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齐均觉得程玉简直是莫名其妙。
棍子砸过来的力道不小,他没有生挨,而是举起胳膊挡了一下。
这边刚挡住棍子,那边程玉一脚踹了过来,竟是直直朝他下半身踹了去。
周齐均骇然,迅速往后退了一步,,“程玉,你干什么!”
“让你甩流氓,让你非礼我。”
程玉嘴里嘀咕着,挥着木棒就要继续攻击。
周齐均脸一沉,手抓住棍子,程玉两只手用力扯那木棍都不曾移动半分。
“你是我女人,我算什么甩流氓。”
而且他也没做什么,那衣服也不是他掀开的,最后还是他帮着把衣服给系上的。
自己明明是好心给她药油,最后还落了一通埋怨。
而且这通埋怨说不清理不顺,谁家夫妻之间不是如此。
“你!”
程玉气结!
她气得一时忘记了周齐均是原身合法的丈夫,别说看了,就是要做什么那也是再正常不过的。
本以为分家对她说是条不错的路子,但现在周齐均既然回来了,那看来还得是和离。
她不想跟一个什么都不了解的男人就这么过一辈子。
“周齐均,等你把事情办完了,我们。”和离二字还没说出口,院门又被拍得砰砰作响。
这又是谁来了!
程玉暗暗咬牙,狠狠瞪了周齐均一眼,将木棍一甩,也不管他作何反应,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
看着大敞的木门,周齐均只得赶快上前去把门关上。
柴房里重新陷入昏暗,他把木棍轻轻放进柴堆里,心里想着,军营里那些老大哥说得果然没错。
男人在外面待的时间长了,家里的女人怨气横生,看哪儿哪儿都不顺眼。
刚成亲那会儿程玉胆子多小,毫不夸张的说,因为程玉习惯性的垂着头,周齐均印象中程玉的模样已经有些模糊。
但是现在,那张脸清晰而又深刻的印在自己脑海里。
周齐均猛然发现,他的娘子长得这般好看。
那张脸是不是还没有自己手掌大,嘴巴也小小的一张,周齐均想起她刚才在自己面前嘀咕的模样,嗯,嘴巴红红的,像抹了胭脂一样。
但有时候说出来的话挺吓人的,手劲也不小,不过农户家里,哪个女人的手劲小,都是干农活干出来的。
整个人灵动了不少,但又隐隐透露着一股子狠劲,跟她那瘦弱的身形倒是大相径庭。
脑海里正思忱着,院子里有说话的声音传了过来,周齐均凝神听了听,依稀听到有男人的声音,但分辨不出是谁的。
程玉没想到程华安能找过来。
人都来了,程玉也没有拒之门外,毕竟程华安是为数不多跟原身有血缘关系的人了。
“进来吧。”
程玉语气淡淡的,也不等程华安,径直往屋里走去。
跟在他身后的程华安打量着这个不大的小院,看着老旧,但收拾得很干净,东西也置办得很齐全。
“这是镇上老字号的糕点,我带了些过来给你和小满尝尝。”
程玉瞟了一眼那包装完成的油纸,这家老字号的点心她知道,不便宜。
此刻她脑海里只浮现一句话无事不登三宝殿。
点心就这么被程华安放在桌子上,程玉也没有接,只是自顾自的倒了一杯水喝着。
“要喝水自己倒。”
察觉到程华安的视线,程玉用眼神示意了一下。
她现在没把程华安当家人,也没把他当客人。
说不定,这是个讨债的人。
程华安倒了一杯水,先是喝了两口。
两人就这么各自拿着自己的杯子,白开水硬是被喝出了品茗的架势。
最后还是程华安沉不住气,率先开口。
“姐,姐夫跟周家的事情我跟娘都听说了。”
娘?程玉一怔,哦,想起来了,程华安的亲娘,她的后娘。
玉应了一声,没接他的话茬。
程华安噎住了,青涩的脸庞上划过不解,他觉得自己好像越来越看不懂这个姐姐了。
来的时候程母就跟他说了,丧夫分家这两件事情无论说哪一件都会让程玉泪流满面,但现在别说眼泪了。
程华安看着程玉冷淡的面容,好像是一点都不在乎。
他念书脑子平平,说话也是如此,既然开了口,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说下去。
“娘前段时日病了,书肆里也腾不开手脚,家里都没能来个人给你撑腰。”
“这些日子让你受委屈了。”
话是程母教他说的,说完程华安顿住了,因为他要等程玉接下来的反应才能继续说。
但是!
程玉小口小口的品水,用余光看过去,让他继续说。
这,这跟他娘说的完全不一样啊。
程华安无助的挪动了一下屁股,好像凳子上有什么东西在扎他一样。
整个人不自在的抓耳挠腮起来。
看着他那些小动作的程玉差点笑出声来,十五岁的少年郎,眼里一片清澈,都能见到底。
心里想什么只差全部写在脸上了。
程玉也不折磨他了,“直说吧,来找我什么事。”
“也没什么事情。”程华安不敢看程玉,眼睛胡乱在屋里飘着。
还遮遮掩掩的,程玉可不惯着他,杯子放下就起身。
“既然没事那我忙去了,你愿意待就待会儿,不愿意待回去也行。”
程华安急了,连忙跟着站了起来。
“姐。”
“后天是爹的忌日,你要是得空,我在家等着你一起去给爹上坟。”
在程玉走到门口的时候,程华安话赶话的把话说完了。
程玉顿住脚步,转身用审视的眼神看向他,“就这个事情?”
“对,就这个事。”程华安点点头。
程玉试图从他的眼里和神情上看出点什么,程华安就这么任她打量着,不曾闪躲丝毫。
“上坟的事我知道了,不用等我,我自己去就行。”
“山路难走,你一个人也闷,到时候我们一起。”
程华安像是没听到程玉的拒绝一样,脸上有了淡淡的笑意,整个人肉眼可见的松了一口气。
这可让程玉犯难了,难道真是她想多了,程华安此行就只单是为了上坟一事?