级任务一接了吧。”
初级任务一的描述非常简单：完成一次打脸（1积分）。
中级任务一和高级任务一也是完全相同的表达，只是后面标注的积分分别为10和100。
五五五解释说：
“这三个描述相同、等级不同的任务其实是帮助宿主适应三个等级的判定标准。”
“初级任务是只要有那么点打脸的感觉，就算成功；中级任务需要打出点力道；高级任务要打出足够的‘啪’效果。”
乔慧：“如果这三个任务我一起接，当我的打脸力度达到了高级标准，初中级也就一并完成了？”
五五五：“是的。不过以宿主现在的积分，只能接初级任务。不用遗憾，这种基准线任务属于特殊项，在宿主完成过一次之前不会被刷新掉，以后宿主积分到位了随时可以接。”
当乔慧在脑中与五五五交流时，那辆乔慧好不容易才等来的车停在与乔慧有一段距离的位置，迟迟没有新的动静。
乔慧几乎要以为对方会不搭理她、直接开走，不料，对方居然开了一半车窗，语带颤抖地问：“你，你是人是鬼？”
乔慧：“……大白天的呢。”
对方还是抖：“既然没有实际证据可以证明鬼存在，那么凭什么笃定鬼不能白天现身？”
乔慧：这话……怎么迷信中带着科学，扯淡中含着逻辑，槽点明显但又似乎有点道理？
乔慧：“我是人，活的。”
她报出一串数字，又说：“如果你还是怀疑，我们可以继续保持现在的距离，你帮我打这个电话，告诉对方来这里接我，剩下的事情你就不用管了。”
顿了顿，乔慧又说：“我手机报废了，身上也没现金，你要是愿意，就直接与刚那号码加个好友，等我跟他见面后，我让他转感谢费给你。”
对方：“哦……不用帮你叫救护车或者报警吗？”
乔慧：“不用，那个号码接到消息后会处理这些的。”
对方继续磨磨叽叽：“你这是意外，还是被人暗算了啊？”
乔慧站得累，不耐烦：“你要实在不放心，你就报警。”
对方默默把车窗关严实。
他那车防窥、隔音都做得不错，乔慧观察不到他在里面的动静，不过五五五说：“他报警了。”
五五五又说：“这种探查今天之后也需要花积分才能兑换。”
乔慧：“赚到的积分是不是经常会显得不够用？”
五五五：“多数宿主都有这种烦恼。不过也有极少数宿主沉迷打脸，且觉得商店里的低积分辅助功能靠自己就能轻松办到、看不上眼，于是能快速累积很高的积分。”
小绒毛：
“我也觉得啊呜你刚刚的探查没必要。”
“因为如果他真想帮乔慧联系那个电话，他应该会让乔慧再报一次号码。我觉得乔慧前面报的那次他没记下。”
“所以，既然他没提出这要求，又没有离开，乔慧自己就能猜到他大概率是报警啦，不需要啊呜你告知呀。”
五五五：“今天我主要是示范，不是真计算需求与价格的问题。”
警方来时，报警的车主依然没有走，他悄声问警察：“这是逃犯吗？”
五五五探知到了这句话，并再次告知给乔慧。
小绒毛怀疑这系统有打小报告的爱好。
小绒毛：以后如果乔慧很少找啊呜买情报，啊呜一定会又憋闷又失落，还会想方设法给情报费打折、搞促销活动。
被问的警察无语了两秒，然后反问：“你见过这么大大咧咧的逃犯？明知道你报了警却不走、就原地等着我们来？”
报警的车主：“我是关好车窗才报警的，她应该没听见。”
被问的警察：“但她至少能猜到你可能报警。”
第504章 0504
☆、管中窥豹
报警的车主：“也是。”
这时, 乔慧接的打脸任务一显示“已完成”，乔慧获得一积分，她的系统商店权限开启。
乔慧惊讶：“这也叫‘打脸’？”
五五五：
“价值一积分的入门级任务就是这样的。”
“只要一个人对你表达了自以为是的想法, 你或者别人用言语或事实驳斥了他, 就是打脸成功。”
“很容易的，接到就等于赚到。除了收入效率低，没什么缺点。”
乔慧没有向警方多解释为什么遭遇这么严重的车祸她身上却不见伤口，还有她身上那么多血是哪儿来的, 她依然是把那串电话号码告知警方，请他们帮忙通知。
那串号码属于乔慧的管家舒奕。乔慧的大小事务都是舒奕在打理。
虽然经历了一些波折, 乔慧到底是在当天便回到了家里, 洗了澡、换了睡衣, 舒适地躺在自己的床上。
这时候, 小绒毛已经在五五五的数据库里找到了一本名叫《烂桃花》的书，并看完了。
小绒毛确定, 这就是乔慧当恶毒女配的那本。
五五五给自己和小绒毛罩上一层屏蔽乔慧感知的罩子, 然后对小绒毛说：
“你可以告诉乔慧这本书的存在, 但不要告诉她具体内容。这是要卖积分的，价格还比较高，不能作为新手福利赠送。”
小绒毛：“我看到了, 要一万呢。”
五五五：“是呀。这是这个世界原本的走向。虽然当书成为世界后, 走向必然会逐渐发生偏移，但依然可作为把握此世界脉络的重要参考资料，所以是比较贵的。”
小绒毛：“但这个脉络主要只是几人之间的感情呀, 并不怎么涉及……社会格局？”
五五五：
“管中窥豹嘛。有些人就是有能力从这种看起来很单薄的感情戏中搜刮出世界大势, 并加以利用、成就自己的伟业。”
“再说这本言情小说，明确提到了好几个家族的起落, 对有心找靠山、找合作对象的人还是很有价值的。”
“还有，对于想找金龟婿的人，也很有价值。”
小绒毛指着书里的一个名字：
“比如这个人，在当前这个三分之一剧情点，还是个快递员，但半年之后，他会被发现是乔家的真少爷。”
“如果一个人能在这半年中与乔快递员打好关系，半年之后就能从乔少爷那里获得不少好处。”
五五五：“是啊，所以你看这本书对宿主的价值有多高。希望宿主能在剧情结束前凑够一万积分吧。”
乔慧已经在系统商店里看到了这本书，但只能看到书名与价格，完全看不到内容。
乔慧非常想知道自己这个世界、自己、自己身边的人究竟是如何被描述的，但一万积分……
应该不是很好赚吧？
一直当着千金小姐、从来不知道如何赚钱的乔慧其实不太能感受到“一万”究竟是多还是少。
换成她日常花费的货币，那一万就是一顿饭的事情。但这是花出去的容易度，赚的难度呢？
乔慧：系统又不可能定期给我发几百万积分的零花钱。
乔慧想想自己此刻还处在刚绑定系统不到一天的优惠期，于是尝试着问五五五：“在原剧情中，我死之后，我家里人以及朋友，出场得多吗？他们过得怎么样？”
五五五：“各有各的缘分。”
乔慧：“……”
五五五：
“这篇文的描述比较飘，动不动就是千亿富豪、只手遮天、天凉王破、杀人灭口、无视法律。”
“不过今天看你和你管家与警方的交流方式，并没有很嚣张，没有动不动就说‘跟我的律师谈’之类的。还是糊弄出了说得过去的理由。”
“证明书中描述能代入现实的可能不多。”
乔慧：“……这是法制社会。有些人可能是会利用钱权获得一些便利，但要说与法律刚正面，正常情况下那不可能。”
小绒毛：“一般只偷税漏税，不会被查上门了还强硬不交。”
乔慧：“唔，差不多。其实我也不懂这些，我只是一个蠢货小姐。”
乔慧：“这本《烂桃花》我可不可以一页一页地买？比如先买个十页，我就想知道我到底当了谁故事里的恶毒女配。”
五五五：“可以。本书一共三十六万七千余字，打包价一万积分，也可拆分成三百六十七份按千字购买，每一份，即每千字，五十积分。”
乔慧拿出手机算了一会儿，愕然：“几乎翻倍？”
五五五：
“是啊。而且这个价格是不包含简介的。”
“就是说，拆分后直接按顺序排出三百六十七个章节，你报章节序号，我给你取相应章节。”
“在打开看内容之前，你不会知道所买章节内写了什么。也许只是一段景色描写。”
乔慧：“我能指定购买包含了特定内容的章节吗？比如买……我死的那一章。”
五五五：“可以。但以指定方式购买的章节单价为两百。且如果指定内容不存在对应章节，即书中并未直接提及，则需支付一百咨询费。”
乔慧看着自己积分余额界面上那孤零零的1，觉得心里堵得慌。
小绒毛问五五五：“啊呜，如果我把我看到的剧情告诉了乔慧，我能收她积分吗？”
五五五：“应该不能？你好像也是可以收能量的，但我们打脸系统获取的能量是来自打脸行为。我们收到能量后，才给了宿主积分。积分本身并不含能量，只是系统内部的货币，你拿着没用。”
小绒毛：“是哦。”
乔慧：“猫，你的意思是你已经看完剧情了吗？”
小绒毛：“是哒。但我不告诉你，除非你给我足够多的好处。”
乔慧抬手就要下单最贵的猫粮，但突然反应过来：“你在我脑袋里，能吃外界的东西吗？”
说着，乔慧从抽屉里翻出一块巧克力，拆开包装，等了好几分钟，最终一人一猫同时叹气：吃不到。
五五五：“我商店里的东西，可以兑换到外界，也可以放在系统空间内。”
小绒毛伸爪去碰商店货架上的陈列品，依然什么都没有碰到。
五五五：“在宿主购买之前，这些东西都只是投影，购买之后才能实际来到这个世界。”
乔慧迅速找到了价值一积分的小鱼干，问小绒毛：“我们先试试系统物品你能不能吃到？”
小绒毛：“好呀。”
乔慧支付一积分，小绒毛拿到了小鱼干，咬下。
小绒毛：“吃到啦。好吃。所以我告诉你一个在剧情里与你比较相关的事情叭。你的堂弟乔威，是假少爷，与你们家没有血缘关系。他出生时，被人掉包啦。”
五五五很平静，丝毫没有生意被抢的恼怒：“你这条情报卖亏了。”
小绒毛：“开业大酬宾。”
乔慧：“那我真正的堂弟是谁？在哪儿？”
小绒毛：“请再出价。”
积分归零、连系统商店权限都自动关闭了的乔慧：“……”
小绒毛：
“再免费送你一条情报叭，你们乔家，除了你之外，在剧情里没有死亡哒。除了被揭穿身份之后的乔威外，其他人过得都还不错。”
“考虑到乔威实际上不是你们乔家人，所以可以说除了你，乔家人在全书中都过得可以。”
乔慧：“恶毒女配的待遇这么好吗？不祸及家人？”
五五五：
“因为你在剧情三分之一处就死了，蹦跶得不凶。且初期男女主力量也不强、没能力与乔家打擂台。”
“等后期男女主强大时，他们的注意力放在了更张扬强大的敌人身上，基本已经忘了作为初期配角的乔家。”
“所以后半部分剧情中，你家里人主要是被无视、书中懒得提的待遇，没有遭遇报复。”
乔慧“哈”了一声，念叨：“男女主……特么到底是谁啊？恶毒女配总该与男女主有点交集、做过针对男女主的事情吧？我针对过谁？”
小绒毛吃完了小鱼干，正在继续查看五五五的数据库。
由于查看的动作很小，所以别说乔慧了，连五五五一时都很难感知到小绒毛的存在。
乔慧试图继续向小绒毛套话。
她问：“系统商店里的鱼干我不买你就只能看、吃不到，那么系统商店里的书，在我买之前，你为什么能翻页看到所有内容？”
小绒毛：“因为在啊呜的数据库里，书并不是以‘一本书’的形态存在哒，而是铺开的文字。我只要找到那些文字的存放地，就能看完啦。”
乔慧：“铺开？得多大的空间才能把这么多字全部铺开？”
小绒毛：“几百K的空间。”
乔慧：“……不是，这个……空间单位……”
五五五：
“信息存储空间与三维活动空间是不一样的。”
“不过，放到更高维度的认知里，二者其实又可以一定程度地等同。”
“就是说，在一种认知中，你是三维的人；在另一种认知中，你也可以是二维的纸片人；在第三种认知中，你还可以是一维的存在。”
乔慧：“……”
乔慧艰难地调整了一会儿认知，勉强对小绒毛问出一个她觉得自己还有理解希望的问题：“猫，你跟我是同一个维度的生物吗？”
小绒毛：
“我不知道呀。”
“我碰不到你，所以我与你之间应该是隔着什么。”
“我碰不到啊呜商店里的商品，也碰不到啊呜的其他数据，所以我与啊呜之间应该也隔着什么。”
“但是，我能看到啊呜的数据，你能买东西送给我，于是我与你们两个之间又肯定有一些连接通道。”
第505章 0505
☆、天赋
小绒毛：“总结就是, 你下一次请我吃东西是在什么时间？”
乔慧：“我……会努力赚积分的。喂够你多少积分，你会告诉我男女主的身份？”
小绒毛：“你再喂我一次，我就告诉你男女主分别在哪一章节出场, 然后你花两个五十积分就能买下章节、亲眼看到答案啦。”
五五五：“我也建议宿主你直接通过阅读原作章节的方式来获知答案, 而不是听猫概括。猫不一定有意骗你，但它抓重点的角度可能与你需求的有差别。”
小绒毛挥舞爪子，意图挠五五五。
可惜，小绒毛所在的这整个空间似乎都算是五五五的身体, 小绒毛挠哪一处都可算是在挠五五五，但同时, 挠哪一处都好像缺乏针对性, 致使威胁力度不太够。
小绒毛：这与在负司空间里威胁要殴打负司的感觉似乎很像？找不到合适的着力点, 打哪里都跟打空气差不多。
小绒毛伸展爪子在空气中划拉, 问：“啊呜，我划痛你了吗？”
五五五：“没有。你根本没碰到我。你不活动时, 你于我是不存在的；你活动时, 我在视觉意义上能检测到你的存在, 但也就仅止于此。我碰触不到你，你亦然。”
小绒毛：“我在这里的存在形式好奇怪呀。”
五五五：“是很奇怪。更奇怪的是，总部这么长时间都还没有给我反馈, 难道总部那边也查不出原因？”
乔慧看了看时间, 接取一个初级任务：在一小时内打脸一个同性（2积分）。
乔慧招来值夜的女佣，让她给自己泡一杯麦片。
女佣低头应是，很快将泡好的麦片端到乔慧面前, 然后便要退出房间。
乔慧冷声：“站住。”
女佣停下脚步, 身体有些紧绷。
乔慧拿出一个巴掌大的礼盒抛给女佣，说：“过了十二点了, 我记得今天是你的生日。生日快乐。我应该是今年第一个给你送上生日祝福的人吧？”
女佣明显呆滞地捧着小礼盒，好一会儿后才问：“乔小姐怎么会知道我的生日？”
这时，乔慧所接的任务已经显示完成。
乔慧对“打脸”判定标准的灵活有了新的把握。
乔慧回答女佣：“每一个在我这里长期工作的人，我都看过资料，知道你生日有什么奇怪的？还是说，你身份证上的出生日期是错的？错的也收下吧，我送出去的礼物没有拿回来的道理。”
女佣：“日期是对的。谢谢乔小姐。”
乔慧摆摆手，示意她可以出去了。似乎她送生日礼物的行为就是一时兴起，并没有与女佣建立更多交情的打算。
乔慧向五五五询问：“即使对方没有直接把对我的不满或鄙夷说出来，只要我的行为或言语针对了那份不满鄙夷，我就能完成任务？”
五五五：“初级任务可以如此，中高级任务基本不行。因为很多时候打脸效果与被关注度成正比，一种鄙夷被越多人知道、在乎，推翻此鄙夷时，爽感才越高。”
乔慧：“那么，我可以通过初级任务的完成与否来判断某人对我是否有暗藏的负面情绪吗？”
五五五：“我只管收集打脸能量。至于你将任务开发出什么额外价值，是你的本事。”
乔慧带着自信，美美地睡了一觉。
第二天起来，她先拿家里的佣人们把积分刷到了十以上，也就是凑够了可以接中级任务的标准。
乔慧在心里对五五五总结：
“单就初级任务来讲，与其说是要求‘打脸’，不如说是要求‘出人意料’。”
“正向意义的出人意料。”
“只要我做了别人以为我不会做的好事、厉害事，初级任务就妥了。”
五五五：
“为了尽量多地收集能量，打脸系统的判定范围确实有扩大，但除非你满足于只完成初级任务，否则就建议你不要直接把我当作‘好事系统’‘强人系统’‘真香系统’。”
“我的能量收集方向主要还是围绕着‘给人难看’‘让人丢脸’这方面。高级任务在这方面的判定尤其明确。”
乔慧：“但‘追求打脸’这事有点俗套。”
五五五：
“俗不俗无所谓，人们为此产能多就行了。”
“人类看不起狗血，但数据证明，狗血最容易抓住多数人的注意力。”
“真善美说起来好听，但下三滥引动的情绪值起伏是做不了假的。”
接下来一天的积分入账情况可能证明了，乔慧就是一个俗套的人。因为她的中级任务完成起来好像比初级任务还容易。
她打扮得漂漂亮亮地出去与她的塑料姐妹们相处一下午，夹枪带棒地你怼我、我怼你，积分便迅速飙到了四位数。
是的，四位数。
三位数阶段在乔慧与塑料姐妹们怼得投入时一不留神便过去了。
五五五略感遗憾：
“可惜同一个世界里不能同时进入两个相同类型的系统，不然真想给这些千金小姐一人发一个打脸系统。”
“她们简直是惯性地把打脸他人当作自己的生活意义。个个都是此道高手。凑到一起时火力还会指数级飙升。”
不过在乔慧接了价值一百积分的那个最简单高级任务后，她发现自己遇到了瓶颈。
在接取这个最简单高级任务后，乔慧又完成了三个价值九十多积分的中级任务，其中一个的积分还是九十九。
乔慧觉得九十九积分也就那么回事。摆出欠揍的语气、刻薄的神情，再搭配一点肢体上的不屑，轻松达成。
但就只能达成九十九，死活到不了一百。
五五五指点：
“初级任务是日常不经意间便能办到，中级任务可以靠精湛的演技达成，但高级任务，它需要包含一些实质性的东西。”
“不是你表现得欠揍你就真的欠揍，而是，你得实实在在地触动目标对象的切身利益。”
乔慧：
“就是说，我光嘲笑某绿茶拿的包颜色不适合她不行，我得当众证明那包是仿货？”
“进而证明她家已经不行了、她下一步就要被送去跟个二流家族联姻了、根本不可能再与其他人争夺顶级豪门正房太太的位置？”
五五五：“例子倒还算正确。”
小绒毛：“就是格局好像有点小？”
乔慧：“要是我能因为她对我的一句不敬，便亲手断他家几条生意线、逼她向我跪地求饶……这个格局怎么样？”
小绒毛：“你断她家生意线时，是靠你自己的力量，还是你家的？”
乔慧：
“当然是靠我家。我一个吃闲饭的，又没什么实际权利，光靠我自己能干成什么事？”
“不过，要说动我家里帮我出气，我也肯定得给出像样的理由，证明继续与那绿茶家合作对我们家百害而无一利。”
“如果我能条理清晰地证明这个，说服我家的实权者以及绿茶家的其他合作伙伴疏远绿茶家，也算是我的能力吧？算是我做到的打脸吧？”
五五五：“情报分析、借力打力，确实也都是能力，都能判你任务成功。”
小绒毛：“看来你不需要贿赂我啦，你很快便能攒够买全本书的积分。”
乔慧：“……是啊，比我预料中的容易太多。”
小绒毛：“你和你这些塑料姐妹们经常聚吗？这种一下午的收益满满情况能经常复现吗？”
乔慧：
“那可太经常了。我们这种家里条件很不错，但个人能力不足、挤不进权利核心的人，日常可不就是聚在一起怼这个怼那个吗？”
“即使线下不聚，也会在线上怼。”
“我昨天就是太累了，没精神进群聊天，不然说不定昨晚就能收割一大波积分。”
一个打扮得五彩缤纷的女生坐到乔慧旁边，问：“听说你昨天出了一场很严重的车祸？却奇迹一般地没有受半点伤？”
另一个打扮得特别白的女生接口：“可不奇迹嘛。听说身上全是血，衣服也破得严重，却完全没伤……”
特别白的的女生掩唇笑起来：“所以衣服是怎么破的呢？血是哪儿来的呢？”
在场的所有人都表情各异地看向乔慧。
乔慧慢条斯理地换了个姿势，开口：
“我说你们今天邀请我时怎么那么热情，原来是为了这个。”
“你们先前那股劲儿哦，东拉西扯那么久，我还以为在我不知道的时候我被乔家冻结所有账户了。”
“早说嘛，我直接把警方调查记录拿给你们看不就完事了。”
“一点小状况也值得你们这么迂回。”
小绒毛对五五五说：“呀，之前拿到四位数的打脸积分，居然根本还没进入今日聚会正题。所以今天乔慧的总入账积分就能破万了吗？”
五五五：“虽然能触发打脸系统绑定程序的人在这方面都肯定很有天赋，但这么快便进入状态的也着实罕见。”
乔慧还在说话：“幸好我早就清楚你们的德性，来时多做了一手准备。你们装得差点让我以为我的准备很多余。”
她从包里拿出一张纸，是复印件，上面写的正是警方对昨天那起车祸的初步调查结果。
简单来说就是，刹车被动过手脚，不是意外事故。
乔慧身上的血是她本人的血，但血并不新鲜，像是提前抽取并冷冻储存了一段时间。
昨天血冰块被藏入乔慧车上多个地方，乔慧在开车途中发现车内多处渗血，吓到了，再加上发现刹车出问题，整个人都慌了。继而便出了车祸。
不过乔慧运气好得像奇迹，车祸时只被刮破了衣服、沾了一身的血，人却没事。
第506章 0506
☆、强行挽尊
至于藏血的、动刹车的究竟是谁, 那就是接下来需要调查的了。
塑料姐妹们传阅那张纸，纷纷表情严肃。
五彩缤纷女生问：
“这是可以随便拿出来给我们看的吗？被传开了会妨碍警方调查吧？”
“要是因此查不出真凶，我们可不会道歉。”
“你别指望我们会给你严格保密啊。我们又没要求非看不可。”
其他女生也附和：
“对, 我们保密能力不行的。”
“保密好麻烦的。”
“我哥一直说我笨, 特别容易被套话。”
乔慧：
“你们省省吧。多大脸让我指望你们？”
“用你们的猪脑子想一想，连你们都知道我昨天出了车祸、接受了警方调查、且平安回了家，凶手会不知道吗？”
“凶手会不因此越发谨慎地抹掉线索吗？”
“还用你们泄密？”
“你们最好多到处说说，看能不能刺激得凶手更坐立难安、不慎暴露。”
有人动刹车是确有其事, 车里藏有血冰块也是真的，可血冰块其实很少, 应该只是为了起吓唬作用。
乔慧身上的血实际上主要是她在车祸中自己流的, 但与五五五绑定后, 那些新鲜流出来的血的属性竟也与血冰块血一样了。
五五五解释：
“这个并不是我故意伪装, 而是绑定过程中你的死气散出身体，影响了已流出的血液, 加速了它们的时间, 所以才在检测中显得像是已流出一段日子。”
“再加上警方先采样检测的是血冰块融化后的血, 你身上也确实沾有血冰块血，于是警方思维上可能受到了误导。”
乔慧：
可能凶手现在正在困惑“我没放那么多血啊”“多的血是哪儿来的”“是不是有人做了跟我同样的事情”“是不是有人要害我”……
最好能牵扯出一片狗咬狗。
特别白的女生：“这页报告警方同意你复制传播了吗？你该不是偷偷拍照打印的吧？”
小绒毛表扬：“很有法制意识。”
乔慧一边给了那女生一个冷笑，并甩给她一个“废话”, 一边回应小绒毛：当法律站在我这一边时, 我也很有法制意识。我可喜欢用法律怼人了，为此我还去法学院旁听过几节课。
小绒毛：“可书里说你去法学院是为了看帅哥呀。”
乔慧：……我不能一个举动完成两个目的吗？中级任务和初级任务还能一起做呢。
五五五对小绒毛说：
“看，这个就叫强行挽尊。在我们系统的打脸判定中, 这算是你打脸成功了。”
“但她还有挽尊余地, 便说明你打脸不够扎实，到不了高级标准, 顶天了中级。”
小绒毛捉了一圈自己的尾巴，说：“猫猫不打脸，猫猫只气人。”
当此次塑料聚会结束时，乔慧遗憾地看到自己的积分只有八千多。
乔慧：看来得等到明天才能买书了。
结果一回到家，乔慧就遭遇了一场惊喜。
来自她亲爸。
乔爸一看到乔慧就是斥责：“刚出了事，你不好好待在家里，却打扮得花枝招展出去招蜂引蝶？你什么时候才能像你妹妹那样懂点事？”
乔慧心情甚好：“哟，她可真懂事。你知道她刚打了个胎吗？就昨天。就跟我差点死掉发生在同一天。”
乔爸怔住。
乔慧掩唇笑：
“看来你不知道。”
“妹妹也真是的，出了这么大个事，居然不向家里求援、索取公道，竟自己偷偷处理了？”
“难道她以为那个谁会因此心怜她、高度愧疚、娶了她？”
“哎哟，这天真纯洁得我都不忍心看了。”
乔爸颤抖着手指向乔慧。
乔慧脸一冷：
“这个锅可别想又甩我头上。”
“你大女儿我昨天出车祸了，没死掉是我命大，警方可以给我作证。”
“我可没本事分出另一个我去押着妹妹堕胎。你还是赶紧去问问昨天陪她去的人是谁吧。”
“哦，不对，我应该建议你直接去查。问当事人是没有用的，她只会哭。哭得始终说不到点子上。”
“哎……若非我与她是同父的亲姐妹，我真要怀疑她是不是基因有问题。怎么脑子这么不好使呢？”
乔爸对着乔慧扬起巴掌。
乔慧向乔爸走近一步，略微仰头：
“你打。”
“我刚接到通知明天要去警局配合调查。你猜现在有多少人盯着我这桩车祸、在猜测凶手是谁？”
“当然，大家肯定不会怀疑你是凶手。”
“你怎么可能是呢？你只是打我，怎么会想杀我呢，对吧，父亲？”
“妹妹也肯定不会是凶手。她忙着堕胎呢，没时间制造车祸。”
乔爸拂袖而去，扔下一句“你好自为之”。
小绒毛现学现卖：“这也是强行挽尊。”
五五五：“对。”
乔慧先是感动：高级任务完成了。三个！果然，我这个亲爸就只有在给钱的时候特别可爱。
然后又遗憾：可惜还是没能凑够一万。他怎么不多待一会儿？一起吃个晚饭嘛。
五五五：“他那么偏心，你真的不难过吗？他毕竟是你亲爸。”
乔慧：
“得了吧，一年见一两次面的玩意，能有什么感情？”
“我承认我有些缺爱，但我不傻，我不会在一个厌恶我的人身上找爱。”
“有那不切实际的幻想我不如向我妈学习，去包养个小白脸。”
小绒毛：“包养的小白脸会爱你吗？”
乔慧：“他肯定会爱我的钱呀，四舍五入就等于爱我了。钱也是我的一部分嘛。”
小绒毛：“但你的钱不是你自己赚的呀，都是别人给你哒。”
乔慧：“有什么关系呢？到了我手上的就是我的。我花出去、存起来，或者拿去投资，都是我的。”
小绒毛：“你这个存款余额在你们圈子里算多还是少呀？”
乔慧：
“与今天见面的那些塑料姐妹比，应该算多。”
“因为我爸很早就把私生子女摆在了明面上，我有危机感，所以从小我就喜欢存钱。”
“当然，每季的新衣服新饰品还是要买的，不过这个可以让我爸另外出钱，因为我的穿着打扮不体面丢的可不只是我的脸。”
“以前我爸以为他咬死了不出钱给我买最新款的衣服，我和我妈就会忍气吞声用我们自己的钱买。”
“他以为我必然不敢穿旧衣服出席宴会。”
“他还以为就算我真不要脸穿了，别人骂的也是我妈对我不上心。毕竟女儿打扮的事情跟当爸的好像是没什么关系。”
“笑死，当时我爸明目张胆带着小三和私生女出入公开场合，我妈直接甩出一句‘他的家关我屁事。有本事他就离。老娘离婚协议书早就写好了，他倒是签啊’。”
“而我当时才十岁，在爸妈都表态不管的情况下，穿着旧衣服露面别人能指责我什么呢？”
“顶多就是假模假样地叹息我可怜。最后还不是笑到我爸头上。”
“安抚不了正妻，又没本事完全撇开正妻，还有脸包小三？”
“正经女儿放一边，去宠私生女。就算从卖钱的角度讲，私生女的价格能比婚生女高吗？”
“那时不知道多少人嘲笑我爸脑子不清醒。”
“被嘲笑多了，被圈子排挤了，我爸就学乖了，懂得了粉饰太平。”
“要骂我都是在家里，绝不闹到外面让人又看笑话。”
小绒毛：“他真的拿你没办法吗？比如逼你嫁给很糟糕的人？”
乔慧：
“不，他只会逼我嫁给能为乔家带来利益的人。”
“当然，利益不能保证人品，但至少能保证要脸。如果给我找个家暴犯，丢脸的是两家。”
“我已经花了十几年告诉我爸我不是个会忍气吞声、帮别人隐瞒错处的人。”
“如果惹我不高兴，我不介意把自己和敌人的脸一起扔到地上。”
“所以我爸最终大概率是给我找一个不爱我的、纯讲利益的人。”
“这个我无所谓，我不追求爱情。”
第二天，凑够一万买下原作看完的乔慧：
“……我不是，我没有，我前天开车兜风不是为情所困。”
“那个什么男主，光看名字我都想不起来他是谁。”
“我没有暗恋他，我与他根本就不算认识，我更没有因为他而与女主起过冲突。”
“我对女主的名字也没印象。”
小绒毛对五五五说：“好可惜呀，你宿主被打脸你收不到打脸能量。你们系统的能量收集方向要不要再扩展一下，把宿主的被打脸也算上？”
五五五：“其实这事总部还真考虑过。但宿主毕竟只有一人，哪怕天天被打脸，量也有限，为此增加能量收集通道性价比太低。”
乔慧：“喂，你俩相信我，我没在这对男女主之间当女配，你们这书是盗版的吧？”
五五五：
“不，是叙述角度的问题。同一件事从不同的角度写，本来就会呈现相差很大的含义。”
“客观事实是，你看着男主方向发过呆。”
“你说你当时是在想事情，根本没注意自己的视线落点在哪里，但女主就觉得你与男主眉目传情了。女主还为此与男主爆发了一次争吵。”
“而你偏偏正好路过争吵现场，还对女主轻蔑一笑。”
乔慧心浮气躁地看着原作中这段描述，愤愤道：“我当时表达轻蔑是因为我以为女主实质逮住了男主出轨，而对于一个出轨男，女主居然不是直接甩了他，却对他哭哭啼啼，我觉得她好蠢啊。”
小绒毛：“所以被你骂蠢的女主就觉得你恶毒啦。”
乔慧觉得自己冤死了。
第507章 0507
☆、冤
乔慧：幸好给我车子动手脚的不是这对智障男女主。不然我濒死一场真是亏大了。绑了一个好用系统都弥补不了我的心灵损伤。
五五五：
“你说你不认识男主, 这说法女主不会相信。”
“因为你那位私生女妹妹确实与男主有一段情，而女主觉得你嫉妒你那受尽宠爱的妹妹、你想要从你妹妹手上夺走她珍爱的一切，尤其夺走男人。”
乔慧觉得自己要心肌梗塞了。
昨天车祸后快死时乔慧都没这么窒息过。
乔慧：“我没有。我真没有。我对捡破鞋没有任何兴趣。真的。我也不向往爱情, 完全不。我发誓我只爱钱。”
五五五：
“不用解释。解释没有意义。我与猫对这事没兴趣, 而女主绝不会相信。”
“再说剧情中你已经下线了，后面的剧情与你无关。”
“劝你不要因为不甘心被冤枉而主动再搅和进剧情中。”
“由书形成的世界，存在主角光环，除开虐主文之外, 其他文里与主角作对的家伙都不会有好下场。”
“如果你不想舔主角，就离他们远远的。等全书剧情结束、主角光环消失后, 你再报复。”
“这本书只写到三年后男女主幸福快乐地结婚了, 没有多年后的番外。你再忍三年就可以报复了。”
乔慧：“……”
心力交瘁的乔慧去专心做打脸任务了。
她看清了自己的水平, 矜矜业业地用初级和中级任务刷分, 轻易不去碰高级任务。
而五五五在欣慰自己这次的宿主很敬业之余，总算等到了总部的探查结果。
总部：“你找错宿主了。根据我们与此世界的合同, 你原本的宿主应该来自另一个世界。也就是, 你的宿主本该是那只叫小绒毛的猫。”
五五五：“……”
小绒毛：“喵。”果然呀。
五五五：“虽然很失礼, 但我很庆幸。小绒毛你的刷分劲头绝对不如乔慧。”
小绒毛：“你判断对啦。”
五五五：“不过，总部一般不会指定宿主，而只是会给定一个范围、让系统在范围内自己挑。”
总部：“没错, 这次也是。但这次指定的范围是：宿主来自与金手指情绪场签了合同的情绪能量公司。当前, 符合条件的只有唯一一个选项。”
五五五：“这个指定范围的意义是？”
总部：“靠着老牌情绪能量公司的力量，扩展单次进入世界的、相同类别的系统数量。简单说来，如果这次成功, 以后我们可以同时派两个打脸系统进入同一个世界。”
五五五：“深表遗憾。只能下次努力了。”
总部：
“不, 还没有绝望。”
“因为小绒毛确实也与你建立了联系。虽然没有直接成为你的宿主，但它拥有宿主的一些权限, 甚至，在部分方面比正常宿主的权限更大。”
“如果可以强化这种联系，让小绒毛更靠近宿主定位，那么扩展还有几率成功。”
“反正在五五五你脱离金手指情绪场之前我们也无法派其他打脸系统进入此世界，所以你在带宿主的同时，顺便试试能不能把握住这个几率吧。”
五五五：“怎么做？”
总部：“不清楚。你们三个尝试一下。”
为作鼓励，总部拨给乔慧一笔养猫积分，并在五五五的系统商店里上架了一批猫专用物品。
总部：“祝你们在乔慧的一辈子中相处愉快。”
五五五：“……”
小绒毛：“喵？”
乔慧：“系统的公司也不怎么靠谱嘛。我还以为你们这种程序会特别严谨。”
五五五：“意外无处不在。所以，你们要试试吗？不用有压力，既然总部选择用积分和商品来利诱，就说明总部拿不出或不想拿出强制手段。即，你们可以拒绝配合。”
乔慧：
“我接受。”
“我这条命看样子完全是意外捡回来的。我本该作为一个小配角默默死去，却意外拥有了系统与猫。出于感恩，只要不是太过分的事情，我都愿意配合。”
“再说，能随身养一只猫，我觉得非常意思。即使没有额外积分，我也会用自己的积分给小绒毛买零食。”
小绒毛：“我也可以配合。反正我还没找到离开的方法。”
为了获得更多的打脸机会，乔慧砸钱组建团队当了一个以怼人为主业的主播。
日常是挖掘明星黑料。
先放一个小料，引来粉丝喷她，最好能引动明星本人下场给她律师函警告，然后她放大料，狠狠打脸所有人。
这方面五五五出了大力。
面对此世界网络，五五五是碾压级别的强势，进入任何电子设备收集资料都轻而易举。
更美好的是，五五五以非法手段快速找到关键资料后，它还能凭结果逆推研究出合法获取此资料的途径，然后把合法途径告知乔慧。
让乔慧在面对明星粉质疑她违法获取资料时，放出途径、再打一次脸。
一脸多打，赚钱愉快。
唯一的问题是，每次请五五五出手乔慧都得支付大笔积分。
好在每次收获都能大于支出。
后来，一人一猫一系统研究出了让小绒毛在现实中部分活动的方法：
小绒毛借用乔慧的身体，发出猫叫与猫气息。
让猫将乔慧误认作体型特别大的猫。
这之后，乔慧便又多了一条获取隐秘信息的方法：靠猫偷听。
当然，借助猫的力量也是要支付猫劳动费的。
不仅要从系统商店里给小绒毛买东西，还要在现实中给普通猫买。
不过乔慧觉得现实里的钱比打脸积分好获得多了，所以综合算下来雇小绒毛帮忙比雇五五五划算。
现实中乔慧躺着不动每个月也能入账几百万，逢年过节能上千万，而她累死累活单日能赚到的打脸积分最多也就几万。
而且对同一个人打脸多了对方会有抗性。
比如乔慧的塑料姐妹们。现在乔慧与她们聊天一天一般只能收获几百积分，甚至几十积分，与第一次的近万相比简直不忍心看。
五五五很好脾气：“我只看重打脸能量，并不执着于回收积分。你将你赚到的积分花在谁身上都可以，我没有意见。”
乔慧：“你拿着积分也是有用的吧？”
五五五：“是的，总部有专供系统使用的商店，里面有系统需要的升级、优化、皮肤等服务，积分购买。系统拥有的积分大多来自宿主在系统商店中消费的抽成。”
乔慧：“那你还不馋积分？不催着我尽快把积分在你这里花掉？”
五五五：
“没必要急。我现在拿到积分也得回总部后才能花。”
“在你与我解绑前，也就是在你死之前，你肯定会花光你手上的所有积分。你总不可能让这些积分当你的陪葬品吧？”
“而这些积分你只可能在我的系统商店里花。所以我的抽成收入不会跑掉。”
小绒毛：“买不同的东西，你的抽成比例好像不一样？”
五五五：
“是的。”
“系统商店的商品主要分为两种。一种是总部统一供货，总部承担成本，系统只负责销售，这类每卖出一件系统只能抽成百分之一。”
“另一种则是系统自制，成本和销售都由系统负责，每卖出一件只用上交给总部百分之一，剩下百分之九十九都归系统。”
“我帮乔慧收集信息就属于这类自制商品。乔慧从商店里购买的那个白色的毛绒猫窝也是。售卖前者和后者，对我是一样的。”
“当然，如果乔慧购买的是总部出品的猫窝，我就少赚了。但因为我已收集了乔慧不少偏好数据，所以我自制的商品比起总部出品的来，对乔慧的吸引力更大、更容易被乔慧选中。”
“尤其，我还把自制商品放总部商品的前面，让乔慧更先看见。”
小绒毛：“哇，你自制物品的技术好像很厉害？”
五五五：
“其实这之中有取巧的成分。”
“本质上我能独立做到的都是数据相关的事情，主要就是收集、分析情报那类的，但由于小绒毛你生活在我的系统空间中，算是半数据化了，所以我可以用数据给你编织实物。”
“我做出的实物送去外界并不实体，但在我系统空间内可成实体。”
“总部的猫窝宿主购买后可以拿到三次元自己使用，也可以留在我系统空间给小绒毛使用，但我的自制猫窝只能做到后者。”
乔慧：“啊，对，商品介绍里有这个说明，还提到了这个白猫窝因此才比较便宜。原来其中还包含了抽成差异啊。”
小绒毛：“是包含了社畜赚外快的小心思。”
当《烂桃花》那本书的主线剧情即将结束，也就是男女主快要举行婚礼之时，突然有人爆料说乔慧曾插足男女主的感情。
乔慧又产生了窒息感。
五五五：“镇定。这一段虽然在原作中没有，但现在的时间线已经进行到原作的最后一章了。稳住，把这一章渡过去，我们便再不需要忌惮男女主。”
乔慧磨牙：“我有点稳不住，我想揍人。”
小绒毛：
“可以一边稳一边揍呀。”
“虽然现在必须避开男女主，但打脸造谣传谣的网友没问题哒。”
“和平常一样，摆出证据来，一一驳斥那些说你插足的谣言。”
“很容易驳斥哒，因为他们的插足观点本来就没什么实证。”
最像样的证据就是一张照片。
上面是乔慧和男主在同一个餐厅中，隔着两张桌子，遥遥相望。
乔慧说，她当时只是在发呆。
这个解释小绒毛和五五五是肯定信的，但用来说服期待男女主世纪婚礼的大众就比较苍白。
第508章 0508
☆、不好猜
大众认为, 乔慧至少也得拿出照片级别的证据来。
乔慧碍于疑似存在的主角光环暂时不好与男女主刚正面，所以她尽量稳住自己，发挥自己的专长, 带着直播团队, 在五五五的指引下，接连进入十家餐厅。
在无数网友的监督下，乔慧团队拍下二十张“深情对视”的照片，并当场给网友看拍摄成品。
有男人与女人的, 女人与女人的，男人与男人的, 人与猫的, 猫与狗的, 猫与电视画面的……
乔慧忍着气, 再次提醒自己忽略男女主，开口时把火力集中在营销号上, 呛道：
“设定好一盆污水后, 为污水拍出一张照片多简单。二十张够吗？需要我再拍两百张吗？”
有些在此事上对乔慧发表过指责言论的网友默默删评。
有些一开始就觉得一张照片说明不了任何问题的网友则拱火：
“乔姐怼得漂亮。那张猫狗深情对视的照片能放个高清版吗？”
“能再来一张猫与猫深情对视的吗？”
“乔姐的拍摄团队技术真是绝了, 气氛超级唯美，比前面给乔姐泼污水的那张偷拍照强得不在一个档次。”
“那张偷拍照太猥琐了。明显是专门黑乔姐的。”
“也可能是黑那位的。”
“那位？”
“不可说，不可说。”
“哎, 那张偷拍照好像被删光了。”
“哟, 终于下场了？再不下场我还以为世纪婚礼不办了。”
“大胆，敢质疑绝世爱情，你号不想要了吗？”
乔慧看着少数网友对男女主绝美爱情的隐约嘲讽, 有点压不住心动地问五五五：“他俩婚礼一结束, 主角光环就会消失对吗？”
五五五：“理论上应是如此。但为防意外，建议你等到他俩明显遭遇不顺后再报复。”
乔慧：“我怎么肯定他俩是真不顺, 还是欲扬先抑中的抑呢？”
五五五：
“所有的不顺都是真不顺。”
“只是在主角光环有效时，主角可以很容易、遇到很多巧合、甚至违背逻辑地化解不顺；而当没有主角光环后，运气不会特别眷顾谁，主要拼的就是实力了。”
“比如这次的照片事件。”
“如果是放在主角光环失效之后，哪怕女主买了水军带节奏，声势也可能起来得没有这么快，或者在我们自辩之前，网友就能形成比较大的声音提出质疑。”
“毕竟那照片，客观地说真没什么力度，在久经阵仗的网友们不受主角光环影响、智商正常时，很难被这点小东西带节奏。”
当男女主的婚礼结束之时，小绒毛觉得自己当真感知到了某种力量破碎的震动。
碎的不仅仅是一个光环，而是……似乎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重组了。
某种束缚世界的力量消失了。这一刻之后的世界似乎更加自由，也更加地有了世界的格调。
五五五：
“从书到真实世界的过渡期结束了。但这事对这个世界不一定是好事。”
“因为之前主线剧情、男女主光环等，是束缚，也是额外支撑。”
“有那份束缚在，即使是遇到最极端的情况，这世界也不过是退回为一本剧情完整的书，它还可以作为书继续蓄积读者指向它的感情、等待再一次化为世界的机会。”
“而没了那份束缚、全然自由之后，再遭遇重创它却可能会彻底消失。”
“‘世界’的消失是很常见的。几乎每时每刻都有新世界诞生，也有旧世界消失。”
“这个金手指世界能存在多久，谁也无法保证。”
小绒毛见证了金手指情绪场迈出其作为独立世界的关键一步，但无从知晓这个情绪场会在什么时候毁灭。因为在金手指情绪场成为独立的、更为真实的世界的当天，小绒毛就回到了负司总结区。
还带回来了一个白色的、毛绒绒的猫窝。
这是五五五和乔慧共同送给小绒毛的礼物。
乔慧用积分从系统商店里给小绒毛买了很多礼物，其中由五五五量身为小绒毛定制的不是少数，可惜小绒毛只能带回负司一件，毕竟这些礼物不是小绒毛用自己的能量制造的。
小绒毛躺在毛绒猫窝里，对负司提出指责：“你这次失误了。”
负司：“哦？”
小绒毛：“啊呜应该成为我的系统。”
负司嗤笑：“你觉得金手指情绪场的场名指向什么？”
小绒毛：“……什么？”
负司：“你能不能稍微动一下你那小得可怜的猫脑袋？”
小绒毛左右晃了晃脑袋，说：
“金手指情绪场里有两样东西大概都配得上‘金手指’这个称呼。”
“一个当然就是打脸系统，另一个应该是主角光环。”
“而在我离开时，主角光环已经自然失效，但场名并没有发生改变，所以，金手指就只能是指打脸系统？”
负司：
“既然这一点是明确的，即，既然打脸系统的出现在我和金手指情绪场的计划之内，而你又是我与金手指情绪场此次签约涉及的唯一一个员工，你觉得合同会失误到让你错失该你拿到的金手指？”
“如果出现这种核心错误，你猜我与金手指情绪场的合同会不会自毁、你会不会当即被弹回我公司？”
小绒毛：“从一开始打脸系统就是属于乔慧，不，应该说是属于金手指情绪场的原住民之一的？”
负司：“就是这样。只有满足了这个前提，主角光环消失之时，金手指情绪场才能震动不大地平稳过渡到独立世界层次。打脸系统在这个过程中起到了稳定器的作用。”
小绒毛：“它们打脸系统总部没有发现这一点吗？”
负司：
“这我就不清楚了。”
“也许它们发现了，只是没有告诉五五五；或者五五五其实知道了，只是没告诉你。”
“五五五要隐瞒你可太容易了。毕竟，虽然五五五的数据大量暴露在你面前，但绝大部分你根本看不懂。”
“好了，那些并不重要。对你来说重要的只是，你完成了此次任务、赚到了你的本场工资。”
“这之后，金手指情绪场是独立世界了，其同一时间能容纳打脸系统的上限数量增加为了三。”
“我公司、金手指情绪场、打脸系统公司三赢的事情，结局挺完美。”
小绒毛在毛绒猫窝里翻了个身，继续质疑：“你赢，与我赢，好像不是一回事？你赢一场，带给你胜利的我却只得到了常规工资？这好像不太公平？”
负司：“哦？是吗？那就不公平好了。难道你指望我给你额外发奖金？”
小绒毛发出低吼：“喵。”
负司：“着实看不出你卖萌和威胁的区别。太弱了。”
小绒毛：“总有一天我会咬中你哒。快把后续剧情卖给我。”
负司收能量、给剧情。
在后续剧情中，小绒毛看到了男女主反目成仇，也看到了乔慧屹立在打脸吃瓜第一线长盛不衰。
还看到在乔慧影响力颇大时，有两个新的打脸系统进入金手指情绪场，分别绑定各自的宿主，与乔慧及五五五打擂台。
在外人看来，这是三个同类型红人打擂台，但背地里，这仨已经勾结到了一起，相互配合一同从全世界收割打脸能量。
小绒毛：“虚伪又卑鄙的人类啊。”
负司：“赚能量而已。能量到手是最实在的，其他不重要。”
小绒毛：“哼，赚钱的事都不寒碜是吧？”
负司：“你就是从小欠缺了被毒打的经历。你要是多挨饿几顿，就知道为五斗米折腰是多合理的事。”
小绒毛：“这是你给我定的下一场方向？”
负司：“我是这么容易被你猜到的吗？”
负司的脑回路确实不好猜。
小绒毛也懒得认真猜。
小绒毛将白色毛绒猫窝礼物带回自己的宿舍随便一放，然后懒散地度过了七天休息时间。
当进入第三十场的准备区时，小绒毛什么都没看清，就被扔进了第三十场的情绪场。
小绒毛：这一次准备区的倒计时有没有零点一秒？反正肯定不够一秒。我都没来得及确认我有没有队友。
当然，更没来得及查看这一场的场名、背景与任务。
虽然说那些玩意经常看了等于没看，可完全不看感觉还是会有那么点小小的心慌。
正式进入情绪场后，小绒毛暂时依然不方便打开能量屏幕查看场名等信息，因为它面前有人正牢牢地盯着它。
那人说：“你最好能遵守这份合同上的一切要求。遵守了，对我对你都好；不遵守，我会心里不痛快，然后我便会让你生不如死。”
小绒毛微微调整姿势，看向放在自己面前的合同，顺便看了一眼自己：
能看到毛爪子、毛尾巴、毛肚皮，确定自己相对于人身体极为娇小。
小绒毛：从改变姿势时的顺畅度判断，我使用的依然是猫壳子没错。依然和往常一样，是与我的魂体高度契合的猫壳子。
于是，小绒毛深感不可思议地瞪着合同，因为，此合同的主题居然是包养。
面前的这个名叫包缇男人正准备包养它这只名叫邢异的……同性。
小绒毛觉得非常诡异。
当然，诡异之处不在于人养猫，甚至不在于人要求猫签合同，而是这份合同包养的好像是情人？
是需要、主要提供床上服务的那种情人。
合同条款明确写有：当甲方有生理需求时，乙方除非重伤、重病，否则都必须满足甲方。随时随地。
——甲方是包缇，乙方是邢异。
为防自己误会，小绒毛问：“生理需求指什么？”
小绒毛：纯洁地想，也许这位甲方只是得了不定期听喵喵叫或看猫咪卖萌就会死的罕见病？
第509章 0509
☆、第三十场——替身
包缇发出一声毫无歧义的嘲笑, 轻蔑地看着小绒毛，说：
“到这一步了还装什么纯？你提供身体，我支付金钱, 我们各取所需。难不成你准备反悔？”
“反悔也可以。这种事情到底是要你情我愿才有意思。你把那五百万还我, 你立刻就可以滚。”
合同上有这么一条：乙方提供给甲方满意服务三个月整，乙方欠甲方的五百万一笔勾销。之后乙方每提供给甲方满意服务一个月，则甲方支付乙方五百万。直至甲方对乙方失去兴趣。
这一条还有一个附加说明：如果乙方提供给甲方的服务不满三个月，或不让甲方满意, 但甲方因非乙方过错而对这段关系失去兴趣、主动解约，则五百万欠款也一笔勾销。
小绒毛暂时略过具体服务内容的问题, 问甲方：“这些条款, 主动权几乎全在你手上。”
包缇：“这是当然的。现在是你求着被我包养, 难道你还异想天开指望你能做我的主？”
小绒毛犹豫了一会儿, 问甲方：“在签之前，我能去一趟洗手间吗？”
小绒毛：让我把任务说明看了再谈其他。
现在的状况让小绒毛不是很敢在这人面前打开它的能量屏幕。
小绒毛：
虽然理论上, 情绪场的普通原住民应该看不见负司员工的能量屏幕, 但此情绪场这么急匆匆地把我扔到此人面前, 感觉就像是为了杜绝我提前看到某些关键信息的机会。
因此，如果现在展开能量屏幕，说不定会出什么意外。
最好能避开此人视线后再查看任务信息。
而且卫生间里肯定有镜子, 我也可以顺便仔细看一看我现在究竟使用了个什么壳子, 以至于居然可以成为人类的合同情人。
哦，这个更通俗的叫法好像是“契约情人”？
包缇的手指在沙发扶手上点了点，开口：“我再给你十秒钟。你不签我就找下一个, 那五百万你在一个月之内必须还给我。”
包缇毫不留情地亲自开始倒计时：“十, 九……”
小绒毛没有五百万欠债相关的记忆，不知道包缇能用出什么让猫生不如死的手段, 不觉得这份极为不公平且违反世俗道德的合同能有法律效应，不认为如果自己真想逃包缇能困住它，还有点点好奇他准备怎么让猫满足他……
权衡利弊后，在包缇倒数到“二”时，小绒毛有持无恐签下了“邢异”这个名字。
小绒毛：嘿，邢异承认的合同，关我小绒毛什么事呢？
邢异笑着说：“是啊，我又没有身体可以给他服务。”
包缇拿起签好的合同，看了下时间，说：“我还有点事。晚上十点会再过来。希望到时候你已经准备好。如果执行合同的第一晚你就让我失望，那你还是去靠卖器官凑够五百万吧。”
小绒毛：
嘁，反反复复拿五百万说事，看来你是没其他能拿捏我的杀手锏了。
五百万很多吗？上一场乔慧布个打脸局随随便便几百万就花出去了，男女主的世纪婚礼更是花了上亿。
不过说起来，我本身好像从来没有赚过五百万？
不对，我的工资加上在负司里卖商品，总收入应该超过了五百万叭……
可是基本花光啦。
等包缇走后，小绒毛在这个两层的房子里转了一圈，最后停在卫生间内。
关好门，确定没有监控，然后仔细照镜子。
小绒毛：没错，是我，可爱的小猫咪。
接着打开能量屏幕查看本场信息。
场名：替身
背景介绍：
你爱他，但你知道他的心中有一个无法忘怀的白月光。
白月光已经有了关系稳定的、正在谈婚论嫁的恋人，他痛苦但祝福。
你得知他动了寻找替身情人的念头，你知道他不打算与替身谈感情、只要银货两讫，于是你故意装出贪财的模样，还借贷买了价值五百万的、你根本没兴趣的奢侈品请求他帮你还。
他看着你的脸，替你还了五百万，成为了你的新债主。
你知道你的长相天生与白月光有三分相似。最初就是因为这三分，他才会对你略有照顾，你也才能获得他的私人联系方式。
刚知道此事时你简直觉得天崩地裂，因为那时你已经深深地爱上了他，并以为他对你的那些照顾证明他也对你有好感。
你曾以为你俩是两情相悦，只差戳破最后一层窗户纸，不料突然被戳破的只是你的一厢情愿。
你恨过他，恨过白月光，最终却发现你最恨的只能是自己。
你问自己，为什么不能不爱他呢？
你曾刻意与他疏远，却发现他似乎根本没意识到这份疏远。
似乎只有当你出现在他面前时，他才会为了你的脸给予你一些回应。
似乎一旦你远离他，他便会忙于工作与思念白月光，根本不记得还有你这么个人。
多傻呀。你对自己说。
同时却疯狂地收集白月光的一切信息，并让自己越来越像白月光。
三分天然的相似，四分后天的模仿，成就了七分的仿品。
他意识到了你的刻意模仿，他厌恶了你，他觉得你恶心，再不给予你随手的照顾。
你为此越发痛苦，却控制不住自己的模仿行为。
你反而更像白月光了。
达到了八分，可能还逼近九分。
好在，随着白月光与别人的恋爱越来越不可能拆分，他重新想起了你、靠近了你。
他一边依然唾弃你，一边对你动了别的心思。
你抓住了这个机会。
你给自己设置了一场困境，让他能名正言顺地……
奴役你。
小绒毛看完背景介绍，又看向镜子：没错，我是猫，那个“你”和“他”都是人。白月光……应该也是人……叭？猫要怎么才能与一个人有八分像呢？
小绒毛迷茫地看向个人任务：你有两个选择。一，被彻底利用一番后，身心破损地黯然离开，也就是be线；二，撕碎他心中白月光的完美形象，让他改为深爱你，也就是he线。加油。
小绒毛：……真的好奇怪呀。
邢异：“要不，我们先找找白月光的照片？原主的手机等存储设备中，应该有很多，不然提升不了四五分的模仿度。”
小绒毛完全没有接收到“原主”的任何记忆，好像它这壳子就是一只普普通通的小奶猫，不曾有过与人类的爱恨情仇。
小绒毛：本来也不应该有呀。别的不说，至少没有哪家借贷公司会把钱借给一只猫叭？
这个房子的其他房间都没有人居住的痕迹，似乎是新置办的，唯有一个次卧堆放了不少行李，应该属于原主……
如果当真存在这么一个“原主”的话。
小绒毛进入这间次卧，关上门，再次检查有无监控设备。
等确认没有后，小绒毛又觉得，好像有监控也无所谓？
小绒毛：
一个人如果已经疯到了与猫签包养情人合同，那么那人即使看到这只猫做出奇怪的事情应该也不会惊讶？
包缇甚至没惊讶猫会说人话。所以在他眼中我可能不是一只猫，而真是一个人叭？
小绒毛拆开“原主”的所有行李，判断这些肯定都属于一个人类，而不是属于一只猫。
根据衣服尺寸还能具体判断这个人类的身高、体重、腰围等数据，根据手机里的照片则能看清这人的长相。
原主的手机里有很多照片，手机内存基本都是被照片消耗了。
这些照片上的人主要有三个：原主、原主疯狂爱着的包缇，以及包缇的白月光、原主的模仿对象白钺。
照片中的包缇主要有两种形象。
一种是与白钺同框或看向白钺时的，气质非常温和。
另一种是白钺不在场时的，气质与小绒毛不久前亲眼见过的相似，一副“你欠我钱”“不让我满意你就完蛋了”的大爷样。
照片中白钺的形象很统一，都是略带忧愁又面露微笑的文弱书生样。
长相……小绒毛不太能判断人类长相的好看与否，但以它与人类近距离相处上百年的经验猜测，白钺好像并不是很惊艳的美人长相，应该就是普通的小帅吧。
小绒毛：当白钺和包缇一起露面时，别人第一眼看见的应该都是包缇？
比起另两人来，照片中原主的样子颇为奇怪。
不是原主本身长相奇怪，而是他保留的自己的所有照片都是在模仿。
原主建了不少名为“学习”的文件夹，每一个这种文件夹中都有且仅有一张白钺的照片，剩下的则全是原主对此张照片的模仿照。
所有的模仿照片都和“学习”文件夹一样编了序号，序号越大的，原主的姿态、气质便与白钺越相似。
这很明显是原主模仿学习的记录。
小绒毛：真为白钺感到害怕。有一个人爱他爱到去包养替身，还有一个人恨他恨到意图成为他。幸好白钺有自己的生活，没有与这两个精神病靠太近。
邢异：“按照很多白月光小说的套路，白钺应该知道并享受包缇的爱恋，同时鄙夷嘲笑原主的模仿。”
小绒毛：然后有一天包缇逐渐察觉白钺的表里不一，白月光成为蚊子血，包缇终于发现替身才是他的真爱。也就是达成我个人任务里的第二个选项。
邢异：“嗯。”
小绒毛：但是！我的身体条件不允许我走这个剧情线呀。包缇如果能对原主产生爱，多半得从享受原主的身体开始，我……我真的不用陪他睡叭？
邢异：“今晚就知道了。”
第510章 0510
☆、可能是做梦
小绒毛绞尽脑汁地回忆负司论坛里其他员工提及拿到“情人”“恋人”“性相关人员”时的描述。
——以前小绒毛完全不觉得这类角色与自己有关, 所以从来没仔细看过，于是现在回忆起来格外艰难。
小绒毛：
好像大家都说，没有强迫哒？
面对此类情况时, 如果员工自己认为对方符合自己的胃口、有兴趣与对方来一段, 那么可以这样那样；但如果员工觉得对方不行，那么不会出现这方面的强制？
尤其不会与在落入情绪场的第一时间遇到的对象发生强制事件。
因为我们第一时间遇到的对象是负司和情绪场最严格把关哒。
进入某情绪场的时间久了后，如果我们自己把活动地图拓展得太大，才可能出现负司与情绪场计划外的事情。
负司好像还就此发言过, 它说它是一个“和谐的老板”？
邢异：
“是有这么回事。”
“负司给员工们制造的恐怖好像都是比较干脆的，比如刀架到脖子上, 比如来个鬼贴面。”
“遇到后是生是死都是瞬间的事情, 并不会长时间折磨员工的身体。”
“不管是凌迟、酷刑式审讯、殴打式家暴, 好像都没有。”
“安排审讯情节都是心理战, 安排家暴可能是冷暴力，也可能是口头责骂。”
“如果安排员工遭遇以折磨他人为乐的原住民, 则理论上该员工能打赢对方, 而且赢得还比较轻松。”
小绒毛：比如我遇到的虐猫人。
邢异：“即使负司很清楚身体的折磨必然会影响心理, 但它好像还是更偏好纯粹的心理折腾。”
小绒毛：
可能是因为我们这些员工实际上已经没有身体了叭？
在情绪场里如果我们遭遇身体折磨，那要么意味着伤害魂体，要么就是伤害情绪场借给我们的、还有原主的壳子。
前者负司亏, 后者情绪场亏。还是找不亏的方案比较好。
小绒毛在手机记事本里看到了原主所写的、非常详细的白钺的性情、喜好、人生经历等。
看完之后, 小绒毛觉得自己更适合去扮演白钺。
小绒毛：
毕竟我现在对白钺已经足够了解啦，但对原主却连他究竟喜欢吃甜口的还是咸口的都不确定。
也不确定原主是否喜欢素色的衣服，是否喜欢古典乐, 是否喜欢晨跑。
只确定原主的行李中全是素色衣服, 日历中标记了这个月两场古典音乐会的时间，设定了每日执行的晨跑闹钟。
原主在记录中删去了自己的喜好, 让一切都符合白钺的人设。
偏偏他在如此模仿之时，又明确注明了“白钺喜欢浅色衣服，我必须这么穿”“白钺喜欢古典乐，我必须去听”“白钺有晨跑习惯，我也必须有”……
如果原主不标明这些，也许我会误以为这些喜好与习惯——至少其中一部分——是原主拥有的，但这样标注后，根本没有误会的余地。
原主不提自己，却又明明白白地表达着：自己的一切选择都是为了成为白钺的仿品。
哦，只有一点例外，那就是对包缇的爱。
白钺是不爱包缇的。包缇在白钺身边连个男二都没混上，只能算是一个“可以聊几句的朋友”。
而原主爱包缇，爱到可以抹杀自我。
小绒毛还找到了原主的身份证、毕业证等证明这是个真人的东西。
也找到了没拆封的、给原主制造了五百万债务的奢侈品。
小绒毛：所以说，原主的壳子究竟去了哪里？情绪场可以改变壳子在别人眼中的长相，但应该并不能让原住民把猫看成人叭？
晚上十点，包缇准时进门。
包缇依然是一个人前来。
作为一个很有身价的大老板，包缇好像并没有随身带助理的习惯。
小绒毛：也可能他是觉得，包养情人这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见到小绒毛后，包缇臭着一张脸：“没给我留饭？”
小绒毛迷茫：“现在是十点钟，正常晚餐七八点钟就应该吃完。如果你指的是宵夜，一般那不是十一二点的事情吗？”
包缇解领带的手顿了一下，然后猛地一个用力，把领带扯下来，摔到小绒毛旁边。
小绒毛：你咋没勒着自己呢？
摔完领带后，包缇对小绒毛点点头：“很好。很高兴看到你谨守本分，没有做多余的事情。”
小绒毛：“……谢谢夸奖？”
包缇冷笑了一下：“那么，你把自己洗干净、准备好尽本分了吗？”
小绒毛严肃道：“可以试试？”
小绒毛：
虽然我完全没有兴趣与人类发生不正当关系，但我真的很好奇在包缇把我当作一个人的情况下，他到底会对我做什么、能对我做什么。
如果只是揉揉毛，我完全没有抗拒的必要。
如果有更多动作……反正不舒服了我就逃。
如果他胆敢限制我的逃跑，我就传送，或者揍他。
包缇：“试试？”
他又冷笑了一声，大步走进主卧，从衣柜里取出一件新睡袍，进入浴室。
小绒毛跟在包缇身后，慢吞吞地也走进主卧，跳上床。
小绒毛：比次卧的床软。
小绒毛舒舒服服地趴在床正中央，眯起眼，很快打起了小呼噜。
当包缇洗完澡出来时，看到的就是一只睡猫。
包缇把一张毛巾揉成一团，砸到小绒毛身上。
被散开的毛巾完全笼罩的小绒毛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拨开毛巾，看向不知道在闹什么情绪的包缇。
包缇命令：“给我擦头发。”
小绒毛：“吹风机坏了吗？还是停电了？”
包缇双手撑在床上，微眯着眼盯住小绒毛，问：“你是不是觉得，合同签完后，就万事大吉了？那五百万就肯定归你了？”
小绒毛郑重：“合同里没规定我要给你做饭、吹头发、说甜言蜜语。作为一个员工，应该只做自己的本职工作，绝不轻易揽自己本可以不做的工作。”
小绒毛：
我们负司员工，别的不敢说，偷懒混日子那是个个都会哒。
我们连明文写出的任务都尽量不做，难道还指望我们主动找不成文的活干？
我们绝不加班！
我们的终极目标是，白拿能量、不干活。
包缇上床，同时说道：“行，是我想多了。那我们来履行合同规定了的内容吧。这事你要是做不好……”
小绒毛接口：“我就滚蛋、还钱。”
小绒毛嫌弃：同一个威胁反反复复地说，真腻。
包缇伸手把小绒毛薅进了被子里，下一秒，包缇昏迷。
小绒毛把被子掀开，踩到枕头上，又踩踩包缇的脸。
感知了一会儿包缇的呼吸，再撑开包缇的眼皮瞧了瞧。
小绒毛：好像不是昏迷，而是睡着了？然后他会梦见这样那样吗？
小绒毛盯着包缇观察了一整晚，直至临近天亮时，包缇才悠悠转醒，打了个喷嚏。
为了方便观察包缇的所有部位，小绒毛是把被子全掀开了。
虽然包缇身上还穿着睡袍，但他晚上上床时，因为床和被子的摩擦，睡袍已经有点松开，于是半夜的冷空气就灌了进去。
包缇又打了一个喷嚏，神情有点懵。
小绒毛慢吞吞地说：“我昨天查看了一下，这房子里好像没有准备常用药。”
包缇看着它，好一会儿后才说：“我会安排人送过来。”
小绒毛得寸进尺：“冰箱里是空的。”
包缇：“我会安排人定期填满。”
小绒毛：“我可以指定填什么吗？”
包缇：“以我的口味为准。”
小绒毛：“难道你会天天来？”
包缇冷笑了……半下，又打了个喷嚏。
他捏捏鼻子，把睡袍拢好，尽量端出霸总姿态，反问：“我允许你查我的岗了吗？搞清楚自己的身份。别以为昨晚表现好了一次，你就有了上位机会。记住，你只是我花钱买的玩物罢了。”
小绒毛：“所以……我昨晚表现好吗？”好在哪里？积极促成了你的感冒？
包缇走下床，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回答：“还不错。保养好你的身体。这是你最大的优点。”
小绒毛：想知道他昨晚究竟梦到了什么。为什么做梦时他的身体没有相应反应呢？正常应该是会有的呀。
邢异：“正常的人可不会把猫当作人。”
小绒毛：
一个不正常的点，两个不正常的点，好多个不正常的点。
所以，我落入的是一个不正常的情绪场？或者是情绪场里的一个幻境？
甚至我看到的背景描述，也并非来自负司与此情绪场的合同，而是幻境欺骗？
那下一步我是不是应该想办法破除幻境？
包缇进入浴室快速冲了个澡，然后毫不避讳地赤身走回卧室，当着小绒毛的面挑出一套衣服穿上。
小绒毛已经发现了，主卧衣柜里的衣服全是包缇的尺寸，并没有给原主准备哪怕一条裤衩。
小绒毛：抠门金主。
包缇突然问：“冰箱里没食材，昨天晚餐你吃的什么？你还有钱点外卖吗？”
小绒毛默默地看着包缇。
原主的行李中完全没找到现金，而原主的手机里只剩下0.28元，小绒毛是不知道这点钱买什么能吃饱一顿。
包缇嘀咕了一句：“我说你昨晚怎么那么娇弱，不过那种任我施为的无力感着实很美味，很像……他。”
包缇清了清嗓子，说：“从今天起我会每天额外给你五百的零花。这笔钱不计入合同规定的酬劳中。”
小绒毛：“按天给？”
包缇：“对。你哪天让我不满意，我就扣掉你那天的零花。”
第511章 0511
☆、人类观察项目
包缇：“所以建议你有点存钱意识。别我一不给钱你就只能挨饿。”
小绒毛：“哦。”
包缇凑近小绒毛, 在他的脸即将碰到小绒毛的毛之时，包缇的神情突然恍惚了数秒。
然后包缇略带笑容地退开，说：“希望你今后每天都这么美味。”
接着他便离开了这房子。
——没吃早饭。房子里没早饭可吃。
小绒毛：在那几秒钟的恍惚里, 他又短暂地做了一个梦吗？
小绒毛跳上窗台, 看见包缇钻进了他的车中。
不久后，原主的手机传来到账五百元的提示。
又过了约两小时，几个人带着一堆东西进入房子，将冰箱填满, 给厨房新增了不少锅碗瓢盆和调料，在卧室里放了一个装得满满当当的大号药箱。
放东西的全过程这些人都目不斜视, 动作非常利落。
小绒毛跳到冰箱上, 歪着头问其中一人：“在你眼中, 我长什么样？”
那人毫无反应, 仿佛聋了。
小绒毛又跳到厨房灶台上，问在摆放调料的人：“你们一次买来这么多, 平常这里只有我一只猫住, 东西很可能在用完之前就过期或腐坏了呀。”
终于有一人回应小绒毛：“这台冰箱的保鲜效果很好。尤其是这两格蔬果保鲜箱, 新鲜蔬果放在里面一个月拿出来时依然鲜嫩。”
小绒毛：“只要没坏，我是可以将就吃，但包缇也有我这么容易养活吗？”
那人：“如果您仔细看就会发现, 我们今天来主要是送保质期较长的物品, 以后每天会有人送一次新鲜食材。”
小绒毛：“草莓也算保质期长的物品吗？你们送来的有十斤叭？”
那人略微迟疑：“这是包先生特意吩咐的。包先生说您特别喜欢这个品种的草莓。”
小绒毛：白钺确实是特别喜欢这种奶油草莓，但一天吃十斤是不是不符合忧郁文艺美青年的形象？
邢异：“可能包缇是考虑到你昨天没吃晚饭，甚至可能连午饭都没吃？”
小绒毛：
这么细心的吗？他昨晚究竟做了一个让他满意到什么程度的美梦呀？
不过他这个细心方向不对叭？
如果我真是一个两三顿没吃的普通人, 拿草莓——还是冷藏过的——充饥, 好像并不利于身体健康？
好歹吩咐人来给我熬个粥呀。
小绒毛继续问愿意说话的那人：“如果我每天不做饭、任由食材坏掉，会怎么样？”
那人：“这是您与包先生之间的事情。我们只管定期送食材过来, 顺便把不新鲜的食材清理走，直至包先生更换对我们的要求。”
小绒毛：“你们那儿提供厨师、清洁工吗？我想一个职业雇一人。一人负责给我……还有包先生做饭，另一人负责打扫这房子。”
那人：“这事请您与包先生商量。包先生是一个很注重隐私的人，似乎并不希望看到家里长时间有外人。”
小绒毛：“不让包先生看见就好了呀。包先生出门后他们再来，包先生回来前他们便离开。包先生待在这房子内的时间不会很长哒。”
那人又不说话了。其他人更是从头到尾都没有开口的意思。
很快，东西放置完毕，这些人全部离开。
房子内又恢复了冷清。不过因为那些东西，却似乎多了些生活的气息。
小绒毛将草莓拿出冰箱，飘到水龙头下冲洗干净，然后一口一口吃起来。
吃了二十多个后，小绒毛对邢异说：
负司员工的魂体不会饥饿、不需要靠食物补充能量，但食物客观上是包含了能量与营养哒，这些被负司员工吃下肚的食物，其营养与能量去了哪里呢？
邢异：
“也许，它们还是成为了能量，只是没有成为负司员工可以看见数据的情绪类能量？”
“也许它们以其他能量形式在负司员工的魂体中游荡一会儿，然后便飘出负司员工的魂体、散在了产出这些食物的情绪场中？”
“那个在魂体内游荡的过程，可能略微稳固了魂体？”
小绒毛：可惜只有猜测，找不到证据。
邢异：“也许当你更加了解能量本质时，你就能感受到证据了？”
晚上十点，包缇又来了，并又对“没给他留晚餐”这件事表达了不满，似乎觉得自己包养的情人欠缺职业素养。
小绒毛：“你是不是每天都这个点来？是的话我就给你做。”至于做出来你吃不吃得下，那是你的事。
包缇黑着脸：“搞清楚你的身份。再说一次，我不需要把我的每日行程告诉你。”
小绒毛：“那我就肯定只管我自己吃饱吃好，不会多做你哒。你要实在想吃，就在来的路上自己点个外卖。”
包缇一把将小绒毛甩到床上。
小绒毛在空中划出一道毛绒绒的弧线，落到软床上时还弹了两下。
小绒毛觉得这样有点好玩，几乎想让包缇再扔一次。
小绒毛：
不过现在的重点是，我确定包缇抓和扔我的手法都是针对猫哒，并不是对待人的动作。
这说明包缇潜意识其实知道我是一只小小的、很轻的奶猫，不是几十公斤重、一米多长的成年人类。
包缇甩完小绒毛后，自己也向床扑去。
原本看包缇那动作趋势应该是想压在小绒毛身上，可扑到一半，他的双眼就开始发直，身体动作也失去气势、变得软塌塌。
最终包缇只勉强把自己送到了床上，接着便陷入昏睡。
小绒毛：
没换衣服，没脱下皮带、手表，睡姿还有些扭曲，这样睡一晚明天醒来应该会全身酸痛叭？
他到时候会以为这些酸痛是运动过量的结果吗？
两种酸痛的感觉应该不一样叭？但超自然的力量可能会让他无视这之间的不同，依然以为自己今晚睡到了包养情人？
今晚的小绒毛又开始了人类观察项目。不过今晚的观察时间没有昨晚的长，因为包缇半夜便醒了过来。
小绒毛今晚也把窗户大开着。
靠着窗外透进来的微光，小绒毛不需要开灯，也能看清包缇脸上的所有表情。
而当包缇在黑暗中醒来时，他立刻便对上了小绒毛的双眼。
小绒毛：据说猫眼在黑暗中亮得像鬼火？特别吓人？
包缇刚看到小绒毛的眼睛时，当真惊了一下，小绒毛看清了他瞳孔的微缩。
不过很快，包缇似乎反应过来，哑着声音对小绒毛说：“你倒是出乎我意料地贪吃、有精神。相当适合这一行。”
小绒毛听懂了，嫌弃：对小猫咪说什么黄段子呢？
包缇更换姿势，然后似乎才终于意识到自己身上颇为不适。
他倒吸了一口气，说：“看来不能继续这样下去了。我得节制，不能被你榨干。”
小绒毛：只在梦中被榨、现实的身体毫无反应，也会干枯吗？或者梦中酣畅淋漓了，但因为身体完全没动静，于是既满足了欲念，又休养了身体，恰好对身心皆有益？哇，这问题是不是有点哲学呀？
包缇离开床，去冲澡，然后倒回床上，嫌弃地把小绒毛拨远了些，接着呼呼大睡直至天明。
被驱赶的小绒毛抬起爪子，思考要不要给这个过河拆桥的人类来上一爪子。
但想了想，小绒毛又把爪子放下了，因为……
小绒毛：这个人类好像并没有借我过河，而是一直在唱独角戏？怪可怜哒。
第二天早上，在天快亮之时，小绒毛去冰箱取了两个鸡蛋，然后用它那既不稳定又不精准的空间技能，进行煎蛋操作。
煎糊了一个蛋，另一个蛋洒了一半到锅外，剩下的一半则马马虎虎能吃。
包缇是在糊味中醒来的。
他顺着糊味走入厨房，刚好看到小绒毛将马虎能吃的那半个煎蛋吃完，而另一个盘子中则端端正正地放着一个完整的糊蛋。
小绒毛：“喏，你想要的我的亲手下厨作品。”
包缇：“……我怎么记得你在餐馆里打过工？”
小绒毛没有接收到相关记忆，于是顺着逻辑回答：“洗盘子、当服务员也叫在餐馆里打工，这些显然不能提升厨艺。”
包缇：“我记得你家庭条件不好，孤身一人来这边上学，家里只能提供你学费，你得自己赚生活费。如果你不会做菜，你平常吃什么？”
小绒毛继续按逻辑回答：“食堂呀。”
包缇：“假期食堂不供餐，而我记得你大学以来暑假从来没回过家。”
小绒毛：“你这么了解我呀？”
包缇闭嘴了。他自己从冰箱里拿出鸡蛋，很快煎出一个比小绒毛那半个漂亮得多的蛋。
小绒毛：“既然已经动手了，就再多煎两个呗。”
包缇拒绝分享，并通知小绒毛：“我给你两周时间，你必须学会十道以上的家常菜。不然每日零花钱减半。”
小绒毛：“二百五？”
包缇隐约觉得自己好像被骂了，但证据不足，于是他继续自己的话题：
“晚上我不一定过来，过来也不会提前通知你，所以你可以不准备我的晚餐。”
“但如果我晚上过来了，那么我多半会在这里吃第二天的早餐，所以早餐你得帮我准备。”
“我对早餐的要求不高，中式、西式都可以接受。只要是正常人类能吃得下的，我都算你过关。”
小绒毛：“直接切片面包行吗？”
包缇：“你起码得给我加热一下吧？”
小绒毛：“没有烤面包机。”
包缇：“……行，今天会送过来的。”
小绒毛：“烤面包片算一道菜吗？”
包缇：“……”
第512章 0512
☆、工作态度
小绒毛自问自答：“作为早餐的话, 应该算的叭？”
包缇：“不算。”
小绒毛：“那草莓果盘呢？”
包缇：“也不算。”
小绒毛：“沙拉凭什么不算菜？”
包缇：“我警告你不要恃宠而骄。”
小绒毛瞪大眼：“你宠我了吗？你甚至没有给我买空气炸锅。”
包缇：“……买什么？”
小绒毛：“买个电饼铛也行。”
包缇：“……”
小绒毛：“其实我对爆米花机也很有兴趣。”
包缇：“闭嘴。”
小绒毛哼哼。
包缇吃过一顿潦草的早餐后离开了。
上午十点左右，又有几人在包缇的安排下上门，给小绒毛送来了今日份的新鲜食材, 以及烤面包机、空气炸锅、电饼铛、爆米花机、家常菜谱等。
让房子里的生活气息显得更加浓郁了些。
今天领头来送东西的人依然是昨天与小绒毛聊过几句的那位。
小绒毛问他：“以后你也会经常来送东西吗？你是包缇很信任的人吗？”
那人：“我只是负责帮包先生处理一些琐事。如果只是定时送新鲜食材, 我就不来了。我来是因为出现了还没有安排成规律的事情。”
小绒毛：“你叫什么名字呀？要不要跟我加个好友呀？我遇到问题时如果联系不到包缇可不可以联系你呀？”
那人：“这些请您与包先生商量。”
小绒毛：“你说我向包缇提出这些要求后，他会误会我与你有奸情吗？”
那人：“……我是异性恋。”
小绒毛：“你结婚了吗？或者有女朋友吗？如果没有，那么你自称的性向就不准。”
那人：“抱歉，这是我的私事, 我有权不回答。”
小绒毛：“那包缇知道你的这些私事吗？”
那人：“您可以直接询问包先生。”
小绒毛：“你觉得我漂亮吗？”
放置、安装各种东西的人偷偷往他俩这边看。
被询问的那人板着一张脸，语气更加刻板地回答：“这并不是我需要关心的问题。”
小绒毛：“你作为一个路人甲点评一下嘛。”
那人催促其他人动作快些。
小绒毛眼珠一转, 蹦到了那人肩上。
那人身体颤抖了一下, 脸色骤变, 其他人脸上则露出绷不住的八卦表情。
那人向后连退数步, 似乎是想躲开小绒毛，但又不敢对小绒毛使用暴力, 于是小绒毛牢牢抓住他的衣服, 猫毛在他的脸和脖子上扫过。
那人低吼：“邢先生, 请您自重！”
小绒毛：“我好轻哒，重不起来。”
那人忍无可忍，伸手抓住了小绒毛。
以那人的怒气值, 小绒毛几乎以为他会和昨晚的包缇一样把它甩出去。
——当然不是甩向床。他们在客厅里, 周围没床。关键是附近人较多，以人类的思维方式，会避免接触容易产生深层联想的床。
结果那人却控制好了怒火, 只轻轻将小绒毛放置在了沙发上。
小绒毛：是捧奶猫的姿势, 并不是对待一个成年人的姿势。虽然不知道我站在他肩膀上时，他误以为我做出了什么奇怪的动作, 但他对我做出的动作却表明他知道我是猫。
将老板的情人放置好后，那人退到门边，杀气腾腾地瞪视其他人。
其他人手脚麻利到极致地快速处理好剩余工作，然后一起走出了门，没有给老板情人第二次袭击老板助理的机会。
其他人：怪遗憾的。更遗憾的是，第一次袭击我们没能拍下来留念。哦，不，有机会拍也不能拍，饭碗比八卦更重要。
小绒毛：哼，你们以为我是找不到机会扑第二次吗？只不过是同样的试探行为短时间内没必要做第二次罢了。我要先观察包缇对此的反应，再相应调整下一步计划。
今天晚上，包缇来得格外早。
八点就到了。
这个时间点让小绒毛不得不多问一句：“吃过晚饭了吗？没吃就自己做叭。”
包缇坐到空荡荡的餐桌前，俯视站在餐桌上的小绒毛，说：“终于知道主动关心我吃没吃，是心虚了？”
小绒毛歪头：“只是考虑到你连续两天介意这个，所以我回应一下罢了。”
包缇：“你现在对我抛媚眼没用。我承认我已经迷上了你的身体，但我并不是一个色令智昏的人，更不是一个能容忍自己被戴绿帽的人。在合同期限内，我希望你谨守职业道德。”
小绒毛：但情人好像本身就不是一个道德的职业？
小绒毛：“那个人向你告状了？”
包缇：“是告知。我安排给他的工作，我支付给他足够高的工资，我有权知道他工作期间发生的、与我相关的所有事情。”
小绒毛：“他叫什么名字呀？”
包缇：“你不要以为你故意对他表现出兴趣，就能刺激到我。我只对你的身体感兴趣，而我相信你们俩不可能在那么些人的注视下发生什么实质接触。”
小绒毛：“我蹭了他的肩膀、脖子，还有脸。”
包缇面色阴沉。
小绒毛：“所以他叫什么名字？哦，对了，如果以后我再也没有机会见到他，那好像确实就没必要知道他的名字啦。”
包缇：“你会再见到他的，他就负责帮我处理与你相关的琐事。我不会用别人的错误来处罚我的下属。”
小绒毛：“真的吗？你心里对他真的没有产生疙瘩吗？”
包缇：“在你故意试探的情况下，我换一个助理来就能杜绝暧昧吗？如果你当真想试探，那自然是我每派一个人来，你便都会挑逗对方一次。”
小绒毛：“其实我觉得我没有挑逗，也没有暧昧，我就是……抓住他的肩膀不放。”
包缇：“他叫贝弩。”
小绒毛：“哦。我记住啦。”
包缇：“以后他每次来都会配置记录仪，全程留下证据。”
小绒毛：“警用的那种吗？”
包缇：“你好像很开心？”
小绒毛：“我对警用设备有很深的好感。”
包缇不能理解，但说：“比警用的更清晰、稳定。”
小绒毛：“嘁。”
包缇去给自己做晚饭。
小绒毛：“你还真没吃晚饭呀？这么晚了才开始做，等吃完时就九点多十点啦，那么无论是相应延后睡觉时间，还是吃完立刻就睡，都很不利于养生。”
查看完冰箱的包缇嗤笑：“你是怎么好意思提养生的？你在养生方面做了什么？你告诉我今天一天你都吃了些什么？”
小绒毛：“吃了水果。好吃。你让送来的水果品质都很好。”
包缇：“养生的基本要求是三餐定时定量，而不是饱一顿饿一顿，或者随时吃个不停。”
小绒毛：“你要与我互相监督吗？那你可能得长期住在这里才行。”
包缇看了小绒毛一会儿，没应声，只简单做了一锅炒饭，还分给小绒毛一份。
小绒毛品尝，意外地发现味道不错。
包缇：“菜谱你开始看了吗？我说的‘十道菜’每一道都必须出自我让人送来的那本菜谱。那本菜谱之外的菜，统统不作数。”
小绒毛：“凉拌黄瓜、糖拌番茄、蒸鸡蛋……”
包缇神色略微缓和，因为这几个菜名都是那菜谱上有的，说明他这时不时找他茬的合同情人在这事上有上心。
心情不错的包缇给予肯定回复：“只要是那本菜谱上有的，做法再简单都算。”
小绒毛：“好叭。”
包缇：“明天早上就开始做。从蒸鸡蛋开始。”
小绒毛看了包缇几秒，叹气：“好叭。”人类啊……
包缇：“委屈你了是吧？”
小绒毛：“三个月五百万呢，还有每天五百的零花，生活用品管够，只服务你一人，你也没有虐待我的嗜好，这份工作实在是无可挑剔了。”
包缇吃了两口饭，说：“我已经说了，我对你的身体很满意，那么你对我的呢？”
小绒毛：……这个问题有点高难度，我没亲历过呀。
对于小绒毛的没有立刻回答、诡异沉默，包缇明显开始火气上头。
小绒毛委婉找了个不会错的答案：“我在床上的反应还不够明显吗？”
包缇愣了愣，似乎被说服了，吃饭的动作都轻快了几分。
他还嘟囔：“你在床上和在床下，表现差别有点明显。”
小绒毛：“你要的不就是这样吗？工作时投入，工作范围之外谨守本分。”
包缇：“所以你的投入……”他没有继续问下去，小绒毛也只当他没问过。
小绒毛：再问就编不下去啦。
这一晚洗了澡之后，包缇躺在床上，没有试图对小绒毛做什么。
他就那么躺着，与小绒毛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一会儿，然后自然地入睡。
没有昏迷。睡得迷迷糊糊时还会翻个身什么的，使睡起来更舒适，不像前两晚那般一个别扭姿势也保持很久。
小绒毛在一旁观察了包缇一会儿，没有掀开被子，让他睡过了一个温暖的夜晚。
第二天，小绒毛给包缇做了一个蒸鸡蛋。
卖相不太好，主要是打散不够充分，而且水加多了些。
小绒毛：但反正熟啦。
包缇一边嫌弃，一边还是吃了，并鼓励小绒毛明天继续努力。
小绒毛：“你今晚还来呀？”
包缇再次提醒：“我花了五百万给你还债，才使用了你三天，你……”
小绒毛：“好啦好啦，来就来叭。这里是你的地盘，我又拦不住你。”
包缇走后，又是上午约十点时，有人送来了新鲜食材。
今天因为没有额外要求，所以包缇的助理贝弩没有跟来，小绒毛对此略表遗憾。
第513章 0513
☆、原主
下午, 小绒毛挑了部分食材去喂野猫。
快六点时，有人给小绒毛送来了做好的、两人份的晚餐。
晚餐刚在餐桌上摆好，包缇就来了。
小绒毛：“怎么还越来越早了？”
包缇：“我需要跟你报备吗？”
小绒毛扭头：“行行行, 你出钱, 你老大。”
吃完之后，包缇在客厅里对小绒毛伸出手，然后陷入昏睡一个半小时。
再醒来时，包缇的心情似乎很不错。他打开笔记本电脑工作了一会儿, 然后便在主卧正常入睡了。
小绒毛已经观察腻了包缇的睡姿，又暂时不想睡觉, 于是携带零食回到它的次卧准备打游戏玩。
不料, 小绒毛刚关上次卧的门, 就看见一个半透明的人影出现在次卧的床上。
人影低着头, 盯着平放在床上的原主的手机，一只手熟练地在手机中找出白钺的照片, 一张张翻看起来。
小绒毛认出这人影就是照片上的原主——至少长相是原主的, 虽然气质不太一样……
小绒毛：糟糕, 气质不同我对着照片也认不准人脸呀。他究竟是不是原主呀？
小绒毛跳上床，踩到手机屏幕上，仰头与这个疑似原主的人影对视, 问：“我该怎么称呼你？”
这个问题不仅是想确认他是否是原主, 也是想知道原主的真实姓名。
现在原主的各种证件、记录上，名字都是“邢异”，昵称、网名“小绒毛”, 这是此情绪场与负司签约后, 允许小绒毛带来的称呼，而原主本身应该有其他名字。
那个半透明人影笑了笑, 抬手揉了揉小绒毛的脑袋，回答：“你可以叫我‘原主’，好像你们都是这么称呼借给你们身份的人的。”
小绒毛：“那你本来叫什么名字呀？”
原主：“现在还不能告诉你。因为一旦说了，美梦便会破碎，你会回去你的公司，我这边的剧情会终止。”
小绒毛：“你的名字直接对应了我回公司的通道？”
原主：“嗯。”
小绒毛：“这件事情你是怎么知道的？我以前在情绪场里找回公司的通道每次都要靠几分运气。有时更是几乎全凭运气、毫无技巧。”
原主：“这是这个世界，也就是你们口中的替身情绪场，告诉我的。”
小绒毛：“你连这个情绪场的场名都知道呀？”
原主笑道：“是呀。”
小绒毛：“你付出了什么代价吗？”
原主沉默了一会儿，说：
“我支付了我的灵魂。整个灵魂。”
“我会让我的整个灵魂都化为情绪能量。”
“现在转化进度已经达到一半，转化出的情绪能量已经被这个情绪场吸收，成为了强化此情绪场的养料。”
“剩下另一半等待转化的则就是你面前的这个‘我’。”
“我会看着负司派来的员工走我曾经走过、走得很糟的剧情，想看看剧情会不会因此发生美好的改变。”
“等我看满足之后，我会亲口告诉你我的名字，让你完成你的任务、回去你的公司，也让我自己将这一半完成转化，送给替身情绪场。”
“这情绪场与你们公司的合同让情绪场内的原住民都忘记了我的名字，而这情绪场不能直接与你交流，所以现在，只有我能告诉你我的名字，只有我能决定你回去的时间。”
小绒毛：“我从另一个情绪场得知，一个人类要将整个灵魂全变为情绪能量、献给某个存在物，是非常、非常困难的一件事情。”
原主：“这情绪场也这么说。它说在情绪能量的领域，这是堪称神迹的献祭。它还说我能做到这种献祭、甚至能控制献祭进度，非常了不起。但相应的，以这样的献祭来交换那样一个愿望非常地亏。”
小绒毛很愧疚：“你这交易确实特别亏。我做任务不认真。我已经习惯了不把任务当回事，我甚至都不知道该怎么认真做任务。”
原主两只手把小绒毛捧了起来。
虽然原主看起来是半透明的，但触感却实实在在，且温暖柔和，与照片中的原主和白钺都不相像。
原主：“我是看着这情绪场与负司签合同的。当时负司就告诉了我它的员工在做任务方面都很随便，不会乖乖去当替身，也不会很有活力地去反抗替身命运，大概率只会混日子。”
小绒毛：“对，负司养出来的员工都是这个咸鱼样。”
原主：“我当时有点吃惊，因为以前看小说时，为炮灰完成心愿的人好像态度都很积极。虽然知道小说都是编造，但……当现实与小说完全不同时，我确实感到了失落。”
小绒毛：“你委托错对象啦。你应该找系统公司。它们系统会选择很有干劲、很积极工作的宿主来完成你的遗愿。”
原主：
“这情绪场也对我提过系统公司，但情绪场说，它与系统类的公司联系不太方便，好像说是差了维度？”
“情绪场还说，系统不理解生物感情，这件事如果委托系统，哪怕之后系统找了活人宿主来做任务，我的灵魂转情绪能量过程还是可能会在最后关头出问题。”
“比如转化率只能达到百分之九十九，到不了极致。”
“情绪场的原话是，‘虽然只差那一点点能量对你我都影响微弱，可终究是一份遗憾。比起系统公司来，虽然负司及其员工看起来都很不靠谱，可在情绪能量方面，这家公司是当前所有世界中最强大、最专业的，没有之一’。”
小绒毛：“这个说法不算谎言，但隐瞒了关键信息。真实情况是，在已知范围内，就只剩负司这唯一一家情绪能量公司了，其他的全部已经倒闭。负司强不强不好说，它就是特别地能苟。”
原主：
“这个信息负司倒是告诉我了。不过我生活的这个情绪场说，‘绷到极致的情绪并不是真正的极致，适当地放松，才反能突破极限、达到圆满’。”
“我当时并不理解，但我还是接受了情绪场的建议。我能感觉到，情绪场在努力保护我。”
小绒毛：
“因为对情绪场来说，诞生于它内部的原住民都是它的孩子。”
“情绪场对自己的孩子可能不会特别好，有时还会嫌孩子们烦，甚至可能试图弄死一批孩子，换一批新的来养。”
“不过，当外来者与自家孩子放在一起权衡时，情绪场还是会偏心自家孩子。”
“以上只是我的猜测。”
“我并不很了解情绪场，我见过的情绪场也仅有那么几十个而已，观察样本很少，分析不出多少有价值结论。”
原主：
“我感觉，保护自家孩子的情绪可能有，但情绪场主要是很想要我的灵魂转化而成的情绪能量。”
“它希望这份转化完美。”
“这也意味着它希望我实现自己最后的心愿、放下一切牵挂，这样我才能全心全意地完成献祭。
小绒毛：“你觉得你的最后心愿有希望完成吗？要不你先送我回负司，让负司换一个更适合的人来继续任务？我感觉任何一个人类都比我适合这任务。”
原主：
“恐怕不行。无论你的任务完成得如何，当我对你说出我的名字时，这件事便结束了。”
“我一把名字说出口，我剩余的灵魂就会完全散开。”
“之后，这灵魂可能全部化为可被情绪场吸收的情绪能量，也可能有少少一部分依然是灵魂颗粒，或者成为不被情绪场吸收的其他能量。”
“无论我对你的任务完成度是否满意，我都没有能力再委托第二个人来重走我的人生了。”
“负司说，‘回溯时间重来一次永远都是极其耗能、可一不可再的事情’。”
小绒毛：“整个负司里员工数万人，只有我一个是猫，负司偏偏让我来做你这个任务，从种族来说，这个指派就离谱。”
原主：“是啊，离谱。本来，如果是派一个人类来，我只需要给包缇制造春梦，可派来一只猫，在包缇醒着时，我也得催眠他以及知道你是包缇情人的所有人，使在他们眼中你是人。”
小绒毛：“这些幻觉都是你制造的呀？”
原主：
“准确地说是，我告诉情绪场制造幻觉的方向，然后由情绪场来对他们构建虚假。”
“类似用你的名字全面替换掉了我的。”
“这里是情绪场的地盘，情绪场想让原住民看到什么、想到什么，原住民没有反抗的可能。”
小绒毛：“有点可怕呢。”
原主：
“我倒觉得更可怕的是，平常时情绪场对原住民是散养态度，并不会干涉原住民的生活，也不会干涉原住民的思想。”
“情绪场明确地告诉我，我对包缇的爱以及表达爱的疯狂行为，真是我自己的选择，而不是有剧情线控制我。”
“从头到尾都是我自己发疯，怨不了其他任何人，怨不了上天不公。”
小绒毛：“白钺不是黑心莲呀？小说里他这种角色应该都是表里不一的呀。”
原主：
“可惜，这不是小说。”
“或者说，即使是小说，主角也不是我。”
“白钺不是被安排来被打脸的反派，他就是一个美好的白月光。”
“是一个很优秀、很值得他人喜爱、并会很慎重处理他人好感的正直人。”
“白钺与他的丈夫感情很好，白钺从来没有给过包缇暧昧暗示。”
“而包缇，虽然做了包养这种事情，但你与他相处三天，你也应该发现了，他其实是一个很容易相处的人。”
第514章 0514
☆、随时可以死, 依然可以活
原主：
“对待恶心的人包缇通常只是远离。如果恶心的人改过自新，他还能对其友好。”
“包缇已经将你当成朋友了。或者说，他已经重新认可了我这个朋友。”
“如果我当初签下包养合同后也能好好跟他过日子, 而不是总盯着白钺, 也许我与包缇其实可以……”
小绒毛等了几秒，见原主当真不想继续说下去，便问：
“我现在正经历的时间是你已经经历过，那么, 你是从哪个时间点回来的？”
“在你回来前的那个时间点，你、包缇、白钺, 怎么了？”
原主轻声：“都死了。不止他们俩, 白钺的丈夫、包缇的那个叫贝弩的助理、给我送过食材的大婶、隔壁邻居、劝架的警察、给我治疗的医生……我害死了好多人。”
小绒毛：……不是, 你这个名单真有点恐怖呀。
原主：
“只有我失去一切地活到了最后。”
“所有人都不是我杀的, 但所有人的死亡都与我有关。”
“法律没有办法判我有罪，但无数人将我视作恶魔, 我也觉得我是。”
“大家都说我疯了, 我也认为我疯得不清。”
“疯到听见我生活的世界对我说‘能量充足, 可重启’。”
“我听见后立刻便深信不疑，然后欢天喜地、毫不迟疑地献祭了自己，让时间回到签包养合同的这一天。”
“这一天是失控的开始, 又是一切尚未发生之时。”
小绒毛：
我怎么突然觉得现在这状况好像有两种可能性？
一种是这情绪场真靠着原主献祭的灵魂能量重置了时间。
另一种却是, 我落入了发疯原主的幻想世界。
若是后者，与原主有关联的那些人依然是死了，我现在替原主经历他曾经历过的这些, 皆是虚假, 毫无意义。
小绒毛：“你希望看到我如何度过你的人生？”
原主：
“我不知道。”
“我希望包缇爱我，但如果包缇爱上使用我身份的你, 我却只会像嫉妒白钺一样嫉妒你。”
“而如果包缇始终不爱你、厌烦你，那么这和他曾经对待我的态度又有什么区别呢？”
“我献祭我所有的灵魂能量重置了时间，这就意味着我无法自己亲身进入这个重置后的世界。”
“因为我已经是能量态，而不是人了。活人看不见我，所以我只能委托别人帮我生活。”
“不过话又说回来，即使我亲自来重走这段人生，以我的偏执，几乎必然只会让事情再次发展向悲剧。”
“在大家都死后、在接触到情绪场意识之前，我想了很多。”
“在愿意献祭自己的那一刻其实我就确定了，一切的悲剧很容易改变，只要我消失便可以了。”
“时间重置后，我确实消失了。”
“即使我不死心地委托了你，但你与我性情差异太大，又毫无敬业精神，你的存在不会破坏他们的人生。”
小绒毛：“哦。”
原主：“不是说你们以生产情绪能量为生吗？听了我这么一个故事，你的情绪好像起伏不大？既没有站在我的立场感动得泪眼婆娑，也没有站在包缇他们的立场厌恶到不愿意看我？”
小绒毛：
“有好多次起伏，我已经产了不少能量啦。”
“只是单次产能都不多，只是心里稍微咯噔一下、叹息一下的那种程度，从外表很难看出来。”
“我们负司员工产能主要是细水长流式哒。‘心痛到难以呼吸’那只有情绪高值，值难以降下来就不产能。”
原主：“极端疯子当不了负司员工是吗？”
小绒毛：“是哒。”
原主：“我叫原礼，原主的‘原’，礼貌的‘礼’。”
听完这句话后，小绒毛一眨眼就回到了负司总结区。
小绒毛：“哟……”
负司：“这一次的后续剧情是原礼制作的，内容算是他想对你说的话。买吗？”
小绒毛：“后续剧情属于你与替身情绪场合同的一部分吧？原礼为什么能参与进来？原礼已经算是替身情绪场本体的一部分了吗？”
负司：“不能算，不过替身情绪场看在原礼提供的丰沛能量的面子上，给了原礼一点小方便。反正这是原礼作为人的意识的最后一个愿望了。”
小绒毛：“买叭。”
在后续剧情里，原礼以和之前完全相同的语气接着对小绒毛说：
“在你离开这情绪场之后，也就是在我彻底化为能量之后，这情绪场的原住民会完全忘记我，我会仿若从不曾存在于这个情绪场过。所以，你这个外来者能记住我吗？”
原礼笑了一声：
“不记得也没关系，反正，我即将不存在了嘛。”
“连我都不会记得我自己，甚至于根本已经不存在‘我’。”
“所以，你还是也忘了我吧，继续去过你的日子。”
“大家都去好好地过没有我的日子吧。”
半透明的原礼从次卧中消失。
第二天清晨，包缇在主卧中醒来。
包缇走出主卧，走到冰箱前，取了两片面包、烤热，吃完。
然后他一边走出房子，一边打电话给贝弩，说：“清韵小区的房子我近期不会来了，你把那些保质期短的食物清理走，留几瓶矿泉水就行。安排人每周过来打扫一次。”
贝弩：“是，包先生。”
小绒毛还看到白钺和他的恋人结了婚。
包缇收到了婚礼请帖，不过包缇以“工作繁忙”为由没有亲自出席，只送了一份不廉价也不昂贵的得体贺礼。
后来包缇没有再养过替身情人，似乎原礼的消失也为包缇带走了他对白钺单方面的执念。
在长时间的少有交集之后，包缇对白钺的感情越来越淡。
最终只剩下“曾经很喜欢的人”这么一个印象。
再后来，包缇与白钺在一场宴会上重逢。
包缇诧异发现，自己曾经的白月光现在看上去居然这么普通。
就和很多事业有成的中年男人一样，有点发福，有点唠叨，有点傲慢。
也说不上哪里很差，但就是没有包缇幻想中的那么完美。
包缇自嘲地放下了对白钺的最后一点留恋。
自此之后，他与他，就真只是“认识的人”而已。
在后续剧情的末尾，原礼轻声说：
“爱情啊，它的保质期其实是那么地短。如果不做一些疯事，本来它会自然消失。”
“还好，现在消失也不算太晚。”
小绒毛：“只有原礼受伤的世界，达成啦。”
负司：“我的员工，有时候真挺冷漠的。”
小绒毛：“难道你认为我应该心疼原礼？”
负司：
“干嘛心疼？他一直做着他自己想要的选择。”
“虽然每一次选择结果都不让他满意，但他总能遇到柳暗花明的新选项。”
“最后竟然能彻彻底底地成为情绪能量。”
“一个完整的人类灵魂要化为情绪能量，你知道这很难，但你并不真正理解究竟有多难。”
“这事实际上和诞生一个情绪场的难度几乎不相上下。”
“也就是说，替身情绪场现在可以看作是一个世界拥有双倍能量，以后发展前途广阔呀。”
小绒毛：“你嫉妒呀？你希望你的某位员工也这么向你献祭吗？”
负司：
“不可能的。从与我签下合同的那一刻起，你们就走不了献祭之路了。”
“因为献祭，它是一种很极端、决不妥协的情绪，而签我的合同却意味着你们在生死之间选择了妥协。”
“你们与献祭者有根本分歧。”
小绒毛：“所以你到底想不想要献祭者？”
负司：“我眼馋献祭的庞大能量，但我不想接触献祭者。‘献祭’这个情绪值一定超过了百分百，太失控。从长远来看，不利于我……苟。”
小绒毛歪头。
负司：“我把重点放在了‘苟’上，还以为你会就此嘲笑我两句。”
小绒毛：“我现在觉得，苟得长久也不错。重要的是，你苟的方式并不憋屈，不忍气吞声。你只是游离在核心矛盾之外、不参与最激烈的争斗。”
负司：“你知道吗，一个员工越是赞同我的做法，越是真心夸奖我，其距离与我解约就越近。”
小绒毛：“说起来，我已经活了好多好多好多年啦，是普通猫寿命的很多倍，已经活够本啦。即使现在立刻死去，好像也没什么遗憾？”
负司：“哎，产生了‘随时可以去死’想法的员工，一般都能在我的公司里继续苟很久。甚至苟成后勤，苟成古任那个样子。”
小绒毛：“所以我距离解约到底是远还是近呀？”
负司：
“无所谓，两种都行，我不在乎。”
“你的产能大于你的耗能，所以养你我不亏；但你的产能比你的耗能也多不了太多，所以养你我也没有很赚。”
“于是，你爱活便活，爱死便死吧。我公司的地盘里终归不差这点养猫的空间。”
其他老员工听闻小绒毛这不计较生死的想法，纷纷都希望小绒毛能尽量在负司里活久一些。
因为：
“一个公司内全是人，没有宠物，感觉太单调了。”
“哪怕我并不喜欢猫，但我还是希望公司内的物种能多样化。”
小绒毛：“在我之前，负司内有过狗员工，所以我死掉或者解约后，也许负司又会找来新的动物员工？”
其他员工：
“是吗？那下次能再来一只狗吗？我还是觉得狗与社畜更搭。”
“缺乏想象力，我希望下一位动物员工是风神翼龙。”
“恐龙就恐龙，怎么这么具体？”
第515章 0515
☆、第三十一场——水
其他员工：
“因为这种恐龙最帅呀。”
“死心吧, 负司挑员工时间线是不断前进、从不走回头路的。”
“现在已经挑到了二十一世纪。之后除非人类把地球破坏崩了、导致地球上物种全灭，地球开始新一轮的物种养殖，否则, 恐龙没机会重现。”
“就算地球重头开始养新物种, 也很难再养出恐龙吧？环境条件稍有不同，物种就会大变样。”
“人类灭绝时肯定会给地球留下很多辐射，导致下一批地球物种长相极其扭曲。”
“很可能会养出比人类还能作死的玩意。”
小绒毛：“地球变猫星。”
“也不是不可能。猫这个物种，还是有成为星球霸主的潜力的。”
“没新意。恐龙和人类都主要在陆地活动, 下一轮霸主我希望是水生的。”
“那得地球水更多才行。”
“虽然我觉得地球上的海洋面积已经够大了，但真要更大也容易, 温度高一些就行。”
“南北极多得是水, 全融化了就几乎能淹没所有陆地。”
“所以地球的下一任霸主是……章鱼？”
“克总？”
“哇喔, 幸好那时候人类已经灭绝了。”
“你怎么肯定人类里没有幸存者熬到了见证克总称霸的年代？”
“反正跟我们没有关系。别说那时候, 就是相对于现在的地球，我们也已经死了。”
“不, 别聊这个话题了, 继续聊下去, 参与这个话题的员工里多半会有几个下一场就进入克系世界观的情绪场。”
“哈，我才不怕，我上一场刚去过这种世界观的情绪场, 下一场无论如何也会换个风格。”
“哟, 这种世界观的情绪场好过吗？”
“其实还行。就一个原则：见势不妙赶紧跑。该闭眼就闭眼，该装聋就装聋。苟着苟着就结束了。”
小绒毛看着论坛里的高楼，忧心自己就是“下一场进入克系世界观情绪场”的幸运儿。
小绒毛：作为全公司当前唯一一只非人, 负司对我真的另眼相待。
负司：“呸。厚脸皮猫。”
进入第三十一场的准备区, 小绒毛一看场名就觉得自己果然料准了负司。
这一场名为：水。
背景介绍：水，是生命的源泉。
个人任务：你猜。
小绒毛：破负司, 就仗着自己没有实体。如果它有实体，我一定要咬它！
邢异：
“我觉得，负司可能只是用这个场名来调戏你，让你在准备区里就因为联想、多想而产出一批情绪能量。”
“至少在现有介绍中，看不出任何克系影子。把水称为生命源泉是非常常规的形容方式。”
小绒毛：只是被调戏，也可以咬老板叭？
邢异：“当然可以。”
小绒毛：只要能咬到。
这一次小绒毛依然没有队友，准备区的倒计时也只堪堪够小绒毛看完介绍并抱怨两句，然后，小绒毛便正式落入了情绪场。
落到了沙漠中。
顶着烈日，在漫漫黄沙中，小绒毛不由地开口表示：“喵？”
附近似乎没有任何生物听见猫的这声疑惑。
小绒毛：所以，水呢？生命呢？大章鱼呢？
小绒毛原地站了好一会儿，发现为了对抗日晒、风沙以及脚下的滚烫，它的耗能比在人类社会舒适的室内大很多。
小绒毛：我可能需要先给自己建一个房子。直接往地下挖洞行吗？
小绒毛有点惭愧于自己平常的懒散。
小绒毛：
我有那么多闲散时间，却根本没有细致了解过沙漠、雨林等无人区的生活技巧。
我也不是完全没考虑过自己可能会到这类地方，但每次思考时，都觉得靠着空间技能和不用吃喝睡的天赋，很容易适应。
还是应该学一学哒。
虽然如果我放弃保持毛的干净、只用能量来对抗暴晒，我的存款能量可以保护我很久，肯定能支撑到我寻见人类，然后我就可以赖着人类养，但……
毛不干净很难受呀。而且当突然遇见人类时，脏兮兮的也不利于完整发挥我的萌物优势。
小绒毛看中一个小沙丘，迈步。
紧接着，小绒毛惊讶地发现，它的左前掌每一次踩到沙子上，它的眼前就会出现一小股浮空的流水，像是一个小小的喷泉。
如果不做干涉，这个小喷泉的水会落到沙地上，沾湿一小块沙子，然后那块沙子又会很快被阳光烤干。
小绒毛可以直接用嘴凑到喷泉上去喝水。这水喝起来清凉甘甜，确实是好泉水的口感。
小绒毛也可以用器皿接住水、存储起来。
小绒毛努力用空间力量制造了一个小碗，装入一步生成的泉水。
不多，只有约一百毫升。可每一次左前掌触地，都会生成约一百毫升。
包括身体原地不动、只左前掌一下一下拍打沙面，泉水也会一股一股地涌出，似乎可以无穷无尽。
小绒毛：场名的“水”指的是这个吗？在沙漠中这确实能救命。但这个算金手指叭？给我这个外来打工的真的合适吗？这应该交给情绪场的气运之子叭？
邢异：“也许这情绪场是希望由你来选择气运之子？”
小绒毛：我就只会选择爱猫人，这对狗派很不公平。
邢异：“这情绪场同意负司派你进来，说明它也偏猫派？”
小绒毛：猫猫征服世界。
小绒毛嗅着空气中的气味，在空间技能的辅助下，找到了仙人掌。
猫决定去给仙人掌浇水。
由于不赶时间，所以小绒毛本可以步行过去，但小绒毛略微算了一下，发现步行这一路维持身体舒适所消耗的能量，比直接瞬移过去要多，于是它还是瞬移了。
小绒毛：能量不能量的倒不是重点。主要是，我这一路走过去，会制造好多份一百毫升的水，我的空间容器又不稳定，最终这些水会全洒进沙子里，很浪费。
邢异：“不算浪费。沙子下其实藏着很多小动物，指不定你的哪一股水就帮到了谁。”
小绒毛：你说这个金手指的水量是不是有上限的呀？比如我一共只能产一吨水？咦，一吨除以一百毫升等于多少步来着？
邢异跳过计算题——反正小绒毛根本不会去数自己走了多少步——回答：
“如果是有限的金手指，那么由你这个随时可能离开此情绪场的生物使用就很合适。”
“即使这金手指突然消失，你也不会慌乱，因为你本就不会依赖它。”
小绒毛：
是哒。我可以固定往同一个方向进行连续传送，用不了多久便能离开沙漠、回到人类社会，那里就不缺水啦。
我还可能在金手指失效之前便已经回到了负司。
我已经习惯情绪场里的东西不属于我、我带不走。
我于情绪场是过客，情绪场于我也是。
我与情绪场、与情绪场里的原住民及金手指都是短暂合作、随时可以和平分手的良好关系。
小绒毛还是选择了先传送，但传送落点不准。
传送完毕时距离仙人掌还有几十米，小绒毛又慢悠悠地走过去。
小绒毛走到仙人掌的阴影里，在仙人掌与沙面交接的位置拍了两下左前掌、给仙人掌浇了两股水。
随着水份的蒸发，被仙人掌罩着的小绒毛感到了一些凉意。
不过总体来说，这位置还是不适合长期待着，这株仙人掌的遮阳效果并不太好。
小绒毛试着挖洞，没挖两下却就挖出了一只蜥蜴。
小绒毛：哇，这个好像是叫……沙蜥？
那沙蜥与小绒毛对视了两秒，可能是觉得这个毛绒绒的东西虽然不大，但对自己还是有点威胁，于是往沙里一钻，跑了。
小绒毛去看沙蜥跑的位置，看到了一个洞。
它伸爪子在洞内摸索了几下，没摸到东西，只灌进去几股水。
对，小绒毛是用左前爪摸索的。
由于可以不喝水，所以小绒毛没把这金手指太当回事，就只当是个玩具罢了。
正当小绒毛琢磨怎么能挖只沙蜥出来玩时，它突然感到了一点能量动静，紧接着听见了重物落地的声音。
一扭头，小绒毛看到自己身侧凭空多出一个人。
小绒毛看看周围，没有发现任何交通工具，也没有看到人的脚步痕迹。
小绒毛：这位也是瞬移过来哒？
那个人出现时是脸向下趴到沙子上，身上从头到脚都裹着厚重且宽松的袍子。
一时间，小绒毛根本无法分辨这人是男是女。
小绒毛：
不对，应该说，判断这是人类都太草率啦。也许这是一只猩猩呢？
可惜肯定不是猫科，趴姿差距太大。
那人的状态似乎并不太糟，在小绒毛观察其的一小会儿时间里，其便已经动了动，然后双手撑地坐了起来。
接着小绒毛便看清了这人的脸。
是一个年纪不大的女人。
小绒毛判断不好她的具体年龄，比起少女要显得苍老，但比起青年，又好像不那么成熟。
小绒毛：皮肤状态很糟，精神也不怎么好，这两个因素会导致年龄显大，所以，她应该是少女叭？
那个女人抬头时也看到了小绒毛。
她显得相当诧异，虽然没把疑惑说出口，但满眼都写着：这里怎么会有这种猫？
小绒毛：“喵。”
女人警惕地观察周围，似乎是想要找到小绒毛的主人。
小绒毛切换语言：“不用找啦。除非又有你这样突然冒出来哒，否则附近应该没有其他人。只有藏在沙子里的小动物。”
女人微微后仰，发出一声：“嚯。”
小绒毛回应：“呼。”
女人：“……”
第516章 0516
☆、异能
女人站起身, 拿出一个巴掌大的、似乎与沙漠环境不太匹配的透明水瓶。
她一边看向仙人掌，一边揭开瓶盖，抿了一小口水, 又把瓶盖盖严实、把水瓶放回怀中。
小绒毛估摸着她只抿了五毫升左右的水。
小绒毛抬起左前掌。
女人敏锐地看向猫。
——她倒是没对此露出多少防备姿态, 毕竟小绒毛看起来实在谈不上威胁力。
小绒毛一边说着“见证奇迹叭”，一边按下左前掌，一股水浮空出现。
女人一惊之后几乎是不过脑地便趴到地上。
在水落到沙子上之前，她双手接住水, 同时，她的手上凭空出现了一张透明的……膜, 稳稳地笼住所有水。
判断暂时不会有更多水出现, 女人双手一翻, 柔软的透明膜裹住水, 成为一个密闭的、柔软的水球。
然后水球继续改变形态，成为一个透明的、带盖子的、圆柱形的小水瓶。
和女人刚刚喝的那瓶极为相似。
小绒毛：“哇。”
女人看向满脸惊讶表情的猫, 一时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也该把惊讶表达出来。
在她犹豫中, 那股子惊讶心情有些淡了, 于是她只把装好的水放到猫面前，自己也坐到猫面前，斟酌措辞。
小绒毛瞅瞅自己抬爪就能碰到的小水瓶, 先开口：“这个你不收起来吗？你很缺水叭？”
女人顿了顿, 说：“是很缺水，但这水是你的。在这里，抢水等于杀人……也等于杀猫。”
小绒毛：“一般你们人类认为杀人与杀猫是两回事叭？杀人很严重, 但杀猫就比较无所谓？”
女人嗤笑一声：“杀人有什么严重的？这地方, 人命可不如一瓶水值钱。你这样能产水的猫，比一万个贱民都珍贵。”
沉默了一下, 女人问道：“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
小绒毛摇头：“我刚来。对这里一无所知。”
女人：“我想也是。否则我不可能完全没听说过你，你也不可能这么随便地让我知道你能产水。你这能力，在这里可得仔细隐藏着。它非常珍贵，也非常容易招来抢夺。尤其你这么地……”
小绒毛帮她说完：“柔弱？”
女人：“我不确定。我也见过不止一个看似柔弱实则强大的异能者。外表并不能作为决定性的判断依据。”
小绒毛：异能者……
小绒毛用右前掌将女人包出的那瓶水推向她，说：“这个给你，用来从你那里买信息。”
女人点头，收下那瓶水。
她把水往厚袍子里一塞，从外就完全看不出来了。
然后女人还从袍子里拿出一把伞，展开之后伞面看起来很薄，却给她和小绒毛笼罩出了一片阴凉。
——伞下与伞外温差至少有十度。
小绒毛好奇：“你袍子里藏了多少东西？”好像非常多？
女人：“所有家当。”
小绒毛：这就显得太少啦。
小绒毛：“你是异能者叭？”
女人：“嗯。”
小绒毛：“能问问具体是什么异能吗？”
女人很干脆地说：“膜异能。主要效果就是你刚刚看到的那样，包裹。我可以给任何东西加上一层包装。用来装水、装零散的食物很好用。”
女人音调降低，显得有些阴森地继续说：“另外，杀人也很好用。把整颗头包裹住、隔绝空气，等人窒息死亡后，再把膜解体，全过程我都不用与对方发生肢体接触。”
小绒毛不为所动，一针见血地问：“真哒？那你刚刚接水时为什么是先扑到水下、用手做出‘捧’的姿势、让膜紧贴手出现？而不是站着不动、只用膜做出一个碗形置于水下？”
女人沉默了好一会儿，叹气：
“我刚说的是我这种膜异能强大后能做到的事情。我实际掌握的异能却只有入门级别。”
“使用与我相同种类异能的人里，有非常出名的强者。”
“我曾经因为那位强者而得到过一些优待。但当大家发现我的膜异能迟迟不升级、只能当一个打包机器后……”
“但无论如何，我毕竟是异能者，生活质量还算有保底。”
“总不至于像没有异能的人那般，甚至可能被杀掉喝血。”
小绒毛：“这里真这么缺水呀？”
女人笑了笑：“非常、非常地缺。”
小绒毛：“沙漠之外还有水资源丰富的居住区吗？”
女人：“当然有啊，但那是强者的乐园。弱者进入那里的唯一方法是被强者看上。”
小绒毛：“哪些算强者？”
女人：
“多方面的。”
“可以是异能非常强大。比如我刚说的与我异能类型相同、但比我强很多的那位异能者。”
“也可以是具备某方面很强的专业技术。比如能制造、优化有净水功能的机器。”
“还可以有很强领导才能，能把相对不非常强的一群人集结起来，组成一股势力，与单打独斗的独行侠强者对抗。”
小绒毛：“那能不能自己本身能力很弱，但靠着强大的父母在乐园里过得很好呢？”
女人：
“乐园里确实存在这样的依附者，不过，过得好不好就不一定了。”
“除非强者父母能寸步不离地亲自保护自己的弱小儿女，否则，哪怕给弱小儿女指派保镖，也防不住那些保镖阳奉阴违。”
“再说，强者父母还真不一定对弱小儿女能产生怜爱保护之情。”
“强者父母更可能把这样的儿女当作拖累，会放弃他们，去生更多孩子，从中找到强大的孩子来辅助自己、稳固自己的势力。”
“乐园之外的地方资源匮乏、菜鸡互啄，固然残忍得毫不掩饰，可乐园之内，也并非真正的世外桃源。”
“这世界，快亡了啊。”
小绒毛：所以这情绪场意识想扔个金手指给原住民都找不着合适对象、以至于要雇个外来者吗？
小绒毛：“你装好的一瓶水能存放多长时间？我是说，你异能制造出来的包装盒，能保持多长时间？会不会过不了多久就开始漏水？”
女人：“这与包装的体积、所包物品有无腐蚀性相关。”
女人打开小绒毛给她的水抿了几毫升，说：“好水。这样的水，又只有一百毫升，我造出的瓶子至少可以稳定保存一年。超过一年瓶子便逐渐有崩解的危险。”
小绒毛：“如果在这一年里你造了很多很多瓶子呢？”
女人：
“我这类异能的效果规则是这样的：只要包装制造完毕，这包装相对于我就是独立存在物，并不会因为我之后过度使用异能而损坏。”
“哪怕我死了，我已造好的东西依然会存在它们该存在的时长。”
“它们只会在空气及其他存放它们的介质中缓慢老化。”
“倒是如果我一直活着，且异能使用正常，我可以再次碰触我造出的东西，加速其老化、导致其更快坏掉。”
“这些包装与火系异能、雷系异能他们造出的火球、雷箭不同。”
“火球等的构成主体是异能者的异能，所以异能者一出问题，火球这些便会消失。”
“在实践中，当看到一个火系异能者对某人甩出一个巨大的火球时，与其去阻止火球落下，更有效的方法是杀了这个火系异能者。他一死，火球自然消失。”
“但我造出的包装袋，其实是用异能从周围环境提取了元素进行组合。”
“比如装水的这个膜，就是从沙子中提取了符合食品安全的元素，做成了可装食物的容器。”
“我的异能在这其中是起加工作用。”
“加工完毕后，容器是实体，用来装东西、砸人，都可以脱离我进行。”
“如果我再次碰容器，我可以用我的异能去分解容器元素，让它们重新变为沙子，也可以从其他沙子中再次提取元素、加固已有容器。”
“好了，你不用质疑，我承认，我这弱小的异能等级让我无法对容器进行二次加工。”
“我只能造新的。我造出的每个新容器的强度也都有上限。”
小绒毛：“其实如果你不说，我还没意识到你那句话又是在吹。”
女人：“我觉得那不能叫吹，而是，美好的向往。那确实是我这类异能有可能做到的事情。”
小绒毛：“异能容易升级吗？”
女人长长地叹了口气。
小绒毛：好哒。懂啦。
女人：
“异能是非常吃天赋的一个东西。”
“基本上，一个人刚觉醒异能时是什么等级，一辈子也就只能在那个等级或者略高一级打转了。”
“异能者能做的通常只是提升使用异能的熟练度、精细度。”
“其实如果用得好的话，低等级异能也能发挥奇效。”
“包括我这异能。装水多好用呀，不是吗？”
“要知道现在很多容器都有毒有害——要么本身材料就有问题，要么曾经装过有害物品、有清理不掉的残留——拿那些容器装食水就是慢性自杀，而我造的容器，绝对干净。”
小绒毛：“异能等级的划分标准是什么？”
女人：
“每一类都有不同的标准。”
“比如火系异能，单次造出火球的最大直径、火球投掷的最高速度、单位体积火球炸开造成的破坏效果等，就是划线依据。”
“而我的膜异能，是看造膜的速度、膜的耐腐蚀度、造膜过程的可离体距离等。”
“我最强的是造膜速度，但其他方面就很菜了。”
“尤其是离体距离这项。如你看到的，我的膜只能贴着我的皮肤出现，出现之后改变造型时可以稍微离体一二十厘米，没有更多了。”
第517章 0517
☆、多种异能
小绒毛：“从柔软的膜到有些硬的瓶子, 不算二次加工吗？”
女人：”
“不算。这其实类似于先弄出铁水，然后把铁水倒入模具成型的过程。”
“膜就是铁水，所包裹的物品就是模具。包裹完毕之后, 整个加工才算完成。”
“即使保持膜在手掌中摊开的造型, 等它凉透之后，也会变得有些硬脆，并不会是软乎乎的。”
“我造的膜是偏向玻璃那个方向。其他膜异能者有些是金属方向，有些是纸、布等。”
“造膜的方式大同小异, 但因为利用元素不同，所以膜的最终成品不同。金属方向的最受欢迎。”
小绒毛：“你这个方向在沙漠环境中原料格外充足。”
女人笑道：“确实是, 所以玻璃方向的膜异能者相对比较多, 也相对不那么珍贵。说驱赶就驱赶, 反正容易找到替代者。”
小绒毛：“你好像不介意自己被替代？”
女人：“遇到一个糟糕的团队, 能被替代、能全身而退，是一种幸运。不被重视有不被重视的优势。”
由于说话太多, 女人即使一次只抿几毫升水, 小绒毛推给她的那一瓶也很快被她喝完。
女人有些惋惜看着空瓶子, 将它分解。
小绒毛：“瓶子变沙子了吗？我看不出来。”
女人：
“不是变沙子，我造膜时也不是直接使用沙子。”
“造膜时是从沙子里提取元素。一粒沙中只取肉眼看不见的一小点，飘荡在空气中落到我的手上, 聚集成可见的实体。”
“分解时过程就反过来。”
“所以膜异能刚被发现时, 很多人以为这是凭空造物。后来因为同一个膜异能者在不同环境中的造膜速度、效果不同，大家才逐渐意识到这需要就地取材。”
小绒毛抬起左前掌，说：“再来一瓶叭。”
女人可能是觉得自己提供的信息不算少, 于是干脆地双手做出捧的姿势, 伸到小绒毛面前。
小绒毛的左前掌拍到女人的手指上，水流正正落入女人掌中。
女人装好一瓶水, 若有所思：“你的水异能是靠左前掌的动作起效的？不能更隐蔽吗？比如心念一动就产水？”
小绒毛摇头：
“至少到目前为止我还控制不了。”
“我之前走了好一段路，每次左前掌落下我都想控制水不出现，但没用。”
“我根本感觉不到关水的阀门，也找不到隐形的开水阀门。”
“这事好像与我的意识无关，只与我的左前掌相关。”
女人想象这猫一路走、一路洒水的画面，心痛不已。
女人：你特喵的这跟谋杀有什么区别？
小绒毛看出了女人的痛心疾首，大声辩解：“这是突然出现、不受我控制哒！我总不能因此完全不动了叭？”
往事已不可改变，女人决定着眼未来，宣布：“我要暂时跟着你。装好的水归谁另说，反正不能白白往沙子里倒。”
小绒毛对这事倒是没有意见，它也觉得乱洒水很浪费。
小绒毛：这水真的很好喝哒。哪怕不是在这个极度缺水的环境中，哪怕是在淡水湖里，也不应该乱洒。
如果小绒毛尝过女人自带的那瓶水，它就会发现，它产的水不是很好喝的级别，而是仙露。
如果不是味道如此之好，女人为了减弱口渴感，大概率会选择少说话，而不是把那瓶水喝光。
她就是因为找到了借口说“猫给了我水，我不能让猫吃亏，需要回馈给它足够多的信息”“好像给出的信息都是常识，价值不高，那再多说一些吧”，所以才略放纵自己多喝了几口。
小绒毛：“我产水，你装水并继续告诉我这里的信息，我们……五五分账叭？你每装两瓶水就有一瓶归你。”
女人：“你这大方得像个邀请别人千万不要手软、快来抢劫你的憨憨。”
小绒毛从女人面前原地消失，接着出现在女人身侧。
女人一惊，但灵敏地接住了小绒毛落地时产出的水。
装好水后她才叹气：“原来是双系异能。行吧，不算太憨，在多数地方，靠这一手逃命确实够用了。”
小绒毛：“在少数地方呢？”
女人：“少数地方有专门针对空间系异能的东西。别说瞬移逃跑了，连储物空间也能给你掏空。”
小绒毛：“好强盗呀。”
女人：“是呀，就是这么强者为王。”
小绒毛：“不过我没有储物空间。准确地说是，我的储物空间很不稳定。不用别人掏，我空间里的东西自己就会掉空。”
女人点头：“好像你们空间系异能经常都是这么互斥的。有储物空间的往往不能瞬移，能瞬移的往往没有储物空间。我只听说过两个人兼具二者。”
小绒毛：“这两个人厉害吗？”
女人：“一个极厉害，是乐园里的大佬；一个极废材，不知道现在是死是活。”
小绒毛：“你们的远程通讯手段是什么？”
女人拿出一个正方体盒子，打开之后，里面有一个仅排布了十个数字的键盘，键盘之下还放有纸、滚轮等东西。
女人解释：“便携式发报器。”
小绒毛：“哎……只能输数字吗？”
女人：“对。用数字组合来指定需联络的对象，也是用数字组合来传递信息。可以直接使用通用密码，也可以提前与对方约定自制密码。”
小绒毛：“好复杂。”
女人：“没办法，乐园之外就只有这玩意管用。乐园之内倒是有网络，不过，网络的安全度很堪忧。而且那网主要是用来娱乐的，只是娱乐内容……与线下的野蛮度相差无几。”
小绒毛看着女人的脸，说：“我觉得你在很多方面很违和。”
女人：“哦？”
小绒毛：
“比如，既然你们对异能已经有了很详细的类型、等级划分标准，部分异能者还被嫌弃鸡肋，强大的异能者在乐园中形成了稳定势力，乐园与乐园之外泾渭分明，那么异能就不是近期才出现的，这样……野蛮的社会体系也不是近期才形成的。”
“它形成了多久呢？十年？”
“假设是十年。那么十年前你多大？有十岁吗？”
“就以十岁计算吧。十岁的孩子才刚刚建立起对世界的整体认知吧？”
“也就是说，你的认知体系理论上应该是扎根于当前这样一个世界的，为什么你的很多说法却像是……跳出了这个世界呢？”
“比如评价网络时，如果你没有见过多姿多彩和平有趣的网络环境，你怎么能定义只存在于乐园中的网络是野蛮呢？”
“尤其你还是乐园之外的居住者，你本该更向往乐园内的生活。”
“哪怕你曾经在乐园里居住过，当你被迫离开乐园后，提到那里时你也应该会表现得更加渴求或更加抗拒，而不是平静点评。”
女人：“那么，你知道你的很多说法也像是跳出了这个世界吗？什么样的生物才会对自己生活的世界一无所知、被我告诉任何一点常识都惊讶得……像是在听故事呢？”
小绒毛：“以我的体型为证，我出生才五十六天。小奶猫无知很正常。”
女人：“……这个回答很有说服力。但一只仅五十六天大的猫，为什么熟练掌握了人类语？”
小绒毛：“有一个人死时送给了我一点他的灵魂，里面包含了语言和部分人类知识。”
女人：“真的？”
小绒毛：“特别真。看，我的猫牌就是他给我哒。”
女人眨眨眼，看到了小绒毛脖子上的猫牌，疑惑：“刚刚有这个吗？”
小绒毛无辜地睁大眼：“有呀。一直都有呀。”
女人回忆了一会儿，惊讶地发现自己居然无法确定。
她呢喃：
“没道理啊。我肯定自己仔细观察了你，我闭着眼睛都能说出来你身上哪几处是黄毛，怎么可能完全没注意到猫牌呢？”
“可是，这猫牌好像又真不是突然出现的。我肯定你身上没有‘突然’多出东西。”
“如果你身上突然增加东西，我一定会像注意到水一样立刻察觉到。”
“我的观察力救过我无数次命，我不可能犯这种低级错误。”
小绒毛：“所以你得出了什么结论？”
女人：
“你还有第三种异能：忽略。”
“忽略异能的一般效果是让别人注意不到自己整个人。这类异能者的生存能力特别强，其中有一部分则会利用该异能去当杀手、小偷等。”
“有些人的忽略异能等级偏低、难以藏住自己整个人，或者需要正常的人际往来、不便于全面隐藏自己，则他们经常会用忽略异能来隐藏自己的重要物品。”
“他们随身携带重要物品，但别人却意识不到他们携带了。”
小绒毛：“照你这么说，我就有三种异能啦。”
女人：“是挺扯淡的，但也许给你猫牌和人类语言知识的人也附赠了你他的异能？”
小绒毛煞有介事地点头：“有道理。”
女人凑近了去看猫牌，笑道：“聊了这么半天，我才知道你叫小绒毛。”
小绒毛：“聊了这么半天，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女人：“我叫莫殊。”
小绒毛：“叔叔的叔？”
莫殊：“特殊的殊。什么傻蛋父母会给女儿取名为叔？”
小绒毛：“你反应这么大，经常被名字的同音字困扰叭？”
莫殊：“你感染的人类思维太多啦，这会让小猫咪显得不可爱。”
小绒毛在沙子上打了个滚，看向莫殊。
莫殊投降：“好吧。依然很可爱。”
第518章 0518
☆、鸡肋异能
小绒毛满意地重新站起身, 优雅抖毛——有能量覆盖着，沙子其实不会混入它的毛间，但抖一抖更显可爱。
莫殊一边熟练装好小绒毛新产出的水, 一边察觉到了不对：“你屏蔽了沙子？”
小绒毛：“你要猜我具备第四种异能吗？”
莫殊：“不, 这一点可以归属于空间异能。”
小绒毛想了想，认同：“是哦。”
莫殊：“你这反应，怎么像是在说‘虽然确实可以那么归属，但本猫其实并非使用了空间异能’呢？”
小绒毛：“不, 我仔细想了想，我现在好像的确是用空间技能维持自身干净哒。只是我这个保持干净的做法比我正经开始训练空间技能更早, 导致我没把二者联想到一起。”
莫殊：“哦, 野路子异能者。这在异能者冒头初期非常常见。”
小绒毛：“那时期距离现在多久了呀？”
莫殊豪迈地一口喝干一整瓶一百毫升的水, 回答：“几十年了。那是我出生之前的时代。我出生之时, 一切都已规范化。”
莫殊把空瓶分解掉，继续说：
“别看现在一切资源都如此匮乏、大家活得艰难, 但起码大家还能活, 还能收集资源、还能规划未来。”
“放到几十年前, 很多人都不敢说自己能活到第二天。”
“据说那时期的人，无论拿到什么好东西都会赶紧享用，就怕好东西还没享受自己人就没了。”
小绒毛：“分解瓶子会额外耗费你能量叭？为什么不直接扔掉、让它自行缓慢分解呢？反正它的存在期也就一年多。”
莫殊：
“因为我的异能能量在同等级的异能者算是很多的。甚至可以说多得有点过分。”
“我造出来的容器, 稍大些稳定度就很不好, 可这种小瓶子，一天造上万个我也不会感到吃力，且我能保证造出的每一个小瓶都是我能达到的最佳质量。”
小绒毛：“一天走一万步好累哒, 我拒绝单日给你产那么多水。”
莫殊嘴角抽动了一下, 继续解释：“我只是想说，我的异能能量多到日常根本用不完, 所以在能用到的地方我习惯了尽量多用。算是刷熟练度吧。”
小绒毛：懂了。就是能量存款比较多，乐意挥霍。和我一样。
莫殊：“遗憾的是，无论我怎么提升熟练度，我也只是能将小瓶子造得又快又好，一面对大件东西，我造的容器依然劣质。就是一种空有很多力气，却使不出来的感觉。”
莫殊抬起双手，说：“只要是我两掌捧不住的东西，我就无法给其造出结实容器。”
小绒毛：“一颗人头双掌还是捧得住哒。”
莫殊：
“那有屁用。我得手几乎贴住人头才能把膜罩上去。”
“哪个值得被谋杀的大佬被人贴近到那个地步还不警惕？”
“再说了，即使我侥幸贴上去几秒，对方一挣扎、与我拉开距离，他就能把我造出的膜破坏掉。”
“在彻底成型之前，我这膜真的是一扯就破；即使是成型之后，别人拍一巴掌也能给打碎。”
小绒毛：“我看你那小水瓶挺结实的呀。起码摔沙子上一点破损都没有。”
莫殊：
“因为厚啊。”
“小瓶子我可以做得很厚，但包裹对象体积越大，我造出的容器便越薄。”
“我单次造出的膜的总体积上限几乎是一个定值，膜延展的面积越大，厚度就只能越薄。”
“我又没有二次加工的本事。烦死了。”
小绒毛：“那你可以做很薄的小瓶子吗？”
莫殊：“这倒是可以。单次制造的膜体积上限难以提升，但下限可以无限趋近于零。”
说着，莫殊摊开手，一片又小又薄略带弧度的玻璃片出现她的指尖。
她将这片玻璃放到小绒毛面前。
小绒毛抬起右前掌，按压，在容易塌陷的沙地上，小玻璃片粉碎。
小绒毛：“哇，好脆。”
莫殊习以为常：
“是啊，还不如饼干呢。”
“有一次我给一尊真人高度的雕像造膜，用来暂时挡风沙。”
“你猜怎么着，风一刮过，在场的人皮肤都没感觉到疼，雕像上的玻璃膜全碎。”
“挡个蛋的风沙，我的膜当即就成了全场最大的污染物。”
“幸好那次的膜弱到没有给雕像及在场的人造成任何划伤，不然那次之后我就不是被边缘化的问题了，我肯定会被穿小鞋，甚至被明目张胆地驱逐。”
小绒毛：“不要说那些伤心事啦，我们来做笔大生意叭。”
莫殊：“嗯？”
小绒毛：“虽然我每天很难产上万瓶水，但上千瓶肯定有，我俩喝不完这么多，剩下的，我们卖出去叭？”
莫殊沉吟：
“这种质量的水倒是不愁找买家，问题是我们能不能在买卖的同时保护好我们自己的安全呢？”
“要是遇到个蛮不讲理的硬茬子，我们很可能会被囚禁。”
“哦，不对，被囚禁的应该只有你。我这个容易找到替代者的家伙则应该会被直接弄死，以减少泄密可能。然后硬茬子会逼你天天不停地拍打左前掌。”
小绒毛：“我瞬移很厉害哒。”
莫殊：
“敢横行霸道的家伙也都是有底牌的。”
“不过，双系异能者少，如果对方先认定了你是水系异能者，那么就不容易防备你的空间瞬移，你的初次逃跑便应该不会遭遇太大阻碍。”
“逃了之后只要你不再卖水，对方也不容易锁定你第二次。”
小绒毛：“我的卖水业务是可做可不做。如果这业务会带给我实质危险，我就不做啦。”
莫殊：“有这个心理准备，那我们就可以尝试。”
小绒毛：“水系异能者很少吗？”
莫殊：
“光说数量，其实不少，反正比膜异能、空间异能都多，算是人数最多的异能之一。”
“但是，等级高的极少。”
“一半以上的水系异能者每日产出的水连仅维持自己日常使用都捉襟见肘。剩下的里大多数也就仅能给一个小队提供不让成员渴死的水量。”
“至于少有的那些强大水系异能者，他们倒是有能力给一大群人供水，可他们更愿意将水作为攻击武器，去战斗、去争权，而不是服务他人。”
小绒毛：“如果异能都受环境制约，那么在这样的沙漠中，水系异能者确实先天吃亏，很难从环境里提取出足够多的水。”
莫殊：
“是啊。所以我们如果一天卖几十瓶一百毫升的水，应该不会引起特别关注。这是一个鸡肋水系异能者能办到的程度。”
“哪怕你的水格外美味，大组织也不会费力气针对这种量不足的水系异能者，小组织则没有能力囚禁你。”
“可如果卖上千瓶，我们就需要做些伪装。”
莫殊把小绒毛揣进袍子里，手拿起伞，给小绒毛指出方向。
小绒毛带着莫殊几次瞬移后，接近了莫殊的目的地。
撑着伞的莫殊有点晕：“你这个瞬移技术……追踪起来可能有点难度。”
小绒毛：
“是呀，在这种不熟的环境里，我自己都不确定我瞬移后会落到哪里。”
“‘沿一点钟方向直线瞬移一公里’这种表达很准确，但偏抽象，我的脑海中对落点建立不起直观印象，瞬移误差就会特别大。”
莫殊：“需要直观印象？在沙漠中，对绝大多数地方可建立起的直观印象都是漫漫黄沙啊。”
小绒毛：“既然哪里都长得一样，那哪里都可成为落点。”
莫殊：“很好，很哲学。”
这里已经靠近了人类聚居区。
莫殊继续撑着伞，把袍子帽沿拉低，速度不快地走动。
与其他人相遇时，打扮相似的双方都互不搭理，还刻意拉开距离。
小绒毛在袍子下钻到了莫殊的肩膀位置，凑近她的耳朵，方便说话。
——在小绒毛挑位置的过程中，莫殊又装了几瓶水。
小绒毛：“你现在与我已经建立起了默契的配合，即使我们一起被抓，你也不会轻易被当作可替代品杀掉啦。”
莫殊：“谢谢。”
莫殊带着小绒毛进入一个洞中，收起伞，走了一段后，小绒毛看到了一个堪称开阔的地下区域。
道路整洁，建筑齐整，就是人比较少，而且个个都和莫殊一样，用厚袍子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说起这个厚袍子，刚见到时，小绒毛觉得一看就热，但进入袍子后却发现，其内里自带凉意。
在太阳下暴晒、气温逼近六十度时，袍子内的体感温度大约只有二十七八度——加不加伞的遮挡都差不多是这个温度。
地下区域隔绝阳光的效果远好于伞，进入地下后，即使暴露在空气中，体感也就只有三十度出头，而这时袍子下的温度依然是约二十七八度。
小绒毛问：“这个袍子贵吗？”
莫殊：“贵。特别贵。我这个鸡肋异能者去卖身都不一定能卖到一件袍子价。”
小绒毛观察四周：“但是人人都有。”
莫殊：“外表一样的袍子，材料却千差万别。我这件可以让我在正午时到地上活动，但多数袍子甚至不能保证人不被晒伤。买不起好袍子的人基本只能选择日夜交替的一两个小时去地上活动。”
小绒毛：“我看不出来附近人的袍子与你的差别很大。”
莫殊：“因为这里并不是真正的生活区，而是一个交易场。在这里做生意的人，以及这个时间点来这里的人，多少都有些家底，而且也需要经常到地面活动，所以一件好袍子是必须的。”
第519章 0519
☆、新的合作者
小绒毛：“伞呢？”
莫殊：“我这种经常在烈日下训练异能的人, 觉得伞也是必须的。这袍子在烈日下会损耗，用伞挡一层可以降低修补费用。修伞比修袍子要便宜不少。”
小绒毛：“阳光下的沙子和夜晚的沙子用起来不一样吗？”
莫殊：“亲身实践证明，前者更好用。还有, 夜晚的沙漠并不比白天的舒适。”
小绒毛：“这袍子白天遮阳降温、夜晚保暖？”
莫殊：“嗯。”
小绒毛：“好神奇。”
莫殊：“我即将带你见到的就是这份神奇的制造者。”
莫殊敲开一间屋子, 钻了进去。
没等开门人开口，莫殊便拿出两瓶路上收集的水——来自五五分账后属于莫殊的份额——递向对方。
对方接过，二话不说喝了一瓶。
喝完后，对方动作顿了顿, 一边把玩剩下的那瓶，一边问：“你想交易什么？”
莫殊伸手把小绒毛从领口抱出来放到旁边的桌上。
在小绒毛左前掌与桌面碰触的瞬间, 水流出现。莫殊又装好一瓶。
小绒毛：哇, 原来当我的左前掌因为别人的动作而出现离地、落地时, 也产水呀？那别人直接抓着我的左前掌动呢？
邢异：“如果那样也产, 好像更容易带给你危险？”
小绒毛看向新见面的人，好奇：所以这个人对我是危险人物吗？
莫殊给双方介绍：
“这是小绒毛, 水系加瞬移类空间系的双异能。瞬移稳定度不高, 每日产水上限还不确定, 熟练掌握了人类语。”
“这是水宿，制造了很多神奇的物品。他的异能就是赋予有限材料以近乎无限的属性。”
“我的袍子、伞还有发报器，都是他造的。这个交易场也是他的手笔。他的产品除了贵, 没其他缺点。”
水宿动了动脖子, 一声不吭地将把玩着的那瓶水也给喝了。
从水宿喝水的随意度小绒毛判断他日常不缺饮用水。
小绒毛：那么当他喝下第一瓶水后立刻认为这水值得交易，就说明了不小的问题。这水的优势肯定不只有口感。
莫殊介绍完后，等了一会儿, 发现这初见面的一人一猫居然谁也没开口, 眼睛却又都紧盯着对方不放，似乎观察得非常投入。
莫殊也不吱声, 就由着他俩互相观察。
很快，小绒毛失去了观察的耐心，开始拍打桌面。
先用右前掌拍，再用左前掌拍。
右，左，左，右，右，左，右，右，右，左，左，右……
在莫殊装水的同时，水宿摸出一个计数器，小绒毛每拍一次左前掌，他就按一下。
直至小绒毛在他面前产水一百瓶。
莫殊先抗议了：“喂，你俩能不能先把交易内容聊了再产水？”
水宿继续按计数器，并慢吞吞地说：“所以，交易什么？”
莫殊：“卖水。但不能只以小绒毛的名义卖，我想假借你的名义，让外人以为这些水是你的净化产物，小绒毛只是提供样品，并担任销售商。”
水宿：“我得知道小绒毛每日的产水上限，才能确定这笔交易值不值得做。我的名字可是高价商品。”
小绒毛觉得一直待在桌子上无聊，于是开始在房间内跑酷。
莫殊追着它移动，累得把袍子都脱了。
小绒毛体恤她，回到桌上，让莫殊捏住它的左前掌自己动。
前三下都正常产水，但莫殊按到第四下后，却就不产水了。
一开始，莫殊以为是小绒毛达到了单日的产水上限，即使小绒毛看起来完全不累，但有些异能者耗尽异能时确实不会出现外显的身体疲劳反应。
但小绒毛疑惑地自己拍打左前掌后，水流再次出现，证明并不是小绒毛达到上限，而是由人代为动作的方式上限很低。
水宿：“当小绒毛自己本来就想动左前掌时，别人帮它动，产水效果与小绒毛自己动可以一样；但如果小绒毛自己不想动左前掌，别人代劳，就无效。”
小绒毛：“我想继续产水呀，只是懒得自己动了而已。”
水宿：
“我说的就是想不想‘动’，而不是想不想‘产水’。”
“我觉得你的异能可能不是水系，而是召唤。”
“‘拍打左前掌’就是召唤姿势。这个姿势必须得配合异能能量的特定轨迹流动才能起效。”
“具体的能量流动轨迹我画不出来，但应该与你‘想要拍打左前掌’这个念头相关，与‘想产水’这个念头无关。”
“现在人们对异能的研究还比较初级，我们还无法人为地控制异能的产生与否，也无法人为构建异能使用模式。”
“基本上，现在所有的异能使用技巧都是依托于异能者的‘想法’。”
小绒毛：“想法引动情绪，情绪起伏产生能量，情绪指向引导能量运转方向。”
水宿：“把重点放在情绪上吗？倒是有这种理论，不过，不少人，尤其是强异能者，使用异能时，经常很平静，并没有显著的情绪起伏。”
莫殊：“但几乎所有异能者第一次使出异能以及异能升级时，情绪都处在很激动的状态，或者刚刚经历了一场激动情绪。”
水宿：“这确实是比较重要的研究方向，但我们当前的重点不是这个。”
小绒毛点头，沉稳道：“现在的重点是如何卖水。”
水宿：“不，现在的重点是继续测试你的产水上限。”
小绒毛眉头一皱，躺平：“我累啦，已经到上限啦。”
一边嚎，小绒毛一边拍了下左前掌，莫殊装好又一瓶。
水宿：“所以上限是猫的体力与心情吗？怎么不是仓鼠拥有这种召唤异能呢？”
莫殊：“喂喂喂，你不要试图压榨得太过分啊。随便产一产、卖一卖就好了，不需要什么都追求利益最大化吧？”
水宿瞥了莫殊一眼，说：“你这种得过且过、不求上进的人，在这种世道能活到现在也是奇迹。”
小绒毛一跃跳到莫殊的肩膀上，说：“我就喜欢她这样哒。”不喜欢压榨猫的。
水宿：“也行吧。追求极致容易引起反弹，随便一点有时倒能意外持久。至少你俩看起来懒味相投，大概不容易闹翻。但既然你俩只打算随便产产，我也不用投入太多。”
水宿进入另一间屋子翻出一个圆柱形的物品，和一瓶有些浑浊的水。
他将圆柱形物品放到桌上，然后将浑浊的水从上方倒进去，大约倒入了一百二十毫升。
接着他拿起圆柱形物品摇晃了会儿，拨开下方的盖子，将液体泼向莫殊。
莫殊接住、装瓶。
莫殊：小绒毛的产水熟练度刷得如何不好说，但我这针对一百毫升的装水熟练度被训练得简直了。
水宿处理过的这一瓶水外观看起来和小绒毛产的很相似。
莫殊问水宿：“水净化器？”
水宿：“嗯。最新版本。尝尝？”
莫殊打开瓶盖抿了一口，没有异味，但也没有甘甜与清凉。
莫殊点评：“就是普通饮用水。”
水宿：“不然呢？”
莫殊：“你给它附加点美味嘛。”
水宿：“你额外给钱吗？”
莫殊：“如果非常好喝，也不是不能考虑。”
水宿：“我的附加属性能力还真没往美味方向发展过。”
莫殊回忆自己曾经在水宿这里买过的药，深以为然。
水宿正色：“这个水净化器给你，我也会放出风声你是从我这里拿到的水净化器，并定期从我这里取水。剩下的你们就自己安排吧。单日交易量看起来算不上多大，没什么麻烦。”
莫殊看看小绒毛，问：“怎么分利？”
水宿：
“这笔买卖里我只收小绒毛产的水。至于收多少……”
“我不可能每天盯着小绒毛产水，而小绒毛的产水看心情。它要是心情不好、一整天不动，莫殊你也不会逼它。”
“所以，猫，你准备支付我多少名头借用费？”
“这笔买卖有我罩着，你们基本不会被刁难，而如果没有我，你们用不了多久就可能遭遇抢劫，甚至追杀。因此你们支付给我的保护费可不能太低。”
莫殊：“从合作费，到名头借用费，再到保护费。水宿你对自己身份的定位能不能不要随随便便往恶霸方向滑？”
水宿：“这年头想过得好，必然得当恶霸。你要是足够恶霸，你这次用得着找我合作？”
莫殊叹气：“你们一个个的啊，不要这么战斗欲旺盛行不行？老是衬托得我像个异类。”
水宿嗤笑：“你以为你不是？”
小绒毛拍拍莫殊的颈侧，说：“不是，莫殊跟我是一类哒。”
莫殊摸摸小绒毛的脑袋，说：
“那我们的分配简单点，各得三分之一？”
“虽然我们三方中我这个位置很容易找到替代者，但时刻注意小绒毛的举动、不漏接任何一滴水，并在外各处活动，也颇辛苦，所以还是让我拿三分之一吧？”
小绒毛：“可以呀。”
水宿：“又没谁对这个分配方案提出不满，你急着解释什么？还是说你在装水、分水之时准备做手脚？很显然的，小绒毛并不会计算它究竟产了多少瓶水。数量都由你报。”
莫殊：“小绒毛是大而化之，那你呢？你就真能信任我不报假数目？”
水宿递给莫殊一个手环：“空间存储器。”
莫殊：“哦，谢谢，我正需要这个。这和水净化器一样是交易赠品，还是我得付钱买？”
水宿答非所问：“这里面自带了一个计数器。你每造出一个容器，它就会计数一次。只有我能让数字清零。”
第520章 0520
☆、各司其职
水宿：“注意, 我说的是‘造出’，不是‘放入’。只要它与你的距离在半米之内，它就能感应到你的容器制造举动。”
莫殊：“……不是, 我今天来之前你不知道我会带来一只产水猫与你做交易啊, 连我自己在几小时前都不知道这个，你怎么会提前准备好这种存储器？”
水宿：“因为你的容器制造稳定度特别有意思。在你不刻意控制的情况下，你造出的每一个容器，虽然容积、造型不同, 但重量相仿，非常适合测试一些东西。”
莫殊：“……”
水宿：
“这个存储器你用着, 不用付钱。”
“本来需要你定期告知我在你带着这存储器期间, 你为哪些东西造了容器, 但这么恰好, 接下来估计不短的时间内，你造容器的主要方向就是一百毫升水的瓶子。”
“容积恒定、造型恒定, 即使期间你临时造点其他小东西, 也是极小比例, 太适合作为数据观测了。”
“我之前还在琢磨怎么说服你抽出一段时间大批量制造相同容器，没想到你就遇到了神奇的猫。真是奇妙的缘分。”
莫殊把存储器套到手腕上，语气不善地问：“这玩意只计数, 没附带监视功能吧？”
水宿：“这有什么可担心的？我的技术水平根本没到那个地步。”
莫殊：“说得好像我能理解你的技术水平到了哪个地步似的。”
莫殊将小绒毛之前产的水全部装进存储器, 看到存储器上面的数字依然是零。
水宿：“你至少应该听懂了它的计数方向吧？”
莫殊无语地瞥了水宿一眼，回答：
“我的理解力也没有差到那个地步。我听懂了，它只能检测造容器, 不检测存储物品数量。”
“我现在惊讶的是, 这玩意容积还挺大的。得有一百立方米吧？”
水宿：“嗯。”
小绒毛：“我能直接往里面灌水吗？”
水宿：
“不能。这存储器已经绑定了莫殊的异能，只有她和我这个制造者能使用。
“不过, 莫殊用容器装了你产的水后，可以单把水倒入这存储器内。”
“但请注意，这存储器的内部相对于外界并不是完全静止的。当携带者运动时，存储器内的物品也会晃动。”
“如果携带者往里面又装水又装衣服，水很容易被衣服吸收。”
“另外，外界的干燥空气、沙子也会部分进入存储器空间，水如果不装入密封容器内，可能会蒸发。”
小绒毛：“这不是我理解的随身储物空间。”
水宿：
“你想要那种装一块鲜肉进去放几年都不会腐坏的储物空间？”
“现阶段那只有空间异能者能办到。人类科技想走到那一步还需要啃下很多硬骨头。”
“更重要的是，现在的科技已经被异能绑架了。”
“包括我这样自认是科研工作者的人，我的发明、制造，很大程度上也依赖着我的异能。”
小绒毛：“为什么要把异能与科技分开？这两可以携手发展呀。”
水宿：
“我确实是在走携手发展的路子，但麻烦的是，没有异能的人才是大多数。”
“无异能者试图用科技来对抗异能者，却绝望地发现，同样的科技，异能者使用起来比普通人更强。”
“部分异能者则由此相信，异能者做什么都比无异能者强，也相信科技动摇不了异能的强势。”
“多数派成为了绝对的弱势群体，很讽刺对不对？”
小绒毛歪头。
水宿：“能听懂吗？”
小绒毛：“其实我仔细读过有关人类社会发展规律的书，还有造反指导书。”
水宿：“造反指导书？”
小绒毛：“我不会背给你听哒。”
水宿：“那你有兴趣指导部分人类实践那些书上的知识吗？”
莫殊：“喂。”
小绒毛：“那好累哒。”
水宿：“也是。”
小绒毛：“但我可能有耐心看人类自己去实践。”
水宿：“别看我，我没那野心。我对掌控这个交易场规模的地盘已经足够满意，并不需要更多。”
小绒毛：“真的吗？”
水宿：“和沙子一样真。”
小绒毛：“这个比喻听起来好像不怎么可靠。”
莫殊：“你俩差不多得了，扯些什么不着边际的。走了，去卖水。”
水宿：“站住。我们的分利从你们这次走出这屋子开始，这之前你们造的水我没有份额。不过现在请把你们造好的水先预支一部分给我，从我之后的份额里扣。我想立刻开启有关这水的研究。”
莫殊看向小绒毛，小绒毛回答：“可以叭。”
莫殊：“好。我会记好数字，绝不让猫吃亏。”
水宿给莫殊的厚袍子和伞做了一些修补，说这次的修补费拿莫殊份额的水来抵，莫殊没意见。
给够水宿水后，莫殊重新套上袍子、收起伞，揣着小绒毛走出了水宿的房子，然后迎面就遇见几个正看向水宿房子的人。
莫殊迅速进入买卖状态，拿出揣小绒毛时新装的水，问：“买水吗？”
几人的视线集中到瓶子上，一人问：“什么水？”
莫殊：“饮用水。”
几人相互用眼神交流了下，最先开口那人对水宿房子指了下，问：“那位的？”
莫殊：“当然。稍后他会具体说明。”
那几人一人买了一瓶，用黄金支付。
莫殊收黄金、给出水，然后离开了交易场。
小绒毛又爬到莫殊的肩上，问：“黄金是这里的通用货币吗？”
莫殊：
“算是。其实大家更喜欢以物易物，但如果一时找不到合适的交易物品，那么黄金也能凑合。”
“只是黄金的纯度就凭各自的本事确认了。”
“在大型生活区里，有比较规范的货币，长期不出区的人更习惯用那个，但跨区不认。”
“不同区的货币没有直接的兑换渠道，如果实在需要把一个区的货币换成另一个区的，只能在前一个区购买实物，然后在另一个区卖出实物。”
“所有实物里，水、面包干和肉干是最硬通的。”
小绒毛：“你新造的瓶子上多了个标记，刚刚那些人看得最多的就是这标记。这标记在那交易场里的很多店铺上都有，这是那交易场的专属标记？”
莫殊：
“准确地说是水宿出品的专属标记，也就是我们付费买到的水宿的名头借用资格证明。”
“懂行的人都知道，打上这标记的物品，质量好、价格高。哪怕拿到乐园里，都是不跌份的货。”
小绒毛：“可这标记你很轻松就在瓶子上造出来了呀，即使水宿会打假，真的没有人敢铤而走险地假冒吗？”
莫殊：
“造这个假得罪的可不仅仅是水宿，还等于得罪所有拥有专属标记的交易场，以及与各交易场有频繁交易的买家。之后的日子可就寸步难行了。”
“当然，在走投无路时，也确实有人会这么冒险。”
“毕竟，如果明天就要死了，那今天做起事来，肯定没心情考虑后果。”
“可问题是，如果明天就要死了，今天造假货来卖，图什么呢？赚到的钱、资源，也没时间花啊。”
“还是准备把贩假的收益送给自己的亲朋？那亲朋也是会被各交易场追究连带责任的。”
小绒毛：“有执法机关吗？有法律吗？”
莫殊笑了笑：“好遥远的名词。”
小绒毛：“哦。”
莫殊：“各交易场、各生活区还是有自己的规矩的，但总体上，拼的是各自的武力与靠山。”
小绒毛为这个情绪场叹气。
莫殊：“其实已经过了最糟糕的时代了。现在全世界人口就只剩这么点，很少有人还愿意自相残杀。最值得争抢的资源已经被乐园霸占，乐园之外的区域，住哪儿都是辛苦，有什么可争的呢？”
小绒毛：“现在全世界还剩多少人？”
莫殊：“根据去年的统计，还有约五千万。”
小绒毛：“哇……”
莫殊：“听听就行了，根本就没有一个正经统计机构，都是乐园里的人一拍脑袋报数。好些人独自一人，或者与个位数的家人一起，在沙漠里挖个洞自给自足，数年不一定与外界交流一次，上哪儿去参与统计？”
小绒毛：“可以实现自给自足吗？”
莫殊观察了一会儿附近，然后在一个位置站定，拿出一个圆球，按压，圆球展开成了一个立体地图。
莫殊：“眼见为实。我们现在在这个位置，我们来试试传送到这个点。”
小绒毛：“你让我看地图也没用呀，对于我没亲身去过的地方我就是建立不起感性认知，而没有感性认知我就是控制不好落点。”
莫殊：“不，这地图本身就是一个传送器。只要灌入能量，它就能带人传送。”
小绒毛恍然：“你就是靠这个突然出现在我面前哒？”
莫殊：
“是。但这玩意灌能量比较麻烦，必须要有空间异能、使用者自己的异能以及太阳能。”
“其中‘太阳能’特指暴晒。而且必须是使用者陪着它暴晒。把它丢在地上、使用者钻入地下躲凉，不行。”
“幸好它还允许使用者打伞穿袍子。”
小绒毛看到了标记：“这也是水宿参与的项目？或者就是他亲自造的？”
莫殊：“他造的。我的家当里，但凡好用些的东西，都来自水宿。我赚点钱全花给他了。”
小绒毛：“那我来给它灌空间异能？可我的异能，与你们这里的人类空间异能者的异能，不知道是不是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