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1章 0541
☆、可以有更多的应用价值
小绒毛：“呵。”
众人：……等等, 我们感觉到了鄙夷，但猫你究竟在鄙夷什么？
小绒毛：鄙夷你们傻呀。连理由都找不清楚就瞎行动。
给自己赚够了一杯奶茶钱，小绒毛开始赶人。
有人赖着不想走：“你应该不止准备了五杯的原材料吧？再卖五杯怎么样？”
也有人感兴趣地去戳墙上的奶茶图, 看着戳一次就冒出来一个的文字泡, 还有人专门给文字泡拍照。
“这文字泡真的很可爱啊，是直接从墙上冒出来的哎。”
“泡泡颜色与手戳位置的图片颜色相似，只是更淡。”
“冒出来后还能在外面的空气中飘好几秒，几乎能飘到取货台, 保证顾客看清后才慢慢变淡消失。”
“很多人一起戳的话，文字泡的效果应该很壮观。”
“可太多人同时戳的话, 文字泡会混在一起, 让人分辨不清哪一个是自己戳出来的吧？”
小绒毛：
“不用分辨。正式营业期间, 冒出来的文字泡全都是“下单成功”, 且只要手掌按到了图片上，就一定能下单成功。”
“再说我店就这点面积, 也容不下多少人一起挤在图片前面。”
“不过还是建议你们优先使用手机下单。”
有人研究取货台, 疑惑：“奶茶是在哪里制作的？这些台子除了与地面紧贴外, 好像没有与其他通道连接。难道台子内部有奶茶制作机？”
黄发青年：“从口感判断，应该是现做的，不是事先做好、一直加热保温。”
“所以说, 当顾客多了后, 这么点大的台子，里面装的原料够用吗？奶粉、茶什么的还好说，水可是很占空间的。”
小绒毛：“商业机密, 别瞎打听。反正没那么容易卖着卖着就断货。”
有人信誓旦旦：“这店铺的下面肯定有一个地下制作室, 奶茶是在地下做好、送到台子中的。”
小绒毛问茶茶：“人类如此有探究精神，真的不会意识到本店的不正常吗？”
茶茶：
“在没威胁到本店时, 这些探究、猜想、夸张脑补，都只会提升本店的流量。而他们不会为了这些猜想真的来拆解本店、挖本店的根。”
“他们的猜想不会转化为‘一定要搞明白’的执念。”
小绒毛：“你对人类思维的精准控制真的很可怕呀。你们为什么不考虑直接用这种控制力来统治世界呢？”
茶茶：
“确实有这么干的系统。你们负司员工也有可能进入主线为‘AI奴役人类’‘暴君洗脑全世界’等类型的情绪场，那些情绪场里经常就有野心家系统活跃的身影。但我不走那个路数。”
“我只是一个开小店的，仅会为了保证小店的经营顺利而适当地使用一点辅助手段。”
小绒毛：呼……
由于猫坚定拒绝现在便开始营业，随着时间渐晚，大家也只能恋恋不舍地先离开了。
走之前嘱咐：“明天一定要准时开店哦。我正好赶得及上班前来买一杯。”
小绒毛：“嗯嗯。”
等人走光后，小绒毛让茶茶关上店门、隔绝人类的视线。
然后小绒毛从服务台上跳起，左前掌在奶茶图上一按，并顺着按压的力道轻盈地落到取货台上。
盈利已经被茶茶充入小绒毛的资金卡里，卡与小绒毛绑定。
当小绒毛把自己身体的任何一个部位凑到付款扫描口下，茶茶便会提醒它“是否支付”，如果小绒毛同意，便能支付成功。
也就是说，小绒毛本身已经可以作为一张卡使用——且不只限于在本店内用。
购买自家奶茶店的商品时，小绒毛也可以选择完全不靠近扫描口、直接在脑内完成支付——反正购买奶茶的付款都是先由茶茶收取。
小绒毛这次是为了完整体验顾客流程，所以它把左前掌在掌纹输入区一按，接着将尾巴在扫描口一扫，付款成功。
在它的资金短暂归零后又涨到二的同时，小绒毛拿到了它的奶茶。
插好吸管，小绒毛开始喝。
小绒毛：嘁，果然就那样嘛，没有惊艳点。如果以后的款式也是这么不功不过，那还是要靠猫的魅力才能把本店打造成为网红胜地。
小绒毛给茶茶提意见：“你这配备的吸管不够长啊，我这不好吸。”
由于1号奶茶是单纯的液体，所以茶茶给配的是较细、可弯的吸管，杯内部分足以碰到杯底，而杯外可弯的部分……就是正常长度。
一般人使用已经足够方便，但小绒毛想躺在取货台面上，从同样放置于取货台面上的奶茶杯中喝，确实不太行。
小绒毛得两条前腿扒在奶茶杯上才能喝得比较舒服。
服务台上出现了一个凹陷。
茶茶：
“这次是我的失误。我之前的宿主都是人类，这回是我第一次辅助猫宿主，细节考虑不到位。”
“下一次你所购买的奶茶不再由取货台供应，会直接出现在服务台。”
“届时，奶茶杯会大部分嵌入服务台内置杯架中，仅杯口及吸管露在外面。你就可以躺着喝、坐着喝、趴着喝了。”
“且下次供给宿主你的奶茶会直接插好吸管。”
“以后宿主如果有意购买店内商品，直接对我说即可，不必走顾客流程。”
“虽然规则不方便给宿主免费，但其他服务一定会尽可能让宿主舒适。”
小绒毛满意点头。
茶茶：“另外，宿主可在店内配置浮空器。浮空器可平稳载着宿主停留在店内任何一个位置。”
小绒毛看了看浮空器的价格，面无表情地关掉系统商城。
茶茶：“其实不贵。1号款奶茶虽然单杯盈利低，但如果一天卖个几千杯，一个月之内你便可以买豪华款浮空器了。那基本等于一个可移动的小别墅。”
小绒毛：“店里放不下豪华款，谢谢推荐。”那玩意比现在这个新手店铺的面积还要大。
茶茶：“最简款加一个杯架，只需一千块，卖出五百杯就足够了。”
小绒毛：“你推销的样子格外努力。”
茶茶：“赚钱嘛，是要殷勤些。”
小绒毛：“嗯，不寒碜。”
早上七点，猫猫奶茶店招牌上用于遮挡的红布落下，奶茶店正式开业。
没有鞭炮，没有花篮，就那么静悄悄地开业了。
小绒毛趴在服务台上，打了一个大大的呵欠。
一个中学生模样的少女背着书包、手上拿着一个没剥壳的鸡蛋匆匆跑过，但她突然停下来，退回到奶茶店前。
少女：“新开的？”
小绒毛：“嗯呐。五秒钟前刚开。”
正式开业后，门口便多出了一个“下单流程说明”，少女快速看完，掏出手机。
另一个与这少女穿着相同校服的少女跑过，看到这一幕，惊呼：“果儿啊，还有十分钟老秃就要点名了！”
被叫“果儿”的少女已经以按压墙上图片的方式下单成功，并走到了扫描付款流程，口中回道：“不要吵，马上就……拿到了，好快。”
果儿收起手机、抓住奶茶，看向服务台——因为“下单流程”末尾写了可以在服务台自取口袋用于装奶茶。
然后她看见服务台外侧果然有一条小口子，并有一截塑料袋露出来。
果儿扯出一条塑料袋，把略有点烫的奶茶装进里面，高兴地对小绒毛说：“谢谢猫猫。”
小绒毛点头：“谢谢惠顾。”
果儿的朋友有点心痒地给“下单流程”和小绒毛都拍了照，但自己并没有下单，而是和果儿一起快速跑向学校。
片刻后，小绒毛收到茶茶的提醒，说是有两个昨晚安装了本店APP的顾客已下单。
小绒毛：“好像没有限制下单后多少时间内取货？”
茶茶：“好像没有限制的必要？只要店开着、取货台前有位置，随时可以取。”
小绒毛在脑内看茶茶给它展示的APP功能，说：“取货码可以存成图片发给其他人用。”
茶茶：
“是。反正码都是一次性的，取走对应奶茶就作废，谁用都是用。”
“价值仅一杯奶茶的码，正常也不会有人特意盗取。”
“即使当真盗取了，失主找上门来时我也可以提供盗用码者的高清正面照——从取货台角度拍的。”
“每一个取货码的下单者、取货者，我这里都有记录。”
“即使营业数十年，顾客数十亿，每一笔的金额、时间、记录画面都会依然清晰。”
小绒毛望向对面的警局，总觉得这种数据能力可以发挥在更有益的领域。
茶茶：
“我只服务于我宿主所开的店。”
“店铺类型一经选择，在后续升级中便只能扩大经营范围，但不能更改主体方向。”
“比如，奶茶店很容易升级为饮品店，之后还可以扩展售卖甜点，进一步可以进军餐饮，接着可以有酒店、度假村等。”
“但如果想涉足侦探社……也许可以算入安保的一部分？”
小绒毛：“不用那么麻烦，我也没兴趣开那么大、那么复杂的店。我店铺销售区域内所有的公开信息你都可以收集到吧？”
茶茶：“原则上，我只收集与店铺经营直接相关的信息。我在网络领域的技术实力碾压本世界原住民，虐菜没有意义，所以我会尽量自律，只使用我需要的部分。”
小绒毛：
“你把近……三十年吧，所有被公开通缉过的通缉犯都记录下来，如果其中有谁进入了本店，就立刻制住他并报警。”
“说起来，本店的安保系统在制服危险分子上能做到什么效果？”
第542章 0542
☆、顾客们
茶茶：“新手店铺的安保对付小偷问题不大, 但对付抢劫就很可能不够，如果遇到杀人犯更只能麻爪。建议宿主尽快攒钱升级。”
小绒毛觉得自己来这情绪场一趟好像是给茶茶打工的。
小绒毛：
无论我赚了多少，只要我想不断优化我的店, 我就得把我赚到的都花给茶茶, 最后当我离开此情绪场时，我什么都……
不对，我在哪个情绪场也基本带不走东西，所以完全不用介意这档子事嘛。
小绒毛问茶茶：“我离开后, 这奶茶店会如何？会和它出现时一样，不引起任何人诧异地消失吗？”
茶茶：
“如果奶茶店一直保持新手店铺状态, 如果宿主没有对店铺进行一定程度之上的升级、增加配置, 则, 是的, 一旦宿主与我解绑，本店就会从本世界原住民的认知中自然消失。”
“和任何一家开不下去的小店一样。”
“但如果宿主对本店进行了大量升级优化, 由于升级优化的钱都来自本世界, 则升级优化越多, 本店与本世界的联系越多。”
“联系累积到一定程度后，本店于本世界便成为了比较扎实的存在，不是系统能再轻易抹去的。”
“那时候, 即使宿主和我都离开, 本店也可以被本世界原住民继续拥有。”
“当然，那时候原住民无法在店内找到任何超出本世界科技水平的东西。所有系统出品的高科技都会转化为符合本世界水平的替代品。”
“替代品的效果当然没有系统产品好，店铺的服务效果也自然会下降。人们会惋惜‘换了店主后, 这店果然就变了’。”
“然后这店逐渐没落。最终和所有没落的老店一样, 逐渐被原住民遗忘。”
“是的，并不需要系统刻意淡化店铺存在感, 店铺最终还是会被遗忘的。”
“宿主在离开本世界前，可以把名下店铺都卖给原住民。”
“在店铺所属权变更的瞬间，店内一切超出此世界水平的东西都会换成替代品。”
“届时，宿主可以见证店铺的没落，顺便拿着卖店收益放肆消费。”
“不过现在还不能卖。必须等宿主对本店的资金投入达到一定程度后，才能开启卖店权限。”
“如果宿主已获得卖店权限，但直至离开本世界都不卖店，则当宿主离开后，本店会自动记到官方名下，官方可以拍卖处理。”
小绒毛：
“新手礼包中赠送的店铺，准确地说其实不是‘送’给宿主的，而是无租金借给宿主使用的叭？”
“当宿主通过这个借来的店铺赚到足够多的、足以买下这店铺的资金——也就是你说的‘资金投入达到一定程度后’——店才真正属于宿主。接下来宿主才能任意处理此店？”
“在达到买下标准之前，这于宿主大概真只是一场半虚拟的经营游戏而已。”
茶茶：“你可以这么理解。但免费租借一个店铺供宿主玩经营游戏，或者训练创业技巧，也很大方不是吗？”
小绒毛：“别以为我没发现，绑定和解绑是会从宿主身上拿走能量哒。”
茶茶：“一点点。相比你单场产出的初级情绪能量，只是九牛一毛。”
小绒毛：“算不算九牛一毛，那得看我在这情绪场里待多久。我要是今天就回负司了，我来这一场就算白干。”
茶茶：“不可能今天就走的。你本场的任务本来就是开店嘛，开店时间怎么也得按年算，哪可能只开一天。负司不会这么无理取闹。”
小绒毛：我对负司可没有这么坚定的信任度。
小绒毛：“这个房子，点单系统、取货台、服务台、奶茶原材料等，都是先借给我的成本。其中部分成本用每一杯中被你收走的八元抵消，还有一部分则需要用我从每一杯里分到的两元慢慢还。”
茶茶：“不难还。当你满足升一级的条件时，你就基本把新手店铺的成本还清了。”
小绒毛先“呵”了一声，然后问：“哎，你买茶叶、奶的渠道经得起查吗？”
茶茶：
“当然。都是这个世界真实存在的供货商。只是在与我交易时，供货商们会格外宽容。”
“比如允许我先拿走少量货、延迟一两天付款，也允许我每次只买一两斤、每小时买一次。且他们不会仔细探究我是怎么运送的。”
“如果有人想查本店的运输方式，那么就会和将来查本店的快递系统一样，只得出模糊的结论：运输/快递很强大。”
“至于‘为何如此强大’，他们会忽略。”
小绒毛：本店的快递系统也是一个可多功能利用的点。
茶茶再次提醒：“只要你所想的内容与本店、与我直接相关，在我的感知中，你的‘想’就与你直接说出口效果一样。”
小绒毛：“我又没打算隐瞒‘我想利用你’这一点。我只是说话说多了会觉得累。而且店门打开，让人听见我自言自语不太好。”
这个时间点出门的人要么是忙着上学上班，要么是在晨练。
前者可能会在路上买早餐，但一般不会吧奶茶列为早餐选项，后者则根本就不喜欢奶茶。所以猫猫奶茶店内暂时没客人。
两侧的邻居店铺也都暂时没开门。
闲着无聊小绒毛才稍微与茶茶多聊了几句。
小绒毛：“你能听见邢异的说话声吗？那是我的另一个猫格。”
茶茶：“没有听见。看来你的猫格分裂并不严重。”
邢异：“确实已经快痊愈了。”
小绒毛见茶茶也没听见邢异的这句，便对邢异说：你快说两句针对茶茶的。
邢异：“茶茶，我是邢异，能听见吗？谢谢你对小绒毛的照顾。”
茶茶：
“呃……不客气。不过你的声音在我听来与小绒毛的完全一样。”
“我是说，从能量、灵魂的角度，一模一样、没有任何区别。”
“你……们知道的，我这个系统与宿主是直接绑定灵魂。”
“虽然因为小绒毛的灵魂在负司合同的笼罩下，我不能直接抓住小绒毛的灵魂本体，导致我的绑定是附加在负司合同之外的，但我能感知到小绒毛的魂体。”
“在绑定中我感知到的也只有小绒毛的魂体，没有第二个生物体的灵魂——哪怕灵魂碎片也没有。”
“下这种判断我是专业的。真的，你们信我。”
小绒毛：“猫格分裂本来也不是分裂灵魂呀。你以前没绑定过患有人格分裂的宿主吗？”
茶茶为自己的经历不够丰富而惭愧：“还真没有。我下次试试找一个来绑定。”
小绒毛：
“不过说起来，在我刚到负司时，我灵魂内真的包含了我前主人的一点灵魂碎片。”
“我是在吸收了那碎片后才获得了人类知识。”
“原来那碎片现在已经彻底吸收完毕，在灵魂意义上已经完全检测不出来了呀。”
茶茶：“你好像为此不是很难过？”
小绒毛慢悠悠地摇尾巴：“因为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呀。我和我的前主人，都已经各自有了新生活。”
几个用APP下单的顾客来取走了他们的奶茶，并对这种“到店就取、温度正好”的服务表达了满意。
一人问小绒毛：“现在只有一款，太单调了啊。什么时候上新？”
小绒毛看看解锁2号需要的费用，说：“这周之内叭，先看看只卖1号的情况。解锁新品不宜过快，不然我怕会乱。”
“确实，你这是全自动服务，程序设计稍有疏忽便可能闹出笑话。慢一点、稳一点是比较好。”
“暂时光凭店长的颜值就不愁没顾客了。”
小绒毛：“我也这么觉得。”
有人买了奶茶后，想要与店长握手——握尾巴也可以。
小绒毛挑剔地看看对方，表达拒绝：“不行。”
那人大受打击：“我哪里不行？”
小绒毛严肃：“没洗头。”
那人深感冤枉：“我前天晚上才洗过。”
小绒毛怀疑：“是吗？看起来像一个星期没洗的。”
那人：“……”
在那人之后进店的顾客忍不住也仔细看看那人的头发，公正地说：“不至于。最多就五天没洗吧。”
那人：“我油头……”
公正的顾客：“我确实是以油头的标准下判断的。”
油头顾客悻悻地一边喝奶茶，一边走了。
又过了一会儿，昨天交流过的女警走进奶茶店，说：“原来是这样模式的店啊，管理起来好像比较轻松？”
小绒毛：“还行，忙碌的事情都放在后台。”交给系统做。
女警很给小绒毛捧场，买走了五杯。
等到左右邻居开店后，小绒毛按照昨天的承诺，自掏腰包分别送了他俩一杯。
水果店店主回赠了小绒毛一盒草莓，并说：
“现在这种基础款还好办，以后款式复杂了，有些客人就会要求半糖、全糖、少珍珠、多椰果、多布丁什么的，你这样好像不方便定制吧？”
“我看了你们店的网页，连‘启用时间未定’的外卖模块都做好了，但完全找不到定制相关的功能？”
小绒毛：“不提供定制，只按预定的款式卖。每一款里各种配料都是定值，不改变。但款式会分得很细，比如11号是八十颗珍珠、半糖，12号是一百颗珍珠、全糖。”
打印店店主：“这样排列组合下来，编号会多得可怕呀。”
小绒毛：“在APP或网页里输入自己的需求就能找到对应编号，APP和网页中还会实时更新近七天销售量最高的十个编号。顾客找起来还是很方便哒。”
第543章 0543
☆、黑名单
小绒毛：“至于总编号是编到了一千还是几万, 那是系统程序的事情，与顾客无关。”
水果店店主：“那墙上这下单图呢？”
小绒毛：“少的时候全列，多了以后就只列畅销款。其实在墙上下单后, 取货时还是多半得用手机, 那不如直接手机下单。”
一人拿着一张一百的现金问：“那个自动付款系统找零吗？”
小绒毛转述茶茶的答案：“找。”
那人又问：“找的钱里能包含一块的吗？”
小绒毛继续转述：“程序设置是按张数最少的方式找零。你买一杯的话，找零九十，应该会找你一张五十和两张二十哒。”
小绒毛附上茶茶的贴心提醒：“本店的收款机自带验钞和自动报警功能，如果你放入的是假纸币, 这边会直接报警呢亲。”
两位邻居店主和问找零的顾客以及其他路过听见这话的人，都下意识看向对面的警局：
这出警可太方便了。
小绒毛自行补充：“当然, 你实际使用了假纸币不代表你是有意使用, 报警主要是为了证明本店没胡乱坑你的钱。至于你拿出的假纸币如何处理、你身上还有没有更多假纸币, 那是你与警察需要探讨的问题。”
问找零的人：“不是, 我就忘了带手机想找零坐公交，怎么就假纸币了？这是真钞, 我上个月从银行取的, 一直塞包里就用来以防万一。”
打印店店主：“幸好你不是放手机壳里以防万一。”
问找零的人：“我手机壳里也有放。”
水果店店主：“准备充分, 好习惯。来，买个苹果怎么样？我给你找零。”
问找零的人不好意思：“你这里苹果可以只买一个的啊？”
水果店店主：“可以。有什么不可以的。我甚至还卖过一颗葡萄。”
问找零的人：“姐姐你稍等啊，我还是想先买一杯奶茶。这个购买方式怪好玩的, 我想试试。”
打印店店主对小绒毛说：“如果来一款十一二元的, 就方便人兑换零钱了。”
小绒毛不得不表达遗憾：2号是十五元。找零五元依然达不到一两元的零度。
小绒毛：现在是大杯的，以后卖小杯、中杯，是不是就可以定价七元、三元等了？
茶茶：“会有的。都会有的。请相信系统做排列组合题的穷举能力。”
问找零的人证明了自己手上的果然是真钞。他拿着奶茶、揣着苹果、捏着足够零的零钱, 高高兴兴地朝公交站走去, 走之前还对小绒毛说：“我明天一定带着手机来。”
小绒毛：奶茶没必要天天喝。
中午时，附近一所中学的学生好些都跑来了猫猫奶茶店。
他们倒不全是来买奶茶的, 其中很有一部分来是因为：
“哇哦，这只店长猫比胡鑫拍的还可爱哎。”
“胡鑫的拍照技术太烂了。玷污了猫猫的颜值。”
看着他们的校服，小绒毛知道这是早上急匆匆买走一杯奶茶的果儿的同学。
这帮学生已经通过果儿所买奶茶的奶茶杯、塑料袋以及那位早上催促果儿一起走的、叫胡鑫的同学所拍的照片，看到了猫猫奶茶店的二维码，不少学生还已扫描二维码下载了猫猫奶茶店APP。
他们中的一部分嫌弃猫猫奶茶店里的奶茶品种单一价格又偏贵，另一部分被小绒毛的颜值所迷惑，觉得那些都是小事，觉得通过一杯奶茶就能与一只漂亮猫搭上稳定的关系很值。
小绒毛：“不准摸。谁不经我同意摸我，我就拉黑他。被拉黑者不仅不能再在本店消费，还一踏进本店就会被本店的安保系统赶出去。”
学生们多数都还是听劝的，闻言立刻收回了蠢蠢欲动的手。
但有一个热衷于恶作剧的学生趁着人多，偷偷靠近了小绒毛的侧面，接着手速度极快地向小绒毛抓去。
下一秒，在所有人都没看清之时，那个恶作剧学生站在了奶茶店之外。
同学们迷惑：“咦……刚刚发生了什么？”
恶作剧学生更懵：刚刚好像有什么罩住了我，我眼前黑了一下、手脚一时无法动弹，但……我是怎么出来的？
只有小绒毛和茶茶知道，刚刚是它俩同时出手了。
小绒毛使用了空间力量，茶茶启动了店铺安保功能。
安保功能遮挡了行为不端者的视线、压制了其行动力，空间力量则做了一个短距离传送。
小绒毛：反正茶茶能让本店和我发生的一切异常都被原住民忽略。猫开店、猫说人话是小事，猫传送也是小事。都最多成为本店的噱头、亮点，不会招来深入调查。
恶作剧学生有点畏惧地站在门外看向店内服务台方向。
本围在服务台周围的学生稍稍让开，让恶作剧学生能与小绒毛面对面。
茶茶默不作声地让原本一米一的服务台增高至一米八，这样小绒毛坐在服务台边缘时便能俯视这帮中学生了。
茶茶：“以后这服务台都可能自定义高度，最高可以抵住本店天花板。你报高度数值，我给你调。你的身体参数在经营顾客为人类的店铺时多有不便，新手店铺理应进行相关调整。”
小绒毛不在意那些小事，它早已习惯以这个身材与人类相处。
虽然有时确实会因为这个小身材而遇到一些不便，但小绒毛都已找到了解决方案。
比如此刻，即使茶茶不调整服务台高度，如果小绒毛当真想俯视众人，它完全可以跳到个子最高的那个学生的脑袋上嘛——他的身高差不多是一米七多一点。
小绒毛看得出来那个最高个学生是位好说话的，不会介意猫临时借用他的脑袋，很可能还会因获得猫的青睐而骄傲。
不过既然茶茶主动、免费服务了，小绒毛也不会拒绝。
小绒毛坐在服务台上看着恶作剧学生，宣布：“你被拉黑啦。”
恶作剧学生脸上露出明显的不高兴，他抬脚想要再走入店内，却发现店门位置好像多了一道透明的墙，将他牢牢拦在了店外。
其他学生见恶作剧学生被拦，有些惊奇地在店铺内外走了几回，发现只有恶作剧学生被拦、其他人都完全感知不到那透明墙。
有学生惊呼：“卧槽，好牛的技术。”
也有学生好奇地问恶作剧学生：“那墙你摸起来是什么感觉？在你眼中墙是透明的还是有颜色？或者有没有警告文字？”
还有学生对恶作剧学生表达怀疑：“这该不会又是你的一个恶作剧吧？你和猫联手演我们？”
恶作剧学生涨红了脸，无视所有同学，只对猫扔下一句“谁稀罕”，便快步离开了。
小绒毛目送他远去的背影，慢吞吞地说：“猫也不稀罕多一个还是少一个顾客呀。反正猫在自己的店里肯定不会让自己受欺负。一丁点儿欺负都不会忍。”
好些学生点头表示，这说法没毛病、很有道理。
一个学生还说：“我一直就不喜欢丁尚的恶作剧。每次恶作剧完了他就说什么‘开个玩笑嘛’‘别这么玩不起’，还不少人起哄。哼，不觉得好笑。”
小绒毛点头：“当被开玩笑者不认为好笑、认为自己被那玩笑冒犯了之时，开玩笑者便应该无条件道歉，而不是指责被开玩笑者开不起玩笑。除非开玩笑者原本的目的就是冒犯对方、霸凌对方。”
有几个学生的神情明显并不赞同小绒毛的话，但碍于丁尚刚刚被果断驱赶的样子，他们又不敢反驳。
小绒毛意味深长地看向他们。
那几个学生面露紧张。
小绒毛：“不要怕嘛。即使被我拉黑，你们也只不过是不能再踏进本店、不能再使用本店的APP等服务，但我这儿不过是一家奶茶店而已。奶茶店到处都有，这家不讨喜，换一家就完事，对吧？”
学生们：自己主动换一家，和被一家驱赶，不一样。
一个学生弱弱地问：“被拉黑后，有机会脱离黑名单吗？”
小绒毛：“有呀。做了特别讨我喜欢的事情就可以从黑名单里出来啦。”
“比如什么事？”
小绒毛想了想，回答：“比如抓住一个试图来我店捣乱的通缉犯并交给警察？”
学生：……不，等等，到你店捣乱的为什么会是通缉犯？通缉犯战战兢兢地躲避警察，为什么要挑市局对面的店里捣乱？
也许是中午的事情在学校里传开、起到了变相的宣传作用，下午时茶茶告诉小绒毛：“现在安装了我店APP的顾客里，那学校的学生占了大比例。”
小绒毛对自家店铺的发展势头漠不关心，它只问：“校方为什么允许他们在校内使用手机？上课时间不好好上课，一个个的在那儿安装奶茶店APP？”
茶茶：“本店要给未成年设置禁用时间段吗？上课日八点到十二点，十三点到十八点，本店APP等所有网络下单系统对未成年都处于禁用状态？”
小绒毛：“会不会被质疑过度侵犯隐私？”
茶茶：“对本店的任何质疑都不会进入严肃层面，不会影响本店经营。”
小绒毛嗤笑一声，说：
“算啦，不必禁用。”
“反正现在又没有启用外卖功能，即使上课时下了单，他们还是只能放学后才到店自取。”
“再说当前只有一款奶茶，连触发选择困难症的余地都没有，他们没法在这APP上花太多时间。”
“刚安装时可能对这APP有兴趣，过两天他们大概就忘了或者删了。”
第544章 0544
☆、去报警
茶茶：“他们对页面各处的猫照很有兴趣。”
小绒毛以自己的形象作为本店的商标, 茶茶在线下和线上的店铺中都大量放置了小绒毛的照片、动图、简笔画，深受顾客欢迎。
已有不少顾客把买奶茶视为了打赏猫。
茶茶：“如果你愿意，以后我们还可以开辟‘店长直播间’, 播放猫店长的日常。”
小绒毛想了想, 说：“要不，现在就开始播？这个功能的开启需要资金吗？好像系统商店里没看到？”
茶茶：“可以视为新手店铺基础下单APP功能内的一部分，是宣传方式之一。”
小绒毛：“升一级的费用居然是定值，不因你临时添加的这些功能而提价？”
茶茶：
“我在网络不发达的世界辅助宿主时, 宣传费确实是另算的，需要宿主一项项单独购买。”
“可在网络已侵入所有人日常生活的世界, 新手店铺最起码也得支持手机付款。”
“而一旦支持了手机付款, 就意味着本系统给宿主弄好了合法的、实名的收款账户。”
“这个账户一开, 店铺的线上版自然就有了, 那么顺便就必然得有线上下单功能。”
“为了安全与便捷，系统不可能让店铺使用本世界现有的、低层次的交易构架, 便得给出系统版的。”
“也就是提供给宿主独立的网店, 以及配套的独立软件、独立网页。”
“这些东西的界面一旦展示到顾客面前, 那么便和实体店铺一样，得有基础的装饰。”
“比如招牌肯定得有，墙壁的图画得符合本店格调。”
“而招牌、图画、循环播放的广告视频、直播等, 这些凡是顾客可以在实体店中看到的东西, 在线上就也可以看到。”
小绒毛：“哎……以这情绪场的发展水平，装修实体店和装饰网店，是两回事呀。如果要雇团队处理, 也是不相干的两拨人。”
茶茶苦恼：
“但在我们系统看来, 都只是数据而已。”
“实际上对于我们系统，经营线上交易比处理实体店简单多了。以至于有时我们把握不好赠送给宿主的新手服务的度。”
“你觉得我现在让你使用的功能已经过度了吗？”
小绒毛：“挺好哒, 可以继续加码。”
茶茶：“但外卖功能肯定不在新手店铺礼包内。要扩展实体店面积也是升级之后才可以的。每一款奶茶的解锁都需要付费，增加取货台同理。”
小绒毛提醒：“这些全部都是实体服务方向呀，与软件功能维护没有关系。”
茶茶叹气：
“网络方面的事情，本来也可以算是系统给宿主的赠品。”
“系统的存在主要就是给宿主开这方面的挂。”
“这是我们系统最擅长的项目。擅长到我们有时都不觉得需要把这当商品交易，顺手帮宿主一把就完事。”
小绒毛：“嗯嗯，就像我开店顺便就赠送给了顾客我的萌。自己过分擅长的方向，当其他生物需要时，帮一把无伤大雅。”
夜晚时猫猫奶茶店继续营业着。
小绒毛已经决定把这店开成二十四小时不打烊模式。
小绒毛：反正一切交易都是自助哒。我在服务台上一会儿活动、一会儿睡觉，即使没有茶茶淡化原住民探究欲的能力，也没人会觉得这店一直开着、我连续几天甚至几个月几年待在店内不正常。猫本来就是一种可以很宅的生物。
半夜时下起了小雨，奶茶店门口的透明墙再次起效，细细的雨丝没有半点飘入店内。
小绒毛将服务台调整到只有五十厘米高，趴在台面上出神地看着店外的雨丝，觉得这样的生活日复一日过几十年也没什么不好。
茶茶：“是吗？以前我有几任宿主最初的目标也只是开一家能让自己衣食无忧的小店，但经营几年后，他们都产生了做大做强的野心。我是说，无一例外。”
小绒毛：“那是人类，我是猫。人类在实现前一个愿望后，往往会产生新的、更大的愿望，猫却是可以彻底犯懒、安守现状哒。”
茶茶：“但你能流利地说人话，也就是具备了人类的思维。语言是思维的一种体现。”
小绒毛：“那这个话题你先记着叭，等几十年后再看——如果我能在这个情绪场待几十年的话。”
茶茶：“希望能。我第一次与猫合作，希望可以收集到足够多的数据。”
一个看起来淋了好一会儿雨的少女路过猫猫奶茶店。
她被奶茶店内带着暖意的灯光、招牌上不断变化姿态的简笔画猫、以及服务台上的小绒毛吸引，在店门口站了一会儿，走入了店内。
一进入店内，少女便因为室内外的温差打了一个小小的寒颤。
服务台升高到少女颈部的高度，方便小绒毛与少女平视。
但小绒毛没有招呼顾客，它只安安静静地盯着她。
少女与小绒毛对视了一会儿，突然有点不确定了，她问：“你是真猫，还是毛绒玩具？”
小绒毛懒洋洋地开口：“真哒。不准随便摸。你那手湿漉漉哒。”
少女：“……嗯，确实不舒服。”
少女在随身小包还有衣裙口袋里翻找了好一会儿，只找到三枚一块钱的硬币。
她看看硬币，又看看仅一行的价目表，眼眶突然红了。
她用力眨眨眼，并没有真落下泪来。
小绒毛看着她塞在包里、露出半截的手机，问：“你手机坏了吗？”
少女勉强笑了笑：“只是没电了。”
小绒毛“哦”了声，拍拍服务台台面。
茶茶配合地给服务台开了一个小口，并伸出一条充电线——这个不是临时添加的功能，是服务台标配。
新手店铺的服务台本来就是供宿主使用的，而网络时代的宿主，手机成瘾是常态，或者正经风格的，也需要使用手机或电脑查看网上下单情况，不可能不在宿主常待的地方配置供电、充电设备。
小绒毛：“充一次一块钱。如果在充满之前你自己带着手机离开了，不退钱。”
少女沉默了一会儿，把手上仅有的三枚硬币之一放到小绒毛的爪子旁边，然后把充电线插到自己手机上。
几分钟后，手机开机，但少女根本没有看手机一眼。
她一边低头摆弄着手上的两枚硬币，一边问：“这家奶茶店开多久了？我以前天天路过这里时并没有这家店。”
小绒毛刚说了一个“今”字，却突然看到脑内茶茶显示的时间，于是改口：“昨天刚开张。”
少女：“难怪价目表上才只有一款。”
小绒毛：“我卖的是奶茶，不是陪聊。你说的话我不一定每一句都搭腔哦。”
少女：“看出来了，你这里根本没给顾客准备坐的地方。”
小绒毛：其实服务台里自带了一把椅子，但我不告诉你。
少女低着头安静了好一会儿，突然又开口：“我失恋了。”
小绒毛发出一声不屑的、嫌弃的、懒得听的“嘁”。
少女：“……”
少女缓缓抬起头，神色复杂地看着猫。
小绒毛理所当然地说：“你们人类的爱恨情仇，猫不在乎。”
少女：“……也是。”
过了一会儿，少女又问：“那你们猫在乎什么？”
小绒毛：“吃饱，喝好，晒太阳。”
少女呢喃：“那样确实很棒啊。”
小绒毛：“喂，你的手机接到好多个电话啦，还有短信。但这些短信的内容好像很糟糕呀，它们在骂你当小三？”
由于开着静音，所以声音上完全不吵，只是来电和收到短信都有亮屏提示，每条短信还会显示一小段内容。
少女默不作声。
小绒毛不觉得猫需要尊重人类的隐私，它继续明目张胆地观察亮个没完的手机屏幕，还点评：“好像几乎所有电话都是不同的号码？”
少女：“嗯。我当了小三，但我是被骗的，可原配不信我无辜，她把我曝光了。有很多网友骂我。”
茶茶找到了原配曝光这少女的网上小作文，里面包含了少女的照片、学校、手机号等，小作文下的评论很多都在骂小三。
小绒毛抬爪指向对面，对少女下达指令：“去报警。”
少女：“……啊？”
小绒毛：“不管你当三是主动还是被动，对方这样曝光你的信息、引导网友网暴你，都是犯法哒。”
说到这里，小绒毛特意让茶茶检索了下，确认在这个情绪场中，这类事件的确违法。
少女：“她……这个原配，她因为发现自己丈夫和我的事情，流产了……”
小绒毛：“两码事。别说她流产时你根本不在场，就算她的流产是你直接推她、殴打她导致的，她可以告你人身伤害，但她主导对你的网暴依然犯法。”
小绒毛亮出爪子：“去报警。别让猫说第三遍。”
少女依然踟蹰着。小绒毛不耐烦地让茶茶帮她报了。
一刻钟后，少女茫然地坐在警局里，手边还有一杯把她从奶茶店带过来的警察在猫猫奶茶店买的奶茶。
那警察笑着说：“猫说你在它店里待了好一会儿，却因为手机不方便使用而没买。喝吧，我请你。说起来猫店开张不到二十四小时，我请出去好几杯了。”
少女双手捧着略烫的奶茶，片刻后，哭出声：“谢谢警察叔叔。”
请奶茶的警察：……等等，虽然我现在看起来可能是……不够清爽，但我其实年仅……
一个女警推了下请奶茶的这位：“起开，下了班的人赶紧回去休息。这边我来，你别搁这儿碍事。”
第545章 0545
☆、见义勇为
请奶茶的警察无可奈何地走出警局, 本来是要去开车，但脚步一转，先再次走入猫猫奶茶店。
小绒毛瞥了这位半个同行一眼, 建议：“熬夜过度的人睡前别喝奶茶。”
由于这位半同行安装了奶茶店的APP, 并已下单多次，所以小绒毛已经从茶茶那里知道，此人名叫柯阅，下个月满三十三岁。
——本来茶茶对顾客实名与否并无要求, 但这情绪场对所有涉及到支付的软件都要求了实名认证，于是茶茶便即使不使用自己碾压本情绪场的网络能力, 也被实名信息塞到了眼前。
茶茶：唉, 信息来得太容易。这世界的网络安全实在太糟糕了, 如果我是个经不起诱惑的统, 这世界就要易主了啊。
柯阅：“不是，我现在不买。我就来看看你这儿的安保系统, 听说挺牛的, 能单独只把黑名单顾客拦在外面？”
小绒毛：“嗯。现在黑名单上只有一人。如果你有兴趣观看拦截现场, 你可以把那人找来闯店给你看。就旁边那个二中的学生，叫丁尚。”
柯阅：“哦，不用看现场, 我大致了解一下情况就够了。听说你这儿的监控也很好？清晰度非常高？”
小绒毛：“哦, 你想要白天时丁尚被拦外面的录像啊？行，看在你制服的面子上，我发给你, 你在本店APP里查收叭。不要随意传播哦。”
柯阅顿了顿, 问：“猫店APP还有私信发视频的功能？”
小绒毛：“不久后还能看直播呢。”
说完之后，小绒毛才意识到柯阅话中的另一个词, 它疑惑：“你管本店叫什么？”
柯阅：“啊？啊，猫猫奶茶店，简称猫店啊。”
小绒毛觉得这个简称有问题，但简称的两个字又确实都出自它亲自取的店名没错。
猫眼与人眼对视了一会儿后，柯阅说：“那麻烦你稍后把那段录像发给我吧，多谢。”
接着柯阅又补充：“先声明，我不是想作为警察查什么啊，就是觉得那场面有意思，想看着玩。这是私人请求，你不发也可以。”
小绒毛：“没关系啦，想看就看，想查也可以查。”
茶茶：“随便查，你们人类能查到的与本店相关的所有东西都清清白白。”
小绒毛：要是查到不清白的，那可有意思啦。
小绒毛琢磨出“猫店”这个称呼哪里不对了：这人提取的是本店最需要关注的两个核心，“猫”和“店”。至于这店卖的是什么，其实完全不重要。
小绒毛：如果这人能更深入地想下去，他就会意识到“猫经营店铺”的荒唐之处，进而撕破茶茶的降智蒙蔽。
茶茶：
“你还别说，以前真有能堪破系统蒙蔽的、宿主之外的人类。都是有大能耐的。”
“有的灭了宿主、短时囚禁了系统。有的甚至冲到了系统公司与我们主系统谈了大交易。”
“有的则格外和平，与宿主合作，更充分地利用了系统资源。”
小绒毛：
别说得你们系统好像很被动的样子。
难道没有发生过“系统主动背叛原宿主，改为与堪破蒙蔽者签约绑定”的情况吗？
毕竟系统与宿主解约挺容易哒。
只要在宿主完成前面所有任务之后，系统迟迟不发布新任务，系统便掌握了随时解约、随时跳槽的权利。
茶茶：“我觉得这个不能叫‘背叛’。毕竟你们……哦，是他们人类有一句说法叫‘良禽择木而栖’。我自称一声‘良禽’不为过吧？系统真的是非常优秀的辅助。”
小绒毛：唔，可能是吧。
柯阅离开了，茶茶对小绒毛报告：“他一上车就点开了我发给他的记录视频。”
小绒毛：明明起码已经两三天没好好睡觉了，还主动找事做，真是个工作狂，很容易猝死。
茶茶：“他对记录中所有人物的脸部都打了马赛克这一点表达了赞赏。”
小绒毛：不要随便把手机当偷窥器用。
茶茶：“要完全回避非常难，这里的网络安全做得真是太太太差了。不仅是客观上技术实力的差，还有主观上的故意挖洞。信息老是过分积极地向我撞来。”
开业第二天，小绒毛解锁了第二款商品：珍珠奶茶。
并看到了调整单杯奶茶珍珠数量、单杯奶茶容量等的解锁条件。
根据昨天赚到的资金，小绒毛相信最迟明天就能解锁这些堪称基本的选项。
茶茶：“初期解锁、升级难度都不大，这样才能迅速勾住宿主的兴趣。后期难度越来越大，也是为了让宿主的兴趣得以保持。”
小绒毛：嗯，跟网游一个模式嘛。
茶茶：“初期太难会让玩家畏惧、退缩，后期太简单会让玩家生厌、弃玩。”
茶茶对小绒毛的直播也开始了。
初步计划是：只要小绒毛没意见，便开店期间一直播。即，每天二十四小时不间断地播。
茶茶：
“不播你上厕所的动作。”
“我们假装服务台内部有一个猫厕所。你时不时钻进里面，你在里面期间我都把镜头移开，观众就不会疑惑你为什么不用拉撒了。”
“当然，实际上你不一定需要定时进入服务台，我会让观众留下‘猫店长不定时进入服务台’的印象。”
小绒毛在脑内看茶茶给它展示的直播效果，无可无不可地点头：“先就这样叭。”
在顾客们看来，小绒毛经常是趴在服务台上睡觉，或者发呆，但实际上，茶茶能给小绒毛展示的内容远超正常人的手机电脑。
但凡连了网的东西，小绒毛都能通过茶茶看到。
看的时候还不用操心电量不足、网速不佳、流量费用、脖子酸疼等问题。
只是闭着眼睛、放空大脑地看着这些展示，小绒毛有时会错以为自己做梦了。
偶尔还是恶梦。
茶茶：“哎呀，这部分是所谓暗网的内容，跟我们店一点关系都没有。我本来不应该收集的，但它非要撞过来。唉。”
小绒毛：不是说暗网都非常谨慎地不被普通人察觉吗？也会主动暴露？
茶茶：“对于技术高超的黑客，暗网会主动进行勾引、拉拢。对我这种与他们差了维度的系统，暗网和普通人使用的网络区域，没有不同。”
本来，小绒毛对暗网的事情毫无兴趣。即使它有一点点警猫的责任心，但它哪怕是在作为持证警猫的时候，也没碰到过这方面的案子，于是小绒毛现在即使想管，也不知该从何下手。
小绒毛：告诉对面警局有暗网的存在？他们肯定是知道的呀。只是这里面的水太深，加之其中很有一部分并不直接违法，或者并非发生在国内，所以对面也很难动手。
可就在小绒毛将暗网的事抛之脑后不久，一天晚上，一个男人走入了猫猫奶茶店，按照常规流程用现金买下一杯奶茶。
然后男人站在暂时没有其他顾客的店内，一边喝着奶茶，一边略带笑意地看向对面警局。
喝了几口之后，那男人注意到小绒毛盯着自己。他略微转头对小绒毛笑了笑，说：“真高兴这里的店长只是猫。”
小绒毛：“但我会说人话呀。”
男人：“那也只是猫。”
小绒毛：“这里有监控哦。”
男人：“我又不会对你做什么。”
小绒毛：可你对其他人类做了什么，而我会因此对你做点什么哟。
当男人在墙上奶茶图按下掌纹时，茶茶检测到此掌纹作了假。
这在本店的下单流程中倒没什么关系，只要下单指纹掌纹与取货指纹掌纹一致、不存在冒领奶茶的情况，茶茶从不深究这些纹路是否真实。
拿枚花纹足够独特的软印章来下单也是可以的，猫狗鼠兔鸡鸭鹅猪牛羊什么的来下单，同样成立。
但问题是，在男人按手掌时，茶茶扫描到了他的手背，确认了他手背皮肤的真实，且对比发现此手背刚刚好与两小时前发布在暗网上的一条施虐视频的动手者的手一致。
在那条视频中，主要拍摄的是被虐者的惨状，动手者入镜的只有一双手，而且很奇怪的，竟然没有戴手套。
茶茶：“人体上纹路独特的可不只有指纹掌纹这些常用的，其他部位的皮肤纹路也同样可以作为识别依据，尤其当对比时间很近的情况下。”
那个被虐者是本市一个小富豪家中的少爷，他昨天就被绑架了，但直至今天傍晚时，绑架者将那条暗网视频主动发给其家人，其家人才意识到自家少爷的失踪，也才慌乱报警。
当施虐者在猫猫奶茶店中悠闲喝奶茶时，对面警局明显出现了些不同寻常的动静。
茶茶：“宿主，我必须很遗憾地提醒你，本店现有的安保系统制不住这个人。”
小绒毛抬起后腿挠了挠耳朵，回应：这个是小问题。重点是，如果我把他交给警察了，其他混暗网的家伙会盯上我吗？
茶茶：“一切会妨碍本店正常经营的因素，都会自然消失。这是系统的基本功能，请宿主放心。”
男人饶有兴味地看着猫的动作，却不知猫已经让自己的系统助手报警了。
在警察朝这边过来之前，小绒毛对男人招招爪，示意对方靠近一些。
男人靠近了，小绒毛猛然跃起，狠踹了男人脑袋一脚。
踹的力度是根据茶茶提供的数据。
茶茶说：“踹在这个范围，用这个区间的力踹，他肯定晕、不会死。”
茶茶提供的参考建议中，包括了对男人警惕心及反应速度的分析。
第546章 0546
☆、举手之劳
所以, 即使在挨踹之前男人确实有所防备、有所反应，但还是被小绒毛踹晕了，倒在了店内的空地上。
在男人倒下之时, 猫猫奶茶店外, 一个刚用手机下好单、正要踏进奶茶店取货的顾客握着手机僵在了门口。
顾客：这店这么可怕吗？！说好的是萌宠店呢？呢？！
踹完嫌疑人后重新落回到服务台上的小绒毛对遵纪守法的顾客很友好，招招爪，说：“你进来取叭。不用怕，他是坏人我才这么对他哒。你是好人, 在我店里就肯定安全。”
遵纪守法的顾客：“……你，刚刚在踹他之前也是这么对他招手的, 我看到了……”
小绒毛脸一板：“那个时候你不是在低头操作手机吗？”
遵纪守法的顾客越发气弱：“我一边操作, 一边也会注意周围环境啊。我毕竟是走在大街上, 不可能完全只看手机, 那太危险了。”
小绒毛点头略夸奖：“这个意识不错。”
遵纪守法的顾客一时接不下去话，又僵硬地不是很敢离开。
遵纪守法的顾客：下了单不拿货就离开, 会不会被猫误解为我看不起它？然后我会不会因此也被攻击？
值得高兴的是, 这位顾客没有忐忑太久, 一队警察很快从对面冲了过来。
带队的柯阅手上还拿着正在播放猫猫奶茶店内监控画面的手机——茶茶报警后传过去的。
遵纪守法的顾客惊恐地看着这队如临大敌、严肃非常、气势逼人的警察。
柯阅已经从监控中知道了这位无辜客人的情况，友好地对他说：“你先取。反正也要不了几秒钟。我们等你取完了再办案。”
遵纪守法的顾客吓得快哭了。
小绒毛一拍服务台，吼道：“你取不取？！”
柯阅：“哎哎哎, 猫, 不许威胁无辜群众。”
小绒毛看向柯阅，给他陈述事实：“我也是无辜群众。”
顿了顿，小绒毛更正道：“应该是见义勇为的英勇群众。”
柯阅把到嘴边的话憋回去：你特么现在是涉案猫。如果之后证明被你打晕这人不是绑匪, 而就是一个普通人, 你把人打晕，监控画面证据确凿, 至少也得拘留你几天。
遵纪守法的顾客在猫及一群警察的注视中，哆嗦着手取到了奶茶，然后战战兢兢地要走出包围圈。
警察们给他让路，小绒毛却再次对他发出威胁：
“现在你看着貌似是无辜的，但你在如此巧合的时间点出现在这里，指不定你其实是这个嫌疑犯的同伙。”
“所以，近几天你不要乱跑，保持手机畅通。也许会需要传唤你、审问你。”
柯阅：“猫，你这店还想不想开了？把顾客吓跑对你有什么好处？”
小绒毛：“我已经关掉公开直播啦。在注意到店里进了嫌疑犯时就关掉啦。现在除了你们之外，这个马上要走掉的、有几率是嫌疑犯同伙的顾客是唯一看到全过程哒。”
遵纪守法的、无辜的、被威胁的顾客带着哭腔地保证：“我不是同伙。我离开后不会乱跑，也不会乱说话。如果你们需要调查我，我愿意配合。”
柯阅的队友们看不下去了，纷纷安慰无辜顾客：
“行了，小伙子，你赶紧走吧。”
“不过关于这个被猫踹晕的人的事情，你暂时真的不要告诉别人。”
“等我们这边发了公开通报你再说。”
“你心理压力也不用太大，应该不需要你保密太久。”
“说不定不久后这还能成为你吹牛的事例。”
遵纪守法的顾客：“我没有吹牛的习惯……”
小绒毛表情仿若反派，再次威胁：“哼哼哼，你最好真的有这么无辜。”
柯阅和队友把地上的嫌疑犯抬起来，顺便让小绒毛跟他们一起到警局里去。
小绒毛不太乐意：“我知道的信息都发给你们了呀。”
柯阅：“我就该带个猫包来直接把你塞进去。”
小绒毛震惊：“这是你对待无辜群众的态度吗？你的职业素养呢？”
柯阅：“我的职业素养让我保护人民群众，不包括保护猫，除非那只猫是人民群众的财产。你是吗？”
在这个情绪场并未找金主养自己、虽然名下有家店、但在人类的常规认知中可能应该还是算野猫的小绒毛：“……”
小绒毛：虽然我的店应该是受法律保护的，但我本身好像真不在人民警察必须保护的范围内哎？
茶茶：“这个人类有绕开系统蒙蔽的资质，他已经找到了你在奶茶店之外的身份定位之一。但光这样还远远不够破局。”
小绒毛：针对一家商品品种严重欠缺、开着玩似的的小店，谈破局真是太过抬举。
小绒毛本着照顾同行的心，趾高气昂地到警局做了笔录，出警局时带走了一大包零食。
这些零食不仅是送给萌猫的礼物，也是压惊费。
因为在那个被小绒毛踹晕的嫌疑犯醒来后，小绒毛去见过他。
面对面时，小绒毛对他发出威胁：“老实交代！”
并用力拍了一下桌子作为强调。
结果桌子立刻被拍出一个窟窿。
当时在场的警察们：“……”
再次感受到猫的武力值的嫌疑犯：“……”
小绒毛：……糟糕，忘记这桌子不是被茶茶专门加固过的服务台了。
茶茶：
“所以说，你拍桌子就拍桌子，为什么拍时要特意用能量强化爪子力度呢？”
“你是空间系，又不是力量系。如果不额外耗费能量、如果单以你本身的力气，其实你既不能踹晕人类，也拍不破正常办公桌。”
小绒毛：我这不是面对犯罪分子时给自己增加气势嘛。不能把威胁搞得像卖萌。
小绒毛判断那嫌疑犯被自己的拍桌震住了，然后它打量起损失了一张办公桌的警察们。
小绒毛：不对，可以不算损失。只是多了比奶猫爪子大一点点的小洞嘛，虽然洞的位置稍微居中了一点点，但放一小盆仙人掌什么的在这里，就既挡住了洞，又增加了办公室颜值，便可以不扔掉这张桌子啦。
警察们回神，好几个连忙安慰小绒毛：
“这桌子用得时间久了，可能那位置本来就有点坏，你只是正好拍到了薄弱点。”
“你爪子没事吧？有没有被碎屑划伤？”
“来，让我看看你的肉垫。要是有木刺嵌进去了我立刻给你挑出来。放心我手很稳，挑的时候不会痛。”
“对，他专业的。”
小绒毛看着专业法医，张开自己干干净净半点无伤的肉垫，回答：“没受伤。我可结实啦。”
众人鼓掌：“棒呆了。”并送了小绒毛压惊礼。
旁观了全过程的嫌疑犯：……你们特么能不能尊重一下我？你们还想找到那少爷吗？
想自然是想的，并且也实际找到了。
另外，可能是因为嫌疑犯从小绒毛那里受到的刺激太重，撬开这人嘴的过程比柯阅原本预估的简单很多。
简单到柯阅几乎以为是一个局。
不过那少爷的人是实实在在救回来了。
当警方找到少爷时，少爷浑身上下看起来相当惨烈，不过送到医院仔细一检查，却多只是皮肉伤。
除了脸上的伤大概率会留疤稍微有点麻烦之外，其他伤基本都谈不上有后遗症。
几天后，那位获救的、身上还缠着不少绷带的少爷，带着保镖亲自到警局和奶茶店道谢。
少爷向警局送了锦旗，至于奶茶店……
少爷：“我可以投资你的店吗？”
小绒毛很遗憾：我要是没绑定茶茶，其实非常愿意试试让你当我的金主。你一看就人傻钱多，是上佳的金主选手。
小绒毛：“我店资金很充裕。”
少爷只能比小绒毛更加遗憾地下单了一千杯奶茶，随机送给路过的行人。
在取奶茶的过程中，少爷找到了乐趣。
他使劲儿探头想从奶茶的递出口往取货台内部看，但里面黑漆漆的，外界光线好像完全照不进去。
少爷没法子，只能直接问小绒毛：“光靠你这些台子，能存储的原材料肯定不够制作一千杯，所以台子下面真的连接着地下加工厂吗？”
小绒毛：“怎么说话呢？‘地下加工厂’你自己听听这是正经词吗？”
少爷：“不是，我没有说你黑作坊的意思。昨天已经有人帮我检测过了，你们家的奶茶质量很好，是正经饮料。”
小绒毛：“既然你承认了本店的正经，那么我卖奶茶、你买奶茶，这不就结了吗？还瞎打听什么呢？难道你想模仿我的机密操作，开一家同样的店来与我竞争？”
少爷觉得这猫很难讨好。
少爷抓耳挠腮：明明它救了我的命，为什么它不因此向我索要报答呢？为什么它一副没发生过这事的模样呢？
这完全不符合少爷一直以来对人情往来的认知。
如果小绒毛不是一只猫，少爷就必须怀疑它是要图谋他一笔大的。
但站在小绒毛的角度，它只是觉得自己抓捕犯人仅算举手之劳。
谁让那倒霉催的犯人非要跑到它店里来呢？
人类愿意为此报恩，小绒毛可以接受；但如果不报恩，反正小绒毛已经殴打了人类，便也可以当此事已然结束啦。
少爷家里思来想去，最终还是给小绒毛转了一大笔钱，请它别嫌俗套、务必收下。
小绒毛看着账户中这笔不能直接用于买系统商店设备、服务及升级的钱，觉得很是没趣。
茶茶怂恿：“你用这些钱买店内奶茶，就转化成系统商店里的可用资金了。”
第547章 0547
☆、很遗憾
小绒毛：“嘁。我花十块钱在本店买奶茶, 其中八块被你以‘成本’为由直接没收，剩下两块才是我的可用资金。这么亏，我不如用这十块钱在店外干点别的。”
茶茶：“别的什么？”
小绒毛深沉：“我还在思考。”
那个被动当三、受了网暴的少女再一次来到小绒毛店内时, 面上气色已经好了很多。
这一回她很顺利地自己买到了一杯配料丰富的奶茶。
买好之后, 少女看向小绒毛，似乎想说点什么，但周围人来人往，她又不好意思开口。
最终是小绒毛纡尊降贵地主动伸出左前爪, 邀请少女握手。
少女受宠若惊地与猫爪握了握，引来旁边顾客和直播观众的一片嫉妒。
茶茶不仅能把外界针对猫猫奶茶店的怀疑调控到安全区间, 也能把顾客之间因本店产生的冲突弱化到仅限于口头玩笑的程度。
也就是, 其他顾客嫉妒少女得到了猫店长的青睐只是打趣, 不会因此深入探查少女的隐私, 也不会因此强迫猫店长与其他人握手。
茶茶：“宿主以玩游戏的方式经营店铺，顾客们也以玩游戏的心态参与店铺活动。宿主偶尔会因此觉得这场经营不够真实、有点虚幻, 但多数时候, 都会觉得愉快轻松。”
猫猫奶茶店内的商品种类越来越丰富, 但顾客们最津津乐道的一点是：
“每一杯的量是真的精准。”
“我买了好几杯把里面每一颗珍珠都仔细量过，直径当真是一模一样。”
“点了八十八颗，到手的就肯定是八十八, 一颗的偏差都不会有。”
“温度也是, 在取货台取刚取到时一定是微微烫手但又没烫到拿不住的程度。”
“无论外界是什么温度、无论顾客体温如何，都是那个手感。”
当外卖系统开通后，顾客们又赞美：
“虽然部分地区快递费比较贵, 但真的是只要在有网、能下单的地方, 就一定能收到猫猫奶茶店的奶茶。”
“猫猫店全是用无人机携带保温箱送货啊。可以直接送到下单者的阳台。”
“如果下单者允许，还能直接送到下单者的卧室床头。”
“不过进屋子这种, 猫猫奶茶店只会送给下单者本人。”
“无人机不会进入下单者不身处其中、且法律上不属于下单者的屋子内。这类要求在下单阶段就会失败。”
“就是说，下单者不能以送奶茶的名义利用无人机吓唬或骚扰别人。”
“你们相信吗，无人机还能帮忙开锁。”
“有一次我家卫生间的锁坏了，我洗完澡发现自己被锁在里面。”
“当时是大夏天，又只有我一个人在家，所以我是直接把衣服脱在卧室，光着进卫生间的。”
“因此，虽然我幸运地带了手机进去、能打电话给物业求救，但我不好意思。”
“于是我突发奇想，在猫猫奶茶店点了一杯外卖，注明‘请从窗户进入我家，并打开卫生间门，将奶茶放到洗手台上’。”
“那天我是真的幸运。我卧室窗户没关，所以奶茶店无人机就从窗户进入我的卧室，然后到了卫生间门外。”
“更幸运的是，坏掉的门锁只是从里面打不开，但在外面可以。于是无人机在外面一压把手，嘿，我就获救了。”
“社恐又好面子的我当时感动得痛哭流涕。”
“那个，提醒一下啊，猫猫奶茶店的所有送货无人机上都配置有监控，猫能看到无人机周遭的一切画面。”
“给猫看到有什么关系？”
“也是，猫这种生物就是喜欢偷窥人的隐私。养猫的人都习惯了。”
对于这类言论，柯阅嗤之以鼻：
“难道仅凭一只猫能管理好那么多无人机？能把一个越来越多人使用的软件维护得从不出错？”
“这明显背后有团队啊，且这团队的规模还肯定不小。谁也不能确定无人机拍到的画面被多少人看到了。”
让小绒毛感到遗憾的是，虽然柯阅产生了这种忧虑，但在茶茶的淡化处理中，柯阅始终没有将他的这类忧虑付诸行动。
柯阅没有去调查猫猫奶茶店背后究竟有多大的团队、这团队在卖奶茶之外还有没有其他更野心勃勃的目标，相反，柯阅与猫猫奶茶店倒是多有合作。
尤其当猫猫奶茶店的外卖触角蔓延遍全国之后。
一般合作方式是这样的：
小绒毛把无人机拍到的一段画面发给对面市局，并附上一个详细地址，高兴邀功：“这个通缉犯买了我店奶茶，快去抓。”
只要是被公开发布了带照片的通缉令的人，但凡敢在猫猫奶茶店下单，就基本等于向市局自首了。
对市局来说，最大的问题是，小绒毛收集的通缉令遍布全国，其中绝大部分不是他们市负责的。
他们这个市局即使收到详细地址、详细视频，也必须转交给当地警方，然后就涉及到解释“这些信息虽然来自猫，但可信”。
解释了几回后，柯阅意识到每次解释这事对方都相信得过分轻易。
甚至比“这情报是我局一个资深卧底拿到的”更容易取信他人。
柯阅：似乎，只要与那家店相关，大家的戒心……或者应该说是负面情绪，总是格外少。
柯阅一次又一次地察觉到不对劲，但却一次又一次地止步于“察觉”。
小绒毛为柯阅揪心：到底要累积多少次怀疑才能实现质的突变呀？好愁猫。
茶茶也表达惋惜：
“难啊。量变累积出质变的敏锐人以前我也遇到过，但累积的过程真的非常漫长。”
“绝大多数都是在垂垂老矣、基本丧失了行动力后，才终于撕破那层迷雾。”
“而那时候，他们唯一能做的，只有哀叹自己一辈子的被愚弄，或者，对这一切释然。”
小绒毛：“如果我主动自首呢？”
茶茶：
“自首什么？说与你绑定的系统糊弄了全世界？”
“首先，以这个世界的科技水平，再发展一百年，就是到柯阅老死之时，依然是检测不到我的。”
“其次，他们也许会在你的坦诚中升起警惕心，但紧接着，就和所有针对本店的不利情绪一样，那份警惕心也会迅速淡化、不成威胁。”
小绒毛：“呼噜。”
针对小绒毛积极、高频率且精准的报案，警方成立了一个特别小组。
该小组专门处理奶茶店外卖无人机传来的与犯罪相关的情报，并把确定了的情报及时发给相应地点的警局。
不仅是被动地等着通缉犯自投罗网买奶茶，茶茶也会分析无人机送货路上拍到的画面。
无人机有时会正好拍到犯罪现场。
有些罪犯在作案前会踩点，精打细算地避开或破坏现场附近的监控，但奶茶店无人机的每日路线是随机的，飞行目的地随点单顾客的变化而变化。
原则上，每一台无人机会在奶茶店与顾客地址之间选最短路线飞，但由于存在禁飞区、私人领域、天气恶劣地带等情况，所以哪怕是送相同的地址，也很可能在不同的时间飞出不同的路线。
连茶茶都不能事先完全确定自家无人机的每一条路线，更何况罪犯。
奶茶店对接特别组的组长是柯阅。
小绒毛提示柯阅：
“我店无人机拍到的东西非常非常多哦。”
“虽然这些内容绝大部分都只是我店自己看，给你们警方的已经是挑选之后的，公开给大众看的更是极其少数，但，正因为完整记录只有我店自己看到，所以……”
柯阅眉头紧锁，但很快又松开，最终只是以一种很矛盾的语气说：“是啊，太多了。这种规模的信息由一只猫掌握，太……”
究竟是“太”什么呢？柯阅没有说完，之后也好像忘了自己本想说什么。
小绒毛一边继续卖奶茶，一边等啊等。
等到特别组的规模和奶茶店的规模同步扩大，等到明显能感觉到国家力量的针对。
可一直等到回负司的通道开启，小绒毛也还是没能等到这国家对它和奶茶店的正面绞杀。
最极限的程度就只到“试探”。
小绒毛：唉……
已经许久没新任务可发布的茶茶问：“你到底在期待什么？”
小绒毛：“期待卖掉你呀。我想与国家力量合作，看是不是真无法拆解你。”
茶茶：“真可惜，截至目前，是的。”
在柯阅办好退休手续的那一天，猫猫奶茶店正式宣布停止营业。
得知此消息的众人表达了遗憾，可也仅限于遗憾。
几乎没有人质疑这么一家运营良好的店为什么会毫无征兆地关门。
但柯阅，以及很多因猫猫奶茶店而与柯阅合作过的同行，脑中却突然清明了很多。
他们终于突破了怀疑的阈值，想要控制住奶茶店、挖出猫背后的可怕能人。
但他们也同时意识到……
大概率来不及了。
虽已步入老年、但依然步伐稳健的柯阅走到自开业以来、今天之前从未关门过哪怕一小时的猫猫奶茶店的门口，与正准备跳入回负司通道的小绒毛面对面。
小绒毛遗憾地看着他，说：“下次要更快一点呀。”
柯阅没头没脑地问：“是什么？”
小绒毛毫不拐弯抹角地答：“是系统。是来自更高维度、对你们世界科技有碾压优势的系统。”
柯阅：“那么，你又是什么？”
小绒毛歪头：“你不认为我是系统的三维具现化或附属品吗？”
柯阅：“不。”
顿了两秒，柯阅语气更坚定地说：“我不认为。”
第548章 0548
☆、可能需要漫长的努力
柯阅慢慢地说：“我认为你与系统, 应该是在相互独立的前提下，建立了平等的合作关系。”
小绒毛悠悠地摆了一下尾巴，说：
“判断正确。那么回答你前面的问题：我就是猫呀。”
“对你们来说, 我最特殊的点应该是, 我是外星猫。”
柯阅：“你最特殊的点，明明是能说人话、能瞬移。”
顿了顿，柯阅又说：“至于你能貌似合法地开店，以及店铺内的特殊经营技术, 都是系统的事吧？”
小绒毛再次表达遗憾，既是对面前的柯阅, 也是对此刻或明或暗、或直接或间接盯着他俩对话的各方势力：
“你们发现得实在太迟啦。系统已经先一步离开, 我也必须立刻走啦。”
“你们抓不回系统, 也无法阻拦我的离去。”
“再见。希望下次你们的动作能足够快。”
说完后, 小绒毛便从这个情绪场内消失。
留下柯阅缓缓叹气。
之后这情绪场内大量的人用清醒的头脑分析自猫猫奶茶店开业以来发生的所有事情，也分析猫猫奶茶店留下的各种实物。
茶茶是在小绒毛做出关店决定后与小绒毛解绑, 并离开此情绪场的。
在茶茶离开前, 小绒毛没有听茶茶的建议把奶茶店拆分出售, 而是任由茶茶把不属于此情绪场技术水平的东西都用低水平物品替换掉，然后小绒毛将整个奶茶店捐给本市。
小绒毛：
算是小小补偿这些年来对这情绪场原住民们的蒙蔽。
希望原住民们能根据替代品，并结合他们记忆中的猫猫奶茶店真正技术, 研究出比当前技术更优秀的技术。
将来, 如果又有系统进入这情绪场作祟，希望原住民能立刻察觉并逮捕系统。
面对强大的敌人，战斗是长期哒, 技术的提升也是漫长哒。
不要为一时的失败而气馁, 要一代又一代不断努力，终有一天, 就能殴打系统公司啦。
可惜，在后续剧情中，小绒毛依然没有看到原住民对系统公司的殴打。
小绒毛离开后，猫猫奶茶店曾经的顾客绝大多数都很快忘了它。
而记得小绒毛、记得奶茶店、听说并记住了系统存在的那些人，记下了这笔账。
他们默默地、努力地研究着，发展着。
一天又一天。
小绒毛没能看到出结果的那一天。
负司总结区中的小绒毛：“唉……”
负司：“从哪儿感染的叹气毛病？”
小绒毛：“我在给‘猫猫叹气系列’贡献多一套表情包。”
负司：“呵。”
小绒毛：“老实交代，你是不是和系统公司联手欺负奶茶店情绪场？”
负司：“你再把那情绪场的名字念一遍？”
小绒毛：“啊？奶茶店？”
负司：
“我是想告诉你，场名证明，‘一个特别的奶茶店’就是这情绪场之所以能存在的核心。”
“当然，特别的方向不一定要有系统存在，也不一定要让原住民被蒙蔽基本的警惕心，但也可以是这方向。”
“在我看来，员工都是消耗品，不断死掉旧的、签约新的。”
“同理，在各情绪场看来，生活在它们地盘内的原住民也基本都是消耗品。”
“除了极少数触及情绪场存亡核心的原住民之外，其他的，被蒙蔽也好、死掉也罢，都是琐事。”
“懂了吗？”
“面对远远比你强大的存在，不要口头上索求公平、怜惜。没用。”
小绒毛严肃：“对，应该自己努力，推翻不公平。”
负司：
“可惜的是，当有一天你能建立你自己认知中的公平模式时，你会发现有人，有很多人，认为你带给了他们不公平。”
“强大与弱小，本身就是一种不公平。”
“但弱小可能变强、强大可能变弱，则又是公平。”
小绒毛：“可有社会制度很努力地追求人人平等。”
负司：
“第一，那只是追求，远未实现；第二，即使追求成功，那也只是‘人人’平等。”
“当你站在人类而非猫的立场说这种话，你觉得对猫公平吗？”
小绒毛：“唉……”
小绒毛的第三十四场正式开场是落在一个小却精致的猫窝里。
猫窝被一个女人捧在手上，捧到了一个大约六七岁的小女孩面前。
女人对女孩说：“宝贝，这就是你今年的生日礼物哦。摸摸看。”
女孩伸出手，先触到猫窝，然后慢慢地、轻轻地摸到了小绒毛身上。
小绒毛没有拒绝。
它看着女孩的眼睛，确定，这是一个盲人。
女孩开口问道：“猫猫？”
女人：“是的，这就是爸爸妈妈答应送你的小猫咪。它会时刻陪伴着你。你要好好与它相处哦。”
小绒毛应景地叫了一声：“喵。”
女孩小心翼翼地将猫窝抱到自己怀里，脸对着猫窝的方向，说：“我已经给你取好名字了，你叫小绒毛。”
小绒毛对此毫不意外并表达满意：“喵。”
小绒毛的第三十四场名为：导盲猫
背景介绍：导盲犬的作用得到了世界公认，那么导盲猫……好像没有这个词对吧？
个人任务：造个词？
有团队任务：导盲这份工作是双向的。导盲犬再称职，其服务的盲人不信任、不配合也是白搭。至于导盲猫，对于不配合的服务对象，真的能忍住不将对方挠得满脸开花吗？
小绒毛：
猫当然忍不住呀。
而且干嘛要忍？
你也说了工作是双向选择。雇主排斥我我凭什么不能辞职？不给辞职我当然要殴打老板啦。
负司也说过，如果我们这些员工有能力，完全可以殴打它。
虽然我根本打不中负司，但打一两个人类还是小意思哒。
人如果试图欺负我，我肯定也会欺负人。这是理所应当的嘛。
人类怎么能指望猫遇到坏主人时会任打仁骂还忠心不二呢？
猫又不傻。
即使在人类的词典里忠诚是美德，但愚忠从来不是。
良猫择窝而睡。
小绒毛主动离开猫窝，爬到女孩的手臂上。
女孩的肩膀太窄，不适合小绒毛站上去，于是小绒毛便占据了女孩的怀抱，并顺便把与它抢位置的猫窝踹到了地上。
小绒毛：我是一只成熟的猫，哪里都可以当窝，不拘泥于这一个。
给女儿送猫、被卖猫的店家反复保证“这猫极乖”的女人看着落地的猫窝：“……”
小绒毛暗暗呲牙：看什么看？你还没看过我踹人的英姿呢。
女人一边暗恨“商家的话果然不能信”，一边温柔地对女儿说：“宝贝喜欢这一只吗？如果不喜欢，妈妈给你换一只？”
女孩珍惜地摸着小绒毛暖烘烘的皮毛，说：“这只很好，很适合我提前取好的名字，我很喜欢。”
小绒毛：客观地说，出生两个月的小猫都是毛绒绒的手感，叫“小绒毛”都没有违和。
最终，小绒毛还是留在了女孩的身边，成为了她的宠物。
小绒毛知道了女孩名叫司彩，天生目盲。
司彩的家庭算得上富裕。
她父母各有自己的事业，对于唯一一个女儿，物质上绝对满足，但感情上……
他们也是爱这个女儿的，可比起他们的事业来，司彩排在比较靠后的位置。
只有在女儿与生意不冲突的前提下，他俩才会抽空对司彩表示父爱与母爱。
这对父母给司彩安排了一个保姆和一个保镖，负责照料司彩的生活与安全。
定期还有家庭教师上门，教司彩知识。
司彩如果想要什么，只需向保姆或保镖说一声，很快便能收到。
但父母亲自陪伴司彩的时间很少。
这一次，如果不是司彩妈妈刚好完成了一单生意，她也不会在司彩生日这天亲手把礼物交到司彩手上。
——有生意还没完成的司父就没有抛下生意专程赶回来。
至于生日礼物选择送猫，是因为前几天司彩说了自己想养猫，懒得选礼物的父母便答应了用猫作为司彩今年的生日礼物。
司彩已经习惯了每年自己给自己挑生日礼物。
她知道只有这样，她才能收获自己喜欢的东西，而不是两笔转账。
司彩在被窝里对小绒毛说：
“其实转账也没什么不好，我同样可以自己去买我喜欢的东西。”
“不过自己买和爸爸妈妈送，感觉好像不一样。”
“但又好像差不太多。”
司彩的保姆与保镖不会时时刻刻都守着她，但会保证当司彩按下呼叫铃时，至少有一人能在三秒钟之内赶到司彩面前。
呼叫铃按钮被做成项链坠挂在司彩的脖子上。
按下后，保姆与保镖的接收器会同时响起，直到至少一个接收器与呼叫铃的距离在三米之内，且中间没隔着墙时，响声才会停止。
司彩：“爸爸妈妈其实很关心我，只是他们关心的表现不是陪伴，不是天天问我饿不饿、冷不冷，他们……会保证我生活得很好。”
司彩心里似乎憋了很多话，平常找不到人可倾述，于是在拥有猫的第一天，搂着猫念叨个不停。
生生把小绒毛念叨困了。
小绒毛：可能这孩子想要的不是宠物猫，而是树洞猫。我也不是不能扮演这个角色啦。
司彩与保姆保镖相处的时间远远多过与父母相处的，但司彩与保姆保镖之间也并不算亲近。
司彩的保姆是一个有点严肃的中年女人，有一手很不错的厨艺。说是保姆，可能更像是管家。
保姆女士在时间方面有一点强迫症，会准点提醒司彩“该吃饭了”“该学习了”“该洗漱了”……
司彩尊敬她，也有点怕她。
第549章 0549
☆、第三十四场——导盲猫
司彩的保镖是一个颇为沉默的青年女人, 一举一动都显示出她具有很高的战斗素质。
如果小绒毛试图一脚踹晕她，那么大概率小绒毛会被擒住、捆绑、扔出家门。
甚至，即使小绒毛用上传送技能, 打赢她的概率也不是很高。
小绒毛：我赌这位保镖女士的战斗力在席祥毅之上。
邢异：“打过才能确定。”
小绒毛：可我这场又没有队友呀。
司彩倒是不怕保镖女士, 但当司彩主动与保镖女士说话时，得到的回应往往只有：“好”“交给我”“稍等”“我得先请示”……
司彩：“林姐并不是不善言辞，她更像是懒得说话。在可以选择的情况下，她喜欢只用一两个字来迅速结束谈话。说‘好’的时候最多。”
司彩称呼保镖女士为“林姐”, 称呼保姆女士为“肃姨”。
司彩也不知道这两人的全名是什么，甚至不确定“林”和“肃”究竟是她们的姓还是名。
因为司彩听父母对这两人叫的是“小林”“肃姨”, 也没叫过全名。
司彩：“爸妈叫她肃姨, 我也叫她肃姨, 这个辈分好像乱掉了呀。”
睡得迷迷糊糊的小绒毛：嗯嗯。
司彩抱着小绒毛, 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小，最后终于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 司彩醒来后首先听见了软乎乎的猫叫, 她很开心, 然后司彩又听见肃姨说：
“司小姐，你第一天得到宠物、舍不得放下，我可以理解, 也不愿破坏你的心情, 但以后请尽量不要与宠物一起睡。”
“这种行为既不利于你的健康，对宠物也很危险。”
“小绒毛更适合睡在它自己的猫窝里。我保证会让它的猫窝和你的床一样舒适。”
司彩紧张地回应：“我知道，我的身体相对于小猫来说, 太大也太重了。如果我睡熟时压到它, 可能会导致它受伤，甚至死亡。”
肃姨：“是的。司小姐很聪明。”
司彩小声：“白天我醒着时可以一直抱着它吧？”
肃姨：“这对你的手臂可能是一种负担。小绒毛虽然本身很小、很轻, 但如果长时间持续抱着，对于日常很少负重的你依然不会轻松。”
司彩：“我会量力而行。”
肃姨：“起来洗漱吧，准备吃早餐了。也要适当给小绒毛清理口腔。”
小绒毛：唔？
小绒毛恍惚想起来，自己确实看到过，那些科学养猫的人类真的会给猫刷牙。
小绒毛：
不过我生前没有长到换牙的年龄，死后遇到的养猫人都知道我不是普通猫，所以……还是让肃姨也知道我是猫仙叭？
不然以她的一板一眼，可能真的会天天给我刷牙。
但肃姨知道我是猫仙后，会不会为了司彩的安全而把我赶出去？
或许我可以试试允许人类帮我刷牙？也许那感觉没有想象中糟糕？
小绒毛成为司彩宠物后的第一次被清理口腔是由肃姨做的。
明显看得出来，肃姨对这事并不熟练，不过也不是完全陌生。
重点是，她很注意观察小绒毛的反应。
一旦小绒毛抗拒，肃姨便会调整动作，或者干脆放弃。
小绒毛点评：是一个严肃但不失温柔的人。
司彩紧张地听着一人一猫的动静，等到肃姨说“好了，今天就这样吧”，司彩才问：“小绒毛配合吗？”
肃姨：“比我预料的要配合很多。它似乎对这事很好奇，好奇到愿意忍受一些不舒服。”
司彩笑起来：“妈妈说小绒毛特别乖。”
肃姨想想女雇主昨天的神情，觉得女雇主可能已经对这句来自商家的介绍产生了质疑。
洗漱完毕后，司彩自己走到了餐桌边。
家里的一切布置司彩都已经非常熟悉，日常时肃姨和小林也会非常注意保持各物品的位置不变，让司彩可以很轻松地在家中走动、不用担心不小心碰撞到什么。
平常这个家里也只有她们三个人在。
司彩的父母还拥有位于其他地方的房子，他们日常时出于“工作时间不规律、尽量不打扰女儿”等原因，来这房子的时候不多，每次来时他们也会注意尽量不弄乱屋内摆设。
毕竟他们前脚弄乱，后脚也许就会看到女儿被他们刚弄乱的东西绊倒。
可能需要时刻注意这些、不够放松，也是这对父母来这房子的时间越来越少的原因之一。
在餐桌前坐下后，司彩问：“妈妈已经走了吗？”
肃姨：“是的。秦女士晨跑时接了一个电话，急匆匆地就离开了。”
司彩的妈妈姓秦，她坚持让身边的人都用她的姓来称呼她，而不是叫她司夫人、司太太等。
秦女士对夫姓没有兴趣，也没有需求。
如果不是已婚身份更方便她融入部分圈子，秦女士其实根本不会产生结婚的想法。
正好，司先生也只是需要一个名义上的妻子，获得“已婚男人”的身份定位，并没有兴趣照顾一个依附于他的女人，更对谈情说爱嗤之以鼻。
这对夫妻简直一拍即合，多年来也合作愉快。
唯一的小事故就是司彩的出生。
不过对那俩来说，生了也就生了，反正养起来也不难。
至于女儿的眼盲，无非是照顾起来多费些钱的问题，同样不难处理。
只要是可处理、可解决的问题，他俩便认为都不是大问题。
司彩其实不太能意识到她的家庭环境有点不正常。
毕竟因为眼盲的缘故，很多别人嘴里的“日常”司彩都很难理解，所以她觉得，她家里情况与别人家的不同，可能也只是她自己眼睛问题带来的连锁反应之一。
司彩倒是对“连锁反应”这个词有自己的深刻理解。
司彩：
“我面前突然多出一个钉子，我就可能需要去医院。”
“肃姨和林姐如果查不出钉子出现的原因，则可能失业。”
“接着，我从医院回来后可能需要适应新的保姆与保镖。”
“筛选新人时可能出现纰漏，混进来商业间谍，于是爸爸或者妈妈的公司被间谍害得破产。”
“我流落街头，又被钉子扎伤。”
“这一次却没有及时就医，最终我死于破伤风。”
“唉，连锁反应好可怕呀。”
小绒毛：……不，这个好像……不太能完全归罪于连锁反应？
成为司彩宠物的第一顿早餐，小绒毛得到了一碗奶……糊糊。
小绒毛先舔了一小口，味道意外地不错。
小绒毛：里面有蛋、鸡肉糜、羊奶粉，应该还有其他一些什么，我吃不太出来，但总之，好吃。
小绒毛稀里呼噜地干掉一整碗，然后把碗往肃姨的方向推了推，表示：还要。来份大碗哒。
肃姨收走碗，没有给小绒毛续碗。
小绒毛：喵？
司彩：“我听小绒毛吃得很香？”
肃姨：“很香。但就是小孩子不知饥饱，以为自己还能吃。”
司彩抱住小绒毛，摸了摸它的肚子，说：“没有鼓起来。”
小绒毛：对哒对哒，并不撑，还能吃。
肃姨也摸了摸猫肚子，但却坚持：“换了新地方、吃了新食物，即使不撑，也先不多喂。观察一两个小时看情况再说。”
司彩：“好吧。”
她摸摸猫背，说：“小绒毛你也要听肃姨的三餐安排哦。肃姨是专业的，听她的不容易生病。”
小绒毛：好哒。等一两个小时也不是很久。我会尽快让你们知道我胃口奇大。以后喂好吃的要拿盆装。不过如果喂难吃的，刚刚那一小碗就非常够啦。
当司彩和肃姨围着猫打转时，小林默默地坐在桌子的另一侧，不停地吃。
桌上的东西大部分都是被小林吃掉的。
作为一个正经活人，小林的胃口才真是奇大。
不过司彩格外喜欢与小林同桌吃饭，因为听着小林的吃饭声，司彩就能多吃几口。
司彩：现在还要加上小绒毛的吃饭声。听着就香。
司彩每天的活动量很小，对食物的需求量也很低，再加上从小习惯了吃特别精致的食物，所以她吃饭经常显得像是完成必做任务，很难感觉到好吃。
有一段日子，司彩即使明明已经饿了，但闻着食物气味却还是不想张口。
那段时间她的父母尽职尽责地让人给司彩流水地雇专职厨师。
每位厨师试用期为一天，做出的食物当天没让司彩吃够预定重量，就是试用不合格，请走好，次日换新厨师来继续试用。
本只会做家常菜的肃姨也在那段时间提升了不少厨艺。
但众人没想到的是，最终解决司彩厌食问题的竟然是新保镖。
小林入职的第一顿，在司彩旁边吃掉了五碗饭，并吃干净了司彩尝过一口便拒绝吃第二口的每一盘菜。
司彩当时听着听着就请肃姨再帮她从一盘菜里夹了第二筷子。
那之后，司彩的食量便逐渐正常了起来。
肃姨对司彩的父母说：“小孩子还是需要玩伴啊。”
司父：“我们是能给彩彩送来小伙伴，但我们无法保证这些小伙伴带给彩彩的是温馨陪伴。也可能他们反而是带来伤害。”
实际上，司父确实从亲友那里找过不少与司彩岁数差不多的孩子来陪伴司彩。
但小孩子似乎天然地对“异类”有着一份残忍。
对于司彩的眼盲，他们中好一些的只是表达惊讶，糟一些的则会趁大人不注意对司彩恶作剧。
年龄更大一些的孩子倒是学会了掩饰自己的残忍，或明白了怜惜，也有少数是真心爱护眼盲的司彩，可是，那些来自大孩子的陪伴与来自肃姨的，又有多少区别呢？
第550章 0550
☆、陪伴
至少在司彩的反应中, 看不出区别。
那些或大或小孩子的陪伴还不如小林不言不语的一顿吃饭声。
于是那对父母也就懒得折腾了。
司彩的家庭教师对此有与肃姨同样的想法：
“长时间不与同龄人相处，很容易出心理问题。”
“大人有自己稳定的爱好、事业，有可能真的享受孤独。”
“但小孩子与大人不同, 小孩子还没有建立好自我认知, 他们还处在被动的信息接收期，他们需要与人，尤其与同龄人，以及最能带给他们安全感的父母, 高频率互动。”
司彩父母表示：“我们本身肯定很难抽出时间陪伴她。不过你们可以自行找同龄人给她，但如果出了问题, 我们会追责。”
家庭教师败退于“追责”二字。
她虽然怜惜司彩, 但也没到愿意给自己惹麻烦的地步。
她可不敢去赌那对夫妻定义中的“出问题”包含了多大的范围。
也许小孩子吵架也算？
肃姨倒是愿意担这个责任, 前提是, 找来的孩子能入她的眼。
可惜肃姨必须说，这太难了。
既要不用异常的态度对待司彩的眼盲, 又要在相处中体贴司彩的眼盲。
肃姨不得不承认, 连她自己都做不到这一点。
肃姨：
在我见过的所有人里, 好像只有小林有这种心态。
小林是真不在乎司彩的眼盲。
对小林来说，体贴司彩因眼盲而出现的不便，就像体贴我提不动重物一样, 都是用她的长处来帮助别人的短处。
眼盲和力气小对小林来说, 好像只是不同方向的弱项。
最早让司彩产生养猫兴趣的人也是小林。
有一次司彩听电视里说：“无论主人贫穷还是富贵，狗对主人的态度都不会发生改变。”
小林说：“猫也是。”
小林难得主动开口，当时司彩便好奇：“可我听到的对宠物忠诚的夸奖, 一般好像都是说狗, 很少提猫？”
小林：“我也没有夸猫忠诚。”
知道小林不会长篇大论地解释，于是司彩将电视里那句话中的“狗”替换成“猫”进行检索, 然后她听见了：“无论主人贫穷还是富贵，猫对主人的态度都不会发生改变——小猫咪永远都看不起你。”
司彩：“啊？”
小林：“嗯。猫对人类的鄙视绝对稳定。”
司彩看不见猫的萌图，于是猫对一般人最大的吸引点在司彩这里就成不了诱惑。
在司彩听来，猫的声音虽然软绵绵的，不像狗的那么吵，但比起鸟叫声也没有更动听。
司彩最终定下要养猫是因为狗需要天天遛，而猫可以和她一样宅。
肃姨也很欢迎小猫咪的到来。
肃姨：对啊，人类很难做到不用异样的态度对待司彩的眼盲，但小动物不会歧视残疾人。
小林：“唔，对，猫歧视所有人。特别公平。”
司彩：“林姐你很喜欢猫？”不然日常懒得说话的人不会一遇到猫的话题就忍不住多说。
小林：“我喜欢狗。但我欣赏猫。”
司彩不理解这二者的区别。
司彩：也许我养一段时间猫就能体会到林姐的意思了？
养小绒毛的第一天，司彩尚未明白，不过她已经迅速地喜欢上了猫。
因为小绒毛愿意让她仔仔细细地摸，所以司彩靠着手指在脑中勾勒出了猫的形象。
司彩：“圆圆的，软软的，小小的……”
小林：“特能吃。”
司彩：“……”
早餐结束后，肃姨观察了小绒毛两小时，然后又给了它一碗糊糊。
依然只是一小碗。
小绒毛快速吃完，又把碗推向肃姨，双眼亮晶晶地明示：这次可以给我续碗了叭？
肃姨摸摸小绒毛的肚子，又看看小林，犹豫片刻，还是给了小绒毛第二小碗。
接着是第三小碗。
第四小碗。
第五小碗。
小林在一旁看着小绒毛吃，自己也顺便吃掉一袋饼干。
肃姨再看看小林，又带着怀疑人生的表情再摸摸小绒毛的肚子，给了小绒毛第六小碗。
小绒毛吃完这碗后，终于打了个饱嗝，不要求再续碗了。
肃姨长出一口气。
小绒毛：多余担心。同一个口味吃多了我虽然不会撑，但是会腻嘛。你明天会给我换新口味食物吗？如果不换，你就会发现我食量骤减啦。
肃姨：“这猫……挑得很好。能吃是福。”
司彩很高兴地“嗯”了声，说：“以后小绒毛要和林姐一样天天陪我吃饭哦。”
小绒毛：“喵。”如果天天都有好吃哒，那就可以呀。
可惜没几天小绒毛就发现，肃姨在猫食上的造诣很不怎么样，能惊艳到它的猫食就只有第一天那种，其他品种只能说马马虎虎可以吃。
于是小绒毛还是打上了人类食物的主意。
小绒毛想吃人类的食物一点也不难，因为家里的三个人只有肃姨坚决不让猫乱吃。
司彩是防不住小绒毛的动作，而小林是任由小绒毛动作。
哪怕小绒毛当着小林的面拆零食包装，小林也只是看着，最多是拿起另一包与小绒毛一起吃，绝不会阻止它。
一次两次肃姨没有发现，但次数多了，肃姨直接逮住了吃得钻进零食袋里的猫。
肃姨提着那一袋子猫，看向小林，透出点不可思议地问：“你就，这么看着？这一整包都是它吃完的？”
小林：“嗯。”
肃姨：你还嗯得这么理直气壮？
从职责上说，肃姨和小林是平级，一个负责生活，一个负责安全，谁也不能对对方的行为指手画脚。
更何况肃姨现在看到的小林的不妥之处只是涉及猫，并不牵扯司彩，肃姨连想向雇主告状都不太能开口。
司彩有点担心：“小绒毛吃零食真的很不好吗？可是它喜欢吃。”
肃姨：好家伙，服务对象与做了不妥之事的人一条战线，我要是做恶人去告状，受责备的可能反而是我吧？
肃姨对司彩解释：“猫的肠胃与人类的差别很大，人类能吃的很多食物，猫吃了甚至可能没命。比如零食里的盐分，就远远超出了猫的承受能力。”
如果司彩能看见，她就会注意到听着肃姨这番话的小林表现出了明显的不以为意。
不过小林也没有直接反驳肃姨。
一方面小林懒得多说，更没耐心与人争执，另一方面，还是职责范围的问题。
照顾司彩的日常饮食是肃姨的工作，不是小林的。
但，正因为日常饮食不是小林的负责范围，所以当服务对象及服务对象的猫背着肃姨吃在小林的定义中无毒的食物，小林绝不会干涉分毫。
在小绒毛的食物问题上，其实司彩有点纠结。
理智上，查询过“猫猫饮食注意事项”的司彩认为肃姨说得对，为了小绒毛的健康，是不应该让它乱吃。
但感情上，司彩又实在不忍心拘束小绒毛。
司彩：
而且客观上我也拘束不了。
小绒毛虽然小，但它的活动能力比我可强多了。还特别精力旺盛。
尤其晚上，已经能趁着夜深人静熟练地翻箱倒柜。
甚至学会了自己开锁。肃姨把柜子钥匙放自己床头都防不住。
司彩悄悄问小林：“你知道小绒毛是怎么偷到钥匙的吗？”
小林：“嗯，知道。阳台，窗户。”
肃姨的卧室就在司彩隔壁，两个阳台之间只隔了半米……
那可是半米啊！小绒毛是怎么跳过去的？
司彩难以置信，以为自己解读错了林姐过分简练的用词。
但小林紧接着又无歧义地补充：
“它跳得很稳。”
“拿到钥匙后，跳到一楼也很稳。”
小绒毛：对，特别特别稳。移动时我还特意用空间技能包裹住钥匙串，让它不会发出声音。
肃姨与小绒毛斗智斗勇小半个月，眼见着小绒毛天天生龙活虎，自己倒是睡眠不足，甚至在给司彩做菜时放岔了调料，于是妥协：
“你爱咋咋吧。我不管了。”
小绒毛可爱状歪头：“喵。”
司父偶尔回来听闻此事，乐呵：“活泼不是挺好的吗。养宠物为的就是这个。”
小绒毛成为司彩宠物两个月后，司彩有一天抱着它，不确定地问：“小绒毛的体型和重量，是不是没变过？”
肃姨有定期给司彩记录身高体重的习惯，这两个月也给小绒毛记录了，于是肃姨沉重回答：“是的，基本没变。我怀疑，这是乱吃东西导致的。”
司彩内疚。
小林提着小绒毛，带着司彩一起到了一家宠物医院。
医生听说这是四个月大的猫，很是惊讶，但检查之后却说：
“很健康。不管是与其他两个月大的猫对比还是与四个月大的猫比，都很健康。”
“乱吃东西？”
“唔，那种吃法确实很容易出问题。可如果是因为那个原因导致身体发育停滞，在很多检查项目中都会反映出来，现在完全看不出这方面的迹象。”
“你们要是不提，我真看不出它饮食乱来。”
“现在来说，暂时只能给它定期体检，等查出不对后才能安排治疗方案。”
“如果一直查不出不对，也无从治疗。”
接下来，小绒毛按每月一次的频率体检，直至到了司彩又一次过生日时。
小绒毛还是那么地小，又还是那么地健康。
成为司彩宠物一整年，小绒毛一直没有暴露自己能说人话的事实。
它装得仿佛真只是一只除了长不大之外，一切都很普通的小猫咪。
小绒毛：
当有一个好主人时，宠物的生活很快乐呀。
哦，体检过程不是很快乐，但这可以当作是饲养人类的小代价。
第551章 0551
☆、上学
这一年生日, 司彩的父母都没空回来陪她，不过他俩还是同意了司彩的愿望：上学。
司父在电话中对司彩说：“去了学校后，你当然可以获得同龄玩伴, 但你也必然会遭遇很多不顺心。与人相处, 尤其是与大量人相处，是天底下最麻烦的事情。”
司彩：“我……想试试。”
司父：“试试也好。虽然我觉得我和你妈能给你提供让你一辈子衣食无忧的生活，但万一我俩的事业突然完蛋了呢？你学一点自力更生的本事也不错。”
司彩今年七岁，正好达到了附近一所盲人小学的入学年龄。
在入学之初司彩有些忐忑, 但她很快发现这里的课程非常简单。
司彩的同学们很多才刚开始学习盲文，而司彩已经能用盲文熟练地阅读故事书了。
另外, 靠着被设置得完全符合她使用习惯的盲人专用手机, 司彩日常需要查询什么、或者想听听有趣的故事也很容易。
陌生的环境让司彩有点小害怕, 但几天之后她在学校里也基本能够活动自如。
学校中对司彩最困难的果然只有与人相处的技巧。
但在某种意义上, 这事又极其简单。因为不少同学——包括高年级的同学——对司彩又敬又畏。
司彩很迷惑：他们畏惧我什么？
接司彩上下学的小林看出了端倪，说：“应该是畏惧你的家庭背景。”
司彩：“但, 他们怎么知道我的家庭背景？我的入学手续是肃姨来办的, 我也没有告诉过同学们我父母的事业——实际上我自己也不清楚我爸妈的事业做得有多大。”
小林：“他们很容易能感觉出来, 你跟他们不是一类人。”
司彩：“哪方面的不是一类？”
小林：“就……感觉。”
司彩知道自家保镖又进入了懒得解释的状态，于是司彩回家问肃姨。
肃姨先反问了司彩一个问题：“你觉得学校里的环境比家里如何？”
司彩：
“当然比不上家里。”
“椅子很硬，喝水吃东西甚至上厕所的时间都被限制。”
“学校总面积虽然比家里大很多, 但平均到人头, 每个人能使用的空间却很有限，偶尔想活动一下，一不留神就会撞到人。”
“声音经常很嘈杂, 有些地方还有奇怪的气味。”
肃姨又问：“如果你讨厌那个学校, 向你父母提出不继续待在那里了，你觉得接下来会如何发展？”
司彩：“就, 给我换所学校？如果连换几所我都无法适应，我就干脆回家，继续请家庭教师？光说对知识的掌握进度，我几乎和现在学校里的临近毕业的那些学生差不多。”
肃姨：“是啊，这就是差别所在了。你有很多选择，有更好的选择，而同样是盲人的他们，对自己的未来有着恐惧。他们敬畏的不是你，是人生。”
司彩觉得肃姨说得太玄乎了。
晚上，当司彩做学校布置的简单作业时，小绒毛突然一只爪子伸到司彩的一只手下。
司彩：“嗯？握手？”
小绒毛推司彩的手，司彩顺着小绒毛的力道抬起手，直至手背落到了自己的唇上。
司彩：咦？小绒毛怎么能把我的手推这么高？它偷偷拿了什么东西垫脚？
难得让自己的漂浮维持住平稳无波的小绒毛信心满满，让司彩保持自己堵嘴的姿势，它开口：“嘘。”
司彩笑了起来，只觉得自家猫这是有了调皮的新姿势。
小绒毛悄声：“你不要怕哦，我即使说话了，也还是你的猫。”
司彩：……屋里还有其他人？可这是小孩子的声音，小孩子怎么可能瞒过林姐偷跑进来。
司彩下意识要去按呼叫铃，被小绒毛早有准备地拦住。
小绒毛继续悄声自我介绍：“是我啦，喵，喵喵。”
司彩：……没错，说话的声音与喵声确实都是和小绒毛相同的音调……但……
司彩手指摸到小绒毛的嘴边，小绒毛继续开口：“我只是比普通猫多掌握了一门外语。”
司彩：呀……发声的频率与猫嘴的开合一致。
司彩凑近小绒毛，脑袋与它的抵住，悄声问：“你怎么突然会说话了呀？”
小绒毛：“就是突然便会了呀。”
司彩觉得这事很神奇，但也没有想太多。
毕竟小绒毛来到她身边已经一年多了，之前一直没说过人话，现在突然说，司彩觉得应该是她身边的变化导致小绒毛发生改变。
司彩自觉推测出了真相：“是我去学校的事情带给了你刺激吗？”
司彩去上学当然没有带上宠物，不过司彩不知道的是，小绒毛其实跟着她到了学校，还去旁观了她的课程。
——小林知道这一点，因为小绒毛是正大光明蹭小林的车。
小绒毛没有回答司彩的这个问题，只问：“需要我陪你上学吗？我能当你的导盲猫哦。”
司彩：“哎？”
小绒毛：“部分地方不允许一般宠物进出，但给了导盲犬出入特权。导盲猫应该也有这方面的特权叭？”
司彩：“我得问问学校。”
不过被小绒毛这么一提，司彩也期待起无论自己在哪里身边都能有小绒毛的场面。
司彩：那样我就更不容易害怕了。
小绒毛的脑袋侧了侧，说：“小林好像注意到屋里的不对劲了。我听见她站在了门口。”
司彩相信小绒毛的判断。
她早已经发现比起她这个号称比普通人听力更敏锐的盲人来，自家猫的听力才是真的敏锐。
司彩：还有，林姐的听力也比我强。
所以司彩经常觉得家庭教师对她说的“盲人优势”都是哄她的。
不过小林就此对司彩说：“我经过了专业且长期的训练，你没有，我们不在同一个比较层面上。你可以对比自己与肃姨。”
说到跟肃姨比听力，司彩就很有自信了。
司彩能听见小绒毛偷零食，肃姨经常都没听见。
此时，小绒毛对司彩说：“我会说人话的事情要瞒过肃姨很简单，但想长时间隐瞒小林太难啦，所以，我们把这个秘密告诉小林叭。”
司彩：“你应该跟我一样叫她林姐。”
小绒毛：“我不。我是猫，不跟你们人类一起排辈分，我有单独的辈分。”
司彩疑惑：“单独辈分是什么？”
小绒毛：“家中独一无二的可爱宠物辈。”
司彩笑起来：“嗯，独一无二。”
说完，司彩请小林进屋。
打开门后，小林迅速将全屋扫视一圈，最后目光落到了小绒毛身上，但又像是并不确定。
小绒毛瞪大眼：“原来你还没发现我会说话了呀？那导致你突然警惕起来的是什么？”
小林反手将司彩的卧室门关了。
司彩：咦？
小林的手在门把手上顿了顿，轻声问：“这事你们是想瞒着肃姨，还是告诉她？”
小绒毛和司彩同时说：“瞒着。”
小林点了下头，手离开了门把手，好像无所事事般身体靠上门，用眼神示意司彩和小绒毛可以继续他俩之前的交流了。
此刻，小林周身的气质都表示着：不用在意我，我只是一个尽职尽责的保镖，进来只是为了确认服务对象的安全。
小绒毛对小林招招爪：“过来，靠近点，方便小声说。”
小林一边靠近，一边表达疑惑：“以我们仨的听力，不用吧？”
小绒毛：“要哒，这是说秘密的气氛。”
日常时司彩的卧室内只有一把椅子，就是司彩现在正坐着的这把。
小林靠近后，司彩想到这一点，她改为坐到床上，把椅子让给小林，小绒毛则窝在司彩怀里。
小林坐下后，看向小绒毛，用眼神询问它想说什么。
小绒毛先歪了楼：“我还不知道你的全名呢。”
小林：“林铃，铃铛的铃。”
小绒毛：“那平常大家究竟是叫你小林，还是小铃？”
小林：“你分不清前后鼻音？”
小绒毛：“是说的人没分，他们都是叫的小林。”
小林：“那就是吧。”
小绒毛：这个人类怪气猫的。
司彩对小林说了小绒毛想当导盲猫的事情，小林觉得无所谓，表示：“想当就当。哪怕学校不允许，小绒毛也可以自己偷溜进去。”
司彩：“最好还是能守纪律。”
小绒毛：
“被抓住才是违纪，没被抓住就是不存在。”
“其实我要在你们学校避人耳目地行动特别容易，因为你们学校大部分人眼睛都不好使。”
“即使我偶尔弄出动静被你们听见了，你们也很难确定动静来自家猫、野猫、小鸟或者风。”
“我只用特别注意避开眼睛好使的那少数人就可以啦。”
小林：“其实，看不见你，不代表抓不住你。”
小绒毛凶狠瞪视小林。
小林对小绒毛笑。
司彩敏锐察觉到这里面有她不知道的、实际发生过的故事。
在司彩的追问之下，小绒毛不情不愿地说：“有一次，我趁着小林睡觉时，偷袭了她。”
司彩：“然后呢？”
小林还是笑，并不接话。
小绒毛只好自己继续说：“然后我被她抓住了。她眼睛都没睁开，就手一捞，便掐住了我的脖子。”
小林纠正：“没有掐，只是正好握到了那个部位。察觉到触感不对后，我立刻松手了。”
小绒毛：“哼。”
司彩：“小绒毛，你为什么要去偷袭林姐呀？”
小绒毛：“我要试探这个保镖的能力呀。确定她究竟能不能保护好你。要是她不行，我就得多承担点。”
司彩感到了暖心。
但小绒毛紧接着又说：“如果你的安全重点落到了我身上，你可能就得被迫适应起伏不定、大起大落、跌宕起伏。”
第552章 0552
☆、训练
小林：“你的词汇量不行啊。”
司彩忙帮猫说话：“小绒毛才刚学会说话不久, 没有系统学习过，词汇量不足很正常。”
小绒毛：“……”
小林看着小绒毛的表情，对它勾了勾手指, 示意稍后他们避开司彩私下聊。
小绒毛对她呲牙。
晚上, 司彩入睡后，小绒毛去找小林。
小林：“说吧，你究竟是何方妖孽。”
小绒毛：“我是猫仙。”
小林继续审问：“年龄？”
小绒毛：“五十六天。”
小林顿了顿，看着小绒毛, 问：“永远都是五十六天？”
小绒毛：“啊嗯。”
小林结束了这个话题，转而说司彩：“你知道导盲猫需要做什么吗？”
小绒毛：“提醒我陪伴的人, 哪里有危险、哪里很安全、某条路该怎么走, 成为她的眼睛。”
小林：“其实我一直觉得, 导盲犬虽然有很多附加的情感意义, 但论实用性、性价比、稳定度，远比不上机械电子类的工具。”
小绒毛：“司彩并不是为了我的导盲功能才养我哒。她是先养了我这只宠物, 然后某一天惊喜发现我顺便具有导盲功能。希望你们人类以后发明出导盲机器猫。”
小林：
“这事跟我可没关系。我没有搞发明的本事。”
“不过我们可以搞一个小工具。”
“给你和司彩配备迷你对讲机, 或者直接使用蓝牙耳机也可以, 你就能隔着一段距离提示她了。”
小绒毛：“你觉得我能随身携带对讲机或手机？”
应该说，即使是最迷你款的蓝牙耳机，小绒毛也只能挂在脖子上当项链坠。
小林：“可以先试试, 不方便就再换。”
小绒毛：
“其实不用那么麻烦, 作为猫仙，我有一些小技能。”
“其中之一是：在距离不太远的情况下，我能让我的声音只被特定的人听见。”
“比如我窝在司彩的怀里, 别人只能看见我嘴巴张合, 而司彩就能听见我说了人话。”
小林：“这技能稳定吗？”
小绒毛心痛：为什么你这么一针见血？
小林：“看来不稳定。”
小绒毛强行给自己打气：“距离越近，成功率越高。等司彩再长大些, 当我可以长时间待在她肩膀上时，我在人堆里凑到她耳边说话，别人也不会发现我的神奇啦。”
小林：“一只会长时间乖乖待在人肩膀上的猫，这本身就很神奇，很容易在人群中成为焦点。”
小绒毛：“你们人类就是难以抵抗猫的魅力。”
肃姨发现了司彩、小绒毛和小林在进行某种训练。
小林在客厅里设置了一些障碍物，然后将柔软的绳子套在小绒毛身上，绳子另一头则由司彩牵着，然后小绒毛带着司彩在障碍物中穿行。
在走动速度不快的情况下，很顺利。
肃姨看着觉得有趣，但对猫的工作稳定度不抱希望。
但肃姨不知道，当她外出时，家中的训练模式立刻换了一种。
小绒毛：“左转十二度，直走五步，有一个凳子。”
司彩精准地摸到了凳子，坐上去。
小绒毛：“右手顺时针十五度方向的地面，滚过来一颗网球。”
司彩抬手，俯身，抓到了网球。
小绒毛：“一只猫即将落在你背上。”
司彩保持捡网球的姿势不动，等小绒毛落到她背上后，她才笑着直起身。
小绒毛顺着她的动作爬到了司彩肩上，悄声对她说：“我要吃辣条。”
司彩悄声回答它：“那个气味太大了，等晚上肃姨睡了你再吃。否则肃姨即使不阻止你，也会唠叨好久。”
小绒毛看向一旁的小林，问：“你听到了吗？”
小林：“嗯？吃辣条？你随意。”
小绒毛不满：“你怎么还是知道我们说了什么？我明明把声音隔离得很好啦。我这次肯定隔离到位了哒。”
小林：“你不知道吗？我会唇语。”
小绒毛：“猫的唇语你也可以读吗？蠕动方式明明和人类说相同词汇时不一样。”
小林：“多看看就能找到规律了。”
小绒毛再在司彩耳边说话时，用爪子挡住了自己的嘴。
司彩听得直笑。
小林：“这姿势简直是故意惹人注意。”
之后小绒毛当着肃姨的面再这么做了一次。
肃姨看得好笑，却并没有多想，只说：“这猫跟成精了似的。”
小林：“不是精，是仙。猫仙。”
小绒毛：说得漂亮。点赞。
肃姨：“好吧，小绒毛猫仙，你今天想吃鱼，还是吃鸡？”
小绒毛动动鼻子，扑到装鸡肉的口袋旁。
肃姨：“哎，别沾得满爪腥然后又蹭到司小姐身上。”
小绒毛：污蔑，我从来不让脏东西沾到我身上，更不会污染别人。
司彩和小绒毛半玩半认真地一直训练着，直至司彩从学校毕业，成为了一个能长时间用肩膀负担猫的少女。
这时候，小绒毛已经精通了给司彩进行提示的技巧。
司彩独自走在外面时，只要路况不是非常糟糕，则司彩的表现便完全可以像个正常人。不知情的人很难将她与盲人联系到一起。
为了给这俩打掩护，小林配置了对讲机。在可能有人注意的场合，小林通过对讲机给司彩进行提示，提示的内容其实就是小绒毛说的那些。
因为长时间旁观司彩与小绒毛训练，所以小林对小绒毛的提示方式非常熟悉。即使偶尔小绒毛离开司彩身边，小林的提示也完全能满足司彩的行动需求。
司彩的父母对小林的这个表现大为赞赏，还邀请她参与盲人辅助工具的开发。
秦女士：
“我们公司研发的这款辅助工具，可以实现对路况的实时检测与提醒。”
“应用范围暂时还比较局限，也不完全是针对盲人的，主要面向的是容易迷路的人。其实应该算是导航的细化版。”
“你和彩彩研究出的语音提示模式，可以成为我们的参考。”
配合产品开发自然会得到一笔费用。小林对于工作量增加不多、但到手工资增加不少的事情不会拒绝。
不过小林实话实说：“这事其实小绒毛的功劳最大，以后你们给语音提示命名时，取个与猫或者猫仙相关的名字吧。”
司彩父母也觉得小绒毛挺仙的。
光是这么多年完全不长大、完全不生病、还一直活力十足的样子，就不似凡猫。
司彩父母很好奇，这猫能活多少年呢？虽然它的外表一直没有变化，但计算他们养它的时间，它可已经是毫无疑问的老猫了。
除非……他们的女儿中途其实换过猫？
司父怀疑过，最早的那只小绒毛可能早就死了，后来司彩是托人买了与第一只小绒毛一模一样的猫，之后定期换猫，才能一直保持猫的幼小健康。
但这个猜想最大的破绽在于，更换的猫外表高度相似也就罢了——反正即使毛色上有点小不同，一般人也很难看出来——但行为模式怎么也能一模一样？
司父：
就它蹲彩彩肩膀上的样子，可真是独一份，千锤百炼般的熟悉。正经小猫真蹲不出那份趾高气昂。
难不成我们家还真是养了一只不老不死的猫仙？
想到这个可能性，司父笑着没当回事。
毕竟，再神奇的猫，也就只是猫而已嘛。
又过了几年，肃姨退休。
司彩觉得自己在日常生活方面已经不需要别人照顾，便拒绝了父母再雇一个保姆的建议，但留下了小林。
一方面，小林参与了司彩和小绒毛的很多秘密；另一方面，一个女孩子独居，哪怕居住地点治安很好，司彩也还是有点小害怕。
幸好，小林也不介意继续配合司彩与小绒毛。她很喜欢这样平静又轻松的生活。
尤其，司彩现在的厨艺比肃姨更好。
主要是比起肃姨来，司彩对食物的健康程度并不苛求。
大半的时间健康、小半的时间不健康，完全在司彩能够接受的范围内。
于是小林开始朝家里搬街边小吃。
小绒毛挑剔：
“这个焦掉啦。”
“这个盐放多了一点。”
“这个肉不够新鲜。”
司彩记下小绒毛的所有点评，自己买食材给小绒毛和小林做精致版小吃。
偶尔练手食物做得太多，两人一猫会拿出去售卖。
司父给司彩开了一间小店铺，所有品种的证件齐全，司彩想卖什么都没问题。
于是路过的人就看到这间叫“猫仙”的小店今天卖吃的，明天卖猫玩具，后天卖导航仪……
东西五花八门、毫无规律，但质量都非常不错。
久而久之，有很多喜欢惊喜的人会定期来司彩店碰运气，当天司彩卖什么，他们就买什么。
有一天，客人们看到司彩开始卖猫仙。
啊，不是一直陪着司彩的那只真猫仙，而是披着猫玩偶皮的导航。
司彩给客人们示范：
“开机后，将猫仙导航放在肩膀上，它就会持续扫描周围环境。”
“当使用者给它输入了目的地，它便会给使用者指路，直至使用者到达目的地。”
“路上遇到障碍物、意外危险，它会及时提醒使用者。”
“如果使用者开机后一直原地不动，它也会帮使用者检测周围。”
“当扫描到可能导致危险的因素，比如有陌生人靠近，它同样会提醒使用者。”
小绒毛：“喵。”就是这样，这已经是成熟的产品啦，很好用哒。
客人：“那个，司彩啊，你示范时，能直接使用这个猫仙玩偶导航，而不是用真猫仙吗？”
司彩：“也可以啦。但我觉得玩偶没有我家的真猫仙好用。”
第553章 0553
☆、结束了但又还在
客人们起哄：
“这可不是卖东西的态度。”
“你这不是相当于在说猫仙玩偶导航价值有限吗？”
司彩：“是的, 我其实主要是在炫耀。你们没有真猫仙，才需要买玩偶猫仙将就，我则可以直接用最好的。”
小绒毛：嗯嗯。
小绒毛留在这个情绪场中的时间出乎它意料的长久。
它一直待到了司彩去世的那一天。
这是小绒毛第二次陪伴一个人类这么多年。
司彩去世时很平静, 她笑着说：“我有时觉得, 你其实就是我的眼睛。我出生时不小心丢失了我的视力，然后这视力化为你，回到了我的身边。如果失明是拥有你的代价，我觉得很值。”
小绒毛用几十年不变的柔软爪垫碰碰司彩满是皱纹的脸, 说：“你是你，我是我, 谁也不是谁的代价。但我也很高兴我能陪你这么久。”
司彩：“残忍又温柔的小猫猫。”
小绒毛：“喵。”
司彩：“以后你挑选新饲养者时也要挑真心喜欢你的哦。”
小绒毛：“那是当然的呀。”
司彩逝去, 小绒毛回到了负司总结区。
负司问：“难过吗？”
小绒毛：“挺高兴哒。她拥有美好的一辈子, 我成为了她美好的一部分。”
负司：
“但是, 你们再也不会相见了。”
“我公司员工有进入同一个情绪场两次的几率，但绝对不会落在同一个情绪场内的相同时间、相同地点。”
“你贴身陪伴了司彩一生, 那么即使你再次进入导盲猫情绪场, 你也只能落在司彩出生之前或死亡之后的时间点, 且与司彩的生活圈子不会发生任何交集。”
小绒毛：
“一辈子结束了就是结束了，不需要重来。”
“司彩会一直在我的记忆里，和邢异、乐乐他们一样, 成为我情绪的一部分, 成为我能量的一部分。”
“我魂体还在，他们就还在。”
这次后续剧情是一系列产品的广受欢迎。
带有扫描提醒功能的仿真玩偶，成为了无数人的必备工具之一。
玩偶造型千奇百怪, 猫咪款是最经典的。
负司：“这产品, 高度依赖网络、电池等技术，但多数顾客在挑选时, 却最容易被外壳吸引。”
小绒毛：
“颜值当然是很重要的啦。”
“社会科技发展到了那个层次，只要不出质量问题，顾客买到就肯定能用，那么当然就需要挑一挑外观嘛。”
“普通顾客哪里懂什么科技内核，他们的知识水平也就只能让他们看看颜值了。”
负司：“……”
小绒毛：“你好像在吐槽我？”
负司：“那不重要。”
小绒毛：“我知道你更偏爱人类，嫌弃猫产能不行。”
负司：“不，我对老员工一视同仁，你们的产能都不咋样。”
小绒毛：“尤海汇呢？”曾经的产能大户。
负司：
“呵。”
“人类啊，如果不能死在他们最惊艳的时期，便迟早会成为槽点多多的老油子。”
“无一例外。”
小绒毛好奇地去看了看尤海汇的作品专栏，觉得他的产能依然很行。
他每一次从情绪场回来都会上架一些新作品，以猫为主题的条漫也缓慢地继续更新着，带给了小绒毛分成收益。
负司：“作品是重点吗？”
小绒毛：“重点难道是尤海汇创作新作品时没啥情绪起伏了？不可能啊，他还能直接从情绪场带作品回来呢，这就是产能可观的证据。”
负司：
“要是与那些天天混保底的员工比，尤海汇现在的产能确实依然很强。”
“但如果跟过去的他自己比，尤海汇的情绪敏感度已经严重下降。”
“以前是一丁点儿小事他那情绪值便能在十几到九十几之间奔波，现在他就在三四十之间游荡。”
“唉，鬼才难遇，不昙花一现的鬼才根本没有。”
小绒毛进入第三十五场。
正式入场后，还来不及辨识眼前的扭曲画面，小绒毛便被耳边的声音催促着：
“跑！”
“跑！！”
“跑！！！”
听到后面，小绒毛感觉自己耳朵都快被震聋了。
觉得自己如果再无动作，耳边的声音会越来越过分，小绒毛当真跑了起来。
第三十五场的场名是：跑。
背景介绍：跑起来，不要停，停止可能意味着死亡。
个人任务：跑起来。
无团队任务。
小绒毛一边跑一边嘀咕：我要在这情绪场里待多久啊？一直跑很累哒。
而且这里对跑动速度似乎也有要求。
一旦小绒毛速度慢下来，耳边催促它跑的声音就会变大、变急。
小绒毛找不到声源，只能尝试隔离声音。
效果不错。
很快，即使小绒毛慢慢走，耳边的音量也降到了它可以忽略的程度。
不过，小绒毛依然可以从那一声声催促中感受到发声者的急切。
小绒毛感觉那声音对它好像并没有恶意。
小绒毛：但在情况不明时，瞎跑总是不太妥当哒。
小绒毛现在身处的环境很是奇异，像是……无数颜料的无序混合。
看不到任何可以辨识出形态的实物，甚至小绒毛脚踩之处也只像是虚浮的色块、随时可能流走、导致小绒毛坠落。
小绒毛：如果坠落，会落到什么地方呢？颜料池吗？我会被液体颜料淹没，也成为颜料？
小绒毛完全停住脚步，好奇地看向脚边的色块，等待变化。
“跑！！！”
“跑！！！”
微小但急促的声音一遍遍响起，小绒毛低着头，不在意地问：“你是谁呀？为什么要叫我跑呀？不跑究竟会发生什么呀？”
那个声音没有回答，只是一遍遍重复着自己的催促，似乎带着哭腔，似乎……
小绒毛闻到了血腥味。
很淡，但从很多方向传来。
似乎，红色、黑色的颜料中都含着血。
小绒毛的爪下传来了下坠感。
小绒毛挪步，却发现自己的爪子被粘住了。
明明刚刚还觉得自己的爪子清清爽爽，却突然之间颜料便突破了小绒毛日常保持的清洁屏障，抓住了它。
小绒毛运转能量与之对抗，成功。
小绒毛又开始了跑跑跳跳。
速度堪称悠闲，但声音的催促似乎减弱了些。
小绒毛再次尝试与那声音搭话：“你看，我很厉害哒。所以你要不要考虑告诉我在这里不跑究竟有什么危险？”
声音依然没有回答，只是一遍遍地继续说：“跑！”
小绒毛又与声音商量：
“你一直重复同一个字眼也就罢了，但音量可不可以小一点？”
“用像我这么大的音量说话好不好？”
“维持声音屏障要消耗能量哒。我稍微维持不稳屏障你的声音就完全钻进我耳朵里，可吵啦。”
那声音：“跑！”
小绒毛：“哼。”
小绒毛发现，在任意两种差异较大的颜色的交界处，有可以撕开的缝隙。
撕开后，小绒毛能钻进去，到达……另一处混乱颜色的区域。
小绒毛不断找缝隙，撕、钻。根本搞不清楚自己在哪里，也不确定自己现在待的位置自己之前是不是来过。
小绒毛玩得挺开心，不知不觉间，它忽然发现那个“跑！”的催促声似乎很久没有听见了，而自己的隔音屏障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忘了维持。
小绒毛开口：
“喂，那个跑，你还在吗？”
“喂喂。”
“喵？”
“喵喵？”
小绒毛再次停下脚步，原地等待。
等到下坠感出现，等到色块淹没了自己的爪子。
“跑！！！”
小绒毛差点被高音量震晕。
小绒毛一边从粘稠的色块中挣扎脱身，一边抱怨：
“什么都不解释，光下指令，谁会听你的呀？我们要讲道理。”
“嗷呜，我又消耗了好多能量。”
“这些颜料……要是全部都能转成能量进我的腰包就好啦。”
小绒毛这么嘀咕着，却发现自己的初级情绪能量余额当真在快速上涨。
作为负司老员工，小绒毛对自己的实时产能情况自然心中有数。
虽然小绒毛做不到像员工能量块那般说出产能的精确数字，但对自己当前的产能是两位数还是三位数，肯定能够区分。
小绒毛确定，此刻员工能量块显示的上涨速度远远超出了它自己真实的产能速度。
也就是，有额外能量被它吸收了。
小绒毛：
难道，这里的颜料真的是情绪？这里是一个情绪池？
颜色的混乱代表着情绪的错乱？
不断重复的“跑！”代表着这个情绪池所有者最强烈的心愿？
纯情绪的环境，可能是不会有理智来进行解释，那么……我也不知道怎么才能让混乱的情绪变得有条理呀。
小绒毛一边保持走动，一边尝试理解周围的混乱颜色。
小绒毛：
如果把这里当作抽象画，那么……我也看不懂抽象画呀。
难道是因为我提了尤海汇这个让负司伤心的家伙，所以负司才故意报复我、把我扔进这个抽象画情绪场？
不知道我能不能把抽象画改造成猫咪条漫——彩版的。
走着走着，小绒毛脚下又感受到了粘滞。
这一次，小绒毛确定自己步子没有停过。
轻松解除掉这一轮粘滞后，小绒毛提升跑动速度，没多久，却再次感到了粘滞。
小绒毛一边再次用能量对抗，一边想：
原来是这样呀。
跑动的速度快起来，爪子与地面的接触时长便会缩短；而如果速度太慢，爪子与地面便会接触过久、被粘住。
如果被拖入颜料之中，应该与我主动钻色块缝隙的后果不一样叭？
后者我只是换到大体相同的另一个地方继续自由活动，而前者……我真的会也变成乱糟糟的颜色？
第554章 0554
☆、第三十五场——跑
那个声音又急切却单调地吼着：
“跑！”
“跑！！”
“跑！！！”
小绒毛选择了浮空。
虽然抬眼四望到处都是混乱颜色, 但毕竟也存在透明的空气……
小绒毛：不对，空气中的血腥味越来越浓了，而且, 空气好像逐渐变得有些不透明……空气在被染色？等染到一定程度后, 空气也会变成颜料、色块？
小绒毛重新落地，以最大速度奔跑起来。
然后小绒毛发现，自己的跑动似乎带动了风，吹散了空气中的血腥味, 也吹得空气重归透明，且脚踩的色块似乎安分了不少, 不再随便粘住它的爪子。
小绒毛：
但我不可能无休止地跑下去。
即使我可以通过消耗能量来消除我魂体的疲劳, 即使我可以从颜色中吸收初级情绪能量来弥补我的消耗, 但我不可能一直稳定无错地维持这种消除与弥补的平衡。
迟早有一刻我会出错, 然后被颜色吞噬。
一定有其他解法。
我的队友呢？他有没有想到办法？
是的，小绒毛这一场有一个队友, 这场是那队友的第十场。
所以理论上, 这应该是带有灵异元素的场, 就是不知道灵异具体体现在哪里。
当然，这些颜色的存在本身已经够诡异灵异，只是还没出现常规灵异场里标配的鬼。
小绒毛等到又没听见“跑！”声音时, 再次停下来。
这回刚一停, 颜色对它的抓捕、空气中血腥味的扩张，以及“跑！”声的急促，便汹涌地淹没了小绒毛。
小绒毛嗷嗷挣扎, 惊险脱身, 开始忧虑自己那菜鸟队友的生死。
小绒毛：
才第十场，队友对能量的运用还比较稚嫩吧？
如果他一直听话地快跑着还好, 一旦他和我一样挑衅建议、遭遇吞没，他可能没能力挣脱？
而如果他一直过分听话地跑着，他的体能大概又无法支撑？
菜鸟意味着行动容错率很低呀。
如果我快些破局，我就有机会救他；如果我故意拖延，甚至专门给他下绊子，他大概就死定了？
不对，不应该。
员工的前十场是负司重点关注的内容。老员工入的场可能是负司和后勤随机乱抽，但新员工的前十场肯定与员工特质相关。
理论上，这些尚未训练出强力能量技能的新员工本身拥有的知识、性情应该便足以破局。
所以，这位队友要么没有落在这个情绪池里，要么在抽象画方面有特长？
小绒毛继续奔跑，仔细寻找自己队友的下落。
终于，小绒毛看到了一团蠕动得比较有规律、有人气的色块。
小绒毛用空间技能去扒拉色块，扒出了一个呲牙咧嘴的人。
人出来后，便与猫一起快速奔跑起来。
那人一边跑，一边说：“谢谢猫前辈，但……下次你救我时，下爪能不能轻一点？”
小绒毛纠正：“我没出爪。我是用空间技能切割哒。”
皮肤上被切割出好几道伤口的队友葛熄：“……”
小绒毛好奇：“你被颜色们囚禁时是什么感觉？”
葛熄抛开无语的情绪，正色道：
“感觉意外地还行。”
“刚动弹不得时我以为我会被闷死或者被压死，但实际上我只是陷入了全然的黑暗。呼吸方面没有障碍。”
“虽然后来我意识到我其实不需要呼吸，但那里面在空气这一点上确实是没问题的。”
“甚至里面的空气比外面的还要清新不少。至少里面肯定没有丝毫血腥味。”
“然后，在压力方面，有一层东西贴身束缚着我，但又不是那种捆绑感，更没有压迫感。”
“比较类似于冬天衣服穿厚了的那种感觉。确实有点妨碍活动，但待久了后又感觉莫名安全。”
“甚至，想要一直待在里面、睡过去、再也不出来。”
小绒毛突然问：“一直这么跑，你不累吗？”
小绒毛能感觉到，葛熄运用能量的技术还很不成熟。
葛熄已经有了利用能量缓解自身疲劳的意识，但他的能量存款应该很有限，产初级能量的速度也不高，且不会或者可能根本不知道能从环境中吸收初级能量，所以他的缓解疲劳工作做得断断续续。
照理说他完全不应该还有余力一边跑一边说话。
且话说得还如此有条理。
葛熄：“是的，我现在不觉得累。好像环境在源源不断地给我力量。”
小绒毛落后葛熄半步，观察他与环境的互动，然后说：“你并没有从环境中吸收能量。”
葛熄：“这环境里有可以吸收的能量吗？”这提问证实了小绒毛的猜测。
小绒毛：
“有。如果你能吸收，这些能量就能一定程度地听你指挥、给予你帮助。”
“但现在，能量们并不听你的，它们只试图同化你。”
“你又开始被染色了。”
葛熄将手举到自己眼前，同意小绒毛的说法：
“之前那次，是外部的色块包围我、囚禁我，但现在，这颜色好像是从我体内冒出来的。”
“可能在我被囚禁期间，颜色们在我体内埋下了种子。”
“之后我即使逃出来，种子也会在我体内发芽、长大……直至吞掉我。”
“奇怪，我现在心里同时有两种相反的情绪。”
“一种是恐惧，想要不顾一切地逃出这里。”
“但另一种却是‘放弃吧，留下吧，只有这里才是安全的’。”
“后一种应该是这里的颜色强加给我的想法。”
小绒毛：“你擅长抽象画吗？”
葛熄：“不。我完全不懂那个。相对来说，我在水墨画方面倒算是有点底子。”
说着，葛熄脚下略顿，看向小绒毛：“水墨画……”
小绒毛警惕：“干嘛？”
葛熄一边重新快跑起来，一边说：
“这里的颜色很杂乱，但总体来说，以暗色居多。”
“这些颜色如果彻底混合，应该会像我被囚禁时看到的那样，成为很深的黑色。”
“这里的颜色可以不断流动，那么，如果有一种力量能把所有颜色全部吸到一起，装进一个……盒子里吧，则这空间中剩下的就应该是空白。”
“一盒黑色的墨，加上一个空白、白色的空间，再来一只毛笔，就可以作画了。”
小绒毛直切重点：“毛笔从哪儿来？”
葛熄心虚地视线飘逸：“猫毛并不是制作毛笔的上佳材料，但条件有限时、一次性使用也不是不能将就。”
小绒毛：“你干嘛不用你自己的头发将就？”
葛熄委屈：“我倒是想，但我死前刚剃了个板寸啊……听说负司员工要学会长头发比学会外伤治疗术还难。”
小绒毛：好像是叭。
小绒毛：“但如果你现在从我身上拔走一些毛，我过后也很难重新长出来呀。会秃一块哒。”
葛熄：“可以分散拔……不，我是说，我们可以折中一下，不一定把毛拔下来，我们可以尝试直接用你的尾巴当毛笔。这样过后就只是清洁的问题了。”
小绒毛扭头看自己的尾巴，尝试想象葛熄能以什么姿势握这支笔。
葛熄补充说明：“当然我的意思不是要砍下你的尾巴。”
小绒毛：“不用解释这个，你本来就没机会砍下。与其琢磨砍我的尾巴，你还不如思考砍你自己的手。”
葛熄：
“不用不用，真不用，什么都不用砍。”
“只是尝试而已，并不需要制作出真正的笔，有个意思就行了。”
“其实用衣服也是可以的。”
“反正，这里的颜料非常地多，如果想用完，使用方式就得豪迈一些。”
“也许用拖把作画更适合。”
小绒毛拧眉，想起来那些猫咪抱着拖把不松爪、于是干脆被主人当作拖把部件使用的视频，觉得这队友是意有所指。
葛熄看着自己越来越色彩斑驳的皮肤，说：“那么，现在的问题就是：怎么把颜色全部放入盒子中、将这空间腾出大片的空白区域。”
小绒毛跳到葛熄肩上，刚站了两秒钟，爪下便传来了熟悉的粘滞感。
小绒毛歪头，对葛熄露出一个笑。
侧头看向小绒毛的葛熄心中略慌地也挤出一个笑作为回应。
小绒毛：“就试试。”
葛熄：“……嗯？”
小绒毛认真调动起周围颜色中的能量，让颜色们全部朝着葛熄的右手涌入。
葛熄倒抽一口凉气，被空气中的血腥味呛得咳了好几声。
但他咳嗽导致的身体颤动却完全没有干扰颜色的涌入速度。
相反，颜色越涌越快，似乎是不断加速的奔跑。
小绒毛：“唔……你相信吗，我只是起了个头，后续涌入是颜色自己干哒。”
葛熄又咳了一声，然后才无奈道：
“我相信。我的感觉也是如此。”
“我感觉，即使没有你的动手，这些颜色也迟早会涌入我的身体。”
“在我被它们囚禁过一次后，我就成为了它们选定的墨盒。”
“你的行动只是导致这个涌入时间点稍微提前了一些。”
“而提前之后，我们也掌握了一点主动权。”
“如果完全顺从颜色们的节奏，最终会作出什么画恐怕也只能由颜色们决定，而现在，我们可以决定画的内容了。”
“至少是部分决定。”
小绒毛：“那你准备画什么？先说好哦，我是不会画画哒。我连写字都被人类说写得太差。”
葛熄：“那是部分人类不懂欣赏。怎么可以拿人类的字体来要求猫呢？猫明明有猫体。”
小绒毛：“喵喵。”
不久后，颜色全部涌入进葛熄的右手，周围环境如一人一猫所愿的，只剩下大片的空白。
第555章 0555
☆、作画
葛熄简直难以置信那么大量的颜色, 居然全部被困在了自己的一只手中。
甚至，之前弥漫在葛熄全身皮肤中的颜色也都汇聚于他的右手。
以右腕为分界，葛熄右腕之上的部分都干干净净, 再无外来颜色。
葛熄：“如果我现在砍掉右手, 这事是不是也可以算结束了？相当于颜色全部被我的右手封印了？”
小绒毛：“封印后是有可能解封哒。还是彻底净化了更加没有后顾之忧。”
葛熄：“但用这些颜色作画，真的是正确的净化方式吗？”
小绒毛：“如果你选择砍手，要重新长出手来很难哒。”
葛熄：“是啊，尤其这还是右手。我可是右撇子, 要是没了右手，之后的麻烦事肯定多到不敢想。”
葛熄下定决心, 以拳为笔, 以小绒毛为模特, 开始画猫。
蹲坐的猫, 跑动的猫，歪头的猫, 抓尾巴的猫, 舔爪子的猫, 摊成猫饼的猫……
光从外形来说，葛熄画的猫与小绒毛并不完全一样。
为了节省时间、更效率地消耗墨，也因为拳头用起来不够方便、很多笔法使不出来, 所以葛熄只画了整体轮廓, 没有雕琢细节。
对于小绒毛身上不同部位的毛色，葛熄想起来时就随便挑个位置画一笔，想不起来或者姿势不合适就省略。
可是, 通过神态, 小绒毛还是能看出来，这些都是自己。
小绒毛：即使披上不同的壳子, 我的魂体依然独一无二、特征明显。
葛熄：“带着人类思维的猫，当然与普通猫有差别。与专为人类编造的动漫中的说人话的猫也不一样。”
小绒毛：“特别好像也意味着孤独？”
葛熄：“你感觉孤独吗？”
小绒毛：“猫咪享受孤独。”
葛熄：
“其实，虽然人类总说自己是社会动物、无法脱离社会，但身处社会之中、同类之中的人类，经常也依然是孤独的。”
“没有谁能够时时刻刻都被他人所陪伴，所以一定要学会自己陪伴自己。”
“拥有一个兴趣爱好，或者事业野心，总之，就是要有独自待着时也能让自己感到生活充实的事情可做。”
“依赖他人不如依赖自己。”
葛熄画着画着，前面画的猫活了起来。
它们纷纷从白色的空中、地上跳出来。
有的独自跑跳，有的聚在一起玩耍。
小绒毛看了一会儿，跑过去想要加入它们。却发现自己的爪子穿过了它们的身体、带下了一点墨。
但不等小绒毛用能量清理，那些墨便自动从小绒毛的爪子上脱离、回到墨色猫身上。
墨色猫们似乎完全没有察觉到小绒毛引起的变化，也完全没有关注画出自己的人类。
它们自顾自地嬉闹着，显得小绒毛和葛熄与它们好像并不身处同一个空间。
葛熄猜测：
“可能真的不处于？”
“我作为三维的人，在二维的平面上作画，然后二维的画被制作成动画。”
“动画里的动物即使看着像是活动起来了，也依然是二维的。与我这个作画者、与你这个看动画的猫，不在同一个维度。”
小绒毛感觉到聚在葛熄右手中的墨几乎已经用完，便重新跳到葛熄肩上，也猜：
“所以，现在即使这些墨色猫又融化成为杂乱的、不成形的颜色，它们也被困在二维世界，不能再追逐我们、粘住我们、囚禁我们、入侵我们的身体？”
葛熄手内的最后一点墨流到了指尖，他用这画完了最后一只猫的尾巴尖。
看着这只猫也活动起来、跑入它的同伴群，葛熄回答：“我觉得是的。虽然不知道这算不算净化成功，但我想，我们脱离了危险、已经安全了？”
话音落下，葛熄和小绒毛眼前的场景一变，落到了一间……
阴暗、潮湿、堆满杂物、散发着霉味及其他古怪气味的房间里。
说实话，这地方还不如之前那空间颜色混乱时的状态。
在那空间里起码还能跑起来，在这房间中却简直难以迈步。
定了定神，一人一猫才发现这里原本应该是卧室，至少屋内靠窗的位置放着一张床，床上正躺着一个人。
活人，但瘦得仿佛骷髅架子。
在被子的遮挡下，很难一眼注意到其存在，且其呼吸弱到只有猫能听见。
葛熄肩负小绒毛，小心翼翼避开各种障碍物，向床靠过去。
——葛熄直觉这个快没活人气息的人与他们刚刚脱离的空间大有关系。
但还没走到床边，葛熄和小绒毛眼前的场景又是一变。
这一回他俩落到了一个……还是狭窄、昏暗、弥漫着各种糟糕气味的地方。
不过是在室外，应该是一条小巷子……哦，错了，应该叫死胡同。
他俩正落在死胡同的底部，与墙只隔了一排垃圾桶的距离。
当葛熄还在观察环境时，小绒毛的耳朵动了动，说：“奔跑声。朝这边来了。”
葛熄看向唯一可以进人的方位，很快也听到了急促的脚步声。
葛熄：一、二……应该有四个人。
葛熄在迎上去和躲远些之间犹豫了一瞬，接着立刻意识到自己的犹豫毫无意义：
这破地方压根儿没有躲的空间。
甚至即使不嫌恶心想钻垃圾桶，他怕是都没力气、没时间把桶里已装满的垃圾先挪出来。
葛熄无奈地站在原地，等待着。
小绒毛安慰他：“不用怕，我能瞬移。虽然在陌生地方瞬移落点高度随机，但反正离开这里毫无问题。”
葛熄不喜反忧：“随机是指，有可能直接传送进装满了垃圾的垃圾桶里吗？”
葛熄：好说我已经完成了九场任务、在负司内加起来待了七十天，我真不至于对你这只负司里唯一的、赫赫有名的猫一无所知。你空间技能的不靠谱度颇有口碑啊。
小绒毛不以为意：“第一次落点糟糕，立刻再瞬移第二次不就完了嘛。再不行就第三次、第四次，直至落到一个好地方。”
跟着小绒毛的“第二次”“第三次”宣告，葛熄的思维不受控制地联想到了半空、水里、老虎面前……
葛熄：碰运气的事情，我这个抽奖中永恒的分母不太敢期待啊……
在葛熄发愁时，奔跑的人跑到了他俩面前。
果然是四个人。
一个女人和三个男人。
那女人是在被那三个男人追。
当那女人看到自己跑进了死胡同，且死胡同里还站着一个男人时，她似乎快要崩溃了。
她张了张嘴，却并没有发出声音。
追在女人身后的三个男人在看到葛熄后也先惊了下，但在确定葛熄只有一人、身材偏瘦、气质文弱，且肩上还带着一只好像还没断奶的小猫后，三人立马横起来。
三个男人站成一排，将胡同整个堵住，不经过他们仨的同意，谁也别想出去。
站中间那个可能是三人中的老大，他问葛熄：“小子，干什么的？”
葛熄平和回答：“迷路了。”
三个男人夸张地笑起来：“那你运气怪不好的。”
葛熄：你们嘲笑的点戳得还挺准。
老大：“不好意思啊小子，我们要在这里办点私事，为防你出去后乱吵把不相关的人招来，得麻烦你在这里多留一会儿。”
葛熄看看旁边的垃圾，问：“在这里办私事？”
老大：“哟，还是个精贵人呢？那今天我们来让你开开眼？”
老大左边的男人已经抓住了女人、制住了她的挣扎，老大右边的男人则向葛熄走来。
葛熄和小绒毛交换了一个眼神。
葛熄猛地一拳打在右边男人的脸上，力气远远超出右边男人的意料，导致他即使有所防备，还是直接被打翻在地、断了一颗牙。
小绒毛一脚踹中左边男人的额头，使其后脑勺狠狠撞墙，整个人倒在了一堆垃圾上。女人被他带得也摔在了地上。
老大被这瞬息的变故惊住了。
可不等他反应，踹完左边男人的小绒毛直接空中变向，朝老大的脑袋踹去。
葛熄也一个挪步，一拳打向老大。
老大狼狈躲过，然后抛下两个同伙，连滚带爬地跑了。
葛熄和小绒毛并不去追。
小绒毛落回到葛熄肩上，葛熄甩着右手，抱怨：“这只手今天也太多灾多难了。又是当墨盒，又画了那么多猫，还打人。真要命。”
小绒毛：“你打人的姿势挺熟练的嘛。”
葛熄谦虚：“好说好说，我第七场扮演了一个拳击爱好者。虽然演得不咋样，但基本动作还是学了点的。尤其学会了把能量临时灌入拳头里提升攻击力。”
撞墙的男人好像昏了过去，也不知道他脑袋那伤是否致命。
断了牙的男人哆哆嗦嗦地从地上爬起来，捂着脸也撞撞跌跌地跑了。
跌倒的女人从地上坐起身，有些茫然地看着之前追她的男人跑的跑、晕的晕，又看看好像救了她的男人与猫，觉得自己神智可能很不清醒。
女人：不然我怎么会听见猫说人话了呢？
小绒毛与女人对视，问她：“你能自己走出去报警、去医院吗？”
女人有些呆地点头。
小绒毛：
“那我们走叭。如果之后警察问起，你要说那个昏倒的男人是自己踩滑撞墙的哦。”
“我虽然是踹了他，但你看我体型这么小，你就应该能推测出我力气肯定不大。”
“所以我只是导致了他没站稳，并不是他受重伤的主要因素。”
“哪怕他死了，我也不应该负主要责任。”
“猫乱蹦乱跳最多应该被批评教育，不应该被判刑，对不对？”
女人：“……”
第556章 0556
☆、真实的
葛熄挠了挠自己的脸颊, 没吱声。
葛熄：问题不大。感觉我们进这情绪场的主要任务已经结束了，随时可能回负司。等离开了这情绪场，谁管这里的法律怎么判我们。
女人一直走到派出所门口后, 才从恍惚中略微回神。
在警察的询问下, 女人借了纸笔，写：有人给我下了奇怪的药，我喝下后完全说不出话来了。
所里连忙派了两名警察陪同女人去医院。
葛熄则带着小绒毛留在派出所里，将他在死胡同中看到并参与的经过详细告诉警方, 然后带着另外三名警察去了那个死胡同。
很幸运的，他们到时, 那个被小绒毛踹晕的男人正好醒了过来, 趴在地上一副想吐的样子。
一个警察夸奖葛熄：“可以啊, 小伙子, 一挑三居然吓走了两个、弄晕了一个。”
葛熄谦虚：“我也很意外。只有那个打掉牙的算是我的功劳。这个撞墙把自己撞晕的算我运气。他们那个老大见情况不对跑得那么快、完全不管他两个兄弟，更是超出了我的意料。”
警方把这个被踹晕过的男人也送去医院。
医生检查之后通知说：“没大事。虽然要完全恢复得养些日子, 但明天他应该就能正常回答问题了。”
接着医生盯着男人额头上的踹痕表达费解：“猫踢的？”
小绒毛装聋作哑。
葛熄满脸坦荡：“对啊。他们三个凶神恶煞的, 一下子就惊到猫了。”
医生一只手在那个踹痕上比划着, 说：“不是，我惊讶的不是猫受惊，而是这个力道……”
警察：“猫踹不出来吗？”
医生：“也不能完全那么肯定。受惊的猫有时候撞击力度是挺大的。只要加速度到位了……”
警察：那你在惊讶个什么？
医生到底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于是这事就这么混过去了。
次日, 被踹晕过的人虽然还是动不动就想吐，但已经恢复了思考能力。
面对警方，他垂头丧气地交代了犯罪经过, 并说出了两个同伙的住处。
葛熄配合完办案, 流程正当地离开，然后和小绒毛一起回到了负司。
在后续剧情中, 一人一猫才知道了死胡同里的事情与阴暗房间还有混乱颜色空间之间的关系。
当小绒毛把男人踹倒、女人也被带着跌倒时，女人的灵魂发生了变化。
她重生了。
重生前的女人也经历过死胡同里的事情。
不同的是，重生前的她没有遇到葛熄与小绒毛，她没有获救。
原本那天之后她便一直生活在地狱里，思维混乱，脑海中只不断地回荡着“跑”的嘶喊。
在那样绝望的痛苦中，她的身体很快衰败，直至在脏乱的房间中成为一具骷髅。
——葛熄和小绒毛在那脏乱房间中看到的，就是她临死前最后的模样。
但在那个骷髅即将死亡时，她的思维莫名清晰了起来。
她恍惚看见，自己混沌的脑海中出现了好多黑白色的猫，让她渐渐忘记了烦忧、平静下来。
接着她突然发现，自己回到了开启地狱的那个地方、那个时间。
可这一次，在她绝望之前，她看到了猫。
不是黑白色的，是带点橘色的漂亮彩色猫。
还有一个她莫名觉得很擅长画猫的男人。
他们救了她。
女人以为自己在做梦，死前最后的美梦。
但后来的发展却越来越真实。
好像她真的拥有了一次新的人生。
被救后好几天过去，当被药哑的嗓子渐渐恢复、可以重新说话之后，女人才终于相信了自己真的还活着。
女人去派出所询问那天救她的人及猫的信息。
派出所警察惊讶地发现，案件记录还在，但联系方式没了。
一个警察说：
“我明明记得我录入系统了的啊，怎么会……”
“啊，我想起来了，那天我正要保存，突然停电，后来来电后我只检查了这个案子的整体记录还在，没仔细确认每一条信息的情况。”
“没事，我这儿还有纸质版……呃……”
纸质版上，联系电话那一栏沾了茶水，已经看不清了。
另一个警察说：“我给那只猫拍了照，要不试试用猫寻人？这猫特别可爱，见过的人应该很容易留下印象吧？拿照片在附近问一问说不定就能问到？”
女人道谢收下照片，尝试询问，一无所获。
后续剧情中最后的画面是女人看着手机里的照片，笑了起来，自言自语说：
“你其实是自我的恶梦中诞生的天使吧？”
“先打破了我脑中的恶梦，然后来到现实，改变了我的真实命运。”
“我好像在恶梦中便知道了你的名字，就像我在恶梦中也知道了和你一起的那个人类很会画猫。”
“你叫小绒毛。”
“谢谢你，小绒毛。谢谢你带着你的人类来救我。”
“谢谢你们。这一辈子我会好好活着的。”
看完后续剧情后，葛熄说：
“所以那颜色混乱的空间就是她恶梦中的场景？”
“她当时的思维已经不足以支撑她想起恶人的具体形象，只能用一看就让人感到不舒服的混乱颜色来表达自己的绝望情绪？”
小绒毛：“所有颜色都是情绪，所以我才能从颜色中提取到情绪能量。”
葛熄：
“听她的意思，她看到了我画出的猫，但好像只看到了墨色猫动起来之后的模样，并知道那些猫是我画的——可能也不是完全知道。”
“总之，她好像没有看到我们将混乱颜色装入我右手的过程？也没有看清我画画的过程？”
小绒毛：“她把主功劳记在了我身上，太委屈你啦。”
葛熄看着小绒毛，不确定它是不是在寒碜他。
小绒毛：“我是真心哒。当盒子、画猫、打退坏人，本来就是你出力更大。”
葛熄：
“如果当时只有你，画猫先不提，找个东西装下那些颜色，打退三人，对你也是很简单的事情。”
“而你即使画不好猫，直接用颜料画圆圈，最终效果应该也和画猫差不多。”
“反正把那些颜料以有规律的方式消耗完、让它们不再混乱地充斥在那个女人的脑海中，应该就行了。”
小绒毛：“我能不能做到是一回事，实际是谁做的是另一回事。不能因为我理论上能做到，就说你实际做的事情功劳小。”
葛熄：
“她应该不是故意想抹杀我的功劳，而是，她下意识有些回避我。因为我的性别。”
“那三个毁了她一辈子的人都是男人，所以她连带地对其他男人也感到害怕。”
“跟警察交流时她也明显怕男警，只有在面对女警时才能表达清晰。”
“不过在后续剧情的末尾，她的状态已经好多了。面对男警时只是紧张，不会再说不出话来。最后向你道谢时也带上了我。”
“以后她应该会越来越好的，恢复真正的正常。”
小绒毛：“祝她幸福。”
进入第三十六场后，小绒毛身处猫群之中。
只只都是干净、漂亮、富贵气质浓郁的猫。
相比起来，小绒毛的品种应该是最不值钱的。
一只纯白的、毛很长的猫说：“我们必须得做点什么了，总不能活生生饿死在这里。”
一只纯黑的、毛较短的猫说：“想不饿死多简单。这里是富人区，随便进入一家、搬空冰箱，就够我们吃好几天了。”
长毛白猫：“活着应该堂堂正正，违法的事情根本不应该纳入考虑范围。”
短毛黑猫：“那你去翻垃圾桶啊，这个不违法。”
长毛白猫：“我们明明可以靠工作自食其力。”
短毛黑猫：“工什么作？抓老鼠？你舍得用你那一尘不染的爪子去碰不知道钻过什么脏地方的老鼠吗？当你爪子抓不稳时，你能狠心张口去咬那油腻腻的老鼠皮毛吗？”
小绒毛：听着是怪恶心哒。我可以给你们加空间隔离哟，但不保证隔离完美。
随着黑白两猫的争执，其他猫的视线不断移动。
哪只说话它们就盯向哪只，好像傻乎乎的不知道该跟从谁。
白猫：“总之，我绝不接受违法行为，也不接受不劳而获。”
黑猫：“倒是有一份工作需要付出劳力，也不违法，就怕你觉得是屈辱。”
白猫：“给人类当宠物吗？我们不能分开，而很难有哪家人愿意一次饲养整整二十只猫。”
一只森林猫纠正：“二十一。”
闻言，所有猫都看向了小绒毛。
小绒毛：喵？
这时候，小绒毛接收到了壳子的记忆，只有一点点。
记忆中，它被一个人类装在盒子里放到路边。
在饥寒交迫、奄奄一息时，它被这群猫发现、拯救，然后它就留在了这个猫群中。
小绒毛：啊，这二十只猫才是一伙的，我是新来哒。
白猫：“它的情况跟我们不一样，可以单给它找个饲养者。”
森林猫：“我不同意。它已经被人类抛弃过一次了，你怎么肯定我们帮它挑的第二个饲养者不会再抛弃它？”
黑猫：
“是啊，人类总是有很多弃养猫的理由。比如怀孕、搬家、失业，或者单纯地厌烦了养猫。”
“哪怕是一开始表现得非常喜欢猫的人类，过一两年后，也可能厌恶了猫。”
“而我们很难紧盯一个人类数年。”
白猫在这事上倒并不坚持：“我们养着它也没多大问题，我们总不至于连它这点口粮都弄不到。那么，我们这一群一共就是二十一只”
白猫回到之前的话题：“所以，什么工作能一次接纳二十一只猫？”
第557章 0557
☆、第三十六场——猫咖
黑猫：“猫咖啊。”
白猫：“……”
黑猫：“不犯法, 靠卖萌赚钱。把店内规则定严格一些，你甚至可以不被人类摸、只允许他们看。你还有什么不满的？”
白猫语气忍耐：“以色事人……”
黑猫：“你还有色可用就不错了。要是继续犹豫下去，把自己搞得瘦骨嶙峋、毛秃大半, 想卖色都没人买。”
白猫生气。
黑猫：“而且, 有一个店打掩护，我们私下里也方便做点其他事情。”
白猫声音冷淡：“比如偷窃？”
黑猫：“比如卖猫咪周边。或者照着通缉令去帮警察抓犯人、赚赏金。还可以帮人偷拍伴侣出轨的罪证。在人类社会中，我们去当侦探有天然优势。”
白猫沉默了一会儿，同意了黑猫的这个提议。
其他猫见两个老大达成一致、它们有了明确的生活方向, 也高兴了起来。
白猫和黑猫的爪子靠拢、同时按在泥地上。
以它俩的爪子为核心，荡出一圈圈淡淡的光亮。
接着, 两猫爪子移开。
在它俩按过爪的位置, 长出了一个小芽。
小芽迅速长大, 成为长长的藤蔓。
藤蔓自行扭动, 扭出一个人形。
人形不断精致。直至成为一个与真人极其相似、自带简单衣服、只是双脚还长在土中的人偶。
人偶闭着的双眼突然颤了颤，接着它膝盖略弯, 一只脚从泥土中拔出, 然后是另一只脚。
它睁开眼, 鲜活的气质充盈全身，成为了一个看不出破绽的活人。
外表看着是一个二十来岁的男性。
它低下头，看向猫们, 露出一个笑容, 说：“你们好，我是你们的仆人，请给我取一个名字吧。”
小绒毛：哇……
黑猫：“我们需要你开猫咖, 所以, 你叫苗加吧。”
白猫：“……”
黑猫不满地看向白猫：“磨蹭什么呢？快同意。你不同意这名字定不下来，就不能进行下一步。”
其他猫和名字待定的仆人都看向白猫。
黑猫又对白猫说：“你要是觉得我这名字取得太烂, 你就取一个好的啊。”
白猫：“这不是好烂的问题。我是怕这名字太怪，不容易融入人类社会。”
仆人：“数据显示，本星球上比这更奇怪的人类名字不计其数。”
白猫叹气：“那行吧，你就叫苗加。”
苗加：“收到。名字确定。已录入人类信息库。身份已合法。已选定十家适合开猫咖的店面，以其中售价最高的店面价格为准建立存款账户。账户建立完毕。存款已到位。”
说完这一长串后，苗加安静下来。
白猫点头，对苗加说：“带路，我们一家一家店看过去。”
等大家都走起来后，小绒毛问：“能不能告诉我这是什么情况呀？人类为什么可以从地里长出来呀？”
黑猫觉得以小绒毛那小短腿要一直跟上它们的步子太难——哪怕它的短腿倒腾得很快——于是黑猫让苗加抱起小绒毛，自己则跳到了苗加的右肩上，对小绒毛解释：
“其实对于这个星球的原住民来说，我们二十只是外星猫。”
小绒毛：“哇，你们来自猫星吗？”
黑猫：
“可以这么叫吧。”
“我们那个星球环境越来越差，所以我们组织了很多队伍到不同的星球尝试生存。”
“这个星球是我们很看好的生存地之一。”
“其实如果满足于当宠物猫的话，我们要在这里生存非常简单。”
“不过如果我们能在这里发展得好，后续来到这星球的其他同族便能生活得更轻松。所以我们希望能开创点事业。”
“实际上我觉得创立一个猫咪盗贼团也是不错的主意。”
白猫仰头瞪了黑猫一眼，亲自开口对小绒毛解释：
“地里长人这事是我们星球物种的天赋技能。”
“两只精神力足够强、且契合度足够高的猫到达外星后，如果怀着同一个愿望向土地许愿，只要愿望对这星球没有伤害，则该星球会回应我们的愿望，长出一个在该星球内有正经身份的媒介。”
“这个媒介能帮助我们更快地融入该星球。”
黑猫：“但在一个星球里只有一次机会。就是说，我们创造出了苗加后，我和白不可能在此星球创造出第二个媒介，我们的同族也不能。”
小绒毛：“契合度高……是灵魂伴侣、恩爱夫妻的意思吗？”
黑白两猫陷入诡异的沉默，其他十八只猫则发出大小不一的笑声。
白猫：“不要那么狭隘。契合度高可能是夫妻，可能是挚友，可能是家人，还有可能是劲敌。”
森林猫：“不过在我们星球，契合度高但无血缘关系的两只猫确实成为夫妻的比例很大。”
蓝猫：“非常大。”
黑白两猫不做反驳，直接跳开这个话题。
白猫对小绒毛说：“虽然来自外星，但我们对这个星球的原住民并无恶意。除了只能使用一次的媒介创造术外，我们与本地猫也没有太大的差别……最多就是稍微比本地猫聪明一点、强壮一点。”
黑猫：“崽子，你也不是本地猫吧？准确地说，你的壳子是，你不是。”
小绒毛瞪圆了眼，其他十八只猫也非常惊讶。
白猫：“对，我们捡到的那只幼崽，本来不是长这个样子。它本来已经快饿死了，怎么可能刚被我们养不到两天就完全恢复健康。”
森林猫：“这么一说，好像是这个道理。但即使已经想到了这一点，我也还是觉得我捡到的就是这只，小绒毛。”
黑猫：“这个名字也不对。一只被遗弃的幼猫，本身应该没有名字。而按我们的习惯，是用颜色来取名，那么它怎么会叫小绒毛呢？”
白猫跳上苗加的左肩，俯视小绒毛片刻，问：“你的猫牌是哪儿来的？”
小绒毛：“我好好跟你们解释。如果解释内容不让你们讨厌，你们继续带我玩好不好？”
黑猫：“你先说。”
小绒毛说了负司、说了它的工作、说了情绪场与负司的合作，还说了：
“这只壳子猫，本来快死了。”
“死前，这情绪场的意识与它谈了交易，它同意将自己的身体暂时借给负司员工打工。”
“壳子猫期待我这个负司员工能帮它熬过它觉得非常艰难的当前时光。”
“只是熬过之后，也许我会在它的身体里一直待到身体死亡，也就是它彻底失去它的猫生。”
“但也有可能，我几年或几个月后便离开此情绪场，将壳子还给它，由它来继续过它的已转危为安的生活。”
“对于出借壳子者，这是一场赌。”
“在下注之时便已有了‘自己已死’的心理准备。如果能有再活的机会，那纯属意外。”
黑猫：“你说，你们负司员工进入一个情绪场之后，有可能使用原住民自愿出借的壳子，也有可能直接使用你们自己的魂体，而究竟是采用哪一种模式，由情绪场决定？”
小绒毛：“据说是这样哒。但也不排除我得到的是假情报。我们公司老板为了榨取员工的情绪，经常散布假消息。”
白猫：“能说说你这场的具体任务吗？”
小绒毛：“一般是不建议说给负司员工之外的生物听哒，但，其实说了也没什么。”
小绒毛的第三十六场名为：猫咖。
背景介绍：治愈人心的猫猫。
个人任务：本色出演。
有团队任务：你总不会以为一只猫就够开猫咖了吧？
白猫：“……你们公司的任务是这么个发布风格？”
小绒毛：“要不是员工能量块不让，其实我很愿意把我的任务界面直接展示给你们看，证明我给你们念的时候没有增删哪怕一个字。”
黑猫：“这位负司与我们星球的主意识一定合拍。”
白猫：
“虽然任务的相关说明跟闹着玩似的，但场名却很值得玩味。”
“我们之前已经在这城市里大致逛了逛，也看过一些网络信息。”
“这城市内猫咖的数量、质量都只是小众且刚起步的规模，远不足以代表这座城市，更别提代表全世界。”
“这世界内哪怕是最有名的猫咖，依然只算是新兴产物，还在探索盈利模式，远不到成熟期。”
“所以，为什么这个世界会用‘猫咖’来命名？”
小绒毛：
“负司在意的‘情绪场’，与你们认知中的‘世界’，即使坐标重合，指代的也可能不是相同的东西。”
“负司关注的只是世界内直接与情绪相关的部分，并不是完整的世界。”
“情绪场可能指代的是初具雏形、尚不完整的世界，也可能是一个世界的某个局部区域。”
“以上只是我的猜测。我并不真正了解负司，负司内有很多谎言。”
黑猫：“那负司内有你能肯定是真实的东西吗？”
小绒毛：“我的情绪起伏，以及由情绪起伏转化而成的能量，就是真实。世界只是助我产能的工具。”
黑猫：“哟。”
小绒毛：“喵。”
森林猫：“这样挺好的。我之前还有些担心一只原住民猫待在我们之中心理压力会很大，现在你这只也是外来的，就跟我们算同盟了。”
小绒毛趴在苗加的手臂上，看向森林猫，说：
“我真的没有抢走你们救的、原来那只猫的生存机会。”
“是它先放弃、同意出借，我才来。这个先后顺序不会乱。”
“情绪场没有必要为了一个工作位置而谋杀一只原住民。”
“尤其我在负司已经是老员工啦，魂体已经足够结实，完全不用担心我会因为没有壳子约束、保护而突然魂体失控。”
第558章 0558
☆、媒介
黑猫：“但你也说了, 负司制造了很多谎言。”
小绒毛歪头：“我觉得我刚刚分析的那一点是真哒。”
黑猫：“凭什么‘觉得’？”
小绒毛：“凭我想到这一点便心情平静。”
森林猫：“你不用着急说服我们。其实我们对我们捡到的那只小猫，并没有很多感情，本质上, 我们与这个星球的猫, 并非同类。”
蓝猫：“甚至我们真正的外表与你现在看到的也有差别。我们是在进入这个星球后，搜索到了与我们本体最为相似的种群，然后以之为参照调整了自身，才变为现在这样子。”
它们一边说着, 一边逐渐走入了人较为密集的街道。
在那些原住民眼中，它们这一群的造型是：一个人类手上抱着一只小猫, 两肩分别站着一只猫, 脚边还跟着十八只猫。
好些人惊讶地看向这一群, 有特别震惊的还与苗加搭话：“这些猫……都是你养的？”
苗加笑着点头：“对。我即将开一家猫咖, 这些都是猫咖里的员工。”
“你这猫咖，虽然还没开业, 但好像很有前途啊……”
“等一下, 你这好多都是品种猫吧？用来开猫咖？你能回本吗？猫咖不是那么好赚的。”
苗加：“我想试试。”
即使身处人群, 也不影响外星猫们交流些超出本星球人类常识的内容，因为它们交流是用猫语，人类根本听不懂。
白猫对小绒毛解释：
“我们创造出的‘媒介’有很大的局限性。”
“比如, 虽然媒介能拥有一个带存款的账户, 但这个账户中的余额仅仅只够满足我们在创造这个媒介时定下的融入社会方式。”
“例如这一回我们定下的是开猫咖，余额就只够我们买下一家店，而不可能买下一栋楼。”
“另外, 我们直接把媒介定为‘拥有数栋楼的包租婆’或‘拥有一个国际集团的总裁’, 是不行的。”
“媒介不能直接养我们，也不会自带手下。相反, 我们得养着媒介，因为媒介是我们造出来的，我们有责任照料它。”
小绒毛：“媒介在某种意义上算是你们的孩子？”
白猫：“……你的理解狭隘了。”
森林猫：“但也不算错。”
小绒毛：“如果你们在造媒介时，许愿是开一家超豪华猫咖呢？占一栋楼的那种。”
白猫：
“什么楼？烂尾楼？鬼楼？反正不可能是市中心的豪华楼。”
“我们是外来者，我们献上部分精神力从本世界意识那里获得一些资源。”
“由于我们在献精神力时比较节制，是以不伤到我们自身为前提，所以世界意识反馈给我们的资源也比较局限，以不影响世界原格局为准则。”
“这里的格局不是指‘社会走向’‘历史发展’那种大方向，而通常只是局域小事。”
“比如，一条街上最富有的人家原本是甲，那么在我们的媒介生成并住入这里的初期，最富有的依然是甲。”
“后期我们可能通过努力，赚到比甲更多的财富，但那些财富不可能和媒介一起凭空出现。”
“媒介只能从当地人不在意、无所谓的领域切入。”
黑猫：“比如接手一家本来就开着猫咖、但已经开不下去、正要转卖的店。”
白猫：
“总之，媒介不是用来满足我们贪欲的，它只能提供给我们生存所需的保底条件。”
“这是与世界意识的交易。世界意识不会偏宠某一个生物。向世界意识提要求时必须节制。”
“贪婪很容易伤到自己。”
一些闲人跟着苗加一起走，说：“你的大猫们只要开口好像都是在对着你怀里的小猫崽说话哎。”
苗加态度温和，一看就是个脾气特别好的。
他回应：“小猫崽是最近才捡到的，其他猫是都很宠它。”
“捡到的？不是你哪只猫的孩子？”
苗加：“不是。我的猫们相互之间都没有血缘关系。”
“都做了绝育啊？”
苗加：“可以这么说。”
小绒毛的视线在二十只外星猫身上扫过。
白猫：“没被阉。我们只是能控制即使与本地猫发生关系，也不会导致它们或我们怀孕。”
小绒毛：“如果人类把你们抱起来查看，他们能看出来你们身体完整吗？”
白猫：“他们不会有机会抱起我们仔细查看的。”
黑猫：“即使出了意外，苗加也会告诉人类，我们做的是化学阉割。反正我们确实不会与本地猫发生过分深入的交流。”
小绒毛：“在这个情绪场，化学阉割技术成熟吗？”
白猫：“……你对这个很感兴趣？”
小绒毛：“其实跟我没什么关系。我的魂体始终都只会是幼崽状态，连带被我使用期间的壳子也是如此。我用不上那技术。”
黑猫：“那你可少了作为生物的一大乐趣。”
小绒毛：“我听说，在与负司有合作的情绪场里，有一部分严禁描述人与人之间脖子以下的互动，连接吻也只能点到为止。”
黑猫：“母亲给婴儿洗澡呢？”
小绒毛：“洗什么澡？只准洗头。”
十八只猫笑起来。
一个人盯着其中一只猫说：“那个，除了幼崽之外体型最小的那只，是不是沙丘猫？这个不能家养吧？”
苗加：“不是沙丘猫，只是长得像而已。本市这季节阴冷潮湿，如果真是沙丘猫，在这种气候下根本不可能健康活泼。”
刚刚生出怀疑的人恍然：“是哦。不过还是觉得它很像沙丘猫。”
苗加：“说不定它确实有一点沙丘猫血统？我也不确定，我这些猫都不是纯血，我也说不清楚它们究竟混了些什么血。”
一人看看森林猫、蓝猫、无毛猫、布偶猫、狮子猫……茫然：“都不是纯血？”
苗加：“起码我手上没有任何血统证明书。”
另一个似乎对猫很有研究的人说：
“其实仔细看的话，它们确实应该不是纯血。”
“比如那只狮子猫，胸前的毛就稍微短了一点。更明显的是眼睛，不是阴阳眼就算了，关键是那个蓝色，太深了。”
“还有那只森林猫，四肢比纯血森林猫长了一些，脚掌又略微有点偏小，眼睛颜色同样不太对。”
“那只折耳猫走路的姿势……好像太强壮了？”
说话间，苗加和猫们走到了一间门上贴着转让通知的店铺前。
这里在苗加搜索到的十个备选店铺中价格排名第五，如果买它，则存款除了用来买店外，还能留下一部分用于装修和在稳定盈利前购买食物。
跟来的闲人们说：
“这里之前就是开猫咖的。经营情况很不好，从开店以来就一直在倒贴钱。”
“不知道是这地方不适合开猫咖，还是那些猫本身不够好。”
“地段问题不确定，但反正那批猫是很不好的。”
“在关店之前我路过这里时看到过，店内的猫看起来很憔悴，连基本的清洁都没有做好。远不如这二十一只猫讨喜。”
“不只是不讨喜的问题，之前这店内的猫已经被养得怕人了。好像是因为被糟糕的顾客欺负过。”
苗加：“想开猫咖，对猫的照料确实需要非常费心。一个弄不好，猫会受伤，顾客也可能被猫伤害。”
看完这一个店铺后，苗加和猫们又去看了价格最低和最高的两个店铺，接着是价格第三高和第七高的两个，最后还是定下买最初看的价格第五高的那个。
白猫对小绒毛说：
“其实在苗加收集信息时，我和黑就已经隔空看到了备选的全部十个店铺的模样，当时便可以直接选。”
“只是，隔空看与近距离接触到底有差别，而且最好让你们也一起看一看，所以才挑了一半来实地考察。
蓝猫：“我们真的完全不介意你俩一言堂。”
布偶猫：“我们很愿意乖乖听你俩的话。”
小绒毛：“跟着靠谱的老大走，感觉很棒叭？”
森林猫：“很棒。”
白猫不高兴：“我没觉得自己有多靠谱。大家还是应该多商量，集思广益。”
黑猫：“麻烦。”
白猫瞪向黑猫：“我知道你特别希望能一言堂。”
黑猫：“从我发现与我契合度极高的猫是你开始，我就不指望能实现这份希望了。”
猫们自然知道自己需要怎样的营业环境，再加上这群外星猫每一只都拥有或强或弱的精神力，而精神力的作用从搬运重物到雕刻花纹到清扫灰尘，多种多样，完全满足打理好一家小店的需求，所以新买下的店很快就变得让猫舒适。
白猫：“我们组队时便考虑了技能搭配。一个队伍中肯定包含了负责攻击、防御、后勤等各方面事务的角色。如果无法全面做到这些，就不是一个完整队伍了。”
小绒毛：
“真好。我们负司员工组队一般都是玩随机。”
“负司经常让我们单个行动就算了，有时甚至会把猫和怕猫的人弄成一队。”
“负司里的后勤也不是给一线帮忙的，而是配合负司欺负一线。”
黑猫：“从折腾情绪的角度说，这种组队模式倒没什么问题。”
小绒毛：“是呀，我们公司的老板天天琢磨的都是如何让员工的情绪大起大落。”
小绒毛知道了黑猫的名字就叫黑，白猫的名字就叫白，森林猫叫棕，蓝猫叫蓝……
还知道了在它们星球上，有很多与它们重名的猫。
白猫：“名字对我们来说，不怎么重要。在我们星球内时，基本用不上名字。”
第559章 0559
☆、开业
白猫：
“只有当组队离开我们星球、到达其他星球时, 我们才需要给原住民一个称呼我们方式。”
“所以一般只要保证同一队里没有重名的即可。不同队伍一般不会同时活动于同一个星球的同一片区域。”
小绒毛：“为什么你们星球内用不上名字呀？”
白猫：
“因为我们是直接用精神力交流。精神力本身带着称呼烙印。”
“当我对一只猫提到另一只猫时，我的精神力会直接模拟出被提及的那只猫的精神力，那个其实就可以算是称呼名字了。”
“但这个名字并不是你们这种具体语言……而大概更类似于机器的出厂编码吧, 但又不是明确的数字字母, 而是……”
白猫似乎想不出来该如何形容，它的同族们也完全没有帮它一把的意思。
小绒毛猜：“是一种感觉？”
白猫：“比感觉又要精准一些。”
小绒毛猜不到了，趴在被打扫干净的地面上咪咪叫。
黑猫：
“反正你知道我们不出母星便没名字就行了。”
“出了母星后用颜色取代号是祖传的习惯，也算是给同族的提示。”
“如果有两队猫意外落到了同一个星球, 听说用单字颜色取名的猫，就会猜到是本家的, 能避免误伤。”
白猫：“一般我们收养本地猫给其取名, 不会是单字, 但肯定会带上颜色。比如你, 如果由我们取名，我们可能会叫你绒白。”
小绒毛：“我还是更喜欢我自己的名字。”
黑猫：“以后你遇到其他成群结队且名字都是颜色单字的猫, 如果对方意图攻击你, 你报我们的名字, 对方会收敛的。”
小绒毛：“好呀。”
小绒毛帮着二十只猫搬运东西，得到了它们的夸奖。
森林猫说：“如果你是我们星球的猫，你很可能可以成为拥有高契合度伙伴的强大猫。”
小绒毛：“我的技能是依托于能量哒。一旦能量不足, 我就用不出技能。”
森林猫：“我们的技能也是依靠精神力。一旦精神力虚弱, 同样无法使用技能。”
小绒毛：“但你们的精神力虚弱后只需要休息便能自然恢复，而我的能量必须得工作赚取。我的能量更像是外物，你们的精神力则是内部资源。”
森林猫：“但你只要情绪有起伏便可以产能。靠看电视剧来引导情绪起伏, 也算一边休息一边产能吧？”
小绒毛：“好像是也能这么算。”
黑猫：“你的能量存款可以无上限累积是不是？”
小绒毛：“据我所知, 是哒。至少我没听说有哪位同事收入大于支出时存款数字却不上涨的情况。”
黑猫：“真好，我们的精神力恢复是有上限额度的。一次能用出来的极限精神力也有上限。”
小绒毛：“这更证明了精神力是你们自身的一部分, 而情绪能量是我的外加工具。只有外来物品才能在有地方放的情况下无限度累加，而自身属性，无论食量、睡眠量、脑容量，都会有上限。”
打理了三天之后，由猫经营的猫咖正式开业。
在这三天中，已经有路过的人帮这猫咖做了不少宣传。
苗加也在店门口贴出了本店规则。
其中最核心的一条是：不允许强迫猫。
苗加：
“你们可以用食物或者玩具引诱猫亲近你们，但不能不声不响地扑到猫身上，不能冷不丁地薅猫毛。”
“允许拍照。但不能一群人把一只猫密不透风地围住、强迫猫配合你们摆造型。”
“店内允许正常音量的交谈，但不能大吵大闹惊吓到猫。”
“原则上，客人可以带自己的猫零食猫玩具进来逗猫，但进入之前东西需要经过本店员工的检查。”
“如果检查结果是‘不合适’，则请将东西留在外面的临时储物柜里。”
有感兴趣的人问：“你已经找好了店员吗？”
苗加笑道：“关于店员，这是一个惊喜。开业后你们会看到的。”
开业当天，第一批顾客知道了惊喜的内容：这猫咖的店员就是猫。
黑白两只猫轮流守在刚进门位置的服务台上，盯着顾客看完规则牌子上的内容，并检查顾客带来的东西中有无让猫讨厌的。
付费台子上也有猫轮流守着，时不时用爪子拍一拍价目表、督促客人自觉付款。
让猫来检查物品特别有说服力。
但凡被猫一脸嫌弃挑出来远远推开的东西，客人都完全不好意思往里带，会乖乖办理寄存。
偶尔也会出现猫嫌弃某客人整个人的情况。
黑猫一只爪子搭在一位女性客人的小腿上，坚定地把她往外推。
女客人很无措：“为，为什么呀？”
黑猫打了个喷嚏，继续力道不大但态度坚决地推她。
苗加走过来翻译：“应该是气味。”
女客人脸上发红。
她的同伴小声道：“应该是香水的问题。”
女客人委屈：“但这是这季度最流行的香水。而且香味明明很淡。”
另一个已经从白猫那里获得了进入许可的客人说：“猫可不会管人类的流行，它们只知道这香味让它们感到不舒服了。猫的嗅觉比人类灵敏很多，人类闻着淡的气味，对猫来说也许非常浓烈。”
黑猫又打了个喷嚏。
过来看热闹的小绒毛以及陪着小绒毛的森林猫也分别打了个。
女客人连忙退到了门外，说：“好吧，我明天再来。明天我一定不再喷香水了。”
苗加：“嗯……最好也不化妆。不少化妆品的气味对猫而言也比较刺激。”
被拒绝的女客人的同伴也退出了猫咖。
离开前，这位同伴看着苗加，斟酌着问：“店长，你……单身吧？”
苗加：“我心中爱的只有猫。”
小绒毛喵喵叫，意思是：猫也愿意爱你。
白猫回应小绒毛：“苗加的主体意识其实是我和黑的延伸。也可以说，苗加是我和黑的人形化身。”
小绒毛：“那我向苗加表白，就等于是对你和黑表白。这没有问题，我很愿意对你们表白。”
森林猫用尾巴扫了下小绒毛，说：“讨喜的小猫猫。”
小绒毛：“喵喵。”
这间猫咖被取名为黑白猫咖。
对于这个名字，苗加向客人们解释：“黑和白是这群猫中的老大。其他所有猫，包括我，都听黑和白的。”
黑白猫咖内有猫零食、人零食售卖，也有猫玩具、充电宝等人类工具出租。
价目表清晰明了，付费即可取用。
付费时，旁边都会有猫盯着。
付费成功会有语音提示，猫听到提示音后会对付费者点点头、移开紧盯的视线。
有些客人专为了被猫紧盯和看猫朝自己点头而一遍遍地买东西。
——反正一瓶矿泉水、一包小饼干又不贵。
注意，不要为了享受被猫紧盯的乐趣而做出要买的模样却迟迟不付费。
那种情况属于过度调戏，可能会被黑白两猫请出猫咖，黑白两猫还会盯着苗加把此人列入黑名单。
客人问苗加：“猫不识字啊，即使你把某位客人的名字写入黑名单，猫也看不懂？”
苗加：
“写出来的黑名单是给你们这些客人看的，猫们有自己放在心里的黑名单小本。”
“被黑和白赶出去的客人它们会记住其气味，下次此人再来，黑和白不会放其进入猫咖。”
“请相信猫对气味的记忆力，也请相信猫的记仇能力。”
客人：靠，这个我们真的信。
由于黑白猫咖内面积有限，所以同一时间店内只接待十八位顾客。
也就是等于除了黑、白及小绒毛之外的猫数量。
方便实现一猫盯一人的配置。
当然，对客人们说的是“一猫服务一人”。
苗加：“一只猫一直在某人附近走动，偶尔给这人几个眼神，应该就算服务了吧？”
客人们：“可以算。”
有时十八只猫的某只需要上厕所或者做其他私事、不方便盯着人时，黑、白、小绒毛和苗加就会暂时代班。
反正保证不会放哪位客人形单影只。
客人对苗加说：“你不能给猫代班，你应该只当服务猫的后勤。”
苗加：“如果你们不惹事的话，我尽量。其实一只猫临时兼职盯两个人也不是不行。”
客人：“对对对，所以同一时间待在猫咖内的客人数量可以翻一倍。”
苗加：“那个实在太挤了。”
不过在客人们的强烈建议下，苗加开了直播间，每天猫咖营业的时间都会直播店内的猫。
摄像头主要被固定安装在店内几个显眼位置，由苗加看情况切换不同的摄像头作为直播内容。
摄像头有的覆盖人小腿以下的高度，有的覆盖比成年人高一头的区域。
前者拍摄猫在地上行走的样子，后者主要是拍布满了一整面墙的巨大猫爬架。
这两种摄像头都会在水平方向转动，但不会在竖直方向上下摆动。
也就是一般拍不到客人的脸。
还有静止不动的摄像头对着门口服务台、物品售卖机旁的收费台等经常有猫值班的位置。
猫咖内物品的售卖和出租都交给了自动机器。
使用时扫码、付费，即可取货。
售卖类的物品只要不出现质量问题，那么客人买走后就都是客人自己的事，不再需要猫咖介入。
而租借类的物品涉及到归还。客人归还时需要经过一些检查，一般检查工作也由猫来负责。
在客人们看来，猫的这道检查工作只是走个形式，因为客人如果对租借物品造成了损坏，那么不用等到归还时，负责此人的猫在损坏出现的当场便会立刻叫起来，让苗加来处理。
第560章 0560
☆、聪明猫猫
在猫的敏锐观察力下, 没有那位客人能隐瞒损坏事故到归还物品之时。
苗加向客人们保证：“猫玩具如果是被我们店里的猫咬坏、抓坏的，猫肯定不会赖到你们头上。”
客人们一开始时略有怀疑，但发现事实当真如此后, 他们觉得猫亏了。
客人：“虽然东西确实是猫抓坏的, 但那也是在它们陪我们玩的过程中坏掉的呀，所以我们也享受了的，我们理应支付起码一半的损坏费。”
在客人们的强烈要求下，苗加将本全部只用于出租的猫玩具分成了两类。
一类依然是出租, 损坏赔偿规则也沿用之前的。
另一类品种与出租的一样，但改为了售卖。客人买了后可随意处理, 自己故意损坏, 或者故意请猫破坏, 都是买家的自由。
猫们：特意买个毛绒耗子看我们给它开膛破肚, 这爱好我们不太理解，但可以尊重并适当满足。
客人们很快再次确认, 这帮猫着实聪明。
它们极少对租借的玩具造成破坏。玩租来的毛绒耗子时往往只用爪垫拍一拍, 或者把其从桌子上踹到地上。
而对于客人买了、诚邀它们破坏的玩具, 它们下手就足够放肆。毛绒耗子直接给拆成破烂棉花。
看直播的观众也觉得，这些猫特别通人性。
能精准地守住大门，不让不合适的客人进入。
也能严格地监视物品损坏度, 不会忽略客人或故意或无意搞出来的小破坏。
还能分辨哪些客人需要跑跑跳跳式的陪玩、哪些客人只需要趴在一旁安静陪伴。
但这所有的表现又都卡在了一个经过训练的普通猫也能做到的界线上。
只会让大众觉得黑白猫咖里的猫特别聪明乖巧训练有素, 而不会觉得它们诡异。
一天晚上关店后，白猫说：“这样保持下去，再过两个月我们应该就能把除买店钱之外的成本都赚回来了。”
所有猫欢欣鼓舞, 觉得自己可以开始尝试招聘本地猫、扩大队伍啦。
紧接着这帮外星猫却发现, 光颜值这一关就不太好满足。
因为它们不能去偷有主的猫，那么便主要只能把招聘目标放到流浪猫群体中。
虽然说学校、公园中的流浪猫也有过得不错的, 单看也算得上萌，可放在黑白猫咖内，却着实显得过分磕碜。
过瘦的，过胖的，毛质很差的，见人就躲的，讨厌明亮环境的，讨厌洗澡的……
即使外星猫们愿意狠下心，挑一两只回来慢慢帮之调理身体、使之越来越美丽，但本地猫的身体素质又是一大问题。
现在黑白猫咖中包括小绒毛在内的二十一只猫都是不会生病的，而且都能搬动家具、更改装修，甚至维修电器，可本地猫，连人都打不过。
更别提本地猫的智商问题了。
本地猫甚至做不好个位数的加减法。
小绒毛对二十只外星猫表达不赞同：
“如果你们想融入这个世界，如果你们的融入方式是扮演这世界的猫，那么你们就不应该一味地嫌弃本地猫的缺点，而应该考虑这些缺点模仿起来是否简单。”
“如果你们判断自己无法模仿好这些缺点、特征，如果你们觉得自己只能与这世界的食物链顶端，即人类，相处愉快，那么你们不如干脆放弃接触本地猫群，只专注地成为人类家庭的一份子。”
“其实不少宠物猫一辈子待在一户人家中，见过的猫远没有见过的人多。”
“这样的猫如果被放入猫群，也是很难适应哒，可这不妨碍它们获得人类的宠爱。”
“于是，问题来啦，你们的目标是带领这星球上的猫征服此星球，还是低调地混口饭吃？”
黑猫：“混饭吃。”
白猫迟了几秒，也说：“我们没有侵略的嗜好。”
小绒毛：“那有没有事业心呢？”
白猫：“总得赚够让我们一辈子吃喝不愁的钱。”
思来想去，黑白猫咖捡了两只被丢弃的小奶猫回来养。
白猫：“从小开始教，多少能教会它们一些除了吃喝睡之外的思考吧？”
本地小奶猫：“咪。”
森林猫对小绒毛说：“我们刚捡到你的壳子时，你壳子也是这样柔弱。”
小绒毛：“如果我现在回去负司，留下的壳子应该会健康结实，而且会快速长大。不过多数人不会意识到它长大得过快。”
黑猫：“你还没有回去负司的迹象，是不是意味着我们这猫咖的经营还没有完全走上稳定轨道？”
小绒毛：“谁知道呢。我现在很少去想这事了，随便负司什么时候开启通道，我只管过好我的每一天。”
森林猫：“将每一天都视为留在这个世界的最后一天？”
小绒毛：“这也算是一种珍惜生命的态度叭？”
一段时间后，店内的二十三只猫都感到了一些困惑。
哦，这一次困惑的原因与它们的猫咖经营无关，而是，它们发现了一个可疑人物。
此人连续一周、每天一大早、猫咖刚开业就进来猫咖一次，每次待半小时左右便离开。
他带着一脸不好意思的表情对苗加解释说：“我特别喜欢猫，每天早上来这里充充电，就觉得一天都有干劲了。”
苗加微笑回应：“这是本店的荣幸。”
但是猫们在此人待过位置附近的桌下、抱枕内、沙发角落等处，发现了微型录音机。
那人每天来一趟就是为了更换录音机。把前一天录好的带走，把新的在猫咖内藏好。
第一次发现这人偷藏了录音机时，好些猫受到了惊吓。
它们以为它们外星猫的身份暴露了，担心下一步它们可能就会被人类研究所抓走、关起来、解剖。
白猫呵斥道：“我们交流都是用‘喵’，他光靠录音能发现什么？能收集到什么证据？他只能听见满猫咖时不时响起的喵喵叫。他的目标不可能是我们。”
受惊的猫回神：是哦，我们一直说的都是猫语。不管周围是有人还是有窃听设备，我们都是喵喵叫的。
黑猫：“他在本店藏这些玩意有两种可能性。一，他想打听本店的商业机密，比如苗加是从哪里找来我们这样漂亮机敏的猫；二，他的目标是常来本店的某一位或某几位顾客。”
布偶猫：“为什么他不安装实时窃听的工具，而选择用录音呢？”
黑猫：“技术不到位？”
黑猫去跟踪了那人，很快发现，这是一位私家侦探，受委托在调查一位千金小姐。
就是曾经因为香水问题而被黑白猫咖拒之门外的那位女客人。
自第一次被拒绝后，那位女客人每周至少会来黑白猫咖一次，每次来时都会保证身上没有额外气味，而且都是素颜。
最近这位女客人好像是遇到了什么烦心事，来黑白猫咖的频率格外高。
她说：“以最原始的姿态身处猫群，感觉一切烦恼都不存在了，可以获得心灵的放松。”
黑猫一时没能确认私家侦探是受谁的委托，不过它觉得自己也没义务查清楚这事的全貌，只确认了此事与猫咖无关后，便在次日早上，私家侦探又来猫咖里换录音机时，逮了他个现行。
并趁着店内还没有其他客人，把他抓进了路人从外面落地窗看不见的小仓库中。
被绑起来的私家侦探强行镇定：“那个，这些都是我送给猫们的小惊喜。你们不觉得这些小玩具造型很可爱吗？”
苗加给猫咖挂上“店主外出，暂停营业”的牌子，并锁了门，然后回来对被猫包围的侦探说：“造型是挺可爱的，如果它们真是玩具的话。”
侦探一口咬定：“它们就是！”
侦探敢这么嘴硬也是有依仗的。
这种录音机只有一个按键，只能控制录音的开启与关闭，且其分别处于开启和关闭状态时，从外表看并无差别。
不知情的人多按几次很容易误会这按键只是个装饰或者坏了，再或者是设计来按着好玩解压的。
这录音机本身不带播放功能，需要连接专用读取器才能播放录好的内容。
苗加用手机打开购物网站，点开这款录音机及专用读取器的介绍页面，放到侦探眼前。
侦探继续嘴硬：“这明显长得不像嘛。”他的可专门定制了外观。
苗加又点开自己的已购买页面，让侦探看到他昨天已经下单了一个专用读取器，物流显示已在派送中，随时可能送到。
侦探：“……”
苗加：“你继续编啊。”
侦探：“呃……”
苗加：
“你考虑一下是跟我私了，还是我报警。”
“就我的立场来说，我不是很想选择后者。毕竟窃听这事一旦传开，很容易变味。”
“说不准有些人就会传成是我们猫咖安装窃听、偷窥客人隐私，很影响生意。”
侦探立刻点头：“对对对，私了比较好。”
苗加：“说吧，怎么私了？”
侦探试探：“我赔你们五千？”
苗加笑了。
黑猫在一旁正大光明地用猫语说：“他这一单赚十万，赔我们五千？”
围着侦探的猫们纷纷露出意味深长的表情。
侦探虽然看不懂猫的神情，但二十三只猫这么直勾勾地盯着他，小仓库里的光线又有点昏暗，侦探莫名发冷，于是尝试着更改报价：“六千？”
苗加：“可以按五千的价。”
侦探微微放松，却听苗加继续说：“不过是你留五千，赔偿我九万五。”
侦探脸色变了，比他刚被苗加和猫们抓进小仓库时更严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